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身中和合引双花
完了,好像吼得太大声把人吓着了?
土伯大人转头看见我也甚是吃惊。
随即又眼神怪异地瞟向紫衣大帝。
我被他们的反应给整得不知所措,“老、老师?”
紫衣大帝沉默片刻,忽抬手化出一张面具,罩在脸上。
回身看向我,我顿时就被他脸上罩着的鬼面铜具给惊讶到了……
那暗色铜面具将他整张面容都给挡了住,唯留一双幽深暗沉的眸子,仿若有洞穿人心的魔力……
目光清冷,周身威压迫人。
即便是我看见他,也控制不住的心底发怵,双腿发软。
想给他跪下!
他见我呆愣,低语吩咐:“过来。”
声音与龙玦有几分相似,但龙玦的嗓音偏磁性,师尊的嗓音,又沉又冷……比龙玦老成几十岁。
不,以神仙的年龄来算,也许是几千岁几万岁!
我战战兢兢的听话走过去,在他跟前五米距离停下。
被他这么盯着,心里发毛……
“老师,你怎么上上上、上来了?”我怯怯赔上笑脸。
他视线直直地落在我身上,刻意低声:“本帝来阳界处理一件要事,土伯在这,本帝便来了。顺道,看看你。”
我受宠若惊!
“这样啊……”
他嗯了声,金尊玉贵地关心我:“身体恢复的怎样?”
我赶紧回答:“已经痊愈了,老师不用操心。”
“那便好。”面具下的那双深眸留意到我手背上的血迹,他凝重问:“手怎么了?”
我瞧了眼,“嗷,刚才我去烧纸人的时候不小心被草叶子划了。皮肉伤口,估计过两天就痊愈了!”
他眼底浓浓的担忧总算压下去了几分。
“龙王,待你如何?”
师尊他老人家真心细,大抵还惦记着我在下面和他抱怨的那些事。
“现在对我很好。”我脸红回答。
他眼中流露出了少许欣然之色,“你,可原谅他了?”
我无奈揉揉手:“其实,从头到尾本来就没真怪他……老师,自从我回来以后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我怎么惹他他都不生气了,对我百依百顺,嘘寒问暖。”
“或许,人永远只有在失去之后,才能学会珍惜。他对你好,你开心么。”
我满眼欢喜地点头:“开心!”
“可他终究是地仙,是异类,你是本帝的徒弟,他配不上你。”师尊语气忽冷。
我一震。
啥?我师尊这是打算棒打鸳鸯?
师尊周身散发出寒意,兀自说下去:“一个普通龙仙,即便再修炼上万年,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你莫忘了,你是人,他是龙。
你的阳寿只有区区几十年,他却有无尽寿命,你或许是他第一个妻子,但不一定,是最后一个。”
“你能确定,他弃了你一次,不会弃第二次么?”
我不觉抓紧了双手,之前还勉强平静的内心现在倒是被师尊一石激起千层浪……
是啊,我其实最担心的也是这两个问题。
我阳寿短,陪不了他多久。
但抛开阳寿不谈,我和他,又真的能顺顺利利的好好走完这辈子短暂的几十年吗。
寻常人家的两口子尚且有个拌嘴吵架,被生活中的鸡毛蒜皮一地杂碎给消磨掉所有初见的情愫,从相见两欢喜变成看都懒得看对方一眼的时候,更何况,我们俩之间还隔着人仙鸿沟……
他是高悬天上的明月,我是被人碾在脚下的污泥。
等热恋中的新鲜感被消磨殆尽后,他真的还会像现在这样,坚定的选择我吗?
万一哪天他觉得我丑了,真来个合他眼缘的狐妖花妖……
我会不会又要被抛弃了。
瞧我魂不守舍,他寒了眸色,“你若对他无信心,本帝可为你另指一门良缘。
土伯跟了本帝多年,如今尚无婚配,他性子和善,不会惹你不悦,更会对你一心一意,坚定不移。
你若应下,他会是你最称职的夫君。”
话说到最后,我甚至能察觉出师尊他老人家是咬牙说完这些的……
他对龙玦的偏见果然很深!
我昂头,脑子都快被师尊这番话给吓宕机了。
土伯大人听到这些,脸上并没有什么反应,神情依旧淡淡的,就像在听一件与自己漠不相关的事。
只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
土伯大人刚刚好像朝师尊投去了一个鄙视的眼神!
“如何?”他迫不及待地询问我意见。
我怯怯地迎向他疏冷视线,退后一步,语气决绝:“老师我、我相信他。不管未来是什么样,现在我相信他。我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婚姻,我不要别人。”
他低喃:“你爱上他了?”
我双手背后攥住拳头,垂首认真说:“是。老师说的那些问题,现代家庭几乎没有能避免的夫妻。
人在一起时间久了,都会腻,嫁给谁都一样。但是我可以选择,曾经拥有。他现在对我好,至少让我见过他爱我的样子。
人的命运是天注定,也是自己选的,就算选错了,也没什么可后悔的。我喜欢他,我接受不了和别人处对象。
土伯大人帅气年轻又有权有势,的确是择偶的最佳人选。可是在我心中,龙玦现在就是我的良缘,是我的绝佳配偶。
老师我知道,我之前和你说的话让你对龙玦产生了偏见,但他现在真的很好。”
我无措地把头埋得更低,心酸苦笑:
“我长得这么丑,只有他不嫌弃我,把我当成普通小女孩对待,小心呵护着,除了家人和他,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别的男人会像他一样对我好了。
我不想失去他,比起被他抛弃,我更怕自己亲手弄丢了他。”
“你……”师尊可能是被我的一腔真情给感动了,周身寒气瞬间消散,抬手想要触碰我,却顿在了半空。
师尊朝土伯使了个求助的眼神,可土伯大人今天有点傲娇,不屑地抬了抬下巴:“自己惹到的小姑娘,自己哄!”
师尊:“……”
他老人家纠结半分钟后,严肃道:“罢了,此事本帝不提了。本帝还有公务,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他肯放我走了?
我求之不得立马答应:“好,老师再、再见。”
说完我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还是短时间不要再见了吧,一上来就乱点鸳鸯谱,要不是我心态稳……回家龙玦又要喝醋!
只不过师尊说的那些,似乎,不无道理。
我是人他是龙仙,我是他的第一任妻子,但未必在我死后,他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经,我寿命短,也是事实。
我或许,只能算龙玦生命中短暂出现过的一个过客。
百年千年后,他约莫会将我彻底遗忘。
到那时,他仍可以对任何女孩动心……
我的人生短暂,可他的生涯却无比漫长,他就算有了其他妻子,也是理所应当。
但我就是小气,一时难以释怀。
我喜欢的人,我希望他永永远远都是我的……
心不在焉的推门回到家,也许是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
连龙玦迎过来找我,我都没发现。
最后还是猝不及防撞他怀里,被他搂住,我才回过神看见他。
“鳞儿。”他似皓月温柔,附在我耳畔轻唤。
心底那股子怅然若失顿时爆发,铺天盖地席卷全身,我猛地一把抱住他,把头埋在他怀里,惊慌颤抖的哽咽要求:
“龙玦,你告诉我,你以后不会有第二个老婆第三个老婆,不会再抛下我不管!你只喜欢我一个,你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个!”
他呆住:“鳞儿……”
我眼角一湿,呜咽打断:“你说,你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老婆,我是你唯一喜欢的女人,你说,我听见就行了。
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而已,这样我安心,你就当骗骗我,说点假话让我开心好不好,你说啊。”
我越喊越急,情绪没控制住就在他怀里哭了鼻子。
他揉着我脑袋,听完就从呆愣中清醒过来,立马说:“我只有你一个老婆,你是我唯一的女人。我不会再抛下你,我心仪你,与你一辈子都不分开。”
疼惜地亲了我额头一下,他温柔似水,郑重其事:“没有骗你,是真话。”
说的好听,可我心里还是很清楚。
我只是个人类,一辈子不过须臾几十年。
就这样逼着他承诺这辈子只能有我,是太自私。
可我……也允许他违背承诺。
别让我看见就行。
他怕安抚不好我,接着和我说:“我们是立了血契,要做一辈子夫妻的。夫人以后,是要陪我千年万年的。”
我吸了吸鼻头,轻轻嘟囔:“我转一百世一千世才能和你千年万年……”
内心还是不想让他为难的,我假装没良心地扭头抱怨:“百世千世都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也挺没意思的。”
按正常情况,他这会子听见这话会生气脸黑。
但今天好像是个例外。
他只是惩罚性的啃了啃我耳尖,尔后说:“不需要百世千世,你以为和本王在一起了,你还能转世吗?”
我懵懂仰头,瞧着他:“什么意思?”
他毫不手软的蹂躏我脑袋,挑眉镇定道:“你我结了血契,成了亲,你有了我的血,下面不会收你的。
而且你已经长生不老了,就算变成鬼,你也只能和我在一起。
你死不了,走不了,你的容颜不会老去,你的生命,早已停止流逝,你不用担心变老我会不要你,更不用担心你死后我娶几十个几百个老婆。
这都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从现在开始,直到我生命的尽头,我的每一天,都有你。”
额头压着我的脑门子,他搂着我,一字一句说得坚定有力。
拿起我的手,含住我的指尖,他凤眸流转生辉:“到时候,还希望夫人不要嫌为夫烦。”
我趴在他怀里傻了眼。
我不会变老,也不会死,就算做了鬼也不能轮回……
我可以一直陪着他,余生都得和他过。
他未来的每一天,都有我……
原来和我割血结亲的时候,他就已经给了我这份保障与安心。
他早已心甘情愿,带着我这个拖油瓶一起远征。
“那是不是你就没机会再娶别的老婆了?你是龙王,万一别的小妖精来勾引你……你也不能找床伴!”我哭唧唧地逮着他问。
他好笑地扶着我脑袋答:“我都有夫人了,还怎么再娶?都什么时代了,神仙也不搞封建那一套了,没有别的老婆,没有小妾,没有情人,更不会有床伴。本王的床上,永远都只有你。”
我感觉堵在胸口的那团气没有了,如释重负地松了体内那根弦,瘫在他怀里:“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不怕了。”他好言好语地哄着我,暧昧衔住我耳垂,用牙尖磨了磨,勾得人脖子都红了。“本王很开心,娘娘终于将本王视作自己的所有物了。”
“你不是物。”
我也不再掩藏心底那份爱意了,抱着他发自肺腑地说道:“你是我喜欢的人,我想占有。就算我死了,我也不希望你娶别人……
我想你是我的,在我这个人还存于世间的时候,你整颗心,都是我的。”
他低低一笑,箍着我的腰,说:“我当然是你的,一直都是。娘娘把本王的身心都拿走了,可是要对本王负责。”
“负责。”我大着胆子往他侧脸上咬了一口,在他白皙的容颜上留下了两行牙印,“有空就带你去见我爸,总得让我爸知道,他女婿不是那种来无影去无踪虚无缥缈的仙家,他的闺女不是在守活寡。”
“怕是,老丈人已经知道了。”他很享受地让我往他身上贴得更紧些。
“啊?”我没懂:“你去见过我爸了?”
他道:“没有。”
“那我爸怎么会知道我俩……”
询问的话说了一半,大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了。
然后我就听见磨盘的叫嚷声从背后传来:“姐姐姐姐姐——快来!喝药了!烫烫烫,烫死爷爷了!”
我从龙玦怀里出来,大步赶上去接下磨盘那碗差些摔了的中药,“啧,这味真难闻。”
磨盘又是甩手又是吹气,小脾气上头凶巴巴道:“难闻也得喝!我煎了一晚上呢!没做晚饭前就放在炉子里咕噜了,头一道中药还得洗药材,还要煎得久,煎好了倒出来又凉了半个小时,我才捧过来的!”
“那真是辛苦你了!给你小费!”我赶紧掏出手机转账,让他开心开心。
一个一百八十八的红包转给他,他收到手,脸上的痛苦面具顿时化成了激动惊喜。
手也不疼了,人也不郁闷了,当即向我抱拳行了个江湖礼:“感谢大爷的打赏!大爷以后有什么事尽管使唤小的,小的定为大爷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被他假正经的模样逗乐。
龙玦走过来,“老丈人这个小徒弟收的,倒是挺有意思。”
我也觉得有意思。
磨盘性格好,虽然明面上大大咧咧又贪财,可实际上却心细如发,内心柔软,是个善良仗义的孩子。
当年磨盘老爹被车撞断一双腿,脑子也受了损伤。
磨盘小小年纪就上街卖莲子和猫爪草,经常往街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卖东西换来的钱他愣是一分都不敢动,连拿出五毛买个包子都舍不得。
渴了就去桥底喝脏水,饿了就忍着。
我爸遇见他的时候,他已经连续一个月,一天只吃一顿早饭,饿的面黄体瘦眼眶下凹了。
我爸买下了他手头的所有莲子,问他为什么不去街头买个馒头吃。
可他却坐在石阶上缩成小小的一团,抓住手里皱皱巴巴的钱,一板一眼的说:我要攒钱给爸爸做手术。
后来我爸才得知,他爹截肢了,做截肢手术他妈已经向所有能借的亲戚朋友借了钱。
所以他爸再做脑部手术,他家亲朋好友包括邻居都已经没人愿意借他钱了。
那会子我爸善心大发,拿了两万,借给了他妈。
好在他爸的手术十分成功,他家也因我爸这两万块钱度过了难关。
没几年,他不想上学了,他妈就把他送到了我爸铺子里当学徒。
那会子说的是,荒废了学业好歹也要有门手艺傍身。
她清楚我们白家的手艺是祖传的,传内不传外,非亲生儿子不能学绝活。
因此她并没有想让磨盘过来学白家祖传技艺的心思,只是想给儿子谋个活计。
可放眼整个桃花镇也就只有我爸这个老大哥她最信任,放心把儿子交过来。
她不让磨盘学扎纸人,只求我爸能教他制冥器扎点花圈,让磨盘做个门外学徒就够了。
但我爸原本就不是个封建世俗的人,又加上他那会子的确没真想让我继承他的衣钵,也入了干阴事这一行。
于是后来这些年我爸就将磨盘当做亲传弟子对待,把自己会的,都毫无保留地教给磨盘。
磨盘也是个懂得感恩的孩子,他并不贪心,学得也勤奋,一口一个师父的叫着我爸,叫着叫着我爸就成了比他妈还亲的人。
也是这个原因,导致我爸这几年总是时不时担心我会不会吃醋,以后他老了我会不会亏待他的小徒弟。
时常忧忡我和磨盘会不会像别的同行那样,同门师姐弟窝里斗。
在我看来,我爸这种行为就是典型的杞人忧天,毕竟他那个铺子……除了是祖传的有纪念意义,也没啥值钱的地方。
磨盘替我孝敬我爸,我不用听老头隔三差五没完没了的念叨,我开心都来不及。
“这药是给我喝的?”我望着乌黑的中药头疼:“能……不喝吗?”
我问了句废话。
磨盘美滋滋地收了红包正儿八经摇头:“不行!师父说了,让我亲眼盯着你喝完才能回去!”
“还真给我抓药了。”我几度凑近碗口,都被那股子苦味熏了回来,欲哭无泪地捧着碗问:“这是啥药啊!怎么比以前的味都怪……”
磨盘砸吧砸吧嘴:“的确很怪,不过是老中医开的,你尽管喝就行,师父说了,补气养生的!百利无一害。”
“我爸就喜欢小题大做。”来自爸爸的关怀,父爱如山啊!
既然是爸爸的一番苦心……
我喝!
我硬着头皮视死如归地猛灌一大口……
我去,苦劲都从鼻孔溢出来了!
要不是我咽得快,就真控制不住哕了!
“太苦啦——”我仰天哀嚎。
磨盘看我一口喝了一半后,才面色怪异地咳了咳,装小大人,“姐……我师父说了……”
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咬牙视死如归道:“我师父说这药是老中医特意开给你滋、阴养身的!
你还年轻,做什么事得懂得节制,不能太没有分寸,你从小就身体不好,那、那种事伤身体,损元气,你和龙、龙王姐夫不能太乱搞!”
我端着药碗瞬间脸就僵了……
脑子里嗡嗡的,像是进了一百只大马蜂!
“啥、啥?”我震惊哀嚎:“我什么时候和、和龙王乱搞了!”
龙玦听到这个事,怔了下,随后竟没良心的眼底绽出笑意,就这么安静的看戏了……
磨盘怕我揍他赶紧条件反射的抱住脑袋:“对对对对对!你和龙王姐夫是正经结过婚的两口子,不算乱搞,算正搞!”
“你大爷!”我气死了,拿起碗就要往磨盘身上砸。
磨盘一个激灵一跃跳开三步远,抱头赶紧求饶:“别打我!这这、这是师父说的!
锦年哥好几天前就和师父说了你和龙王的事,师父全都知道了,不过师父不是因为你和龙王在一起生气,师父是气龙王不懂心疼他女儿,都把你害得气血两亏了!”
看戏的龙玦难得对人有笑脸,眉头一挑,意味深长地重复:“本王不懂心疼夫人?”
我:“……”
他还看出成就感了!
这个陆锦年啊,嘴也忒快了吧!
磨盘见我反应迟钝,麻溜打算跑:“药送来了话也带来了,姐你记得喝完啊!这里面全是补品,三服药一千九百块钱呢,一口就是百十块!你可不能浪费了!”
“啥?”我霎时更火大了,“三服药一千九他怎么不去抢!”
磨盘脚底抹油跑的飞快:“没事我就回去了,祝你和姐夫玩的开心!药记得喝啊,全是钱!”
我瞧着他狂奔逃命的背影疯狂无奈:“回来!告诉我爸我不是……虚!我是……”
月经不调啊!
磨盘跑的那么猛,也许压根就没听见。
我站在院子里心底五味杂陈。
真冤枉!
我哪里阴虚了!
气的我越看手里的汤药越不顺眼,索性仰脖子就一口把它灌完了。
没良心的龙玦笑出声,“不虚还喝药?嘴硬。”
我:“……”
目光哀怨的看向他,我小脾气上头:“我虚不虚你不清楚?”
我都已经多久没沾过他了!
他把我手里碗接过去,放在旁边的木栏杆上,揽过我的腰,别有深意的附在我耳畔低低引诱:“从夫人第一次的反应上看,夫人的确……有些虚。”
“……”
我再度无语!
“你才虚呢!”我报复性的往他腰侧拧了一把,欲哭无泪道:“我只是舍不得……这么贵的药!”
一千九三服,一口就好百十块啊。
这是仙药吗?
他吃痛闷哼一声,揽着耍小脾气的我好笑道:“的确值这个价格。”
我不明白,眼巴巴望着他。
他道:“这里面的药材,都是上好的滋补草药。有的一株就已经价值过万了,疗效好的草药自然是贵了点。一千九,老丈人没吃亏。”
他不说出实情倒还好……说出了,我反而更肉疼了!
“难道真要把这三服药全都喝完?”我,心里苦,想罢工。
不喝是真的很浪费,喝了……确定不会把我补到内火旺盛?!
龙玦揉揉我的腰,从容道:“喝吧,的确是好药,对你身体没有损伤。而且那汤药里有调理生理期疼痛的草药,喝了下次说不准就不疼了。”
我觉得我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说!
太惨。
“我爸他怎么能、会以为我上次身体不适,是因为你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龙玦却轻飘飘一句戳破实情:“新婚小夫妻,你又对本王如此热情,老丈人难免会想多。”
热情?
对啊,上次陆锦年看见龙玦的时候……是我拼了命的扑龙玦怀中,当着他的面就啃了龙玦……
我拍了下脑门子,肠子都悔青了:“我当时就应该再忍忍把你拉进家门再啃的!”
他忍俊不禁,没脸没皮:“在外面与在家里,有区别么?”
“龙玦,你流氓!”我握起拳头要捶他。
他及时拿住我的手腕,眉眼染笑的宠溺道:“那时候,分明就是夫人对本王情难自抑,如何成本王流氓了?”
我哽住。
他好像说了实话!
我面上挂不住,只好拼命推卸责任:“都怪妖毒!”
他心情不错的带我回房间,“嗯,夫人说得对,都怪妖毒。”
“……”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他话里的调侃,他竟然笑话我!
——
关于龙玦的存在被陆锦年于我爸面前突然抖出来这件事,我其实挺不爽的。
本来还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带龙玦去见我爸,好给我爸留个好印象……
结果全被陆锦年搞砸了!
所以龙玦现在在我爸的心目中,或许就是个馋他闺女身子的好色龙王——
太头疼了。
我爸向来看不惯好色的男人,在择女婿方面他的思想还是比较保守的,单好色这一条,就注定我爸以后会看龙玦不顺眼。
看来我在拉近他们翁婿关系这档事上,任重而道远啊。
我想过去找陆锦年算账,但后来有觉得没必要了。
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就算把他揍一顿也挽回不了什么。
但我没想到陆锦年竟主动约了我,还是让镇上的刘大姨传的话,说是在河西头等我,有重要的事情与我说。
一早龙玦与土伯白竹都出了门,说是要去处理一件棘手事,可能得晚上才回家。
正巧我一个人无聊着呢,又着实好奇陆锦年想和我说什么重要事,于是就锁上门,直奔河西头去了。
但让我没料到的是,到了地方,我没找到陆锦年。
给陆锦年打电话,却迟迟无人接听。
就在我好奇陆锦年为什么放我鸽子时,我转身看见了一道熟悉的女人身影……
同时,我的身体也像是被人定住了穴位,四肢僵硬,双脚好似在地里扎了根,十指没有知觉,一动不能动。
“蛇妖!”我瞧见她的第一眼,就猜到自己是中套了。
完了,她铁定是来报复我的……
我紧张神色落入她眸中,却是取悦了她,她今天换了身更加性感暴露的古代抹胸长裙,一头乌发如云堆在头上,几根金簪子插进发间,衬的她既妖冶又俗气。
烈焰红唇愉悦扯出了一抹弧度,她笑的阴森丑陋,扭着腰肢得意的步步朝我迈近……
我想逃,可惜人怎么能和妖怪的妖力比。
她来到我面前,尖锐的长指甲挑起了我的下颌,眯了眯一双紫瞳妖眼,嘲弄道:“陛下这些年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这么丑的女人,也能下得去手……”
忽然,她指尖方向一变,锐力戳进了我脸上的蛇皮疤里,蓦然一道剧烈疼痛疼的我当场惨叫出声。
“啊——”
她眼底升起笑意,但转而划过一抹狠戾,手上用力,生生剥开了我脸上的一块疤——
“啊——”
惨叫涨的喉头发紧,瞬间剧烈滚烫的刺痛麻木了我的半张脸!
疼,是那种熟悉的被烈火炙烧皮肤的疼!
我感觉到滚烫的液体顺着我的脸颊滑至我的耳边、我的脖颈……
火辣辣的痛感痛到我眼前发黑,脑子里好像有千万条电流在猛窜。
眼泪混着烫人的血水一起湿润了半张脸。
我疼到快发疯时,她突然又一把薅住了我的头发,恶狠狠的在我耳边道:“一个人,凭什么敢和我争!我得不到的,就算是毁了,也不会让给别人!”
我早已痛到连神识都不清醒了,她说了什么话,我自然也没心思去研究……
而下一刻,她一挥袖突然带着两耳嗡鸣的我出现在了一座石砌房子里。
手上用力一推,把四肢无力的我扔到了一堆稻草上。
我能动弹了,第一反应就是捂住脸上的伤疤……
掌心触及的那块新肉,烫的手皮如千万只红蚁啃咬。
我的脸……
完了,这次更难看了。
眼泪掉的更凶了,可回神之余,我又突然看见稻草铺的不远处,躺着一个熟悉的男人……
“陆锦年……”我忍着脸颊牵扯耳道的疼,泪眼婆娑的用尽全力仰头看她,“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媚眼如丝的冲我妖娆一笑,抬手,于掌心化出两朵赤色花,不怀好意的以胜利者姿态俯视我:
“真不知道这世上男人都怎么了,竟一个两个都眼瞎,竟会喜欢你这种丑八怪。
这个男人,一见到我化成的你,就迫不及待的扑过来抱着我表白,呵呵,他对你这么深情,我自然要成全他了。”
我陡地攥紧双手,一股冰冷的恐惧感笼罩上心头,压迫得我浑身发颤,“你要干什么!”
我拼命朝她喊,可开口的声音却柔弱不堪,连半点气势都没有。
她阴毒的目光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艳笑:“不错,虽然丑了点,但身材却不错,怪不得他能夜夜搂着你入眠。”
说到此处,她的嗓音顿时充满了愤恨与嫉妒:
“我跟了他十年!原以为他对我是有些感情的,没想到,我自荐枕榻他都不要,还说我连你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
说到底,不还是嫌弃我嫁过人,脏!”
“好啊,今天我倒要看看,他心心念念的小女人要是脏了,他还能不能继续搂着你,夜夜共度良宵!”
话毕,她猛地一推手,掌心两朵赤花迅速朝我和陆锦年心口打过来——
赤花入体,我的心脏立马就起了反应,是疼,锥心刺骨的疼!
她喜上眉梢的得意介绍:“此花乃是和合引,一胎双花,乃是极为珍稀的催情妖花。
用一花,则会让男人对你死心塌地,甘愿与你彻夜欢好。
用一双,便是鸳鸯花,身中鸳鸯花者,若是心中有对方,便会发了疯的想与她交好,六个时辰内没有得到心爱人的身体,就会被花吸干精气变成枯尸。
若是心中无对方,那这鸳鸯花便会让她感受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痛彻心扉!同样,若想活下来,只能选择与另一花拥有者,行鱼水之欢。”
她突然,一把抓住疼到脑子发懵的我下颌,抬起我的脸逼着我与她对视,眸色凶狠地一字一句同我道:
“当初,陛下他只用了半刻钟,就强行破了这花的妖力。如今,奴很想知道小娘娘你需要多久……”
红唇压到我耳边,她言语露骨恶劣:“奴更想知道,与性命相比,小娘娘究竟是更看重清白,更在乎陛下,还是更想活……
若是太疼,就不要忍了,女人何须为了一个男人守着身子,你就算把身体给了别的男人,也无妨……
没有陛下,你还可以有更多男人。”
她最后说的这些话,是用了妖力,我听着,脑中浑浑噩噩,混乱极了……差一些,就真被她蛊惑到了。
但我此时并不能很清晰记得她说的每个字,唯有一句,让我愤怒大于混乱。
她说,她给龙玦用过这花!
“不要脸!”我用尽了全身残留的体力,咬着后槽牙狠狠往她脸上扇了一巴掌!
但也因为这一巴掌用劲太强,我自己也被惯力甩在了地上。
脸疼,耳朵疼,心口更疼!
我捂住被冰刺扎穿的心脏痛不欲生。
意料中蛇妖更凶猛的一拨报复并没有到来,也许,是她清楚我接下来会承受比她出手打我更难过一万倍的痛楚……
她很高兴的捂着脸,笑了起来:
“小娘娘的脾气,真是辣啊!不过我倒要看看等会子,你是否还能像现在这么贞烈,我真是很期待,陛下看见你如此肮脏的一面。
小娘娘,你慢慢享用吧,哈哈哈——”
随着她的笑声散去,身影散去,昏迷中的陆锦年突然有了苏醒的征兆,且嘴里还发出了阵阵粗重的不正经呻吟:“宸宸、宸宸……”
我趴在地上只感觉整个人都身处在天旋地转的漩涡里,心口的痛感倒是能刺激我的神经,让我勉强保持几分清醒。
甩了甩脑袋,我好不容易痛苦撑坐起来,却见一个人影踉踉跄跄向我逼近,扑过来。
“宸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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