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去 回不来(0044)
推荐阅读:江湖饮剑曲 民政局前,我捡了亿万总裁来领证 曹操跟我打天下 五年后,夫人带崽炸翻豪门 炼灵丹!驯妖兽!邪妃撕渣上瘾了 魔法至上?看我一拳打死十个法师 从入赘长生世家开始修仙 风云傲雪 官气,我的仕途有属性! 分手你提的,我当上镇长你哭什么
“美女,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兰田松给姑娘到了茶,一脸严肃地看着姑娘。
“人呢?”姑娘没理会兰田松的问话,而是左顾右盼,但没见到第三人。
“人?谁啊?”兰田松一时也没醒过神。
“兰田松啊,你不是说我们进来,他就在吗?哪儿呢。”姑娘心里暗道,小心点,这个帅哥把自己骗这里干吗?
“兰田松?他在啊。”兰田松耸了耸肩,本帅在此,小女子你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
可,这姑娘口口声声找兰田松,却又不认得自己,唱的哪一出?
“没人啊。”姑娘依旧看了看,进一步确定这帅哥在骗自己。
“我是乡政府的,你找兰田松总得说明原因吧。”兰田松开始了探查。
“哦,我找他当然是有事了,见了就知道。”姑娘说。
“那你认得那兰田松吗?”兰田松依旧不紧不慢的问着。
“不认得。”姑娘实话实说,确实不认得。
“认不得却要找他?”兰田松更加疑惑。
“嗨,你又不是兰田松,问那么多干吗?”姑娘显然信不过兰帅,不想和他多说。
“哦,也对。那尊姓芳名可否见告?”兰田松换了一个角度探查。
“我姓谢,名绍菊。”姑娘嫣然一笑。
“哦,哪儿人,在哪儿上班?”兰田松又问。
“清流人,税务上班。”谢绍菊指了指自己的制服,然后把制服搭在了板凳上。
“哦,从清流来?怎么从南津的车上下来?”兰田松发现了问题。
“啊,……”姑娘内心千回百转,确实是从南津过来的,这可和清流的方向正好相反啊。
“我生在清流,现在住清流,在清流上班,老家在黄莲。”姑娘很快恢复了平静,掩藏了那一丝慌乱。
“哦,说吧,找兰帅么子事?”兰田松内心认定了这谢绍菊就是清流街上的税务干部,就有心结识了。
“兰帅?我不找兰帅,我找兰田松。”谢绍菊听得兰田松的话,虽然觉得眼前这帅哥不错,可自己却是打定主意奔兰田松来的。
“有兰田松就有兰帅,有兰帅就有兰田松;没兰田松就没兰帅,没兰帅也就没兰田松。都一样,你说是吧。”兰田松来了一句绕口令。
“什么意思?”谢绍菊还是没明白过来。
“本人,兰田松,人称兰帅哥,简言之兰帅。”兰田松抹了一把飞机头,很是自恋的昂了昂头。
“你?兰田松?”谢绍菊被震惊了,这人居然就是自己花了那么多心思要来找的兰田松?
“如假包换。”兰田松很自信,在这一点上也该他自信。
“我还以为是男性的帅哥,原来是姓兰的帅哥,到真是自恋。”谢绍菊咯咯的笑着。
“男性帅哥,姓兰帅哥,有意思,我以为我幽默,看来还不如你。整了这么个幽默,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圈,千回百转,终于让美女认识了我。千难万险,终于让我认识了美女。”兰田松打心眼里看上了这个税务美女,也从美女的眼神中读懂了美女看上了自己,所以心情大好。
一会儿,相见恨晚,相谈甚欢。
第二天,茅店乡场上都知道兰帅恋爱了,兰帅找了个税务美女,羡煞一众小青年。
罗汉乡的山没有黄莲乡的高,季节要来得早一些,山椿回到家里,秧子已经栽完了,没多少事儿,就去了一趟坛壦村打听胡仁昌的消息,结果胡仁昌出去后,一封信也没写回来,家中也不知道他的情况,正为这事担心着。
傍晚,山椿在章家湾转了一圈,见大家都忙着,打了打招呼,顺路去问了问山兵的消息,和胡仁昌一样,音信全无,不过家里到是不担心,在这个信息不发达的年代,一人出门,几年无音无信的事常有,不在意。
“工作上手没有?”吃晚饭的时候,妈妈问。
“还行吧。就那样。”山椿兴致不高。
“难不难,做得好不?”妈妈又问。
“不难,做得来。”山椿淡淡地说。
“是不是遇到啥子事了?”妈妈见山椿的情绪不高,有点不放心。
“没有。这次五四节,我们乡团委搞得最好,演了九十多个节目,搞了整整一天,田书记还表扬了我,乡里还给了我两百六十块钱的经费,大家都说好多年没看到这样好的节目了。好着呢。”山椿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怕妈妈担心就调整了情绪。
“九十多个节目,演一天?”哥哥山川有点震惊。
“真的是九十五个节目。”山椿肯定地说。
“这么久点时间,你就整了这么多,怕是有些难吧。”妈妈关心着山椿。
“难是难,但还是过来了。没事儿。”山椿说。
“刚才看你情绪不好,有什么事吗。”妈妈还是问。
“没事儿,就是今天去看了胡仁昌,也去问了山兵哥,他们出去了,言信全无,有些担心。”山椿确实为这些外出的人担心着。
“没事儿的,这年月都这样,写封信都要一个多月才寄得到,何况他们才出去,怕是找活儿难,找住地也难,没稳定下来,写信说什么?慢慢等嘛,等他们安定下来就会有消息的。”妈妈安慰山椿。
“也是这个道理。明天我去看看山君姐吧。”山椿想山君姐了。
“去吧。去看看也好,她也是嫁出去了,一直就没回来。有人说是她在那里的日子也不好过,不好回来。我说有什么不好回来的,这里是她的娘家,让她不要那么抹不开面子。你君姐这人面子观强。”妈妈说。
“火哥他们没去看她?”山椿有些不解。
“去过,她也不说什么,到是说街上走路都比乡下好。”妈妈说。
“这到是,街上不象我们乡下,到处都是烂泥巴路,一下雨,走起真是伤心。”山川对此也是很羡慕街上人的。
“唉,一个农字哟,苦了我们乡下人。”妈妈目无表情。
“就是,我们乡有个村长的女,是我高中的同班同学,现在在村上代课,听说也要嫁城里去,那男的也是大她十多岁,还是个眼睛抠了一个的。那天张竹来黄莲耍,看上了她,想追她,不晓得她爸妈同意不。听她的意思,她爸妈好象要她找个街上的城市户口的,生了儿女才是城里人。”山椿说起这些事儿,心里就堵得慌。
“哦,我要是她爸妈,就宁愿找张竹,这小伙子很不错。”妈妈到是开明。
“乡下人嫁城里也是农村户口,生了儿女也上不了城市户口吧。”山川也听说了这些政策。
“嫁去了,有政策可以解决城市户口,但这样的情况太多,要排队才能办。”山椿解释。
“难怪这些乡下美女都去嫁城市人。”山川明白了。
来到童安乡,也是童安区场镇,山椿一路打听覃家面坊,来到一个破旧房子前。
听得里面机器嗡嗡声,还有麦子磨成面的生涩味儿传出,应该是这里吧。
山椿观望着走进门去。面房里磨面机、拌面机、压板机、压面机全开着,躁声很大,空气中面粉的粉尘飘飞,在电灯光的照射下特别刺目。
刚进去,山椿不太适应,就站在哪里没动。过了一会儿,山椿看见在压面机前,一个瘦弱的人影在晃动。那人也没注意有人进来,只是在几个机器之间转动察看,一刻不停。
过了十来分钟,压面机前的面条出来了,那人又用晾面棍把面条接下来,剪断,如此重复,五竿过后,又把五根面棍一起用双手擎起,高高的举过头顶,向机房的后面走去,那五根面棍的面条,湿的,也怕有近三十斤吧。看得出那人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撑着,还得小心地不让面条碰到机房里的各种设备和门框。
山椿跟着出了后门,看见是一大大的院坝,一排排的晾面架子上已经晒上了很多的面条。看得出,晾面架子上的面棍放置很整齐,面条在阳光下也泛着清香,微风吹起,面条飘拂,还是一幅很好的风景画面。
“山椿?”山椿正在张望,那人晾好了面条,转过身来,怔了一下。
“君姐。”听得叫声,山椿认出了山君。
君姐也摘下了口罩,山椿看见君姐的头发以下全身都是一层雪白的粉尘,眉毛上也如霜似雪的罩上了一层粉尘微粒,只有口罩遮掩的那一块,还能看得出君姐的脸色,有些苍白。
“你在这里耍一会,我还有一会儿就完了。”里面的机器还在运转,山君还得先做完工作。
“我帮你吧,君姐。”山椿心痛君姐,这个在娘家里骄傲的姑娘,从来都是爸妈和哥嫂宠着,就算生在农村里,也根本就没干过体力活儿。
可君姐却受到了城市生活舒适的诱惑,拼了命,赌了自己的爱情,赌了自己的幸福也要跳出那农村,来到这街上,这人们口中的城市,过这城里人的生活,却承受着这粉尘,干着这么累的活儿。
“不用,你不熟悉,不会,只会帮倒忙”。山君姐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不愿让人打扰自己的劳作程序和规定动作。
山椿只得站在那里看着君姐如驼螺一样旋转着。
这就是君姐要的城城人的生活?姐夫呢?家人呢?一个面坊,就一个弱小的女人打理?山椿脑子飞快的转动,心中涌动,似要流泪。
山椿坐在院坝的角落里,闻着挂面在太阳的照射和微风的吹拂中发出的麦香,想起了老家生产队里的老面坊。
一条老黄牛十几年如一日的拉着石头大磨盘,将一粒粒麦子碾成粉。章五公也十几年如一日的双脚踏在大箩筛柜的踏板上,哐啷、哐啷声音不歇,把磨盘碾成粉的麦面筛分成面粉和麦麸。
老黄牛始终蒙着双眼,老五公始终眯着双眼。箩筛柜的哐啷声始终为磨盘碾压麦粒的沙沙声敲击着均恒的拍节。而磨坊外面的坝子里也是晾满了细细的长长的挂面。
只是,这里没了老黄牛,却有着磨面机,和面机、压板机、压面机,这难道就是乡下和街上的不同,亦或是乡村和城市的不同?不啊,姐不是如那老黄牛一般不停的在劳作吗?
“姐,弄完了?”一小时过去了,山椿看君姐脱下了围裙,拿在手里拍打着身上的粉尘。
“哦,弄完了。这几天天气好,多弄一点。”山君一边擦弄着头发上的粉尘一边说。
“哦,一天要弄多少哦。”山椿问。
“天气不好的时候,就三两百来斤,天气好的时候就五百斤吧。”山君放下手里的围裙。
“就你一个人?”山椿有些不信,这个柔弱的君姐,啥时这么刚强了?
“以前是你覃哥和他父亲两人在弄。我来了后,你覃叔把这里全交给我了,叫我和你覃哥两个人弄。叫我把你覃哥管住。”
“那覃哥呢?”
“打牌去了。活儿不干?光打牌?”
“唉,没办法。以前和他爸一起也是这样。他妈死得早,从小惯的。”
“他爸管不到就叫你来管,其实就把活儿甩给你一个人了嘛。”
“也不是,他早上起来是把做面要用的水从井里挑回来了的。”
“哦,还要挑水?坐街的不是有自来水吗?”
“自来水是有,可是用井水做的面更好卖,再说自来水也要钱,这井水随便挑。”
“你这活儿也累人哟。”
“就是挑水和晒面累人点,切面包面只是耗时间,不累。其它的是机器。”
“你这身体这么弱,怎么受得了?”
“才来的时候确实不习惯,每天下来累得一点都不想动,浑身痛,人象散了架子似的。慢慢的就习惯了。”
“这面坊里粉尘太重,会伤害你身体的。”
“还好,我戴了口罩,问题不大。”
“还不如在家里呢。”
“在家里有爸爸妈妈和哥哥他们照护到,当然没这么累,可那乡下确实也不是人呆的。再说姐也得嫁人吧。”
“当初就不该嫁这么个街上不知痛人的男人,以姐这样的条件嫁个农村人,还不把姐拿来供起?什么都不让姐做。”
“哦,那到是有可能。可是,姐也要生儿育女吧,我不想我的儿女和我一样是农村的,受那苦。”
“唉,这是姐的想法,弟弟也没说的。只是担心姐的身体,还是叫覃哥别去打牌,和你一起做活儿吧。”
“劝了,架也吵了,架也打了,劝不听。骂他,他听着装耳朵聋;打他,也只当给他扣痒痒,没办法。”
“你们结婚前,她不是发过誓要改掉这赌博的毛病的吗?”
“当初为了结婚,啥好话都说,誓也发了。刚结婚那阵管了几天,过后就老毛病复发,又赌上了,劝不听。”
“他没骂你没打你吧。”
“这到没有,他老汉给他下了死话的,如果敢骂我打我,就把他撵出家门。所以他不敢。”
“哦,老头子还象个人。不过还是得劝劝他,成家了,得以家为重了。”
“懒得说了,没用。”
“中午我们就去吃馆子吧,我也懒得弄菜。”山君把身上收拾干净了,准备带山椿出门。
“你先坐着,我去叫那个牌鬼。”姐弟二人来到一个小饭馆点了菜。
“哦,老弟,你好你好。早就听你姐姐说你是个人才,今天一见,果真如此。”覃四哥听说山椿来了,到是丢下牌就跑饭馆里来了。
“那里那里,覃哥夸奖了。”山椿和这个覃哥第一次相见,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这覃哥除了岁数比山君大过十来岁以外,其他方面看上去还可以。
“我们喝点酒吧。”覃四哥试着问山椿。
“覃哥酒量大吧。”山椿想知道这个覃哥是牌鬼,还是不是酒鬼。
“我只敢喝一点点,上了一两就要醉。”覃哥认真地说。
“不会吧。”山椿望着君姐。
“你哥喝不得酒,以前得过肺病。”山君以前听覃老伯说过,覃四娃小时候得过肺病,过后才之道是得过肺结核,这年月的结核病是很不好医的,所以就一直身体不好。
“哦。那我们就不喝,我下午也要赶路。”山椿见覃哥不是酒鬼松了一口气,结果又是个肺病佬,心中又一阵沉闷,难怪三十过了还讨不到老婆。山君姐也真是命不好。
“喝点嘛,在这里住,明天再走吧。”覃哥到是热情。
“不喝了,你们下午还有那么多面要切要包,还要运送到买家去,也累的。”山椿心疼着君姐,也想用话试探一下这覃四娃帮不帮山君姐做事。
“呵呵,这个没事儿,你姐一个人就能搞定。”覃四哥到是没注意山椿话里的意思,得意地说着,却暴露了平时自己是不干活,让山君一个人一天出着那几百斤的挂面,这活一天累下来,壮年人也怕是很吃力的吧。
“不会吧,覃哥,那么重的活,我姐一个人搞定,那你作为她男人是干什么的?”山椿本就想把话题往这上面引,这个覃哥还真的上套。
“我,我就是打点小牌。”覃哥尴尬了,红着脸。
“上午我来时,就看到我姐一个人在面坊里忙,下午你还不帮姐,还让她一个人干那么重的活儿?你心忍吗?”山椿质问覃哥。
“我以前和我老汉弄面坊的时候也是这样子的。”覃哥轻声地说,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那我姐以前在娘家也是不干活的呢。你老汉惯你,你是他儿。可你和我姐结了婚,她就是你的女人,男人不是该疼女人吗?难道还要她象你爸妈那样来惯你?”山椿也不让。
一时间,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山君也不做声,心里想,让山椿教育一下他她好。
(https://www.lewen99.com/lw/22404/48484853.html)
1秒记住乐文小说:www.lewen99.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lewen99.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