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一碗羹
顾南心中念头正千回百转时,他察觉到方瑶一直看着自己,连忙将头扭到了萧韵一边。
方瑶见此,眸光黯淡了些许,强颜欢笑地和几人打了声招呼:
“你们好,这次唐突前来,很不好意思。”
“不会不会,很高兴认识方小姐。”
萧韵主动伸出手,和她握了握。
忽地,她瞧见顾南一直扭头看着自己,心头浮现浓浓的欣喜。
但她又怕此举太过失礼,便将白皙嫩滑的大腿伸过去,碰了碰顾南的腿,示意他把头转回去。
只是此时的顾南,正神游天外,哪里明白她的意思。
在注意到萧韵拿腿撞自己后,只当是让他搞些小动作,便下意识地将手放到了她的大腿上,轻轻揉捏起来。
所幸动作够隐蔽,不会有叫人发现的风险。
而萧韵以为他是故意如此,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强忍着不舍将在腿上乱动的手拿开。
这次,顾南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是搞错了。
不然萧韵怎么可能会主动松开。
太阳打西边出来都不可能。
想到此处,顾南将头扭了回去,却也不看方瑶,只是低头看着空当的餐盘,好似上面有什么珍馐美味一样。
方瑶放在桌下的双手,不由得紧紧抓住了旗袍的裙摆。
很快,菜品和酒水端了上来。
王天阳先敬了杯方固后,便重新倒了杯,看向方瑶道:
“方小姐,这杯我敬你。
上次我看到方小姐,就想请你吃饭了。
没想到这次竟是有机会能坐在一起,实在是我的荣幸。”
方瑶将目光从对面移开,客气地举了举杯。
王天阳赶忙喝下,又趁热打铁道:
“不知道方小姐在哪里高就?气质真是相当出众,和方总不愧是兄妹啊。”
“我是老师。”
“老师?老师好啊,这可是我最敬佩的职业之一了。”
王天阳作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就要再开口。
而一旁的顾南见他没完没了地缠着方瑶说话,心中只觉忍无可忍,当即冷声打断道:
“王经理,我们是来谈合作的,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还是不要说得好。”
王天阳捏了捏杯子,面上笑道:“是我失态了,我自罚一杯。”
方瑶见顾南主动帮自己解围,美眸重新亮了起来。
而方固见此,则是饶有趣味地看了眼顾南,心下暗暗点头。
紧接着,他看向王天阳,眼中含着一丝深意,主动说起了商业上的事情。
王天阳见此,只当他是想和自己谈论有关合作的内容,不由得一喜。
他暂时打消了和方瑶继续说话的念头,连忙滔滔不绝地开始讲述起来。
另一边的萧韵,考虑到提高合作的成功率,也旋即加入了谈话之中。
餐桌之上,独留下顾南一个人置身事外吃着东西,好似与他无关一样。
这时,对面的方瑶抿了抿唇,忽然将一盘菜肴放到了他的面前。
“这盘菜味道不错的,你尝尝看。”
顾南稍稍停顿了下,旋即继续大口吃着自己盘中的东西。
面对方瑶的热情招呼,一副恍若未闻的样子。
刚好收住话头的萧韵瞥到了这一幕,当即悄悄伸手,在顾南腰上戳了戳,小声道:
“人家方小姐好心给你拿东西吃,你还不理,不能那么失礼啊。”
说着,她又看向方瑶,略带歉意道:
“不好意思啊,方小姐,顾南可能是太饿了,只顾着吃东西没听到,还请你不要介意。”
面对萧韵的道歉,方瑶微微一笑:“没关系的。”
她的笑容十分温柔而具有感染力,让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萧韵都不由得看了好几眼,自叹不如。
恰在此时,王天阳正巧和方固结束了一个话题,瞧见了方瑶温柔大方的笑容,愣了几秒后,夸赞道:
“方小姐,你的笑容真的太好看了。
好似能给人以力量,我感觉我的精神都振奋了不少。”
一顿连环彩虹屁送上,就算是方瑶并不很想搭理他,但出于礼貌,也只得笑了笑,回应道:“谢谢王经理。”
王天阳看着她对自己露出笑容,眼中的火热更甚。
就在他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顾南突然朝着他举起了酒杯:
“王经理,我们好像很久没有一起喝酒了,这杯我敬你。”
“呃,好,顾主管客气了。”
似是没想到顾南会主动向自己碰杯,王天阳愣了下,旋即拿起杯子。
同时为了展现出自己风度的一面,他还不忘洋溢出和煦的笑容来。
但下一秒,他的笑容便直接僵住了。
只见顾南装作和他碰杯的样子,却直接将酒水洒到了他的衣服上。
“对不起王经理,我手不小心抖了一下。”
顾南装模作样地道歉。
“没关系,我去卫生间处理下就好。”
王天阳心中暗恼,面上却作出大度的样子,站起身道:“方总,方小姐,我先失陪一下。”
说罢,他朝着卫生间走去。
而一直将注意力放在顾南身上的方瑶,自是看出了他就是故意的,一股雀跃的欣喜涌上了心头。
这时,趁着王天阳上洗手间的功夫,方固看向萧韵,再度和她交流了起来。
见他那么主动热情,萧韵下意识以为合作意愿十分强烈,心中无比兴奋,当即竭尽所能地回应起来。
两人聊了一会儿,方固突然道:
“萧经理,我看周围客人比较多,环境有些嘈杂,不如我们到那边稍微安静的地方交流下,可以听得更清楚些。
你看怎么样?”
“当然可以。”
萧韵连忙点头答应。
紧接着,她附到顾南耳边,小声嘱咐道:
“现在就你和方小姐两个人了,你千万不要再失礼了。”
而趁着这个间隙,已经站起身的方固,悄悄向一旁的侍应生点了点头。
侍应生旋即快步离去。
只是这一幕,除了方瑶没有人发现。
萧韵和方瑶离开后,一时间餐桌上只剩下顾南和方瑶两人。
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甚至十分沉默。
方瑶见顾南完全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将发梢捋到耳朵后,道:
“我们上次分开后,挺久没见了。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吗?”
顾南听到这悦耳动听的声音,犹豫了下,终究还是随口答道:
“挺好的。”
得到回应的方瑶,脸上笑容灿烂起来。
“客人,这是你们的菜品。”
这时,先前离去的侍应生将一碗羹放到了桌上。
“请慢用。”
方瑶将羹递到顾南面前:“这是你以前最爱喝的羹了,尝尝看。”
顾南随手接过,沉默地尝了一口。
忽地,他的脸色变了。
这个味道熟悉而又陌生,他只在十年前尝过一次。
自那以后,便再也忘不掉了。
顾南抬起头,对上方瑶的视线。
他敢确定,这个羹绝对是她做的。
其他厨师做不出来这种独特的味道。
方瑶主动解释道:“我哥跟这家店的老板很熟,就问他借了下厨房。”
顾南下意识开口道:“可这个羹的汤底,要熬煮一天。”
“所以我请了一天的假。”
听着方瑶的话,顾南再次沉默了。
这道菜制作过程中几乎不能离人,要时刻紧盯着步骤,但凡错了一步,味道都会产生区别。
也就是说,方瑶为了这碗东西,在后厨忙了一天。
就为了这么个小小的一碗东西。
同时他也明白过来,方固就是故意将萧韵支开的。
想到此处,顾南的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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