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你是地府关系户
我手腕上的红痣?
我低头看了眼,回答:“哦,这颗小红痣啊,打我记事起就有,应该是胎带的吧!”
白长安闻言抓着我的那只手狠狠颤了一下,眼中雾气朦胧,脸色也愈发凝重,着急追问:
“孩子、孩子啊,你是你爸从外面捡来的对么?你是孤儿?你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么?”
我想了想,点头:“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谢建南,亲生母亲是陈芙蓉。”
“你确定自己是他们的亲生孩子么?”白长安不死心地试探。
我迷惑的皱眉,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用意,“我确定啊,我出生那天好多人都知道!应该假不了。”
“那他们为什么……遗弃你?”
我抿了抿唇,如实说:“我出生那天,是三月三,桃花镇怪异的下了红雪,我妈的产房还盘满了大黑蛇,因此我生来就被认定为不祥。
我亲妈搂着我和双胞胎姐姐回家时又被地里仙给拦在了路上,地里仙说我的八字不好,克父克母,长大了还会祸害全村。
于是我亲爹就按着地里仙的吩咐,一铁锹把我拍死了,丢在了山下。结果好巧不巧,被我妈妈路过给捡到了,我妈妈和我爸爸没有孩子,他们捡到了我,就把我视为亲生。
我小时候我亲妈得知我没死被爸爸收养了,还来我家闹过一次。”
“竟然是这个理由。”白长安颇为意外地叹息,“怪不得我上次提起你,镇长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习以为常地耸耸肩:“我在桃花镇是出了名的丧门星,讨债鬼。
还有我这张脸……人人见到都下意识避而远之,我应该庆幸我爸是开白事铺子的,毕竟他不会忌讳这个。
如果没有我爸我妈,也许我早就死在刚出生的那个雪天了。”
“你父亲,是个正直仁义的男人。”白长安听完,慢慢冷静下来,放开我的手腕,咬牙动了动被伤到的肩膀,“对了丫头,你的脸,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垂头丧气地闷闷道:“我小时候我亲妈趁我爸不在家,把年纪还小的我给偷走了,两万块钱卖给隔壁村一户人家做童养媳。
那天晚上他们按着我和那个病秧子男娃磕头拜堂,我不愿意,就拼命挣脱开他们,一头栽堂屋大桌子前的火盆里了。
然后我的脸就被烧毁了,没多久,我脸上的疤就变成了蛇皮疤……
最开始我也有点接受不了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可我爸安慰我,说如果没有这个疤替我挡灾,我可能早就没命了。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我虽然脸上长了块这么丑的黑疤,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这疤究竟是福还是祸。”
“这个姓谢的一家!虎毒尚不食子呢,她们竟然把事做的这么绝!真是畜生!”
白长安生气的一拳头砸在石头上,喘了两口粗气又转而来安抚我:“丫头,你爸说得对,一个疤不算什么,只要还活着,就是最大的福气,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你的脸,总有法子治好的。
这样,伯伯回去让人帮忙问一下,看省里医院有没有祛疤效果好的专家,等找到了,伯伯联系你,至于治疗费的问题,你不用担心,你是我堂侄女,这笔钱伯伯给你出!”
我哽了哽,连忙不好意思地婉拒掉:“不、不用了!我知道哪里能治我的脸,但是,我并不想在自己脸上动刀子……
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习惯我现在的样子了。我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只要我爸爸和我老公不嫌弃我丑就足够了。”
白长安揉着胳膊长叹了口气:“你这丫头,倒是和你爸的脾气一样倔!”
我看他额角密密麻麻的汗珠子还是冒个不停,忧心催促道:“伯伯我送你去卫生院看看吧!刚才那一棍子说不定都把骨头打错位了!”
他站起身,让我扶着,忍着疼痛颔首:“行,那就劳烦丫头送我一趟了。”
我愧疚道:“伯伯你是为了保护我才被人打闷棍的,是我害了伯伯。”
白长安轻笑笑,说:“这有什么,我是你伯伯,自家的亲伯伯,况且只是伤了肩膀胳膊而已,那人的木棍是照着你脑袋来的,要真一棍子打在你头上,你小命怕是都没了!”
说到这里,白长安神色严肃道:“丫头你到底在外得罪什么人了,竟然有人敢光天化日当街行凶这么对你!”
我不确定想弄死我的人是谁,但无非也就是那几个怀疑目标,“我得罪的人可多了呢,从小到大想弄死我的人一双手都数不过来……我回去再仔细想想。”
“这次也算是有惊无险,你以后出门可要多注意点!看来这桃花镇的治安还是不太行!”
他一说这话,我就晓得镇长那个冤大头要倒霉了……
当街袭击我是小事,袭击省长,啧啧啧,那可是要坐牢的!
我扶着白长安在去卫生院的路上,正好碰上了身穿一袭藕粉色旗袍的省长夫人。
“老白!”女人看见白长安肩膀受了伤,立即加快脚步迈了过来,“你这是怎么了?”
白长安和颜悦色地冲她笑笑:“没什么,只是路上被人打了一棍。”
“什么!”
一身贵气的女人当即就火冒三丈,端着省长夫人的架子怒不可遏:
“竟然有人敢打你!这桃花镇就这么不太平吗!什么人这么不怕死,我打电话给小陈,让他去好好问问镇长是干什么吃的!”
“好了好了。”白长安无奈地拍拍夫人手背,说:“先送我去镇上医院吧,我这胳膊疼得厉害。”
他夫人闻言这才稍稍作罢,扭头看见我,眼里漾起一丝鄙夷嫌弃:“这女孩是谁?”
白长安笑吟吟地向她介绍:“是木堂的闺女。”
女人皱了皱眉头:“怎么长成这样……脸也太吓人了!”
“别胡说,这孩子命苦,小时候脸被火盆子烧了,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说着,白长安有意拉过我的手,给女人看我手腕上的红痣:“你看,这孩子手腕上的胎记,像不像我们的……”
女人一见我腕骨上的那点红色,瞬间脸白如纸,美眸瞪大,但又极快地错开目光,神情慌乱,不等白长安说完就疾声打断:
“不像!我们女儿的红痣不在这个位置!”
白长安怔了怔,哽咽无言。
而我则扭了扭腕部,看着那点红痣终于明白他刚刚为什么追问我亲生父母的事情了……
原来是把我当成他们闺女了。
可惜,我不是。
为了他们的家庭和睦着想,我撒了个谎:“啊我的这个红痣,我想起来了,是我还小的时候我爸给我点的,说是能保平安。”
我说完,白长安却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女人捏着手里的绣花包包,转过身去,冷冷道:“我就说,她不可能是我们的女儿!”
当然不可能了,我可没有这么一对……抛下亲骨肉自己逃命的父母,他们的行径其实和谢家两口子,没什么区别。
“好了,先送你去医院,至于白家这个丫头,可以先回去了!”女人冷漠地给我下逐客令。
我尴尬地松开白长安胳膊,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以表谢意的,谁知白长安似乎并不想让他老婆知道他是因我而伤的,就拍拍我的肩膀拦住了我的话头:
“先回去吧宸宸,伯伯有空再去看你,谢谢你今天扶伯伯走这一程,若是有缘……咱们下次再继续一起散步。”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不必再自作多情,“好,那白伯伯我先走了。”
无意对上他老婆那不善的眼神,我不禁浑身竖汗毛……
他老婆一点儿也没有他平易近人好相处。
也许这就是省长和省长夫人的区别。
回到我爸那,我把新鲜莲蓬直接扔在了地上,自己则欢快地跑到我爸跟前看他制作滚地灯。
“爸,你又开始做滚灯了!”
我爸宠溺地瞪了我一眼,笑道:“又快到七月半了,滚灯得提前预备着,今年照旧做了两款,一款滚地灯,一款海灯,滚地灯驱灾免厄,海灯祭祀海神!
怎么着,又想学了?这东西复杂归复杂,但只要有耐心,还是能做得成的。”
我趴在我爸的工作台上崇拜道:“爸爸,你为什么会做这么多好东西?究竟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你爸我啊,六岁就开始捯饬这些东西,比你弟弟磨盘接触这一行还早!一辈子的光阴都耗费在这上头了,会的自然多!
你爹我小时候先学扎纸,又学了木匠,如果不开扎纸铺,开个家具铺也是轻而易举的!”
“原来做扎纸匠还得学这么多东西,老爸你真是太全能了,给你点个赞!”
我爸发现端倪,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好奇问我:“臭丫头,你今天怎么像小嘴抹了蜜似的,一直夸你爹?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你爹?”
我赶紧摆摆手自证清白:“没没没,我要是有事麻烦你,还需要求你嘛,你是我爹,自己人还用客套什么。”
“那你怎么一进门就神采奕奕的?”我爸还是怀疑。
我咬唇磨蹭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和我爸实话实说:“爸,我嫁人了。”
我爸啊了声,平静道:“这个我知道啊,咋了?”
我乖乖说下去:“我的意思是,我和龙王爷在一起了。”
我爸僵了下,沉默了,半晌,他才八卦地凑近点,问我:“他现身了?现身的很频繁?他对你怎么样,有没有欺负你?”
我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嗯……他其实一直都在我身边,只是你没看见而已。他对我很好很好,他长得很帅,性子一开始是挺冷的,但是相处久了,就渐渐变得温柔体贴……
他一点儿也不凶残,哪哪都好。所以,我想找机会带他来见你。”
我爸也许是在之前的那段时日已经自己慢慢接受了我和龙玦在一起了的事实,这会子听我说要带龙玦来见他,他反而挑眉说起了风凉话:
“哼哼,我还以为我家闺女有了男人忘了爹呢!现在才想起来把女婿带过来给你爹瞧瞧!”
我嘿嘿撒娇:“那不是一直在找合适的机会嘛,万一爸爸你受不了打击……我怕爸你不接受他。”
“他是仙家,我是人,我哪里敢不接受他!”
我爸掂过上了锈的菜刀磨了磨,劈开竹子:“爸瞧得出来,他对你是挺好,要不然爸也不会放心让你跟着他。
宸宸啊,你爸我如今已经快年过半百了,最多再陪你个三四十年,往后的人生路,还得你自己走。
有个人替爸照顾你,爸很开心。这个人你又恰好喜欢,爸更是求之不得。
在爸这里,不会有什么身份偏见,你跟了仙家,是你的福气。
他既然娶了你,爸自然会敬他也拿他当亲女婿看。
不要有其他心理负担,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爸都永远支持你。”
我感动得酸了鼻头:“爸,还是你好!你果然是我的亲爸!”
我爸无奈摇摇头:“哎,你啊,生来注定是我们老白家的孩子,只是你投错了胎,从别人的肚子里过了一趟!你该是我家闺女。”
“爸爸,你说,如果当初是妈妈生了我,然后遇见那些事,你会舍得将我拍死吗?”
“儿女生下来,就是和父母有缘,就算是讨债鬼,那也是条命,而且爸一直觉得,事在人为。
孩子刚生下来懂什么,孩子本身是无辜的,就因为一些预言而害了孩子一条命,爸肯定是于心不忍的。
爸这辈子最爱干的,就是和老天爷作对……
他们说你,克父克母,会给柳荫村带来灾难,你看你爹我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这桃花镇,也并没有因为你的到来而发生什么不幸的事。
丫头,人命是天注定,但人命,也是可以改的!”
我就晓得我爸三观正,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
“爸你真好!”我抓住他的手忍不住感慨:“我这辈子能落在咱们家,是最大的幸运!爸,我今天又见到白长安了,他说我手腕上那颗红痣,和他闺女的一样。”
我爸顿时变了脸色,抬头看我,略有些紧张:“还有呢?”
我说:“但是他老婆说,不一样。他老婆好像对找孩子这件事兴趣并不大,甚至让我感觉,她有点排斥……
我后来不想遭麻烦,就骗他们说,我手腕上的那个红点点是我小时候你给我点了保平安的。”
我爸拿着菜刀,在磨刀石上哗啦了两下,有点心不在焉:“宸宸。”
“嗯?”
“假如,你是白长安流落在外的那个孩子,你想回省城,过好日子吗?”
我想了想,摇头:“我觉得我现在就是好日子,我不缺钱,有喜欢的人,有爸爸在身边,人生圆满了。
谁说好日子一定要去大城市才会有,我现在不追求物质满足,只要精神上充盈就够了!”
“宸宸,我到底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你又说这种话。”
我不高兴地直起身,拉着他的手说:“爸,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爸爸。你也只有我一个亲女儿!我是你闺女,永远永远都是。
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爸你不是也说过么,亲情未必要用血缘来衡量!
更何况,我这种人,除了你会把我当成宝之外,谁还会要我。
咱们父女俩啊,就相依为命一辈子吧!”
我爸深深瞧我,再低头,眼角潮湿,“好,咱们父女俩,就这样互相陪伴一辈子吧。”
——
自从上次蛇妖的事情过去后,我就没再见过陆锦年。
算日子他干爹的五七早就过了,不出意外,他也许该回市里工作了。
但,我却在次日,隔着一片荷塘,看见了放眼眺望过来的他。
“你怎么还没有回公司,都回桃花镇两个多月了吧,你父母不催促你么?”
我走到他面前问他,他勉强扯出了一抹苍白的笑,轻声回答:“我身体不好,爸妈前几天打电话说了,让我先在桃花镇安心休养,不用急着回公司。”
“桃花镇这个地方山水好,的确适宜休养生息。”我叹了口气,询问他:“上次……身体养好了么?”
陆锦年闷声轻咳,尴尬颔首:“嗯,有个叫白竹的女人给了我几颗药,吃过立马就痊愈了。连我的心脏病都好了不少。”
“这是好事啊,你的心脏病医院不能治,或许白竹可以。”
陆锦年闻言却不抱希望地笑笑:“是家族遗传史,无法根治的。这辈子的命就是这样,没必要……再更改。这样就挺好。”
我深呼吸一口气,没再多说。
陆锦年看了我半晌,突然说:“上次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吓到你了。”
上次?
我反应迟钝的半晌才想起他说的是哪桩事,“你说那次啊,那次、其实是我连累了你,还让你受了不少折磨。”
“我头昏脑涨的时候,隐约看见你划破自己的手腕用血喂我……是我贪心不足,我把妖怪当成了你,才入了她的局……我那会子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我只想、拥有你。
我顾不上我那样做会不会伤害到你,男人的欲望一旦被激发,便覆水难收……
不过,幸好我没有一时抽风做出什么让你不可原谅的事情,幸好你设法捆住了我,幸好那个男人他及时来救了你。”
“陆锦年。”
既然他主动提起了这件事,那我也正好趁机和他说个明白:“我和宋译也是打小就认识,那会子他也因为一些事,对我产生了保护欲,可最终的结果呢?
他真正喜欢的人是谢沐瑶,他和我在一起,没有爱。
我更是从没对他有过一瞬间的男女之情。
至于你,我们小时候的交集并不多,长大后,也是各奔东西,互相根本不了解,你对我的好感可能只是源于小时候的愧疚。
你以前应该没谈过恋爱吧,也许,你和曾经的我一样,都误将最普通的朋友交情,当成了男女之间的爱情。
刚毕业那会子,我就是这样产生与宋译结婚的念头的……
总以为两人合拍,处的又好,就可以结婚共度余生。
直到,我遇见了龙玦。
就是你见过的那位龙王爷,我才发现,原来喜欢一个男人的感觉,与之前和宋译在一起的感觉,全然不同。
和宋译在一起,即便想到结婚,那也是心底毫无波澜,幻想起未来的日子,总觉得能一眼就望到头。
可和龙玦在一起,想起结婚,我会激动,我会不自觉地规划起我们的未来,我会想到我们有了孩子,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我会盼望着有朝一日,我们一起去游山玩水,赏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
我还会幻想着,岁月的尽头,我们都白发苍苍了,还能倚在一处,看落花与夕阳。
我坚信我和他的余生,会无比精彩,因为有彼此,所以生命更充实,有意义。”
我偏头望向表情意味不明的他,继续炫耀:“不瞒你说,在遇见龙玦之前,我并不怕死,可在遇见他以后,我却总害怕自己的寿元太短,陪不了他多少年。
人都是有贪心的,尤其是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更是贪欲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我现在,满心满眼都只能容得下他一个人。我心底没有多余的位置去分给旁人了。
陆锦年,总有一天你也能遇见占据你整颗心的那个姑娘……
你终会遇见你的命中注定,而这个命中注定,绝不可能是我。”
陆锦年听罢我这番直白的言语,低头,苦笑出声:“所以我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对么?”
“缘分这种事不能强求,陆锦年,你是个好人,脾气好,又年轻有为,你这种优质男在外面可是无数适龄女孩的择偶首选,没必要在不值得的人身上多浪费时间。”
陆锦年揉了揉眉心,打断我的话,“从我十二岁那年起,我就总是做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是脸上没有伤疤,面容姣好,五官精致的你,你穿着一身朱红墨纱广袖长裙,三千乌发缕缕挽起,满头的金钗玉簪,冷艳而又尊贵。
而我,则是你亲笔描绘出的一个纸人。你为我塑骨架,糊纸身,描眉眼,赋灵魂。
我朝朝暮暮对着你,心生爱意。可你总是那么高高在上,让我望而却步,无数次,我想接近你,但都还没扯住你一片衣角,就被熊熊燃烧的地狱烈火给驱逐了开。
我想接近你,比登天还难。后来,我好不容易来到你面前,与你并肩而立,四目相对,有机会开口同你说一句话,可你却莞尔一笑,下一刻,就化作无数金色荧光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在黑暗中找了你很久很久——
再后来,我终于找到你了,可我却伤害了你。
我清楚地记着你因无法回家祭拜亡母,而含泪站在老师办公室门口的那个幽怨且自责的眼神……
我在你朦胧的泪光里,看见了无法遏制的悲伤。
从那以后,我对你的愧疚,日益渐深……那份歉意已经成为我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来气。
最开始接近你,的确是因为我对你心怀有愧,可渐渐地,我发现我对你产生了一些不一样的感情。
我想触碰你,想和你多说上两句话,想从你这找到一些我与他人不同的证明……
但我到底,还是来迟了。如果当初我及时出现阻止他们将你献祭龙王,宸宸,我们的结局是不是会和现在不一样。”
我摇头,斩断了他心底那最后一丝妄想:“不会。你不知道,在我还小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我身边保护我了,他比你,早来了十几年。”
“十几年。”他重复着这个数字,暗暗捏紧双拳:“怪不得,生死关头你宁愿承受锥心刺骨的疼痛,也不愿意背叛他,怪不得你会爱上一个异类,一条龙妖。”
“你说错了。”我板着脸纠正他,“我男人不是龙妖,他是龙仙,有编制的那种。”
陆锦年苦笑笑,道:“你既然心意已决,那我就只有祝福你了……不过宸宸,你愿不愿意爱上我是你的事,我要不要继续喜欢你,是我的事。
做不成有情人,那就做兄妹吧!我比你大一岁,以后我就是你哥,谁要是再敢欺负你,你告诉我……
总有他不方便办的事,他做不到的,我来。”
我见他或许已经释怀了,就点点头,冲他璀然一笑:“好,锦年哥。”
话说开了,他昂头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聊完不过两分钟,他就被他的助手给一个电话叫回去了。
我看了眼头顶正烈的太阳,折了根荷叶遮在脑袋上。
正打算回家,一双手臂却陡然从后圈住了我腰肢,还趁我慌神,突然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莫名其妙就落进了某人的怀抱,来不及惊呼,便已被一双深沉似水的温柔眸眼摄去了魂魄。
“阿玦?”我心慌地抱住他脖子,有些惊讶。
他挑眉,一脸柔情,“本王很欢喜,夫人终于承认,你的心里有本王了。”
我故作不悦,拿着荷叶往他头顶遮了遮:“你偷听我讲话?”
他抱我往回走:“哪里是偷听?分明,是光明正大地听。”
“强词夺理。”我往他身上蹭了蹭。
他心情甚好地说:“那个陆锦年怕是要失望了,这世上还没有本王办不到的事。”
“是是是,我家龙王大人是全能的,最厉害了!”我趴在他怀里附和他。
他走了两步,忽然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你刚才叫他哥哥?你都没叫过本王哥哥!”
我汗颜,立即申辩:“我怎么没叫过你哥哥了?不是你不许我叫你哥哥的吗?你还嫌肉麻!”
他厚着脸皮不承认:“是么?本王怎么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我帮你回忆一下也成!”我故意使坏逗他,不安分地举着荷叶在他怀中乱蹭:“阿玦哥哥……”
一声哥哥叫得他猛地呛咳出声。
我趁热打铁,乘胜追击,圈着他的脖子不停捏着嗓子用夹子音叫他:“阿玦哥哥,哥哥,我好喜欢你呢~”
我敢打赌,他现在身上的鸡皮疙瘩绝不比我少!
叫了无数声哥哥后,他可能实在受不住了,就抱着我停下来,随即坏坏地在我耳畔压沉声道:“现在,先别叫,乖,等晚上,慢慢叫给本王听。”
万万没想到最后先破防的竟然是我!
我忍不住一荷叶盖在他头上,红着脸羞窘道:“你做梦!”
这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脸皮变这么厚的……
他扳回一局,心情舒畅地带我往回走:
“之前在路边袭击你的人,是张文玉派来的。人已经被你那位省长堂伯给抓住了,现在还被关在拘留所里。女鬼让你转交的状纸,我也替你处理妥当了。”
“阿玦你说,下面会怎么处置张文玉那个活了两百多年的老妖怪?”
“他罪孽深重,地狱是肯定要下的。夫人想怎么处置他?”
“我想、我想也没用啊,我又不是地府的判官!”
“可以私下议论,反正只是随便聊聊。”
我靠在他肩上打个哈欠:“他把人家姑娘害得那么惨,还把人家丈夫给碎尸了!
要我看,相传十八层地狱里有一层为磔刑地狱,就很适合他,传说入磔刑地狱者要被千刀万剐,日日凌迟,这正适合他!
让他也尝尝被剁成一块一块,死无全尸的滋味。”
“磔刑地狱。”龙玦细细回味这四字,唇角勾起了一抹诱人的弧度:“嗯,此想法甚好。”
想法甚好,现实就不一定了……
“六月十二,冥府会开府审案,宣召涉案阴官鬼魂。”
我松了口气:“那个女鬼等了两百年,终于能够沉冤昭雪了。”
“想去旁听么?”
我瞬间打起了精神,“想!我还没见过冥府判案呢!”
“到时候让楚云带你过去。”
“可以么?”我有点担心:“活人是不能下地府的。”
“无碍。”他暧昧同我咬耳朵:“你是关系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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