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时跟宋迟一起在家的时候，会做饭吗？”

　　“偶尔吧。”周云说，“并没有经常做饭，大部分时候，我们都是随便弄弄，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都很正式地弄一桌菜。”

　　古槐春说：“我发现在这个地方，你会很容易想要把一日三餐弄得好一点，你看我平时在剧组的时候，要么就吃剧组的盒饭，要么就随便应付一点，基本上也不会专门吃得很好，很营养。”

　　周云问：“难道你没有营养师给你弄吃的吗？我看你身材保持得都挺好的啊。”

　　古槐春说：“有，但是我一般就晚上吃营养餐，早饭和午饭还是让自己吃点正常的，我不想一直吃那个东西，很寡淡。”

　　“是，那个东西是不怎么好吃。”周云说。

　　古槐春：“那你吃吗？”

　　“有时候还是会吃的，不过一般都是有特殊需要的时候，比如必须要在某个时候瘦到多少斤的时候，就需要靠这个。”周云说，“我平时还好，一般不摄入糖，不喝饮料，不吃零食，所以就还好。”

　　古槐春：“你主要是你还保持运动吧？我平时太忙了，连运动都很难保持。”

　　周云：“这个看你自己，如果你真的有心想要保持运动的话，很多时候就是可以动一动的，你在片场等戏的时候都可以做几个俯卧撑，做几组高抬腿什么的。”

　　“那我真不会，在剧组我根本不会干这种事。”古槐春说，“这在别人看来也太装了。”

　　周云：“你还管别人怎么看呢。”

　　古槐春：“有偶像包袱。”

　　周云：“……行吧。”

　　……

　　“并不是我们煽动的粉丝，是他们自发的行为，布里兰奇先生，你不妨找个公司调查一下，我们并不屑于做这种事情。”周览在电话里跟布里兰奇说，“再说了，我们小云也并不是非要演《杀曲》不可，虽然这是一个很好的作品，我们也很期待拍摄这部作品，可你也应该清楚，我们小云现在根本不缺这种好作品拍，你在好莱坞，你应该清楚，现在有多少影视公司联系我们，想要请小云拍戏。”

　　布里兰奇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请你相信我，我一直是百分之百地支持周云小姐来演我们的《杀曲》的，之前闹出了一些误会，现在公司这边已经达成一致了，没有任何变化，我打这个电话，也是想要请你这边发一个声明，澄清一下这个误会，你说呢？”

　　周览说：“布里兰奇先生，这个误会不应该由我们来澄清啊，这是不是弄错了，这个消息是Variety放出来的，他们说梅兰度公司先要换演员，这个新闻应该由你们来澄清才是。”

　　布里兰奇说：“我们公司当然会统一口径回复媒体，但主要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在中国发布一下这个声明，安抚一下周云小姐粉丝们的情绪。”

　　周览：“这个你放心，只要你们澄清了谣言，我们小云的粉丝不会继续骚扰你们的。”

　　无论怎么说，周览就是不松口。

　　这件事，说到底就是梅兰度做得不地道。

　　他们想要换演员是真的发生过的。

　　只不过最后因为种种原因，他们还是决定要用周云继续主演。

　　挂了电话，周览高兴地攥了一下拳头。

　　她兴奋不已。

　　终于还是拿下来了。

　　周览并没有再去追问，之前梅兰度为什么突然动了要换演员的念头。

　　她并非不想知道，而是见好就收——关于这件事，之后还有很长的时间去弄清楚。

　　现在，她要做的是牢牢地把握住这个势头，不能再让别人来抢角色。

　　周览问王梓琳，文冰的这部电影什么时候杀青？

　　王梓琳说，还不知道，文冰一直没有杀青的意思。

　　周览闻言，立即皱眉，她说：周云马上就要去拍《杀曲》了，不能无限期地在文冰的剧组耗下去，当初就说好了，这部电影只拍两个星期的，还有四天就满两个星期了。

　　王梓琳说，文冰说了，如果周云赶着去进另一个剧组，就先停拍也没有关系，后面再接着拍就行。

　　周览惊讶不已。

　　她不知道文冰这是在干什么。

　　拍电影拍得这么肆意妄为吗？

　　都不用管什么时候拍完，什么时候杀青吗？

　　当然，其实周云并没有那么急着要赶去澳大利亚拍《杀曲》。

　　这部电影是十二月开拍，而且还是在中下旬，现在才十一月份，并没有急得火烧眉头。

　　但是周览也不能让周云在文冰剧组这么无节制地拍下去。

　　她还需要认真地想一想，该怎么去处理这件事。

　　周云跟文冰的关系太好，周览也不能够绕过周云去跟文冰说这件事，否则，周云肯定会跟她生气。

　　但是，她也清楚周云的脾气。

　　如果她去找周云说这件事，那周云肯定是说要尽可能地配合文冰。

　　周云想要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周览只是不想让周云去拍《杀曲》，准备得太仓促了。

　　布里兰奇都跟周览说了，想要让周云提前进组去做一些武术训练。

　　周览跟布里兰奇说武术训练可以在国内做。

　　布里兰奇却说，整个剧组都在澳大利亚搭建的，动作指导也要同时指导很多人，不可能为了周云一个人跑到中国去。

　　周览说，周云会提前过去，不过，她本身的动作功底很扎实，并不需要从头再来，不用浪费那么多时间。

　　布里兰奇让周览给一个周云进组的时间。

　　周览说她先协调一下，确定好了再告诉他。

　　周览现在就是需要确定一下这个时间。

　　她又来了凤凰县。

　　她正坐在摩托车上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忽然看到前边田埂上有一群人，还有好几台摄影设备，一看就是在拍摄。

　　她立即让人停下来了，直接去那边。

　　周云、古槐春、于支阳三个人蹲在一个田埂上，看着田里金黄灿烂的水稻。

　　三个人这个姿势都有些不那么好看。

　　周览站在人群中。

　　显然，他们这个时候正在拍着。

　　这三个人都没有化妆，竟然是全素颜状态。

　　周览震惊得不得了。

　　可是，这个画面看上去又是这么和谐。

　　三个人穿着最朴素的衣服，蹲在田埂上，一会儿看看远方，一会儿抬头看看天，一会儿扭头看一眼彼此——于支阳看周云那是什么眼神！

　　周览惊讶地发现，于支阳那个小崽子的眼神有点不简单啊！

　　这是喜欢上周云了？

　　哦，不对，这是在拍戏呢，戏里面这小孩就是喜欢周云的。

　　周览长松了一口气。

　　周览觉得奇怪的是，这三个人蹲在这里，一句话也没说，她还以为是马上要拍完了。

　　但是，文冰也不喊咔。

　　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仿佛习以为常似的，同样什么话都不说。

　　周览疑惑不已。

　　直到五分钟以后，周云忽然站起来，拍拍腿，说：“太阳要落山了，我们回去吧。”

　　三个人站起来，沿着田埂往前面走去。

　　摄影机对准他们，持续地拍着。

　　一直到三个人走了很远，很远，周览怀疑都有一百米了，文冰才喊了一声咔。

　　周览：“……”

　　她不懂。

　　周览虽然不是演员，也不演戏，但在这一行混了这么多年，也知道剧组在片场工作的状态是什么样子。

　　正常的拍戏，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吧？

　　当然了，文冰本来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导演。

　　她早就听周云说过，文冰这一次是在做一个很不一样的东西。

　　周览倒不是怀疑文冰的能力和才华，她就是单纯的不懂。

　　文冰喊了咔之后，王梓琳说：“大家收拾一下东西，去吃晚饭。”

　　周览连忙上前，跟两个人打招呼。

　　“嗨，梓琳，文导。”

　　“览览来了啊。”王梓琳笑着跟周览打招呼，“怎么也没有提前跟我们说一声？你晚上住这里吗？我去给你安排一个房间？”

　　周览说：“我不住了，我明天中午还约了人在上海谈事情呢，今天晚上就得回去，我过来找小云，《杀曲》马上要开拍了，梅兰度那边有一些事情要跟她沟通。”

　　周览是故意在他们两个人面前提起《杀曲》这部电影的，就是希望他们能够尽快给这部电影定下一个杀青的时间，不能再这么消磨时间了。

　　文冰果然问了一句：“《杀曲》什么时候开拍？小云她什么时候要过去？”

　　“开拍的时间是下个月的中下旬，具体哪一天还没有定，但是梅兰度希望小云能够提前过去做动作训练，我跟他们说了，小云本身就有扎实的底子，不用从头学起，提前一个星期进组学一下动作就行，但是他们一定要小云早一点进组，所以我过来跟她商量一下，看什么时候过去。”

　　文冰点头，说：“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这部戏干脆先拍到这个月月底吧，30号，怎么样？”

　　王梓琳问：“能拍完吗？”

　　“我先剪一下试试看吧，反正我想要拍的都已经差不多拍完了，还差一个水库游泳的戏，那个等喻楚来了之后再拍吧。”文冰说，“其实实在不行，先不拍也可以，现在天气太冷了，我也担心让小云这个时候下水，着凉，不如等到夏天再拍。”

　　周览一听，立即说：“现在的气温只有个位数，还是尽量别让小云拍这种下水的戏吧，明年夏天来补拍也挺好的。”

　　文冰点了下头。

　　他说：“我回头再跟老王商量一下，嗯，小云过来了。”

　　他招了下手。

　　三个演员重新走了回来。

　　周云问：“导演，刚才那段怎么样啊？”

　　“可以，挺好。”文冰说，“览姐来了。”

　　周云早就看到了周览。

　　她对周览笑了起来。

　　“刚才看到我们演戏了吗？”

　　周览点头，说：“看到了，不过，我没看明白，不知道你们在拍什么。”

　　周云说：“这个你就要问导演了，很多戏，我也不知道我是在拍什么，只是按照他的意图在做而已。”

　　“我倒是好久没有看到槐春这个样子了，朴素又干净。”周览说，“虽然没有平时那些角色身上那种精致感，可是却有一种质朴感，很好。”

　　古槐春笑，说：“我经纪人看到我是这个样子出镜，差点都要飞过来了，非说这样不行。”

　　周览说：“那怎么搞的？”

　　古槐春说：“我说这是导演亲自给我弄的，如果他要不满意，去找文冰去，他就消停了。”

　　文冰：“我难道在经纪人们的心目中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吗？”

　　周览说：“你在我们这些经纪人的心目中不是一个很可怕的人，而是一个值得崇敬的艺术家。”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文冰有些诧异且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周览说：“我当然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古槐春说：“我作证，是的，我跟我经纪人说了这是你的意见以后，他就没有意见了。”

　　文冰：“我可从来不知道我在你们眼中说话这么管用。”

　　周览：“要不要这么谦虚啊，导演，你信不信，只要你在外面吆喝一声，你的电影在找演员，半个演艺圈的人都会蜂拥而至。”

　　文冰：“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受欢迎。”

　　“那是因为你的电影在开拍之前都没有放出什么风声来，都是在内部就把演员定好了。”古槐春说，“你的电影从来就没有组织过试镜，如果你组织一次试镜，你就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过来了。”

　　文冰点头，说：“那我下次试试。”

　　一群人说说笑笑。

　　回去的路上，周览和周云走在最后面。

　　周览把梅兰度那边的意思跟周云说了，也把刚才文冰说的跟周云说了。

　　“在去澳大利亚之前，还有两个广告要拍，这都是之前一直在约你的时间的。”周览说，“所以，我准备订下个月8号的机票，你觉得呢？”

　　周云想了想，说：“再推两天吧，我想去见宋迟。”

　　周览点头，“好。”

　　“这一次你的粉丝出了很大的力，我都没有想到，他们会那么做。”周览说，“这一次梅兰度最后没有换人，就是因为你的粉丝们写抗议信，吓到他们了，据说Variety发出消息当天，就有将近两千封信发到了他们的邮箱里。”

　　周云惊讶不已：“有这么多？”

　　“是的，吓了一跳吧？我也没有想到。”周览说，“尤其是法国那边，据说也有好些粉丝加入了这个抗议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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