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六十六章 皇子
东宫,李景睿整个人都隐藏在黑暗之中,整个书房内,让人感觉很压抑,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连岑婉儿什么时候进入房间都不知道。
“殿下。”岑婉儿有些担心,晚上起来之后,就没有发现李景睿,她找了许久,才发现自己的丈夫在书房内,看到眼前这一幕,她心中更担心了。
当初自己嫁过来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李景睿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什么时候变成眼前这幅模样了,身上的萧瑟让人疼惜。
“婉儿。”李景睿看见自己的女人,嘴角现出一丝苦笑,说道:“昨晚传来的消息,父皇在途中,准备加封苏定方等人了,升其一级爵位,若不是许敬宗劝说,圣旨都已经发下去了。”
岑婉儿粉脸变了颜色,她当然知道这里面的意义,燕京刚刚传出储君准备削藩,削弱那些勋贵的权利和封地,在另外一边,皇帝却准备加封大将,这就已经说明皇帝在此事上当态度了。
但看着李景睿一眼,强笑道:“殿下,陛下赏罚分明,这将军们打赢了战争,击败了吐蕃,为大夏开疆扩土,自然是要封赏的,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战争都打赢了,难道就不封赏了吗?这让天下人如何看待陛下呢?”
李景睿点点头,他也知道这里面的道理,只是想到皇帝即将返回京师,自己的事情必须要解决,心里面就十分的担心。
“殿下,不必担心,陛下是谁,乾纲独断,是绝对不会向勋贵屈服的,您看看,他不是杀了张卫,贬了张森吗?这说明陛下心里面实际上也是不喜欢勋贵的,殿下这么做,实际上是符合了心中所想。”岑婉儿又继续劝说道。
李景睿脸上的苦笑更浓了,他拉着岑婉儿的玉手,说道:“你认为我在担心那些勋贵吗?不,那些勋贵再怎么叫嚣都没有任何用处,父皇从来不会将那些勋贵放在心上,父皇不喜欢就是不机密,让人知道我的心思,尤其是现在,我的那些兄弟们正在防备我,找我的漏洞,可是我还是将此事泄露出去了,这才是最主要的问题。”
李景睿很快就明白这里面的道理,并非是什么勋贵,在皇帝面前,这些勋贵算什么,皇帝不高兴的是,自己即将办的事情,被其他人发现了,才有了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一切都怪自己,办事不周密。
岑婉儿粉脸变了颜色,这种事情就不是自己能够把握的,一切都是掌握在皇帝手中。
“臣妾问了宫中的侍女和内侍,并没有任何人进入过殿下的书房,书房内的情况也无人知晓,可是外人如何知道殿下的心思,臣妾认为这件事情并非从殿下这边泄露的,是从其他地方泄露的。”岑婉儿终于说道。
李景睿睁大着眼睛,看了岑婉儿一眼,他知道,这个询问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审问,虽然并没有什么结果,但这里面的隐患是很大的,传扬出去,对岑婉儿的声誉是有不小的影响的。
“宫中的人还是可以信任的,只是不在这边,会在哪里?张行成那里?”李景睿摇摇头,说道:“我虽然接到了张行成的书信,但并没有表态,一切都是张行成寄信过来的,并没有其他的消息。而且,这是我心里面的想法,也从未说出来。”
岑婉儿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殿下,既然这只是你的想法,而且也没有说出去,那不管世人如何,你就装着不知道就是了,难道世人还敢审讯你吗?只要你不承认,就算是父皇,也不会将你怎么样的。”
岑婉儿的做法虽然无赖了一点,但在这个时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储君身份高贵,只要自己不承认,难道谁还会审问自己不成。
李景睿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身为储君,用这种办法来解决事情,似乎太过于无赖了一些,传扬出去,只是会让人笑话。
可是除掉这种办法之外,自己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储君之位,就这样被罢免了不成?若是那样,自己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重新来过呢!
“殿下,这个时候,难道还有其他的办法不成?”岑婉儿轻笑道:“臣妾认为,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在暗中针对你的,既然如此,我们就让他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无耻。臣妾认为这样的手段或许影响殿下的英明,但对于那种暗中算计人的小人来说,就是最好的方式。”
虽然你知道,但我就是不承认,你能奈何的了我?
“眼下恐怕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是如此了。”李景睿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用这种办法来解决困境,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只是自己用这种办法是最好的办法吗?他的脑海里想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那双漆黑的眸子当中,让人窥测不到对方心中所想。总是让人感到十分畏惧。
“父皇仁慈,肯定知道这里面的情况的,殿下放心就是了。”岑婉儿宽慰道。
李景睿点点头,心里面却是不以为然,这件事情看上去很容易过关,只要自己不承认,世人就不能将自己怎么样,但皇帝就不知道了。
“先去休息吧!父皇后天就能返回燕京了,殿下也应该做好准备才是。”岑婉儿规劝道。
李景睿这才站起身来,揽着岑婉儿去休息不提。
皇帝銮驾将于明日入京的消息,很快就引起了朝中官员的议论,虽然大家都有已经猜测到皇帝的行程了,可是众人的目光却是落在东宫,落在燕京城的各大王府之中,皇帝还京,就意味着一场明争暗斗即将开始,弄不好储君之位将会有了新的变化。
“杨大人,吐蕃被拿下来了,父皇原本准备册封苏定方为二等公的,只是被许敬宗给拦下来了。”李景智显得很高兴,说道:“虽然拦下来了,可是这其中蕴藏的含义,相信朝中的大臣们都已经知道了,嘿嘿,我那二哥,上次的教训已经忘记了,这次又犯了同样的错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杨师道精神并不好,这个时候听了李景睿的话,脸上露出一丝强笑,说道:“殿下放心,等到陛下回来的时候,自有大臣弹劾储君的,哪怕陛下袒护,这一次恐怕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毕竟,若是储君登基了,那些勋贵们会感到不安的。”
“是的,这就是一柄利剑悬浮在头顶之上,随时会落下来,将那些勋贵们斩杀。哪一次削藩不是会闹得天翻地覆来,二哥这次实在是大意了,连自己书房内的秘密都不能守住,将来又如何能守住大夏的机密呢?太不该了。”
李景智脸上露出笑容,显得十分得意,李景睿若是出了事情,下一个储君就是自己了,这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殿下,有资格做储君的并非只有殿下一人啊!”杨师道嘴角含笑,双目中似有深意,他低声解释道:“殿下,臣听说最近周王经常出入宫廷,似乎与长孙娘娘见面的次数比较多,臣还听说祁县王氏和萧氏的人,也与周王有所接触。”
“周王妃?”李景智很快就明白这里面的缘故,这王氏和萧氏分明是冲着周王妃这个位置来的,甚至,王氏和萧氏的人,认为李景桓比自己更有优势,能成为新的储君,当下冷笑道:“哼,你认为景桓比我更有资格成为储君吗?”
“当然不是,要么立嫡,要么立长,至于贤德吗?臣认为各位皇子都是贤德之人,也不一定是他周王一人。”毫不客气的说道:“臣认为,殿下的机会远超其他人。”
“是啊!我就不相信,父皇看不出李景桓是一个虚伪之人,以前跟在老二后面,鞍前马后,一旦老二出了事情,他就第一个站出来,落井下石,这样的人,哪里有资格成为储君的?我相信朝中的大臣也是不会答应的。”
当年李景桓的事情做的是不地道,这也是这些年,李景睿和李景桓关系变差的主要原因,谁也不喜欢落井下石之人。李景智虽然当年也曾经算计过李景睿,但落井下石的事情他干不了,还是针对自己的兄弟。
杨师道听了脸上只是露出一丝笑容,都是为了夺取皇位,哪里还有心思在乎这些,在皇权面前,一切仁义都不算什么。
就比如眼前这件事情,杨师道就知道,李景睿再次被人算计了,只是不知道下手的人是谁,做出了如此骇人的是事情,对方心机之深,就是杨师道自己都害怕,一出手,就是杀招,让李景睿没有办法解释这件事情。
似是而非,半真半假的事情是最不好解释。就是李景睿自己,也不好解释这件事情,毕竟这件事情当中有一部分是真实发生的。而李景睿自己也确实有这种想法。
“殿下,不知道娘娘可曾说过殿下的亲事,是如何安排的?”杨师道询问道。
“倒是说了,东北慕容氏,还有一个就是萧氏。你说萧氏女为何如此之多,我可是听说了,景桓入选的对象也是萧氏,这次萧氏参选的对象有四人之多,真是厉害啊!”李景智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讥笑道。
“世家的生存之道,自古都是如此。萧氏更是如此,殿下不必放在心上,他们这是广撒网,若是能逮到一个就是好事,就算一个都逮不到,萧氏也不会放在心上,世家贵在坚持。”杨师道解释道。
现在的大夏,朝中各种势力掺杂在一起,世家大族、勋贵功臣,还有其他的科举大臣们,各自的阵营是各有不同的,彼此的势力纠缠在一起,都是在皇帝统治下,瑟瑟发抖,听从皇帝的命令行事。
“景桓看中的是祁县王氏之女,还有一个也是萧氏之女。”李景智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不过,母妃说了,最后会选了何人,还需要父皇点头,到了父皇这个位置,我们这些儿子们的婚姻,就关系到朝局了,并非是我们能够决定的,就算我们事先看了又能怎么样,最后还不是由父皇来决定吗?”
“陛下英明神武,按照道理,殿下定下来的事情,陛下是不会改变的。”杨师道说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谁也不知道皇帝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因为谁都知道,诸皇子选妃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暗箱操作的,那些世家大族是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掌控不了皇帝,难道还影响不到这些皇子们吗?日后这些皇子们都是会分封各处的,自己的家族也可以进入各大封地,继续吸取养分,壮大自己,像这些王氏、萧氏、杨氏不都是如此吗?只是想要完成这些,最主要的就是通过皇帝这一关。
“谁也不知道。不过,这个无所谓,相比较成亲,我更加关注的是明日之事,父皇不知道会如何处置这件事情。”李景智很期待明日即将发生的事情。
杨师道听了心中也是一阵得意,这里面也是有自己的功劳,自从去年洞天大夏从吐蕃撤军之后,杨师道就知道今日之事,李勣想凭借一个逻些城,是不可能抵挡大夏的进攻,大夏迟早会击败李勣,夺取整个吐蕃,李勣兵败是注定的事情。
所以他很早就断了和吐蕃的联系,专注于朝中的事情,朝局越乱,杨师道心中就越高兴,最好能看到这些皇子们互相残杀的局面,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陛下既然决定了要分封苏定方等人,就意味着大局已定,储君失位是肯定的事情,殿下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站在勋贵这边,唯有如此,才让勋贵见识到殿下的仁慈,到时候才会支持殿下。”杨师道蛊惑道:“这军权虽然是在陛下手中,可是掌握大军的还不是这些勋贵吗?有了这些人的帮助,最后的胜利肯定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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