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伍安邦的话语，周小嘉不屑的瞥了一眼，直接没有理会，而是对着周全胜道：“现在城投集团的资金链已经断裂。城投集团已经无法承担高额的利息，只能申请破产了。我等候市委的处理！”

    说完，周小嘉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周全胜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混账！”

    说完，周全胜整个人倒了下去。

    顿时一片手忙脚乱。赵冬梅已经拿出了手机拨打了120出去：“120吗？我是市委办主任赵冬梅。请马上派车过来，周书记晕倒了！”

    “是东山市委书记周全胜！”

    赵冬梅怒吼了一声，也不知道120接线员到底在电话那边跟她说了什么。

    120急救车呼啸着从市委的侧门进来，带着周全胜紧急前往仁济医院。

    温雅卿开始接待上访的群众！

    群情激奋的投资者已经快要爆发了。温雅卿当众表示。东山市委不会赖账。请相信市委市政府。

    同时，责成财政局、信访局、审计局紧急的抽调工作人员出来。组建了三个小组。登记投资者人数。统计具体的金额，评估损失！

    温雅卿邀请市公安局立刻对东山城投集团进行检查，相关责任人全部带走。

    事情是瞒不住的，晚上的时候，周全胜醒来了，给温雅卿和伍安邦打了电话，请他们两人去医院。

    伍安邦在楼下买了一个果篮，凑巧看到温雅卿也捧着一簇鲜花进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些不寻常。

    协和仁济的高干病区。周全胜居住的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套房。

    外面有一个客厅。

    但此刻周全胜换了病号服，躺在了床上，看到伍安邦和温雅卿，周全胜装出一副挣扎着要起来的样子。

    温雅卿连忙迎了上去：“周书记，您还是躺着吧。”

    周全胜顺势躺下来，道：“温市长，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伍安邦在旁边听着，觉得有些唏嘘，周全胜以前是不会这么称呼的。无论是对自己还是温雅卿。客气一点名字带职务。不客气，直接就是名字。听起来似乎没有问题。但无疑不够尊重。给人一种平白小了一个辈分一样。

    温雅卿正色道：“周书记，初步的登记，目前已经有237人参与了投资，金额从10万到400万不等。我估计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现在，周小嘉、王峰都已经被市公安局控制起来了。案子还在进一步的调查和审理，我让审计局开始对城投集团进行全面的审计。这个亏空到底是亏在哪里，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出来，要不然，我们无法向市委、省委交待。”

    温雅卿的话语让周全胜哑口无言。这是实话。如果是私企，东山市无非就是控制相关责任人。然后冻结财产。可城投集团不同，这是隶属于东山市国资委旗下的产业，是不可能赖账的！

    这笔钱城投集团还不了，那就必须由东山市委来还！

    可以预见，未来数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里面。东山市的日子都不会好过，至于gdp的排名之类的，那就不用想了。这根本就不是东山市现在该考虑的问题。

    周全胜叹息一声，看着伍安邦：“伍书记，城投集团的亏空，这是我好大喜功的原因。我应该要承担主要的责任。等我身体稳定后，我会向市委、向省委请罪！”

    “当下，还请二位多费心。这么大的事情，尽量把舆论控制在一个可控的范围之内。拜托两位了。”

    伍安邦和温雅卿都明白，周全胜这是要牺牲自己，保全周小嘉了。而且，他还想要压制舆论！说到底还是不甘心。

    但是，这种事情，无论是温雅卿还是伍安邦，都不可能帮他来做！

    聊了一会后，两人这才告辞。

    温雅卿有些感性，感慨道：“周全胜强势了一辈子，没有想到会为了周小嘉而妥协、服软！”

    服软吗？恐怕不见得！

    第二天，国内多个主流媒体、财经报纸开始报道东山市的事情。国内第一家城投公司陷入非法集资的漩涡。这在全国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不少地方开始自查自纠。

    龙平市委召开了紧急的常委会议！

    会后，龙平市长李岩亲赴东山市！

    在听取了温雅卿、伍安邦的汇报后，李岩表示，市委林书记的意见是，要把影响降低到最低。

    对于非法集资的事情，要予以否认！这是政府行为，顶多只能算是揽储！

    政府高息揽储的事情，在九十年代的时候非常盛行。那时候，银行的存款利率大约在三里多左右，可政府财政揽储的利息可以达到六厘以上。

    伍安邦对这个事情就很有印象，当年整个楚州不少地方都有这种事情。

    安坪县也出现过这种事情。可是，政府毕竟不是银行。在揽储方面依靠政府公信力，拿到了不少的资金。可对于放贷出去就没有那么的严格了。以至于出现了不少的烂账、呆账、坏账！

    后来被国家直接叫停。安坪县财政拿出来了方案。对所有的揽储资金保证本息。按照当时约定的利息予以支付！

    但是，要分十年还清！

    没有想到，这都08年了，马上就09年了。龙平市委竟然还会拿出来这么一个借口！

    尽管伍安邦觉得不妥。但也只能服从上级的指示。李岩召开新闻发布会。首先代表龙平市委市政府，对公众深表歉意。同时对东山市的事情予以定性。否定了非法集资的罪名！

    同时，东山市开始公布登记场所，成立了专门的办公室处理东山城投的后续事宜。

    龙平市委、市纪委发布公告，东山城投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周小嘉、副总王峰，以及其他的班子成员，严重违法违纪，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后续处理等待新的调查！

    龙平市委宣传部开始全面公关。各大媒体、网络上，关于东山城投的新闻开始消失！

    温雅卿这才明白，周全胜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无论是省里还是市里，都不可能让东山这个事情发酵。这会严重影响党委政府的信誉。

    这一天，伍安邦照常上班，一进办公室，伍安邦就愣了一下，一个信封从办公室房门缝隙里塞了进来。

    打开信封，里面一个u盘，一张纸，打印着几个字——蔡振东的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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