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明天见一面，方蛰便挂了电话。石巨人现在看起来还是风光无限，危机都在水下。

　　这不是方蛰该关心的事情，实际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方蛰就提醒过他。不过并没有什么用就是了，有个词叫积重难返，当石巨人决定要盖楼的时候，结果其实就注定了。

　　你不是说他做错了，遇上那种机会，但凡有点雄心的企业家都不想错过。只不过他借鉴港城那边的先进经验“楼花”，从结果上看是不成功的。或者说，他的想法太超前了。

　　从某种角度看，石巨人是成功的，企业破产后，没人逼债，下属并未离心离德。这是一个人杰，只是运气不好。方蛰不是不能帮忙，只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云珏有很强的两面性，郭玉容在的时候，她总是一副贤惠大房的姿态。邱小优都能忍受同时在场，还不能说明问题么？郭玉容走之后，云珏脸上的笑容就收起来了：“晚上你住哪？”

　　说话时还不忘记撇一眼在门口接电话的方蛰，邱小优对此不以为然，心道：你要能拿捏的住方蛰，还有我什么事情呢？不过正面冲突是愚蠢的，方蛰肯定不喜欢看到。总的来说，云珏希望看到是，方蛰和云珏在一起时，邱小优自觉的消失就最好了。

　　“放心，我有地方住。主要还是工作上的事情，我有些话要当面汇报。”邱小优很识趣，这里是云珏的主场，跟她斗没好处。

　　看见方蛰挂了电话，云珏立刻露出微笑：“你们去书房聊，我去看看午饭。”说着话，迎上进来的方蛰道：“你要休息两天么？还是这就让人给你定回松江的机票？”

　　方蛰听了笑道：“我回松江干啥？这边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呢。不过休息两天很有必要。”

　　邱小优拿起包包笑着走来，眼神飘过来道：“我还是先回去吧，工作明天谈。”

　　云珏不露声色的心里暗笑，这女人真有眼色。

　　方蛰倒是没想太多，心思还在石巨人那个电话上，这哥们是遇上难处了，该出手么？

　　径直坐在沙发上的方蛰低头沉思，手里拿着打火机在转，嘴里吊着烟也没点，两个女人的互动根本没在意。这个态势一出来，邱小优也站住了，两个女人交换了一下视线。

　　心里的想法倒是一致的，这是不耐烦两人这种当着他的面互动的事情么？

　　不搞清楚的话，邱小优也不敢走了。放下包，上前来，伸手拿过打火机，打着火凑嘴边：“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方蛰回神了，点着烟苦涩的笑了笑：“刚才的电话，我有点为难。”

　　“既然有难处，就说出来听听，没准我们还能帮忙出点主意。”邱小优胆子大，敢问。

　　云珏也很想问，但是她很清楚，方蛰要不想说，那就别问。真不想说，问也没用。

　　果然，方蛰淡淡的撇了邱小优一眼：“不是你想的那样，完全是个私人交情的事情。”

　　邱小优还想问时，云珏果断的过去抓住她的手：“你不是要走么，我送你。”

　　出门之后邱小优脸上才露出不满之色，淡淡道：“不解释一下么？”

　　“他都说是私交的麻烦了，还不明白么？你现在是姓邱，还不是方邱小优。”

　　这个答案非常明晰了，尽管是善意的解释，说出来的味道却很不对，让邱小优很不舒服。

　　当然也仅仅于此了，邱小优还没傻到分不出好坏。

　　“你这个人很有意思，我还以为你会看着我出错呢。”邱小优露出善意的微笑。

　　云珏淡淡的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内心却在表达一个意思：我要赢的光明正大。

　　这是云珏的骄傲，她不会说出来，但会坚持这么做。并且她相信，只要坚持这么做，就一定会是最后的胜利者。至于独立女性的矜持和骄傲，在米国见识到高盛那些人面对资本家方蛰时的态度，和面对一些普通华人态度的差别时，她的心态早变了。

　　国内这些所谓的优秀青年，有一个算一个，拉到米国去，你看那些白人精英是什么脸色？云珏优秀吧？邱小优优秀吧？吴明珠优秀吧？在米国几年，被白人歧视是常态，被黑人欺负是常态。世界第一的移民局亲自上门做工作，让方蛰移民，他都没动心。

　　所以呢？过往的骄傲和矜持，在云珏看来也就那样了。她要是申请移民，或许是能成功的。但是指望移民局的人亲自登门做工作，还是接着睡吧。

　　这就是差距！换成别的国家都没这么震撼，换成当今世界第一的米国，那就是震惊了！

　　第二天午饭前，方蛰到了希尔顿酒店，一楼的咖啡屋里，石巨人已经在这里等候了。

　　方蛰下意识的看看时间，上午十点，谈好了还可以在隔壁的粤菜酒楼吃顿午饭。

　　落座之后，石巨人正准备寒暄两句，拉近一下关系时，方蛰已经笑着先开口：“客气话就免了，你需要多少钱才能渡过眼下的危机。”

　　石巨人的脸瞬间僵硬了，呆滞的看着方蛰那张笑起来令人惊悚的脸，本能的辩解：“何出此言？”方蛰一听就知道自己这话说的太着急了，不过还是笑着继续说：“我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前辈如此着急。先声明一点，我不会觊觎贵公司的任何东西。”

　　石巨人听完倒是露出苦笑道：“我的公司现在还有什么？如果不能尽快解决当下的困局，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的，可能就是个惨淡结局了。看来，方先生的消息渠道很灵通啊，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看来前辈也意识到有问题了，说实话我没有任何消息，我只是单纯的觉得，前辈的风头太盛。而且，前辈的公司也确实存在结构上的失衡。”方蛰很坦白的，没有说瞎话。

　　“公司的新产品已经研发的差不多了，只要渡过两年的困难，我有信心把公司带上一个新台阶。”石巨人很自信的回答，但没说具体的数字。

　　方蛰这才明白，石巨人没有还是过于自信了，他没有想到问题的根本不是什么新产品的问题。而是当下国内经济处在一个低谷，整个国家的经济情况并不乐观。

　　问题是这样的，保健品不是生活必需品，经济的好坏，严重影响保健品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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