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9月9日，世界会记住这个日子。

          “林璐小姐，报告你的状况。完毕。”

          “一切正常，我已经可以目视看见月球上的环形山了。”小璐扭头看着舷窗外面，月面上无数的坑正不断的掠过她的视野（……），“如果真有上帝，他一定是个虎头蛇尾的人，挖了那么多坑不填。完毕。”

          小璐说完，无线电那边一片寂静。

          等了远超过通讯延迟的时间后，终于有人再次开口：“我们现在正在通过托尔一号卫星监视你的状况，你的轨道有大概千分之一的偏航，请手动修正，修正参数我们随后发送。完毕。”

          “了解。”

          小璐说完，她面前的机器就吐出纸带，小璐根据纸带上用打孔记录下来的信息进行了航向修正——现在还没有后世那种先进的显示器，而语音通讯占用带宽比纯粹的数据通讯要高，所以只能用采用打孔纸带这种比较有蒸汽朋克范儿的方式来表示数据。

          其实小璐的飞船有安装遥控装置，但没有测试过，所以控制中心没有选择遥控修正轨道。

          小璐在完成修正之后，继续看着越来越近的月球。

          “波茨坦，月球很美。”她忽然这样说道，“我有点理解那位奔月的嫦娥的想法了。完毕。”

          通讯延迟之后，波茨坦的通讯官说：

          “据我所知，嫦娥不是主动奔月的吧？完毕。”

          “哦，对哦。呃，完毕。”小璐没有说更多，而是聚精会神的看着下方。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小璐丝毫没有移开目光的打算。她在拍摄小璐走天涯的时候就很享受旅途的景色，很多时候她注意力根本没在拍摄上，只是贪婪的欣赏沿途的一切。这种感觉的美妙，到现在也只有林有德一个人是完全理解的。

          小璐不知道，林有德在穿越前也时不时会突然做出类似的举动，只不过他探索的是广州城。他通过徒步探索发现自己学校附近竟然有个将军墓，葬在一起的还有兴中会的一批烈士。高架桥和高楼大厦的阴影中，将军墓静静的矗立着，那种感觉让林有德难以忘怀，从那以后不喜欢运动的林有德就时不时会穿上花了全部家当买来的运动鞋，一个人穿过广州那些古老的巷道，去寻找别样的风景。

          所以在小璐和他说自己旅途中的感受时，他立刻感同身受。

          从某种意义上说，小璐应该是姐妹当中最像林有德的孩子。

          “林璐小姐，时间快到了。完毕。”

          “我知道了，波茨坦。我爸爸来了吗？完毕。”

          “他马上就会抵达控制中心，电视转播也快要开始了。现在请调试舱内摄像头。完毕。”

          小璐伸出被特制宇航服包裹的大手，调整了一下摄像头，打开开关。

          “摄像头已经打开，完毕。”

          “图像清晰，完毕。”

          小璐随即对摄像头招了招手，然后继续扭头看着舱外。

          又过了大概十五分钟，林有德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感觉怎么样，女儿。”

          “好极了，爸爸。”

          “再过一个小时直播就要开始了，能行吗？”

          “你以为我是谁啊。”

          “挖洞的西蒙。”林有德曾经把《天元突破》的故事当作小璐的枕边故事说给她听，因此父女俩都知道这话的意思，两人一起笑起来。

          “那么，我在这边先看着，等直播开始再通话了。”

          “嗯。”

          接下来一个小时，小璐又继续看着月球发呆，她觉得那个满是包的白色星球真是怎么看都看不腻。

          终于，耳机里传来波茨坦的声音:“林璐小姐，直播已经开始了，请对摄像头招手。完毕。”

          小璐立刻对着摄像头招了招手。

          “林璐小姐，报告你的状况。完毕。”

          “一切正常，完毕。”

          “那么请启动着陆程序，完毕。”

          小璐此时早就和轨道上的驻留舱分离了，用来返回地球的燃料都留在了驻留舱上。现在小璐乘坐的部分分为降落段和回归段，降落段在着陆的过程中会用光里面贮存的燃料，之后它会留在月球上，减轻了重量的回归段用自身燃料发射升空之后返回月球轨道，和驻留舱对接。之后同样用光燃料的回归段也会被抛弃，驻留舱用自身动力返回地球轨道，并且分离自己的居住舱再入大气圈。

          小璐启动姿态控制发动机，切入预定的降落轨道。

          “第一次减速喷射。”

          虽然没人这样要求，但小璐依然报出了操作步骤。

          剧烈的抖动之后，小璐读取面板参数。

          “很好，一切正常。第二次减速喷射。”

          再次抖动。

          “嗯，舱内气压计读数稍微有些低，不过还在安全范围。第三次减速喷射！”

          这一次减速喷射的时间比前两次都长。

          “目视确认地表，平滑，适合降落！”小璐觉得自己有些兴奋起来，连声音都显得比平时更加高亢。

          “最终喷射！启动魔导原件校正降落姿态！”

          之所以动用小璐，就是为了使用魔导装置，不过在离地球这么远的地方，就算以德国的魔导技术，制造出来的神姬用魔导装置的效能也非常的微弱，只能进行姿态调整之类的事情——要知道这可是神姬用的魔导装置啊，放在地面那摧枯拉朽了。

          对于这种离地球越远魔导装置的效能越低的现象，理论物理所的解释是，虚数空间需要观测者，如果能在飞船上放置足够多可以感受到魔导波动的观测者，魔导装置的效能就会恢复，只靠神姬一个人是不够的。

          最终的震荡结束后，小璐看了眼摄像头，随后关闭了宇航服的面罩，同时开启了飞船外侧的摄像头。

          “我上了月面（……），正在拍摄地表画面。我准备出舱，完毕。”

          说这话的同时，小璐盯着外部摄像头送回来的画面，然后遗憾的说道：“没有小绿人跳出来呢。”

          接着她麻利的检查了一遍宇航服，随后开始抽空舱内的空气——因为空间问题，登月船没有气闸，只能先抽空空气再开门。

          五分钟后，小璐钻出登月舱，爬下梯子，站在月面上。

          她看着月面，沉默着。

          “林璐小姐？”耳机里传来波茨坦的提示声。

          “等下，我忘词了。”

          于是，这个时空人类登上月面时的第一句话是：“等下，我忘词了。”

          “呃，我想起来了。这是人类的一小步——不对，这是我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的一大步。”

          （虽然大家可能已经烦了但我还是要高呼，月票啊！有月票就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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