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非法
古董分两种,一是合法的,二是非法的。
非法的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是怎么来的。那合法的呢?它们从何而来?又是否真的合法?
不可否认,其中有一部分,的确是合法。毕竟,还是有不少人从祖上继承了一些古董的。或者在某个特殊时期,有聪明人只付出了极小的代价,就换来了许多稀世珍宝。
但,绝大多数,仍旧是被盗墓贼非法挖掘而出。只不过,资本的力量是强大的,它们有许多手段,可以将其变成合法所得。
说完古董,我们再说古玩店。他们靠什么赚钱?
你们真以为他们靠的是买涨,捡漏,或者低买高卖?
毫不夸张的说,除了极少部分以外,绝大多数靠的,其实都是以低价收购冥器倒手赚钱。
就好比苏哲掰断的那柄青铜剑,那是袁重泰以680万的价格从宝芳斋买的。可你知道何世明的收购价是多少吗?
130万!
看,就这一个物件,他就赚了550万,房地产都没这个暴利。
所以,虽然明知违法,可宝芳斋为了赚钱,却是一直都在做着倒卖冥器的事。
而这,也是何世明不肯透露哪位卖家信息的真正原因。
因为对方是个盗墓贼,同时,也是自己的固定货源渠道之一。
他若把对方的消息透露给袁家。那你会不会直接从他手里买古董?或者干脆把他给卖了?真要这样,我宝芳斋以后还怎么收冥器?又怎么去赚钱?
可冥器是什么?
前文已经提到过,冥器,是不祥之物。何世明身为古玩店经理,自然是知道这点的。只不过一来他自认自己是个无神论者,不信这些。二来,他也并非毫无准备。所以,长久以来他一直没把这个传言放心上。
直到此刻苏哲提起,他方才猛然想到这点。
“咕嘟……”
用力吞咽了一口唾沫。何世明的眼神中即有紧张、怀疑以及警惕,又有害怕,忐忑与不安。
对方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说,他根本就是在用冥器这件事诈自己?
似乎看出了他眼中的怀疑,苏哲却是再次轻笑一声,语气平淡道:“何经理,你的身体状况,或许我能通过调查你来得到这一消息。但,你身上的哪个部位在什么时候变得僵硬,这点除了你自己,总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了吧?”
何世明闻言先是一怔,旋即下意识点了点头。
是的。因为它是绝对随机的。即便是自己,想要知道,也得先行通过触摸才能得知。
毕竟,除了变得僵硬外,它真的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不疼,不痒,几乎可以让人完全忽略。
可……他问这个干什么?
然而,就在他刚想到这的时候,苏哲已是再次开口了:“那么,现在,何经理,请你伸手摸摸自己左腋下方大约五厘米左右的位置。”
“……”
眼中带着几分狐疑之色。何世明照他说的,抬起右手摸向自己的左腋。只是刚一触碰到苏哲提到的哪个部位,他的身体便是骤然一僵,双目更是不可抑制的瞪圆了起来,几乎给人一种快要飞出眼眶的错觉。
这……怎么可能!?
硬块……在这儿!!!
只看何世明的表情,袁姗姗便猜到苏哲说对了。当下便是忍不住一脸惊异的看着他,美眸之中尽是异彩。
可苏哲却是恍若未觉。甚至,对于何世明的反应,他都没有表现出丝毫得意或者兴奋之情,反而无比淡然道:“先别急着惊讶。五分钟后,你再摸摸双乳中间那个部位。”
“……”
情绪……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内心,更是无比忐忑。
会吗?五分钟后,硬块会转移到哪儿去?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没有利用任何仪器,也从未接触过我。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是运气吗?他一定是随口猜的吧?
可……如果待会儿证明他又说对了呢?
那真是运气能够解释得通的吗?
生平第一次,何世明感觉五分钟是如此的漫长与煎熬。甚至,他的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了。
为什么?因为一旦事实证明苏哲所说是真的,那他前面的话就一定不假。
自己,可能随时都处于死亡边缘!只是因为某种自己不知道的原因,所以才让自己活到了现在而已。可问题是,谁知道那个原因会不会突然消失,然后自己便死于下一刻了?
他……还不想死!
脑子里不停胡思乱想的同时,何世明时不时的抬腕看向手表。当指针终于跳过五分钟后,他迫不及待的便是伸手按向自己的胸口正中。然后,他再次呆滞了。
摸……摸到了……
硬块……真的在这儿!!!
“噗通”一声,何世明当即便是软软瘫坐在了沙发上。
“怎么样何经理?现在,你相信了吗?”
这个声音刚刚响起,何世明瞬间回过神来,整个人更是“噌”的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死死握住苏哲的手,满脸祈求道:“大师。救我……苏大师,请你救我!”
嘴角轻轻一掀,苏哲淡笑道:“我为什么要救你?”
“钱……我可以给你钱。”何世明脱口便道:“苏大师,你……不……您开个价。多少钱您尽管说就是了!”
“呵……”苏哲摇头道:“那个……姗姗。麻烦你告诉这位何经理,你们袁家请我救治袁先生花了多少钱。”
何世明闻言下意识扭头。然后便见袁姗姗先是冲着苏哲翻了个白眼,旋即一本正经道:“为了救我父亲,我们袁家光是买材料就花了将近五千万。然后额外支付了4个亿外加一辆布加迪威龙。”
事实真是如此吗?
当然不是。因为那四个亿里,有三亿是花在了她的母亲、哥哥还有自己身上。所以严格来讲这话是经过了夸张处理的。
可问题是,这重要吗?
苏哲的目的根本就不是钱,是哪位卖家的信息,现在自己就是全力配合他表演。
一句话,夸张就完事儿。
反正也不会有人来戳穿她!
然后,这番话也的确把何世明给惊呆了。
“什……什么!?那……那不是将近五个亿……?”
袁姗姗瞥了他一眼,再次补充道:“而且,这是友情价!”
“……”
尼玛……
何世明傻眼了。
别说五个亿,五千万他都没有!
况且,即便有,他也舍不得拿出来。
因为这个价格实在太踏马坑爹了。
当然,他心里也很清楚。袁姗姗的话里是一定有水分的。可如今的情况在于,除了苏哲,他找不到其他人能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而这,就相当于生意场上的垄断。
你是刚需,又只能找我。那多少钱还不是我说了算?
所以,水分不水分的,重要吗?
这话其实就是在变相的告诉自己。
别跟我谈钱,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但是……告诉对方那人的信息,不仅仅是违背诚信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有可能对宝芳斋造成致命打击。
毕竟,他是盗墓贼,是手中握有自己非法倒卖古董罪证的关键性人证啊!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顾虑,苏哲淡淡道:“何经理。我对你们的生意以及古董没兴趣,之所以找他,只是为了问他一个问题,仅此而已。”
“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或者怎样能够找到他,我替你解除体内死气。拒绝,那我现在就走。”
“你有五分钟的考虑时间。何经理,命运,就掌握在你自己手中,请珍惜。”
命运...?
是的,不是生死。
因为未必会死。
就好像这半年来,自己不就活的好好地吗?
但,幸运女神会一直眷顾自己吗?
惶恐,犹豫,怀疑,害怕,挣扎。
无数复杂情绪,以及乱七八糟的念头不断冲击着他的脑海。何世明感觉自己真的要崩溃了。
“时间到。”
冷漠而又不含丝毫情感的声音陡然在他耳边响起:“何经理,考虑清楚没有?”
“......”
汗水将衣衫都给浸透了,何世明却仍旧不知该如何回答。苏哲不禁皱了皱眉,旋即一脸漠然道:“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是拒绝了。既然如此,那么,何经理,告辞。”
说罢,苏哲转身便走。袁姗姗则是看了何世明一眼,随即跟了上去。后者见状先是一呆,紧接着便是大惊失色。
“大师等等!”
不给你点压力,你当自己在菜场买菜?谁有时间在这儿跟你讨价还价?
脚步顿住,可苏哲却是并未回头。只是语气冷漠道:“何经理,我没心情跟你在这儿浪费时间。五秒钟,告诉我你的答案。一旦过时,我保证,你不会再有下次机会。”
“五……”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何世明终于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了。
可他没有丝毫办法。
因为他真的不想死!
眼神极为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深吸了口气,何世明语气艰难道:“好。我答应你!”
嘴角微微一掀,旋即快速收敛。苏哲重新转过身来,淡淡说道:“那么……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
默然片刻,何世明缓缓摇了摇头,道:“外人的电话他是不会接的。我可以帮你联系他。不过这得等大师你解决了我身上的问题之后。”
苏哲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他。可就是这平静至极的眼神,却是陡然让得何世明心头一紧,同时身体之上,仿佛凭空压下了一座大山般,瞬间带给了他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压力。
汗水再次透体而出。
这是……怎么回事?
“咕嘟”一声。何世明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口唾沫,腰背更是不自觉的向下弯了弯。直至他感觉自己就要承受不住的那一刻,苏哲方才冷冷开口道:“何经理,我可以同意你的要求。不过,在此之前,记住我现在给你的忠告。”
顿了顿,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冷厉,语气森然道:“不管你是谁,身后是否站着上京李家。我能让你生,就能让你死。所以,事后,千万不要跟我耍花招。你,听明白了吗?”
“唰!”
当那道冷冽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何世明只觉原本包裹在身体四周的压力,骤然化作森冷无比的恐惧,将他的心脏死死握紧。
呼吸……都快要凝滞了!
“咕……”
再次吞了吞口水。好半响,何世明方才艰难点头道:“苏大师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反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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