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无忧忘情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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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不费心思,看你的脸都白了。”即使周围的蜡烛映得人脸红红的,千芷依旧看得出风宇澈脸色不好。
“既然如此,那芷儿要多吃一些,好不好?”风宇澈轻捋了一下千芷的长发,柔声道。
“好,我要先尝尝澈亲手做的汤。”千芷在风宇澈失色的神情面前开心地盛了一碗汤,然后满是陶醉地闻了闻,为了表示诚心,一口喝了下去。
“芷儿,怎可这般胡吃海喝?”风宇澈看千芷一下子把汤喝完,身子突然一松,赶紧上前为她轻轻顺背。
“澈亲手做的,太好喝了,不过,味道有些奇特。”千芷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摇了摇头拉着风宇澈。
“芷儿,你可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挂念于你吗?”风宇澈轻轻将千芷搂入怀中,柔声道。
“不知道。”千芷觉得脑袋混沌一片,只能依靠着风宇澈。
“那年许相府,你扎着两个小小的朝天揪,穿着粉红色的衣衫,拉着我的衣袖说‘你真好看,我想让你当我老师,可以吗?’,芷儿……”风宇澈发现千芷已经睡熟,心里顿时死寂一片。
“阿蓝,你去门外守着。”风宇澈对阿蓝淡淡吩咐道,眼神一直停留在千芷身上。
阿蓝天下手中的动作,狐疑地看了看风宇澈和千芷,慢慢地走了出去。
不久之后,桑榆居里流出琴声,哀怨幽咽,冷彻心扉,直入灵魂,痛不欲生。
“无忧忘情曲?他倒真狠得下心。”宫殿之巅正在饮酒的玄冰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青麓书院的方向感叹道。
“怎么了?”景天枫直觉玄冰说的事与千芷有关。
“他下午向我讨要使千芷昏迷的方法,说是要洗去她脑海里关于他的记忆,于是我给了他一些施加灵力的药草,没想到这么快……我以为他们还要缠绵一会呢!”
“你竟然药倒千芷?”景天枫显然没抓住重点,他怒气冲天地看着玄冰。
“你这痴子,我只是迷晕她,而风宇澈现在正在用无忧忘情曲洗去她的记忆,让她忘了对他的情!”
“无忧忘情曲?那她以后……”
“她以后会彻底忘了那个人。那个人越是情深和不舍,她记忆关于他的事会洗得愈发干净,甚至日后会讨厌这个人。”
“怎的会这样?”景天枫神色莫名,起身跃下宫殿。
“你去哪?你放心,他不会让她忘了你。”
景天枫脚步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只是回首看了玄冰一眼,依然出了天都,朝青麓书院奔去去。
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弹琴的风宇澈面白如纸,汗水涔涔,曲乐时而音高,时而音低,幽咽嘶哑,听起来婉转而悲怆。断断续续,指尖泣血,那花瓣里的人痛苦地皱着眉,风宇澈却没有停下的打算。
“风宇澈,你做什么?”千芷突然站起来,怒气冲冲地看着风宇澈,神色既痛苦又十分茫然。
“叮……”弦乐之声被打断,风宇澈打量了千芷一眼,声音清凉如水道:“芷儿,你在做梦吗?怎可对为师这般无礼?”
千芷迷茫地看了风宇澈一眼,然后自己走了回去,躺下再次睡去。
风宇澈抱着琴走了过去,神色萧瑟至极。
“芷儿,澈对不起你。本以为我们努力争取就可以相守,却不想我们竟走到了相敌对的万劫不复之地。澈现在依然清醒着,或不会伤害你,若澈再次睡去不会醒来,岂不是留你一人痛苦?以你对澈之情感,岂不是处处忍让而任我伤害你……芷儿,原谅澈的无情,原谅澈的自私。芷儿,清除你的记忆比让澈剜除自己的心还难受,芷儿,原谅我好吗……芷儿,澈一生中从未对任何人心动过,除了你。澈这一世算是对不起你了,但愿来世……来世我们都不要生活在纷乱的氏族之家,我们要早点相遇,让我好好补你今生之过,可好?”
抚着她如玉温滑的脸颊,感受她细致精巧的轮廓,风宇澈伤心不能自已,轻轻俯身一吻,却发现那娇颜变得更加苍白,黑色长睫的一端泪水如溪。
风宇澈咬了咬牙,再次拨动琴音,还有最后两段,两段之后她便不再记得自己曾经相爱的人是他,她便不记得和他的一切,两段音乐,只是两段音乐。
琴音再起,却越发的喑哑低沉,断断续续,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听的人悲从中来,欲悲声大哭,不能自已。
“不要啊!不要啊……”千芷抱着头,身体痛苦地蜷缩在一起,口中喃声乞求着。风宇澈离开千芷,不再看她,手机械地划动琴弦,神色凄怆悲然,眸中湿润,泪水肆恣。
阿蓝紧紧守在门外,突然觉得悲从中来,突然默默地流起了眼泪。
景天枫半倚靠墙壁,仰头望天,侧颜英俊神朗,神色亦是不安和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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