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扬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

“失恋是假的吧？”程清扬问。

穆思远狡黠一笑，“你不让我抱我可不就失恋了嘛。”

说着，她突然觉得背脊凉凉的，寒意从脚底漫起。

下意识回头。

黑暗中，男人背光而站，双眸凌厉骇人，巨大的压迫感随着他的走动一下又一下压在她身上。

她默默往后缩，“这男的谁啊？怎么这么吓人？”

“不认识。”程清扬漠然道。

声音传入秦逸耳朵里，他的心像是被无形大掌攥住，生疼。

但他也清楚，这都是他自找的。

口袋里的手机不断响起，是徐睿洋打来的。

他直接挂断。

“你确定不认识？”穆思远注意到秦逸看程清扬的眼神，复杂又深情，怎么也不像是不认识的，“你们要真不认识，我把这椅子吃了。”

这模样何止认识，估摸着故事都有了吧。

她朝着程清扬的方式又凑近了些，“需要我这个工具人不？”

不管怎么说，她外表还是具有一定欺诈性的，也帮过不少妹子刺激她们男朋友。

“不用。”

听到程清扬的回答，穆思远也知道没自己什么事，“那我就走咯。”

话音落下，她飞速闪人。

此刻的街道还很热闹，来来往往的人路过，视线总是不免落在程清扬和秦逸身上，毕竟这两人的外表实在出众得难以忽视。

程清扬没有动作，秦逸明白她的意思，走到她身边坐下。

“我小时候被绑架，之后被带到一处基地，弱肉强食，在那里，弱者活不下去，当时我被一群人欺负，有个人救了我。”秦逸主动交代。

本来他是想暗地里调查，所以故意接近徐睿洋取得她的信任。

可刚才柯明飞的那句完了还是让他慌了神。

他不知道清扬之前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故事。

只能凭借着他那仅有的记忆猜测清扬和他有着一样的经历。

如果是这样，徐睿洋冒充清扬这件事可谓疑点重重，他只能够缓兵之计。

为了查出那个地方，也是为了保护清扬的安全。

原以为他定力足够好，能够克制住见她的冲动，没想到还是败在了柯明飞的一句话里，不由分说就坐飞机过来了。

“是徐睿洋吗？”程清扬问。

如果真的是徐睿洋，那当初秦逸破例亲自面试徐睿洋，再到后面的举动都能解释清楚了。

可她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是她。”秦逸侧眸，灼灼望着程清扬，“当时我们都是困兽，所以我也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后来我没了记忆，只隐隐约约记得对方的声音还有她穿着黑色的衣服。”

秦逸想到徐睿洋说的话。

徐睿洋看着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可他又很确定那个人不是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徐睿洋的记忆是有人告诉她或者是被其他人强行安进去的。

那是不是说明她描述的那些画面是真实发生的？只是对象不一样？

想到这里，秦逸顺着徐睿洋之前说过的话道，“当时那个女孩躲在树上，那群人欺负我，就在那棵树下，那个女孩跳下来救了我，还把那些人赶跑了，和我说别怕，我会保护你，为了活命，也为了报仇，之后我一直跟在女孩身后。”

他边说边观察着程清扬的反应。

这个故事对程清扬来说有些熟悉，不过记忆太久远，她也记不太清了。

记忆里，当年她从大山逃离，转头又被人骗走，送到了一辆装满孩子的货车上。

之后她就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是海边吗？”她问。

“对。”秦逸声线因为激动有些不平稳，“是你对不对？”

“应该是吧。”程清扬淡淡道。

那时候确实救了一个男孩，之后那个男孩就跟跟屁虫似的一直跟着她走。

因为当时孤立无援，想着多个人多个助力，也就允许对方跟着了。

后来那群人对他们的考验终止，要将他们这些存活下来的合格的试验品送到总基地，所以就分开了。

秦逸不说她都忘了这件事，毕竟在她记忆里，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值得记忆的地方。

“我一直都知道是你，所以哪怕徐睿洋说她是那个人，我也不信，不过她之前给了我一幅画。”

秦逸从手机里找到他拍下的画递过去。

程清扬接过。

画里缩小版的秦逸被逼到树下，虽然身处险境，但那双眼却格外坚毅，毫无惧色。

小时候的回忆随着这幅画在她脑海里逐渐清晰。

她当时就是因为这个眼神才选择把人救下的。

“徐睿洋为什么会画出这幅画？”程清扬皱眉。

她依稀记得当时围攻秦逸的人里都是男的，并没有女孩子。

徐睿洋既然没有见过这个画面，又是怎么画出这幅画的？又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当初救秦逸的那个人？

“她不仅能画出这幅画，还能说出当初发生的所有事，就仿佛是她的记忆，记忆里，她是你，救我的人是她，不是你。”

程清扬抿唇。

要真是这样，那徐睿洋的身份确实很可疑。

“我怀疑有人故意派她来接近我，又或者是要试探什么，所以我假装上当，想引出她背后的人。”

“所以这就是你和我分手的原因？”程清扬挑眉问。

她从没怀疑过秦逸对她的情意，也猜到秦逸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

可她不喜欢这样。

她不是需要保护的金丝雀，也并非弱不禁风。

所以不喜欢别人以保护的名义来伤害她。

这次但凡她有一点不理智，信了秦逸的分手，不管对谁来说都是伤害。

“这次是我的错。”秦逸坦言道，“我以为这样是对你最好的保护，没想过其他的，再加上那个地方太过错综复杂，涉及的势力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不想让你牵涉进来。”

“那现在又为什么告诉我？”程清扬反问。

之后秦逸便将今晚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程清扬，包括柯明飞说的那句完了。

“我承认那一刻我慌了，甚至也没多想，第一时间就跑来找你。”

如果无论他怎么做都有失去清扬的风险，那为什么不趁着有时间多待一起呢。

这是他来的路上想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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