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明夜就是除夕了，桥市的雪已经停了，在新的一年即将到来之际，初雪消融。

    余年跟文清这两天都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堆雪人，可惜南方虽然下了不少日子的雪，却也仍旧不深，于是两个小姑娘在雪地里把手冻得通红，也没能捂出一只完整的小雪人，把余年失落坏了。

    晚上打视频的时候，余年伸着一双被冻得指尖发红的手跟宋岩哭诉，小姑娘撒娇，一副可怜坏了的模样：“真的好冷呀，我就是想要一个雪人嘛，呜呜，怎么也捏不好。”

    那边宋岩皱眉：“既然冷干什么还要去玩儿那个呢？冻成这样要是生了冻疮怎么办？”

    少年有点担心，白天玩的雪晚上手指还泛红，他是真有点急，不免语气有些冲了，可是一转眼瞧见余年委屈的表情，又只好硬生生压下自己的情绪。

    “没有凶你，年年。”他问她，“拿热水泡了手没有？”

    余年点了点头，看着宋岩冷冰冰的脸，这会儿有点怕了，才坦白道：“其实没有……我就是刚才故意把手冻红的，想跟你撒娇嘛……”

    宋岩松了一口气，少年心里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好，是我不好。”

    好在小姑娘向来心里不装事，被略微凶了一下也没有往心里去，只稍稍被哄了两句，便乖乖睡觉了。

    宋岩讲完故事后，房间里已经是一片安静，手机里声息浅而平静，只有他的房间还亮着灯。

    他还没跟余年讲，明天就是除夕，他这边的事情已经忙完，明天他就能回去见她了。

    想给她一个惊喜，想要她扑到怀里，大声说，宋岩，我好想你。

    ***

    第二天的时候，文清也来了余年家，她闷闷不乐：“陆加全过年都在忙，给我送了新年礼物，就不理我了。”

    余年一眼就看穿她：“我就是不想，陆老板也肯定哄了你半天。”

    文清自从恋爱后什么娇惯模样她还不清楚，真是。

    果然，听见这话文清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确实，陆加全工作的原因，这两天实在是忙得不行，可哪怕这样，他也还是每天都会过去她那里一趟，有时候已经是三更半夜，她熬不住已经睡着了，他便把小礼物都放在门口，等她早上起来就能看见。

    从手写信到小项链，应有尽有，这两天为了哄她也花了不少心思，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娇气。分明从前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宋岩呢？”文清问，“他不回来嘛。”

    余年说到这个其实不免也有些失落，虽然心里是知道他忙，不能怪他的，可是情绪却不能受控制，她摇了摇头，道：“他不回来。”

    余年说：“他比你家陆老板，还要忙呢。”

    晚上文清回了家，余丽在在除夕夜做了一满桌的好菜，很多都是余年爱吃的。….

    虽然她们一家只有两个人，但是余丽还是每一次都尽量让这个家看上去温馨而又年味，旁边的邻居也每每这个时候都送来一些水果或者自己做的菜，所以也不算冷清。  

    窗外已经开始渐渐响起鞭炮的声音，热闹非凡。

    余丽也买了炮竹，小巷的木门前挂上红色的爆竹，余丽脸色通红，点燃后声音热闹，她脸上笑容很高兴，拉着余年回到餐桌前，庆祝新的一年已经到来。

    家家户户都挂上的春联，红色的灯笼已经在夜色里闪亮，有心急的人家已经开始放烟花，夜空斑斓。

    “早点休息吧。”余丽没有守岁的习惯，余年也因此从未在新年的晚上等十二点的钟声。

    她躺在床上，窗户不隔音。

    烟花声声入耳，今天宋岩说格外忙，没有时间电话，她却在此刻格外地想念他。

    余年怔怔地看着随着夜深而在天空争先恐后炸开的美丽焰火，半边的夜空都被照得显出红黄几种色彩。

    她却躲进被窝，几乎要落下泪来。

    ——宋岩。

    她很委屈地想。

    ——宋岩，我好想你。

    泪水一滴滴地流下来，小姑娘窝在被子里，终于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她的手机响起很大的电话铃声。

    余年睁开眼，看见屏幕上的名字，她连忙拿过来。  

    “呼……年年。”

    那边少年喘息声音很重，还带着些被冻得发颤的笑意，他那边很吵，却又莫名感觉吵得和自己这边的炮竹炸开的声音有点重叠。

    余年抽了抽鼻子，还带着哭腔：“干嘛？”

    “你下楼。”那边声音平静。

    余年一时愣住。

    她好久才终于反应过来，甚至顾不上套上外套，就噔噔噔地跑下楼去。

    “嘎吱”一声，木门打开。

    在万千烟花绽放的夜空下，少年穿着一身纯黑的长版羽绒服。

    他几乎融进夜空，可笑容却又浅淡而耀眼，他伸出一只手，余年看见被冻得通红的指尖和一只小小的，可爱的雪人。

    他说：“年年，新年快乐。”

    巨大而轰鸣的烟火声下，世界喧闹，而他轻声地问：“你想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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