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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苏


  “陛下。”外面不合时宜的传来个声音打断了景诏帝的动作,  他微微起身道:“何事。”

  “三皇子求见。”

  若是旁的事情侍卫绝对不会这么没眼力见但是偏偏是三皇子。

  谁不知道陛下对三皇子宠爱有佳,所以侍卫才敢在这种时候打断陛下。

  景诏帝皱着眉伸出指腹摸了摸手下少女涨红的小脸道:“你先好好歇着。”

  说完他便抽身离开,走之前还特意吩咐侍卫将看守力度再加大一点。

  薄柔见他走了急忙离开那张床,  将散乱的衣服好好整理以后回想侍卫刚刚说的话。

  三皇子?

  她连忙站在窗前眺望着站在庭院下的人,  远远地她只见一个白衣胜雪的背影立在门洞旁边,  似乎是感应到她的目光般,  立在门洞下的人缓缓侧过头瞧了她一眼。

  虽然距离很远而且只有模糊的半张脸但也足够薄柔惊为天人。

  不无外乎她会如此惊讶实在是因为他那张脸长得实在是太过漂亮。

  那种出尘的气质仿佛他不应该生存在凡俗里,  应该去天上当神仙,  无欲无求无喜无悲,  美到极致的精致不真实感。

  “你找朕有何事。”景诏帝看着眼前的少年问道。

  齐允言收回目光长睫微垂,  缓缓道:“你可曾你之前说的话。”

  “你母妃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朕还要替她守寡不成。”景诏帝微微蹙眉,看着眼前有八分像逝去之人的儿子道:“人不能总活在过去,你也要应该学着走出来。”

  齐允言没说话,  那张漂亮的面容上也没什么表情。

  他早就明白面前这人是薄情的,他也没期盼什么,  这次来也根本不是为了跟他废话的。

  “你若只为了这件事而来就早些回去吧。”景诏帝心中挂念阁楼里的少女想将齐允言打发走,  却不料他下一句话让他神色微变。

  “计划出现了点问题。”

  薄柔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自从景诏帝急匆匆地走了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直到夜幕降临外面都挂上了烛火灯笼的时候门才被宫女推开。

  “娘娘该去宴会了。”

  薄柔根本不想去这个所谓的宴会,  但是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这种决定根本由不得她,  所以她只好跟在宫女身后出了门。

  本来薄柔打算路上趁机溜走,  结果从她一出门开始,她的左右前后就围满了侍卫。

  看样子就是怕她逃走所以故意安排的。

  所以这一路上薄柔纵然有逃跑的心思却也没有逃跑的计划,  只能被老老实实带到了一处殿前。

  宫女将眼前的朱红色门推以后就退在了身后,  薄柔硬着头皮朝里迈了一步后就感受了一堆视线都聚集在她身上。

  她抬眼看去就见殿内早就坐满了人,  似乎他们本来正在彼此畅谈的喝着小酒,因为她的到来这一切的氛围都被破坏,瞬间变得尤为安静。

  景诏帝视线看向自从少女出现后就攥紧酒杯的大儿子齐屿,直直盯着少女的二儿子齐州词,和魂不守舍看着她的秦放。

  他眼眸划过一丝深意,起身对站在门口处的少女招手道:“过来。”

  薄柔本来以为宴会应该是那种小型的家宴,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秦阮阮一家人竟然也在,不过秦阮阮看起来似乎有些憔悴。

  秦阮阮因为秀红突然失踪的事情烦心许久,虽然她也派人去找了但是根本没有下落,所以又焦急又担忧,人自然就憔悴了很多。

  不过秦阮阮在看到薄柔出现以后还是很不可思议,尤其是在注意到她的穿着后更是视线带着难言之隐。

  原来今天传言纷纷的那个宫女升为妃嫔的人就是她吗?

  所以在偷偷离开丞相府以后她就另攀了高枝,直接进宫里当了妃子?

  她这是何苦,出卖身体去伺候一个能当她父亲的人。

  秦阮阮皱了皱眉,有些不赞同。

  虽然她对薄柔之前做出的事情有些生气,但是至少主仆一场,她也不希望她沦落到这种地步。

  这边秦阮阮还在想着,那边薄柔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过去。

  她感觉有很多视线盯在她身上,目光像是激光一样想把她穿透,但是她又不知道这些视线都是哪些人。

  眼看她还在犹豫,景诏帝刚要起身过去迎她,就听一旁传来如冰雪的声音道:“不如让她坐儿臣这。”

  他的声音淡淡又抓耳,薄柔听着眼熟,顺着声音看去结果正好看到一袭白衣胜雪视线朝她看来的人。

  她呼吸一窒。

  这是三皇子吗?

  肤白发黑,唇是带着润润的红,眉眼像是勾勒出来的山水墨画,不浓不淡,恰到好处。

  这当真是极美的人。

  之前只是瞥了半张脸就能领会的美貌,如今直观面对更是让人心灵震撼。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人,倒不是说形容他像是女子,只是说他的美已经模糊了性别。

  薄柔皱了皱眉,她心里原本认定三皇子已经出局,不过如今看到三皇子的面貌她心里又开始动摇起来,她瞥向坐在不远处的秦阮阮。

  秦阮阮果然如她所想一般双眼痴痴地盯着三皇子,生怕别人看不出她一双大眼里写满了倾慕。

  既然如此,那她就替秦阮阮把把关,毕竟她还记得三皇子的脾气好像不是很好,而且是个很恶劣的人。

  想到如此,她便微微抬首,坐在了他身侧空着的位置。

  眼见她已经落座,景诏帝便也不再好叫她过来,只好作罢。

  他看向一旁坐在他身侧笑的温婉端庄的皇后道:“你看她怎么样。”

  皇后视线看向坐在三皇子旁边的女子,温声道:“瞧着像是个乖孩子。”

  神色没有半分不满,也没有对她刚才的举动有任何的看法,端庄又得体。

  景诏帝看了她好一会,这才收回视线晃了晃杯子里的酒道:“婉儿掌握后宫这么多年,是不是已经有些累了。”

  皇后唇边笑意微微深邃了些许:“是有些累了。”

  “不过还撑得住,毕竟也没老到那个程度,您说呢陛下。”

  她急转而下将话题直接抛回去给了景诏帝,面容保持她的温婉大方,内心怎么想的那就无从得知了。

  景诏帝没有言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把玩着手腕上的手串,视线微拢看向一旁坐着安静本分像是个小鹌鹑的少女。

  他本以为她要过去坐的原因是因为看上了齐允言,毕竟他心里清楚齐允言那张脸对她这种年龄的少女有多大的杀伤力,完全足够让她春心萌动不能自已,比如另一侧已经毫不掩饰的秦阮阮。

  但是看起来她不是为了这个原因过去坐的,好像纯粹就是为了躲他。

  薄柔当然不是因为看上那张脸所以才坐过来,对她来说脸长得越漂亮的人越危险,这种长相一般都是男主级别的,她恨不得敬而远之,远远的欣赏欣赏就够了。

  这次坐过来也只是为了看看三皇子到底是不是个脾气秉性很好的人,不过又不能一直盯着人家看,所以只能用余光留意一下。

  齐允言本来以为她坐过来会跟他搭话,结果她全程都没有搭理过他,视线只盯在她眼前桌面上的那些吃食。

  他微微侧过眼瞧她,见她安静又乖巧的坐着,忍不住出声道:“你若想吃便吃,不必有那么多拘束。”

  他的声音飘进薄柔耳里,刚刚遗忘的熟悉感又漫上了心头,她转头去看三皇子,发现他也正在瞧她,然后她急忙收回视线本分的盯着眼前的桌子。

  心里却有些狐疑,为什么三皇子的声音听着那么耳熟,但是像谁呢,她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她肯定是没见过三皇子的,按理说压根不可能对他的声音很熟悉,但是她确实感觉到熟悉的不行,仿佛答案已经到了嗓子眼了,但是她就是想不起来。

  齐允言看她一副避讳收回视线的样子眼睫颤了颤,也默默地收回了视线,没有在说话。

  不过那对淡唇却是抿了抿。

  “这就是那位被陛下宠爱的新娘娘吗?”

  一道男声从不远处的下方传来,薄柔抬头看去,就见秦放一双眸子直直的盯着她,那双眸子似乎涌动了很多情绪,翻滚又浓稠。

  不过最后都掩归于平静。

  至少表面看上去很平静。

  “秦将军对此有什么看法吗?”放下摩挲手串的手指,景诏帝抬起眼帘看向秦放,声音平淡听不出什么意味。

  “没有,臣就是觉得娘娘很眼熟。”秦放唇边勾起微笑端起酒杯起身朝着薄柔走去,在她面前站定,然后轻声道:“跟臣府里不久前失踪的一个婢女长得很像。”

  薄柔被他的炙热的视线盯着仿佛又回到了那夜,她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然后就听他道:“今天是臣被册封的日子,敬娘娘一杯。”

  话音落下他便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看着他对面坐姿乖巧的少女将手中酒杯倒扣,示意他喝的一干二净。

  薄柔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桌前的酒,小脸皱了皱,她并不喜欢饮酒,但是眼下这种场合也顾不得她喜不喜欢。

  她拿起桌前的酒杯示意一番也随之倒入唇中,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落,呛得她咳嗽了几声,连眼泪都呛了出来。

  这与上个世界她喝过那个酒水完全不同又辣又呛,一点都不好喝。

  看她皱着眉被呛的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秦放心里的郁气散去了些许,终于放过了她转身朝着自己的位置走了回去。

  薄柔正咳嗽着眼前的桌面伸过来一只白玉般的手,手指中攥着一只白瓷杯,杯中还冒着袅袅热气,随之一个平缓好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喝点水缓一缓。”

  薄柔被呛得难受,闻言急忙伸手去摸杯子却正好将他来不及撤走的指尖攥入其中。

  双方俱是一怔,不过薄柔很快就反应过来从他手里抽出了杯子然后递入唇边准备喝水。

  注意到她动作的齐允言伸手捏住了她的腕子,出声提醒道:“小心烫。”

  但是他提醒的有些晚,薄柔已经被滚烫的水烫到了唇,她小声的嘶了一声,连忙将水放回桌面,泪眼汪汪的捂着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她这副样子被对面的齐屿收入眼底,他微微皱了皱眉,虽然心下有些担忧但又不得不坐着。

  今日这种场合人太多,他做出什么事情来他是没什么关系,主要是担心会连累到她的名声。

  所以齐屿只能捏紧手里的杯子坐的端庄笔直装作不在意。

  将大哥神色收拢进眼底的景欣公主叹口气,然后对着一旁站在她跟前伺候的宫女道:“阿雪,你将这碗凉羹端给她吧。”

  她实在是也没什么办法了,只能希望她大哥接受良好吧。

  于是还在等着水凉的薄柔就收来了来自景欣公主的羹汤,她感激的看了一眼景欣公主,然后一勺一勺吃着那碗凉羹。

  齐允言见她吃的高兴,垂了垂眼帘默默地将已经在掌心握着的瓷瓶又收了回去。

  眼下场内正歌舞升起,舞姬正挥动着柔软的身躯完成一个又高难度的姿势,将刚刚有些凝重的气氛冲散的一干二净。

  等歌舞歇后,终于也奔向了宴会的正题。

  景诏帝看着一杯接一杯喝酒的秦放道:“秦将军如今也算是齐国的得力干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赏赐,朕可以满足你。”

  秦放放下手中的酒杯正声道:“保卫国家是臣应当做的事,陛下这么说便是折煞臣了。”

  一旁的丞相也跟着搭着话茬笑道:“这都是他应该做的,哪敢还跟陛下要什么东西。”

  丞相知道这次宴会没那么简单,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告诉过秦放不要太过放松,没想到他刚才竟然惹出了那么大个篓子,竟然还敢去当众惹那位新娘娘。

  丞相目光瞥向那个从坐下就一直吃到现在的新娘娘,刚刚秦阮阮已经把她的身份都告诉他了。

  所以他现在看她便很难不去怀疑她有什么目的。

  被人用异样目光盯着的薄柔打了个喷嚏,这个喷嚏引去好多人去看她,不过她都不知道,揉了揉鼻子接着吃。

  身边的齐允言因为一直都没有出格的动作所以薄柔已经不盯着他了,专注于面前的美食,所以她并不知道她面前的美食有很多都是齐允言从自己桌上一点点放在她桌上的。

  “秦将军如今也二十有余了吧,可有婚约?”景诏帝从少女身上收回视线再次发问。

  秦放闻言面部看不出分毫情绪:“臣未曾打算娶妻。”

  “哦?”景诏帝挑了挑眉。

  “臣这种身份,耽误女子便是一辈子,干脆不娶妻也来的自在。”他翘了翘唇,唇边看不出有丝毫笑意。

  这确实是他最初的想法。

  不过现在——

  他视线快速的瞥了一眼就知道吃的少女,心里划过微微黯淡。

  现在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景诏帝对他的回答没有发表建议,只是将话题一转看向本分坐着的秦阮阮道:“那不知阮阮的事情怎么样了,看上了朕的哪位皇子。”

  景诏帝亲切的称谓让秦阮阮微微红了脸,她先是瞥了一眼独坐席间把玩折扇不理旁事的二皇子又看了眼如谪仙白衣胜雪的三皇子心中有些犹豫。

  她已经将大皇子排外了,因为他不久前明确的跟她表达过他不喜于她,虽然她内心微微失落但是也接受了这个结果。

  如今她纠结的是,二皇子对她很好,体贴入微。

  而三皇子……

  她目光微闪,面颊飘过红晕。

  三皇子仙姿玉容,很难让人不喜欢。

  但是三皇子一次都没有去找过她,她不知道三皇子是什么想法,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嫁给三皇子。

  将她的纠结收入眼中,景诏帝也没催促她,指尖轻轻敲击案桌,视线略过一旁吃的头也不抬的少女眸中划过一丝笑意。

  如今怕是也就她能吃得下了。

  他这话说的倒也没错,往日宴席间心最大两事不管的景欣公主如今也没了胃口,放眼看去整个席间也就薄柔吃的头也不抬,甚是心安理得。

  “如果阮阮还没想好,不如在等些时日,不急。”

  看秦阮阮实在纠结,景诏帝也放过了她。

  秦阮阮闻言松了口气,握了握粉拳决定一会宴席散了后她去找三皇子谈一谈。

  景诏帝招了招手对一侧的宫女道:“给柔妃再上些糕点。”

  这柔妃指的是谁,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齐屿微微绷紧了身体,垂下眼帘克制的不去看。

  齐州词抓紧手中的折扇,却也只能维持表面的笑容。

  场内因为景诏帝这一句话本来有些松弛的气氛顿时又有些紧绷。

  若要问原因的话,大概就是他们从未见过景诏帝将宠爱这两个字摆的这么光明正大。

  哪怕以往最受宠爱的瑶妃也不过是被封了个好点的寝宫,景诏帝并未在行动上给予什么。

  连这瑶妃的妃位也是在她死后得到的追加。

  如今薄柔不仅上位就被封为妃,更是得到了景诏帝的关怀。

  哪有妃嫔有资格参与将军的庆功宴,没看连二皇子的生母都没有来,那可是贵妃。

  而这一切能解释的原因不过都是因为宠爱二字。

  薄柔并不知晓在他们内心翻滚云涌的想法,只是看到宫女又给她摆上了糕点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别人都没动,她不仅吃没了,还又让人上了一盘。

  这实在是,过意不去。

  不过心里觉得不好意思,她的行动可是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吃的飞快,连一向心大的景欣公主都不得不承认薄柔比她的心还要大。

  要是她处于那种环境下,别说吃,喝口水她都嫌噎得慌。

  原本还纠结的秦阮阮也发现了眼前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她拽了拽一侧闷着头喝酒的大哥小声道:“哥哥你有没有觉得气氛怪怪的。”

  秦放抽回了袖子道:“吃你的。”

  他实在是没有心情去跟她解释什么,看着那吃的心安理得好似并不明白她出现在这场宴会意味着什么的少女心里就生出一股子闷气。

  所以只好大口喝着酒抵消心里的闷气。

  若说不后悔那日喝醉酒强迫她做那种事是假的,他醒酒后其实是后悔的,翌日找不到她时他心里的害怕和失落几乎将他淹没。

  但是如今却又开始后悔没做到底。

  如果他做到底了,她今日就不会成为别人的妃嫔,而是他的女人了吧。

  想着他又倒了一杯酒继续喝了起来,试图将自己麻痹,不再去想这些事情。

  见大哥一喝就喝的没完,秦阮阮怎么劝也不听只好去跟一旁的父亲讲。

  丞相将秦放的模样收在眼里,对秦阮阮道:“不用管他。”

  他心下心知肚明,这一切跟那个娘娘脱不了关系。

  这场心思各异的宴会很快就散场了,薄柔摸了摸吃的鼓起的小肚子起身朝外走,很是满足。

  她身侧的齐允言见她连走也一句话也未曾跟自己说,眸子微微下垂心中有些失落。

  这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但是却又更让他难受。

  他刚准备上前追上去,结果耳侧传来女子柔中带怯的声音:

  “三皇子殿下,我能找你说几句话吗?”

  齐允言抬眼瞧去便见面前站着一个陌生女子,他微微蹙了蹙眉:“你是谁。”

  秦阮阮听他这么说脸色微微白了些许,不过还是揪着手指道:“我是秦阮阮。”

  “你就是秦阮阮。”齐允言想起之前少女似乎就在叫做秦阮阮的女人手下当婢女,似乎还试图要害她。

  不怪齐允言只记得这一层关系,之前景诏帝说婚约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在听,直接给脑子放了个假。

  而这场宴会他的视线心神乃至嗅觉也一直在为身侧的少女触动,并没有理会场内发生了什么说了什么。

  毕竟那些又不重要。

  而秦阮阮的长相更是别提,根本没入过眼。

  “你想说什么就快说。”眼看少女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中,齐允言对着面前还在扭捏的人说道。

  秦阮阮手指紧张的攥着衣裙红着脸道:“三殿下为什么未曾去看过阮阮。”

  “本殿为什么要去看你。”齐允言声音淡淡,但是内容可不太好听,直接让秦阮阮本来还有点羞红的脸杀的一片惨白。

  她这边还在受伤,那边将手中酒瓶放下桌的秦放径直朝着少女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不一会就在林间小路找到了被侍卫和宫女包围的少女。

  他唇角咧了咧,上前直接道:“刚刚东南侧传来了异动,似乎闪过了一道黑影。”

  他这话一出让侍卫大惊,连忙带走了大部分的人去朝着他说的方向看去,而剩下的几个侍卫根本难不倒秦放。

  只见他手中仿佛凝成虚影一般的几个动作,那几个宫女和侍卫就软软的倒在地。

  本来还因为人多很有安全感的薄柔看眼下只剩她一个站着的人后连忙转身就跑,秦放勾了勾唇角直接大手一横,揽住了她的腰肢将她一把抵在了树下。

  眼下四处静悄悄,丛林漆黑,只有月色微薄的光洒下点点银光让人依稀得见周围事物。

  这种环境,最适合做点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秦放翘着唇,指腹摸了摸她因为夜风吹袭有些冰凉的小脸问道:“躲什么。”

  微微的酒气伴随着呼吸洒在薄柔面颊上,她心里跳的忐忑,却也知道她眼下哪怕挣扎也根本逃不过,干脆硬气的回道:

  “我冷了,还不能让我回去取暖吗。”

  “娘娘说的是,倒是臣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秦放发出闷闷的笑声,几日不见倒是没想到之前只会在他身下哭的少女如今也能这般硬气。

  倒真是,让人很难接着去生她的气。

  他指腹粗糙的纹路刮蹭着少女柔软的唇瓣,叹气道:“那需要臣为娘娘暖暖吗?”

  他一口一个臣,搞得薄柔好像在背着皇上跟他偷情一般,她不自在的侧了侧头躲过那一直在她唇上摩挲的指尖道:“你让开,让我回去就行。”

  想了想接着道:“让开我就不罚你。”

  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娘娘诶,跟之前丞相府的小婢女身份可不同,他这是骚扰!她可以罚他的。

  没成想她的话丝毫没让他退步,反而让他更加得寸进尺的将腿支进她两腿之间抵着树干,声音沙哑的道:“娘娘打算怎么罚臣。”

  二人之间的距离急剧缩近,凑近的呼吸薄薄的打在薄柔脸上,她不适的动了动腿才发现早已被禁锢,而手更是被他抵在树上。

  这不妙的姿势让薄柔不禁有了点不妙的预感。

  “你!大胆!”薄柔憋了半天憋出这三个字,然而她这三个字却让秦放笑出了声。

  他上前用脸颊蹭了蹭少女微凉的小脸,蹭的薄柔觉得脸颊一片火辣辣的生疼。

  “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秦放感叹般发出声音,心下的生气早就化成了一腔柔水,只恨不得全部倾泻倒给她。

  “之前那次是我鲁莽了,若是惹你不高兴了,可以原谅我吗?”

  他将额头抵在少女的额头上,透过月色薄柔能看清他眸子闪动的真诚。

  他似乎是很真心实意,但是——

  “你若是放开我,我就原谅你。”

  薄柔动了动根本无法动弹的手闷闷的说着。

  “那算了,你爱原谅不原谅吧。”

  薄柔:?

  她刚抬起眼想质疑的问他怎么可以这样,就被吻住了双唇。

  他的唇很烫,烫的她忍不住一哆嗦,但是身子被禁锢在树干之间她无法后退只好承受着他的热情。

  辗转留恋往返好一会,秦放微微放开她的唇,低垂着眉眼哑声问着双眸迷蒙泛着水光的少女道:“娘娘,我们偷情吧。”

  薄柔被亲的有点喘不上气脑子有点缺氧,听到他这话理智才渐渐回笼。

  她能感受到他勃发的热情正紧紧地抵着她,但是他这话却吓得她一哆嗦。

  “你认真的?”

  薄柔不可置信,她如今都成为皇上的人了他还惦记她吗?

  他难道不知道这可是会掉脑袋的吗?

  “当然,臣只是通知娘娘一声,并没有询问娘娘的意见。”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蛮横。

  若说之前那次秦放后悔了,但是这次却不会后悔。

  她已经成为了皇上的妃子,说不定已经被碰过了,当然他并不在意这个,只是希望自己的表现能比皇上好,好以后方便来偷个香。

  裙下之臣什么的,想想就刺激。

  秦放并不觉得自己会比皇上差,虽然他没实践过,但是想想就知道景诏帝年龄已经那么大了,怎么可能会有他腰力好。

  越想越觉得他应该好好表现一番,所以他伸手就朝着少女裙下探去。

  薄柔双腿一夹,脸色骤然涨的通红,“你!”

  她声音刚出,远处就传来了一道浅淡如水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薄柔和秦放闻声同时望去,就见浅薄银辉月色下的小路上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站在那瞧着他们。

  因为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如同渡了光站在阴翳的身形,所以薄柔并不知道他的想法。

  但是这也足够让她社死了。

  这可是三皇子,景诏帝的儿子,让他看见了自己和新上任的将军不清不楚,转头他一跟皇帝说,秦放的脑袋掉不掉她不知道,她的应该是掉定了。

  秦放微微松开手,放开抵着少女的手,声音淡淡道:“原来是三皇子啊。”

  与薄柔紧张又涨红的表情相反,他面容一片平静,甚至还有心情伸手安抚摸着少女的发顶。

  “三皇子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齐允言瞧着他亲昵的动作,唇微微动了动,缓缓溢出一声呵气声。

  他面容平静,心中却涌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一种翻江倒海几乎将他淹没的情绪。

  他形容不出这是什么感觉,但是他知道能用什么字形容他这种心情。

  嫉妒。

  这种嫉妒疯狂的席卷他的心头几乎让他的指尖发颤,想着他好不容易将秦阮阮打发走,一来却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原来这就是她不搭理他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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