麦子善休息了一天的嗓子，再次登台演出，在音乐节最后两天时间，人次突破了五万。

    不同于专辑销量，大家只需要在手机上点一点购买，就可以听歌了。

    现场的五万人，是彻底的死忠粉，愿意奔赴百里甚至千里，来到现场，只为听歌。

    说句难听点的，麦子善要是准备吃老本，这些人就是老本。

    在音乐节的收官现场，麦子善恢复了最佳状态，连同着荣莎莎，章天海，陈坤，一起为现场的歌迷演唱。

    现场的气氛，比第一天还要火爆，网络上的直播，也不断攀登着新的数字。

    迈向纪元的舆论优势开始发挥，相当多的媒体报道这次音乐节。

    《你听》：“现场记者已经失联。”

    疯狂乐符：“199的盛宴，1999的体验。”

    《听海》：“摇滚新星中最亮的那一颗——麦子善。”

    而除了媒体，大众们讨论最多的还是199的票价，属实是出乎意料了。

    与此同时，林新月和纪录片导演徐浩搭上了线。

    他是专精于纪录片的导演，纪录片本身是小众，鉴赏价值大于观赏价值。

    但徐浩的纪录片有点不一样，被称为文艺里最商业的，商业里最能拿奖的。

    简单来说，是个站着挣钱的，不舔奖项，也不舔观众，但就是混的很好。

    林新月是坐飞机去燕京，和徐浩见面。

    徐浩年纪约有四十，正值壮年，头发有一点自来卷，带着儒雅的书生气和坚定的眼神。

    见面的地点是一个书咖，文艺青年的圣地。

    整个书咖在梦露剧院的一个附属建筑物内，宽广明亮，书架将整个空间挤占的满满当当，让人看一眼就像是遨游在书的海洋中。

    一杯咖啡，一本书，一个笔记本电脑，一个大学生。

    一个如梦如幻的象牙塔的场景。

    林新月觉得自己一身的西服打扮有点格格不入，徐浩面带和煦的笑，先开口说道：“你电话里麦子善有新的想法？具体如何？”

    林新月说：“他对纪录片很感兴趣，但是自己并不希望成为镜头主角，而是想让与摇滚歌产生共鸣的观众，成为镜头主体。”

    徐浩东点点头，心情似乎很好，“和我的想法撞了。”

    “啊？撞了？”

    “我就是对摇滚主题感兴趣，而不是歌手的发家史，本以为还要花心思说服你，谁想到，麦子善的想法正合我意。”

    徐浩搓搓手，整理一下头上的自来卷。

    “麦子善的音乐节什么时候结束？我这边随时恭候。”

    林新月心中多个思绪飘过。

    徐浩是纪录片行业的精英，这样的精英，和麦子善的想法撞了。

    她经常会被麦子善带来惊喜。

    迈向纪元其他的艺人，都是按部就班，该干什么干什么，吃饭睡觉唱歌歌，综艺专辑接商演。

    没什么新奇的。

    唯独麦子善，会给她的职业，带来许多新的挑战和体验。

    这种感觉，美妙，很妙。

    “什么时候结束？”徐浩又问了一遍。

    “哦哦，今天晚上五点就结束，我们一起去魔都吧，音乐节结束后，麦子善也要回魔都的。”

    “行，我带上我的制作团队，讨论一些细节，我们就可以签合同了。”徐浩很是期待。

    纪录片行业不同于电影行业，电影只要有好剧本，随时都会有精品出现。

    但纪录片，需要主题。

    比如《舌尖上的美食》，切中美食和文化传承的主题。

    《天地玄黄》切中历史和文化的主题。

    《人类星球》，自然风景和进化的主题。

    主题就摆在那里，不增不减，想要拍的好，出圈，全靠导演的水平。

    除非有新主题出现，比如一项新兴的科技所带来的社会变革，一场未知的传染病带来的恐慌和信念。

    再比如，一个摇滚音乐所带来的，新的文化符号。

    新主题，是一个宝藏，先到先得。

    徐浩是有着顶级眼光的，摇滚主题，在他看来，一定能和纪录片做到完美贴合。

    是一个有待发掘的新主题。

    更不要说麦子善的想法，刚好和他撞到一起。

    只有将镜头聚焦于观众，才能拓宽深度和主题。

    比如《舌尖上的美食》，重要的是菜吗？

    不是，是这道菜背后的亲情和文化传承。

    摇滚乐同理，重要的是被音乐打动的观众们，是他们背后的故事。

    虽然还没见到麦子善，但徐浩已经产生了好感。

    麦子善愿意把镜头让出去，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寥寥无几。

    不对，是压根没有……

    “说到合同，我们讨论一下盈利计划。”林新月说道。

    “我不太懂伱们纪录片行业，你们是怎么盈利的？”

    徐浩摇摇头，“我们不盈利，我们要的是影响力。”

    林新月：“……”

    “说到经典电影，你可能会立刻想到肖申克的救赎，但说到纪录片，你能想到什么？”

    林新月呆了一下，她也看过纪录片，不过此刻答不上来。

    只是脑海里的画面一闪而过，一些绝美的存在，一些孤寂的情感，一种…纪录。

    比如，舌尖上的美食里面的一个个小故事，一些欢声笑语。

    比如，完美星球，里面爆发的火山，划过海面的蓝鲸。

    徐浩缓缓说道：“我猜你答不上来具体的名字，但是，你会有一种触动，对不对？”

    林新月点点头，的确如此。

    “这种触动，就是我们纪录片要达到的效果，一种源于现实，超越记忆的触动，让你每每想到，就心旷神怡。”

    “钱不钱的，无所谓，我要是缺钱，扭头我就去拍电影或者拍广告了。”徐浩说话间底气可足了。

    “你问我盈利计划，我没有，但是，我有一个影响力计划。”

    林新月点点头，学到了。

    看样子，不同行业是完全不同打法。

    ……

    “只要打法正确，就一定有盈利！今天，成吉思汗小样的播放量已经突破两千万！”

    “今天，《成吉思汗》专辑上线一小时，销量破十万张！”

    于显超拿着一个大喇叭，就是那种水果摊贩会用的扩音器，像是个传销头子一样，在开庆功会。

    所有的摇滚部门的员工，都被他的激情感染起来。

    “预计，一张专辑！销量直接八百万张！离麦子善只有一步之遥！”

    “想想你们的奖金！该有多少啊！有没有干劲！”

    “有！”

    “想想你们的未来，你们身处一个蓝海市场，还占据了先机！兴奋不兴奋！”

    “兴奋！”

    “开不开心！”

    “开心！”

    下属们全都被打了鸡血。

    于显超长发飘飘，疯疯癫癫。

    他的猖狂是有数据支持的。

    虽然第一个小时的销量有点水分，但实打实的销售额，也有七万多张。

    百春集团做了一个网民调查，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拿李疾和麦子善相比了。

    “真的好听，不亚于麦子善的摇滚。”

    “终于出现新的摇滚乐歌手啦，我可太开心了。”

    “这个人好酷啊，真的好酷啊，给我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麦子善都没这种感觉。”

    “你瞅那长发，你瞅那墨镜，你瞅那张力，够味！”

    “李疾，名字也比麦子善好听，我一直把麦子善看成妻子达。”

    但也有一些表示完全无感。

    “我感觉，这个虽然够味，但是没太多意思啊，我不愿意单曲循环它。”

    “是挺好听的，但缺了一点感觉。”

    “旋律的确很好，也让人跟着摇摆，但麦子善的歌，会给我深层触动，成吉思汗没有。”

    “对对对，这首歌没有深层触动，麦子善的歌有。”

    表示无感的占一小部分，这正是于显超所预料的场景。

    模仿出来的摇滚，不可能抢到麦子善的死忠粉。

    可死忠粉才多少？麦子善音乐节五万多人次，翻倍也才十万人。

    这十万人，相比于无数的人组成的市场，不重要。

    死忠粉是麦子善的，抢不走。

    但，抢走普通观众，是绝对可以。

    于显超已经做到了。

    未来，是无尽的钱途。

    手指动一动，就是千万的收入。

    他已经做好了下一步的规划，一年三个专辑，起码二十首歌，年末音乐节，三年内演唱会。

    票价直接1999！

    甚至，他都想模仿麦子善的盐业根据地，如法炮制几个。

    谁嫌钱多啊？

    ……

    音乐节结束，麦子善合影一直到深夜，大家都太热情了，他还见到不少盐业的熟客，真的是驱车几百里前来，让他心里相当暖。

    终于，海边公园的场地算是安静了下来。

    今晚，帐篷没有了，大家都回去了。

    前几日场地新铺的草地，硬生生地被踩出来几条路。

    这时，章天海笑呵呵地朝他走来。

    不知是不是麦子善的错觉，章天海头上的白头发越来越少。

    “感觉咋样？”章天海带着长者慈祥的笑。

    “很舒坦，说不上来的舒坦。”

    章天海拍了拍他的胳膊，“我也是。”

    这时，荣莎莎在远处挥舞着一个荧光棒，大喊道：“章老师，麦子善，走啊，我叫了大餐，去吃吃吃！”

    章天海哈哈大笑，朝麦子善努努嘴，“走吧，去晚了，那个谁，杨笛，又该吃独食了。”

    “章老师，你先去，我想最后看一眼场地。”

    章天海明白他的想法，便独自先去。

    而麦子善，最后环视了一眼场地。

    夜晚有些雾，把地面打的湿哒哒的。

    音乐台上面的音响，似乎朝他看来，希望他再歌唱一曲。

    风，从耳边吹过，有点发冷，又有点温柔。

    明天，场地就要被拆除了，要恢复本来的公园样貌。

    他看着几条新鲜的路，心中有一种，此刻既是终点，又是全新起点的感觉。

    带着这种感觉，麦子善笑了，心中畅快至极，往前走去。

    去吃大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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