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云明换了下楼，哼着小曲走进餐厅，却在看到用餐的江国梁时停下脚步，身子僵硬。

他哥和他姐知道他溜走顶多说他一顿，但他爸就不一样了，军人出身的父亲动不动就要讲规则立规矩，一个不听话就是一顿惩罚。

“爸。”他小心翼翼唤了声。

江国梁抬头看他一眼，随即继续用餐。

江云明疑惑。

这是换惩罚方式了？改冷暴力了？

那敢情好。

方姳从厨房出来，“今天程老师要来上课，你要继续上课还是出门？”

“出门？”江云明没想到有这个选项，试探性说道，“我不喜欢钢琴课。”

“那行，我打电话和程老师说一声，让她今天不用来了。”

江云明立刻看向江国梁的方向，发现他一言不发，显然是默许了方姳的决定。

他懵了，“妈，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不管我了？”

“你喜欢就行。”方姳只是笑着说道。

到了下午，程清扬出现在江家的琴房。

江云明坐在琴凳上，手肘抵着琴盖，双手托脸，似乎陷入了什么无法解决的谜题。

听到声响，他回头，“你是不是和我家人说了什么？”

不然怎么一天变化这么大，之前他好说歹说也没人听。

想来想去，最大的变数还是在程清扬这里。

“嗯？”程清扬半是疑惑地发出单音。

“不然为什么他们突然同意我不上课了。”

“不好吗？”程清扬反问。

“当然好，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江云明撇嘴。

“上课吧。”程清扬懒得和他废话。

钢琴的基础课注定是个枯燥的过程，对于爱玩的江云明来说，简直比上酷刑还难受。

再加上他没什么天赋，学起来就更加困难。

才开始半小时不到，他就已经拿起手机。

黄毛给他发了消息。

从程清扬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上面的内容。

虽然她第一时间移开视线，不免还是看到了一些。

譬如黄毛说发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让江云明现在过去，还说晚上有赛车比赛。

江云明一下就心动了。

和无聊的钢琴课相比，赛车肯定要更有趣。

“我去上个厕所。”他说道。

“去吧。”

待他走后，程清扬开始收拾东西。

她知道，上厕所只是借口，江云明显然是去赴约了。

等她下楼，方姳和江云熙就坐在客厅。

“程老师。”

显然，她们也看着江云明出去了，并且按照昨天的计划，并没有阻止。

江云熙迎上去，“程老师，我和我妈打算去商场逛逛，要不要一起去？”

“不……”

程清扬正要拒绝，江云熙已经率先开口，“商场开了家新的玩具店，我想给你的孩子准备份见面礼。”

程清扬其实对逛街并没什么兴趣，不过玩具店的话。

她想起秦宥濯之前说过，从小到大他都没什么玩具。

每次宥濯来家里都会对光光的玩具爱不释手，虽说光光也乐意让宥濯玩，但在宥濯心里，那毕竟是光光的东西。

想到这里，她没再拒绝。

她坐着江家的车到了商场，女人逛街最不怕累。

方姳和江云熙两人走到哪买到哪，才刚到商场二十分钟的功夫，已经在五家店留下收货地址。

几人走进新开的玩具店。

“这家店是新开的，玩具都是进口的，程老师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

“男孩的话在那边。”她指着另外一边的区域。

相比起这边粉色梦幻的玩具，男孩区域显然要更炫酷些。

程清扬走过去。

琳琅满目的玩具确实让人看花了眼，店里有不少孩子正开心挑选着，她也开始选择秦宥濯会喜欢的玩具。

“妈，这个怎么样？买两个，到时候给他们一人一个。”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程清扬回头看去。

程婉兮正亲昵揽着秦夫人的手臂，身后的保镖也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母女俩。

她挑眉。

看来程婉兮那的是真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初那么满意林心语，讲究门当户对的秦夫人突然改变了主意。

秦夫人也注意到了程清扬，双方停下脚步，无声对峙。

“你也在啊。”程婉兮似笑非笑走过来。

程清扬收回视线，无视她们，继续挑选玩具。

见状，秦夫人忽然开口，“秦逸说等会儿要来接我们，我直接让他过来这里吧。”

“秦爷要来接我们吗？”程婉兮有些惊喜。

“当然，你是她未来妻子，他不接你接谁？”秦夫人笑道，格外宠溺。

程婉兮羞涩低头，“妈，我会当好这个秦家少夫人，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作为秦家少夫人，你最应该要做的就是防住粘在秦逸身边的苍蝇，省得什么阿猫阿狗都来觊觎秦家少夫人的位置。”秦夫人意有所指。

“程老师。”江云熙挑了几个给小侄女的玩具后走过来，看到秦夫人和程婉兮时停下脚步，“这是你朋友吗？”

“我们和她不熟。”程婉兮笑道。

秦夫人扬着下巴，“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和我们攀上关系。”

江云熙登时反应过来她们对程清扬的敌意，微微拧眉。

方姳走了过来，她和罗雅丽打了个照面。

“江夫人。”秦夫人当即收敛起身上那股优越感，有些诧异，“没想到您也来这边逛。”

方姳也认出对方，笑了笑，“我陪女儿来逛逛。”

“那这位是……”罗雅丽望向江云熙，心中明了，“应该就是令千金了吧，听说她现在可是个服装设计师，之前设计的旗袍还得奖了呢，一直想找机会见见，没想到这会儿见到了。”

“秦夫人谬赞了。”江云熙垂眸婉约。

“刚刚我听令千金唤她程老师？”

“对，她是我们给云明请的钢琴老师。”方姳说起程清扬时，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

也是在这时她注意到了罗雅丽身边的程婉兮，“这位是？”

罗雅丽瞅了程清扬一眼，随即介绍，“她是我未来儿媳妇，程婉兮。”

“程婉兮？！”方姳震惊瞪大眼。

江云熙眼里也闪过惊诧的神色。

“你们认识？”罗雅丽疑惑。

方姳迅速调整好表情，“没有，这个名字和我一个朋友的女儿很像，失态了。”

“原来是这样。”

“那我们就不打扰秦夫人了。”方姳说完便朝着另一边走去，神色明显不对劲。

程清扬的视线在程婉兮和方姳身上扫动，暗下眸子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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