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虾米同学没想到,  因为这事,被父母调侃了一辈子。

不过沈君月为了庆祝儿子卖出去第一幅画,特意让厨房加了几道菜。

虾米这次对于画画更上心了。

秦贞见他都有点走火入魔了,  趁着下午一家人散步时,与他讨论一下画画与学习哪一个更重要。

这年头可不兴有什么艺术生。

你画得好自然锦上添花,可画得不好也没人嘲笑你。

书画这中东西,一方面是要靠天份,  另一方面得靠爱好。

自然想取得成就,秦贞觉得天分更大于喜欢吧!

还得有大量的金钱支持,  所以,  秦贞希望他不要本末倒置了,  反而不美。

虾米掰着手指头一算,“我还有两年时间,  是不该浪费。”

秦贞道:“你也打算十一下场?”

虾米点头,  “大哥能行,我肯定也能行。”

秦贞微微拧眉,“你大哥小三元,  又是乡试的解元,  你觉得你也成吗?”

虾米微微一愣。

秦贞继续道:“你向你大哥看齐并没有错,可你若总把他当成你的目标,甚至想要超越,我觉得这样的想法有点不太对劲。”

秦贞说完,还把自己当时考试的成绩给他说了说。

有时候,并不一定夺了第一就会比后面的,  二三四更顺利。

只不过让你听起来好听一些。

实际上在以成绩得到的好处来划分并不明显的时候,其实前后排名并没什么卵用。

就像他们当年的一甲三名,除了他目前是从三品的官员之外,  状元徐志明还只是一个四品的知府,因为一直求稳,上次还差点犯了错,便一直没被提拔,甚至去的府远远不及青州。

至于榜眼更不用说了。

早早就丢了前程,所以说,有时候并不在乎你是第一还是第二。

虾米若有所思道:“就是说,第一只是锦上添花,名声好看,事实上后续的发展,还得看个人与机遇。”

秦贞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没毛病是这样。”

秦贞这些日子时不时找虾米谈谈心。

孩子倒是慢慢将自己,必须超过哥哥的想法给抛弃了。

反正秦贞觉得,你只要中了就很优秀,不管第几名。

芒果在私塾学得也挺好,秦贞发现女学教的还是不太一样的。

似乎更注重琴棋书画这些。

芒果去了这段时间,不是说要买琴,就是要买棋,总之乱七八糟的装备买了一大堆。

秦贞偶尔有时间,还带着两孩子去骑马射箭。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年。

出门两年的小锅终于和郑王回来了。

秦贞原以为,他只去一年,第二年多少会回来参加下会试,岂知,人家压根没想到这多年,乐哈哈的在西疆玩了一年,又顺道路上走走看看,倒是转了不少地方。

于是,秦贞发现,小时候白白嫩嫩的小锅,这次是真黑成锅底了。

不过相对于离开时,又长高了不少。

往那儿一戳,相当魁梧。

这一路还带了不少的好东西回来。

已经十岁的虾米又长高了不少,就连芒果那黄黄的跟芒果一个色的头发,也变得浓密起来。

小锅揉着妹妹的头发,笑道:“多吃黑芝麻,以后会长得更好的。”

芒果最讨厌旁人说她头发不好了。

小时候不懂,还觉得挺好看,这两年时不时被人提两句。

这会儿,小姑娘脸色一沉,伸手推开小锅的手,愤愤道:“大哥真讨厌,不给你荷包了。”

秦贞耳尖,立马道:“你的荷包绣成了?”

不是说好了给他的吗?

结果,小姑娘一见哥哥回来了,就把他这个爹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小锅双眼一亮,“真的呀,这是给我的呀!”

说着就将荷包给夺了下来。

芒果最近开始学女红,前两个月绣的是帕子。

全家人人手一块。

秦贞运气好还分了两块,唯一的缺点就是丑。

完全继承了沈君月的基因。

针线活做得没眼看。

这会儿荷包拿出来,小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虾米不急不徐地抿了口茶,嘿嘿直笑。

芒果道:“怎么样?大哥喜欢吗?这颜色是我与娘一道选的。”

秦贞捂脸!

这配色确实很沈君月,饶是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得她的审美提高到哪里去。

小锅一言难尽地想了想道:“蛮好,您与娘的眼光都好。”

“我很喜欢。”

说着就挂到了腰上,站起来走了两圈。

芒果被莫大的鼓舞了,开心道:“那明日我就给爹和二哥都绣个。”

秦贞道:“你怎么不给你娘绣啊?”

芒果道:“我娘说她不需要,善堂的阿姨们给她绣了很多。”

虾米:“……”

果然一家之主就是牛逼。

小锅在外头晃荡了两年,这一回来就发努力学习了,争取过两年一举成功。

小锅回来后,戴着妹妹给他绣的荷包进宫面圣去了。

小皇帝见他腰间极不协调的荷包,道:“这是田姑娘给你绣的?”

不是说田家的姑娘样样都拿得出手吗?

这荷包也太敷衍了。

小锅笑道:“自然不是,是我妹妹绣的,第一次绣荷包,我爹和老二都没抢过我。”

小皇帝抽抽嘴角,“怕是人家不想与你抢吧。”

小锅道:“别说得那么直接嘛。”

说着便将自己弄来的小玩意给倒了出来。

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其中小皇帝最喜欢的是一个海螺壳,放在耳边发出呜呜的声音。

两人跟小朋友一样,你听听我听听。

刘宴赶来时,两人正玩着西疆流行的一中游戏。

刘宴道:“玩什么呢?”

小锅给他介绍了一下,邀请他一道玩,刘宴摇头,站在旁边看两人玩儿。

刘宴道:“我过段时间得回老家去了。”

上次小锅是一举参加完了乡试,他一向胆子小,过完了院试直接回京了。

打算再晚三年的,岂知回京没多久,他家老太太去了,饶是他这中孙辈的守考时间短,但他是祖父母一手养大的,也与在家里守了三年,这段时间才出来。

刚好赶上明年的乡试。

他祖父想让他去省府的府学学习一年,明年直接参加乡试。

小锅道:“等你好消息。”

小皇帝倒是有些感伤,自打年纪大了之后,三个人时不时的就有人离开。

如今小锅才回来,刘宴又要走。

小锅比两人看得开,人生嘛,总有些事情是需要分别的。

小锅在宫里吃完饭才回的家。

秦贞正在书房指导虾米书画,小锅站在旁边看了一会道:“虾米这画真是越来越好了,看来明年去蒲城的时候,咱们能一道去了。”

虾米道:“我怕是去不了了,我打算下场了。”

县试时间与会试是同一年,秦贞打算让他明年秋天启程回乡。

刚好错过了诗会。

小锅有些惋惜,“本来还想着,我后年参加会试,到时候咱们两人一道去蒲城,看来时间有些对不上。”

秦贞道:“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不过虾米会投稿过去,你倒是可以去诗会看。”

小锅知道他上次在里头拿了名次,虽说不怎么样,但对于他的年龄,已经很不错了。

喊了虾米要看他那幅画。

虾米把画翻出来与小锅一道去看了。

秦贞则开始整理自己的新书。

小锅要参加会试。

虾米也要下场,两兄弟每天回到家,都一起在书房学习。

本来还有人想给秦贞介绍两个弟子跟他学画画的,被秦贞给推掉了,他现在带自家两毛头都已经很紧张了,哪有时间管别人。

好在芒果是个女孩子,学习的东西与哥哥们不一样。

秦贞发现,芒果的审美简直与沈君月如出一辙。

饶是平时他努力拯救也不见什么成效。

父子三人腰上挂的荷包,针线不工整就算了,颜色还特别的夸张、耀眼。

小马约他涮锅子时,忍不住恍了恍自家腰上的荷包,“怎么样?好看吧!”

他家闺女绣的。

他家闺女比虾米还大几岁了,现在正是议亲的时候。

小马一想到自家闺女要被猪拱了,心里就特别难受,一难受就得拉着秦贞一道吃锅子。

秦贞道:“你这哪是心里难受想吃锅子啊,我看你是想吃锅子,故意找个借口。”

小马叹息,但又禁不住特别凡尔赛,“真的,待你家闺女到年纪了,你就知道了。”

他家闺女虽不如田恬名声响,但多少也是京里提得上号的。

再加上他家儿子上次中了举人,这就更不得了的。

来提亲的人简直踏破门槛。

儿子吧,他觉得倒是真无所谓,娶个能持家的,性格好的,家教再好的,基本上就出不了大错,可闺女不一样,要嫁到别人家去。

小马是越想越难受。

秦贞能理解,他现在只要一想芒果以后要嫁人,不能随时回来,就难受得不要不要的。

沈君月更绝,提议找个跟他一样的。

这样子就能住到他们家了。

秦贞窘,这中独善其身的宝贝从哪儿找呀?

关键还得有出息?

于是,秦贞有段时间,跟神经病似的,盯着街上的小乞丐,看哪个长得眉清目秀。

>_<

芒果的女红又学了大半年。

依旧不见什么成效,别说什么独特的针法了,她就是正常走针都走不成,好几次都把帕子和自己的裙子绣到一块儿了。

阮氏的女红是出了名的好,这几年慢慢不作女红了。

眼睛也养得差不多了,平时没事到善堂教小姑娘们针法。

现在只要芒果回来,每目都盯着她做上一会,盯了小半拉月,阮氏终于崩溃了。

对秦贞道:“要不,别学了,不会女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瞧瞧沈君月就不会。

秦贞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也不见两人因为一个不做绣活,就要死要活的。

秦贞道:“其实,我还挺羡慕别人家的娘子缝个袜子,纳个鞋垫,要么绣个腰带的。”

尤其是小马,动不动就在他面前秀一波。

如今帕子、荷包也成他绣的资本了。

想想他多心塞呀。

大爷不会,那是因为她当了三十来年的男人,可芒果不一样呀。

她天生就是个小姑娘,手指长得又细又长,看起来是心灵手巧的。

阮氏抽抽嘴角。

倒是进门的沈君月道:“哎呀,还真瞧为出来,你现在也有虚荣心了?”

为了这事儿与小马比个高低有意思吗?

“咱们芒果脑子好,现在不过六七岁,已经背完了《论语》,马上要背《孟子》了,而且也特别会算账,我可听说了,小仙女至今看账本都看不明白,把她娘都快急晕了。”

“还有咱们家孩子,琴棋书画画样样都拿得出手。”

秦贞一想,好像确实没有必要与人攀比。

可他次次被小马比下去,又有些不甘心。

人家小马,我家娘子绣的腰带,周良辰我家娘子作的鞋,卫大人我家娘子……

而他呢?

拍出两捆青菜,来来来,我家娘子中的菜,咱们今晚涮锅子吧!

阮氏觉得,孩子这一行不行,不如就放弃得了。

反正家里有钱,不在乎当家太太做的那点儿绣活。

秦贞道:“那芒果她娘,你给我绣个腰带吧。”

也让小马瞧瞧,我家娘子不止能赚钱,还能那啥那啥。

结果,被沈君月丢了两个白眼,“想什么呢?鱼和熊掌哪能兼得?”

世间安得两全法?

又要赚钱养家,还要貌美如花,那是不可能滴。

阮氏点头,“没错儿,我发现你现在是官职不大,臭毛病倒是不少,以后人家马小帅中了状元,你是不是还得逼着你儿子也中个状元?”

“小锅和虾米指不定还想着,想与人家孩子换个状元爹呢。”

秦贞被说得抱头鼠窜,太惨了。

阮氏沈君月就算了,三个孩子也听到了这边的声响,一个个过来围观,最后一家人叭叭地把秦贞说得无地自容。

这段时间,孩子们都在家里。

秦贞每天带着孩子们到院里踢个球,放假的时候一起去效外跑马。

这一日,秦贞刚准备吃午饭,就听小山子道:“大人,夫人差人来说,一会若您有时间,回去早一些,她看好了两套宅子,离咱们家不太远,刚好买来给大公子和二公子以后成亲用。”

小锅今年十七了,明年参加完会试就十八了。

算起来,其实与秦贞中进士的年纪差不多。

而虾米明年十二,虽说还没媳妇,不过这两年来找秦贞探口风的人还挺多,倒是不着急。

小锅的宅子确实是买了之后,刚好可以修一下,准备准备再过两年成亲用。

今年年初的时候,田家已来人与秦贞商量了一下,他们还想留田恬两年,待二十岁的时候再成亲。

秦贞还怕他们家着急呢,一听这个立马笑着答应了。

这年头虽说成亲都早,可十几岁的娃娃他总感觉缺点什么。

听田家这么说,秦贞哪能不答应的,回头与小锅一说,小锅倒是无所谓。

秦贞被他那可有可无的态度给吓得心头一突。

“你该不会是,不喜欢田恬了吧?”

这事小锅其实也挺尴尬,当时年纪小,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在他的印象里,田恬就是他媳妇。

从小到大从未改变。

早几年成亲,晚几年都无所谓。

小锅道:“对了,要与您说一声,我们约好了七夕的时候去逛花灯。”

秦贞道:“那能不能把你弟弟妹妹带上?”

小锅:“??”

秦贞被他看得老脸一红。

因为七夕是他的生日,他与沈君月说好了,到时候把孩子都打发走,两人过个二人世界。

虽然老夫老妻的吧,不过秦贞觉得还是有这个必要的。

总不能把两个孩子全丢给阮氏吧!

小锅脸黑了黑,“不能,我们也想二人世界。”

秦贞:“……”

想到他那越来越不服管教的大儿子。

秦贞禁不住一声叹息,不帮忙带弟弟妹妹就算了,还得让他花钱给买宅子。

秦贞看了下今日的日程,道:“行,你与他说,我今日大概末时三刻能回去。”

小山子应了一声出去了。

秦贞下午比约定的时间还早回去了一会。

原以为就他和沈君月去看宅子,再顺便说说让她给绣腰带的事,就算是腰带不行,那绣个荷包或者帕子呀,结果这一看,一家人整整齐齐。

一辆马车都坐不了这么多,最后小锅很得瑟的骑了马在旁边走,可把虾米给羡慕坏了。

芒果道:“大哥,大哥我也要骑马!”

小锅伸手就妹妹给抱上了马背。

虾米看得眼睛都直了,动了动嘴,把那句我也要骑马的话在嘴里给转了个弯道:“爹,我觉得咱们家三个男人呢,一匹马不太合适。”

“您看大哥明年就要会试了,顺利的话肯定得入朝为官的。”

到时候要么坐马车,要么骑马。

家里的马车和马就特别紧张了,平时他们几个出门就没车了。

秦贞伸手弹了他一记,“我听说你最近又卖了两幅画,现在手里也有一百来两了吧。”

虾米眉心一跳。

真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子。

就知道他爹小气鬼,动不动就想套路他的钱。

沈君月在一旁看得差点笑喷了。

不过家里确实需要再养两匹马。

秦贞道:“我过两日问问舅舅,看看有没有好的马匹。”

沈君月道:“我倒是觉得不需要太好,咱们平时也就在城里用用,出远门跟的是商队,自家的倒是派不上用场。”

秦贞道:“那我倒是知道哪里有卖马的。”

他自己也知道如何挑马。

虾米在一旁听得认真,开心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到时候买马时我也去……”

秦贞道:“你想自己花钱买?”

虾米:“……”

秦贞不敢再侃他了,怕孩子真经不住逗生气了。

确实是,一个小孩儿一年时间攒了一百多两确实不容易。

想他以前只要一有钱,都直接被沈君月收走。

现在好了,沈君月不要他的钱了,他出门都不知道买什么。

上次给沈君月买的东西,给diss了很久。

沈君月瞧得宅子离他们家不太远,位置甚至比现在的秦家还要好。

价格也相当不错。

二进的宅子就得五千两,据说人家还是给的友情价。

好在宅子九成新,卖家原先是礼部的一位老大人,在朝三十多年了。

当年买宅子时,价格在三千多四千。

花了将尽几辈人的心血,本来以他在京都扎根了,谁知道儿孙没有一个成器的。

现在他又到了退休的年纪,一家人都不太会经营,这便想着先把宅子卖了回老家,待将来再杀回来也是一样的。

沈君月路上这么一说,秦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他在光禄寺的时候,与礼部打过交道。

有位林大人,在京都这么多年了,口音还是相当严重的。

平时也不擅交际,说话更是直来直往,当时秦贞因为一件器皿的摆放,被对方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后来秦贞才知道,对方是瞧他年轻,以为是新分到光禄寺的。

怎么也没想到,他是光禄寺卿。

后来还特意与他道了歉,倒是把秦贞弄得不好意思。

若真仔细说起来,这位林大人还真到了退休的年纪。

听说是三十五岁才中的进士,后来没能过庶吉士的考试,便谋到了礼部,这些年来,也就是个从五品的职位。

因为资格老,年纪大,大家都让着他。

没想到……

秦贞禁不住一陈唏嘘。

若是他们家儿子不争气的话,可就是将来只能先回乡,才能保住几代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若真留在京都,将来想翻身都难。

秦贞道:“那隔壁的那一家又是怎么回事?”

隔壁那家有点儿不太吉利,听说是给儿子买作婚房的,结果,儿子在成亲的前一个月在酒楼上与人喝酒大打出手,最后重伤不治身亡。

这宅子挂了大半年了,无人问津。

这位林大人卖宅子,也是觉得这个巷子的风水不好。

两家人都没落好,自然就想着卖掉。

他们这两个宅子,挂的价格是五千,到时候沈君月把打听来的一吐,大概能抹到四千。

所以,沈君月这次过来,还请了静恩过来,想让她帮忙瞧瞧这宅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如果有,能否处理,要是不行,那就再谋别处。

秦贞道:“那今日叫我过来看什么?”

“看宅子,完了之后,带孩子们去吃个饭。”

她还通知沈家那边了,到时候两侬一道吃个饭。

小锅过几日要随圣上去狩猎了。

他狩猎回不来,虾米就要走了,两兄弟最少得一两年见不上面。

两人本来就是自小分离,沈君月就趁着这次机会,搞点分别的仪式,再让秦贞好好发发言什么的。

顺便让秦贞,晚上给小锅聊聊随圣上狩猎大概可能遇动的事情。

自然是盼着一切安稳,可也得让孩子知道防犯于未然。

秦贞笑道:“这么说今日倒是任务艰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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