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是早点说，我就怕侯主任今天又有事不来上班啊！”张卫就哈哈笑着道，心说侯忠波这家伙脸皮可真够厚的，老子真是自叹不如，你丫的昨天都当我们像瘟疫一样躲着呢，还找借口说什么去葛树平家里去了，老子要提前跟你说，恐怕你今天就要装肚子痛拉稀直接闪人不来了。

  “瞧张书记您说的！”侯忠波脸色就显得尴尬了起来，所谓听话听音，张卫这话简直就是在讽刺他了，不过现在的侯忠波脾气就只能是收敛好多了，万一要真在这大院里计较起来，或者说吵起来，那对自己的名声可不是一般的有影响，毕竟人家张卫可是堂堂的市委书记，要不是你真惹到人家，把人家给惹急了，人家堂堂一方诸侯能不明不白地跟你翻脸？想想也不可能啊。

  所以这家伙现在就是已经没有了上次张卫来省城时候的那种嚣张了，生怕张大书记一会要翻脸起来，倒没的只有他侯忠波。

  “你到了省发改委，那就是咱们的客人，到我办公室坐坐也是理所应当的嘛！”侯忠波就把省字咬得特别重，其实也有提醒张卫的意思，这里可是省上机关，来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要在这里闹事，否则大家脸上都过不去。

  “既然侯主任邀请我们去他办公室，那咱们就去坐坐嘛！”何中美这时候就站出来笑着道，这时候他们两个依然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何中美估摸着他们两个好歹也算是大干部了，跟站岗似的在这里站着也不是个事儿，还不如先去侯忠波办公室里等着呢。

  “张书记、何市长请！”侯忠波见状就赶紧笑着道，做了个请的手势，显得相当热情，张卫这才点了点头和何中美跟着一起走了。

  “侯主任办公室格调挺不错啊！”何中美进去就笑着道，办公室里其实其他的地方跟干部们使用的办公室差不多，但是在靠窗户边上，侯忠波放了一个很大的船舵，实际上这种东西也花不了几个钱，千把块钱就能买一个很好很大的了，放在办公室也不算违规。

  但是这个船舵却暴露了侯忠波的心态，那就是他心比天高，想要一只往上冲，当一个掌舵者，而不是在船甲板上整天忙忙碌碌累死累活的水手。

  “咳，就是一个小玩意，摆着好看！”侯忠波被何中美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对于他们俩来说，自己这个正处级实在是有些不值一提，如果说放在项目没落地之前，侯忠波还能装装声势，现在的话，也就只能是陪着笑脸了。

  “张书记、何市长请坐！”侯忠波端了两杯茶放到会客沙发前的茶几上笑着道，又把烟盒盖子翻开让两人各自抽了一根，自己才抽了一根出来点燃了。

  “我知道张书记心中有气。”这时候侯忠波也能正大光明地讲了，“不过说实在的，我是真的把海通市给放进了项目落户地啊！”

  “诺！两位领导看看！”侯忠波就站起身，从桌上拿了一叠材料，全都是前天开评审会议时候他给海通市做的那些幻灯片以及各种数据资料，都发给发改委的领导们看的那些。“你们看看，我可是把安通市都给剔除出去了，就留的海通市一个名号啊！”

  “还有这些个幻灯片，你们看看，这是不是你们海通市的各种图片还有配的数据？”侯忠波说道这里也有些激动了。“包括专家组那都是帮你们说好话，可架不住大老板刘主任要倾向于安通市，我们也没办法啊！”

  “既然侯主任都努力过了，那我们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何中美就笑了笑道，毕竟人家是省发改委规划处的当家，也不能过于得罪，海通市今后又不是只干这一个项目，还有很多地方还需要仰仗侯忠波给一些方便的。

  “算了，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再去计较也没什么意思，咱们还是得向前看！”张卫就说道，别看张卫发着脾气，其实这家伙脑子很聪明，不管是昨晚跟高明轩含沙射影地发脾气，还是今天跟侯忠波，他都是点到为止，而且还是要在何中美当和事老的前提下，既发了脾气，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而且还不怎么得罪人。

  最重要的是，哪怕是这次高速路项目真的拿不下来了，也会弄得高明轩、侯忠波等人觉得亏欠了海通市的，人家没把这事情闹大已经算对得起你了，就呼欠下这么一份人情在这里，对于海通市及今后的项目立项，那是有好处的。

  “是啊，讲句实在话，我跟海通市方面也就是一个聂飞有过节，其实我还是很仰慕两位领导的啊！”侯忠波就笑着道，“再说了，以后如果说海通市方面有什么项目需要立项，我这边肯定是可以帮忙的嘛！”

  “那就要麻烦侯主任了！”何中美就笑着道，心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呢，这就是体制中人的精明指出，所谓贼不走空这句话用在张卫和何中美身上就再合适不过了。

  虽然高速路项目现在表面上已经黄了，但是实际上用来做筹码的聂飞，可是随时能够调换过来的，完全不影响，而且还能让侯忠波欠下一个人情在这里，只要海通市这次补贴项目落空，过不了多久，张卫和何中美就能找个项目过来申请立项，趁着这个热度把事情给办了，你侯忠波好意思不帮忙？总之不管怎么样，老子这趟不能白走，就算你是没肉的鸡爪子，老子也要从你这上面弄点好处，用东江省的本地话讲，这叫鸡脚杆上刮油。

  “不存在的不存在的嘛！”侯忠波就笑着摆手道，说罢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张书记和何市长今天来发改委主要是为了……”他觉着你两个人总不可能是专程追到发改委来找老子发脾气的吧？那也太那个啥了，一个项目没有了，还有后面的项目嘛，说不定后面的项目还更加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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