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5:乔装改扮顺利进入锦城!2
连十娘看着母女二人似乎对锦城不怎么熟悉,就叮嘱的说道:“二位跟咱们遇见也是一种缘分,待会啊进城的时候你们二位千万不要吱声,就听我和当家的应付就行,这些日子这些守城门的扒皮兵是越发的厉害了,什么人进城都要仔细盘问不说,还要每个人都要出三十文铜钱,”
“等会啊到了城门我就说你们是我们村子的,这样进城就问题不大了,铜钱我也可以给二位先垫付上,现在像我们这样做车马生意的都是这个规矩,也请二位别介意。”
沁慧没出声点点头,这连十娘觉得这小姑娘面子浅爱害羞,玥嬷嬷也明白什么意思,本来她和主子进城听她们一路唠叨算是有不少收获了,再让人家出钱进门可不大好了。
玥嬷嬷解下身上的荷包,倒出来六十文钱递给连十娘说道:“娘子说的是,我们遇见就是缘分,要不是你给我们娘俩讲这规矩,怕是我们都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呢,这是我们娘俩的进城钱你且赶紧收好了,我们娘俩出门也是做了一些准备的,总不好让你给垫付,”
“不过看锦城这情况,弄不好我们真有可能晚上去你们村子借宿,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呢。”
连十娘热情的接过钱,她就觉得这娘俩是不差钱的,而且虽然穿戴普通,但肯定家里是有读书人的,没看她们很有知礼吗。
连十娘连连说道:“哪里哪里,都是乡里乡亲的,应该互相帮助的,应该的。”
这会子那个老四家的是葛四娘看着城门临近,对连十娘说道:“嫂子,等会进了城咱们就分头行动吧,不为了荷花努努力,我这心里是怎么都不踏实的,最起码在知府大人家门口看看,打探一下消息也好,到时候我下午会在北城门的老地方茶楼和你们会和,你放心我不会莽撞的。”
连十娘看出了这葛四家的坚持,也就没在多劝,连家村像荷花那样的姑娘可太少了,家里外头都能拿的起来,原本家里都给看好了亲事,现在出了这种变故,怎么能让人心里服气?
葛四家的点点头,连十娘说道:“那好吧,你万事小心,说起来荷花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不过你可别冲动,万一惹了祸,我们这点能耐可帮不了你。”
葛四家的说道:“嫂子放心吧,我就是过去打听一下,毕竟那位什么邢家的千金,虽说是继室所出,那也是嫡出,嫁妆就不老少,还是个贵妾,我们荷花就是个良家妾,既然孩子的命运无法改变,总要替孩子做些什么。”
葛四家的已然无奈,在这些参天大物一般的参照物面前,他们这些普通人真是过于渺小了。
其他马车上的妇人也有些伤感,荷花那孩子十里八村的谁不夸赞,那孩子真是没得挑,要不是顾忌年纪小还没及笄,恐怕那提亲的都能踏破门槛去,谁承想偏偏遇见这种事情,造化弄人啊。
一时间牛车上比较安静,只有牛儿踢踏踢踏的赶路的声音,不过很快这一小会的宁静就被打破了,因为他们距离城门口只有一二十米了,这会子连十娘的相公已经从牛车上面下来,拉着牛慢慢走。
前面就是锦城的北城门了,沁慧第一次看见这传说中的扒皮兵的风采,别说还真有些扒皮兵的意思,这呼呼喝喝的好不威风。
扒皮甲吆喝道:“哎,老头哪里人,进城干什么的?”
一个背有些佝偻的老人赶紧作揖说道:“小老儿就是附近牛家村的老汉,今个进城看孙子来的,还请各位大爷通融一下。”
扒皮乙哈哈大笑的说道:“哈哈哈,老东西这么大岁数了才有孙子,是你不行还是你儿子不行啊,今个想让我们几个通融,拿出进城费来,三十文钱,咱们可是知府大人的手下,一视同仁,绝对不会欺负你,拿钱啊。”
老汉似乎走了很远很远才到这里,连牛车都坐不起,这会子城门内的世界就近在咫尺,却要告诉他要三十文钱,这个老汉顿时有些懵了的说道:“各位大爷,小老儿一个农夫,哪里能有三十文的进门费啊,还请你们通融一下吧,小老儿绝对一会就出来行不行,谢谢各位大爷了。”
扒皮丙一听没钱,三角眼立刻立起来嚷嚷道:“死老头子没钱,没钱到城门跟前干啥,浪费我们几个的时间,赶紧的有钱进门,没钱滚蛋,否则我们几个打你信不信?”
这扒皮丙扬着手中的鞭子,吓唬老头子,这老头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下子就吓得坐到地上说道:“各位大爷行行好啊,我那孙子出生半年了,小老儿一次没见过呢,这回走了两天了才到这里,还请各位大爷通融一下吧,求求你们了。”
扒皮丁看出来这老头是真的没钱,不过不放心的抓着老头的衣襟就是一阵摸,连大腿根的地方都没有放过,真是太侮辱人了,最后只在老汉的鞋子里面发现了五文铜板,还臭的不行。
这扒皮甲一看就怒了,刷的一边子下去老头惨叫一声,扒皮甲呵斥道:“后面的人看着,你们若是在藏着掖着的,这个就是你们的下场,告诉你们一文也是钱,想进门必须三十文,要是不够浪费我们兄弟说了这么多话,也要交钱,这个老头子你滚一边去吧,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滚吧!”
这个老头估计家里确实困难,好不容易带着五文钱,现在就被搜走了不说,连人都没有让进城门,老头子在门口匍匐在地上哭了,周围的敢怒不敢言。
连十娘低声的说道:“当家的这老人太可怜了,不如咱们帮他一把吧,你看她和咱们村的牛大叔长得还有些相似,没准是牛家大叔的什么亲戚呢。”
连十娘的丈夫也是古道热肠之人,要不是顾忌这一车的女眷,早想上去掰扯一下了,所以现在连十娘的丈夫听妻子这样建议,他赶紧上前,将那老头子搀扶起来,然后带到了后面马车这里。
这个老头子眼神还有些呆滞,不明白连十娘的丈夫给他拉来做什么,连十娘的丈夫说道:“大叔你先别哭,刚才没受伤吧?”
老头子看着一车女眷,才缓过神来,赶紧将自己的衣襟拉好,刚才这些人为了搜身,连衣服都给扯开了,不过身上倒是没有什么大的伤,就是脸上被鞭子的尾巴给扫到了,有一条子红痕,现在有些火辣辣的疼。
连十娘的丈夫说道:“大叔,我看你和我们连家村的牛家大叔挺像的,你们是亲戚吗?”
老汉似乎也有些被刚才拒之门外,现在身无分文的状态中回神了,听连十娘的丈夫这样打听,就立刻说道:“连家村的牛家老大是我堂兄,我以前也是连家村的人,后来家里穷,我就去牛家村做上门女婿去了,我家大儿子前些日子在城里生了一个儿子,他们就在城里给人洗洗涮涮的,今个是我去看孙子的,结果没有想到连五文钱我都没保住,还想给我孙子买点什么呢。”
这一家子看起来也是比较老实好欺负的,要不城门的那些扒皮也不能将这些人折辱到这样的程度,沁慧暗暗的对锦城的城首宋义有很大的不满,现在锦城都乱成这样了,真不知道这第一步行街的项目如何了,真是堪忧。
连十娘说道:“大叔你别着急,北边城门这边你就不要去了,你去相邻最近的东面城门或者是西城门吧,这里有三十文,你先拿着,看孩子最重要,你都走了两天了,才到这里,不能连孩子都看不到,可是你也看了,这三十文若是没有,你跑遍所有的城门也进不去,”
“这里还有二十文钱,你也拿着,牛家大叔今年救了我们家老二那个皮小子一命,我们两家的关系好着呢,这个就当我们感谢牛家大叔了。”
连十娘倒是听老一辈人提起过牛家人有一个壮年去入赘了,后面就联系的少,只是一两年才和牛家大叔联系一下,牛家大叔也惦记,不过已经很久未见了。
这次遇见了他们不能看着不管,这冰天雪地的,老头身上一文钱都没有,真走回去怕是要出事的。
这个牛老汉这会子可要真的哭了,想要跪下谢谢连家夫妻,连十娘的丈夫赶紧给人拉起来说道:“大叔啊这可使不得啊,我们家常年敢这赶车一行的,你这样不是和我们见外吗,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大叔也不用说什么谢谢不谢谢的话了,若是大叔这几天想离开,下午就在老地方茶楼去找我们,你若是去牛家大叔家一趟,相信他会更高兴的。”
老汉是实在没办法了,这次他也是要给孙子带回去,孩子现在已经能爬了,儿子两口子要做工看不了了,他才走了这么远过来接孩子的,在这边若是有个什么闪失,那才得不偿失呢。
只是他太久没有来锦城了,连这个规矩都不知道,出门的时候也没带什么钱的,谁承想就遇见这些扒皮兵。
老汉只能先给钱接下来,然后说道:“大恩不言谢,等我办完孩子的事情,就去老地方茶楼找你们,我谢谢你们,也代替我儿子两口子谢谢你们了。”
连十娘的丈夫说道:“好了大叔,那些扒皮兵看咱们了,你赶紧走吧,以免被他们抓住更是身无分文还不让你进门了。”
老汉回头一看,果然那边正在看他,老汉赶紧抱拳谢过就匆匆走了。
沁慧看见了全部过程,觉得这锦城怎么弄得和西北似的,开始用蛮力来得瑟的,这可不是好事。
不过沁慧很快就能知道这个李知府,确实就是从西北樊城虎山大营调过来的,本来是要去京城的,结果因为京城那边李家出现了纰漏就没去成,这一股气全撒在了锦城了。
而且锦城城首今年夏天有段时间正好去了锦城,这李知府特别的贼,趁此机会大展手脚做了不少事,等锦城城首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气候了,两个人就从八九月份一直斗到现在,城里真是已经很乱了。
这进城门的费用从一个人两文钱涨到了三十文,目测还有涨价的余地,整个锦城现在闹哄哄的。
出了牛老汉这事之后,又有几个被为难的百姓们,都是哭着离开城门的,他们也真是可怜,不过都是附近村子的,手上那十文二十文的都被搜走了。
所以这百姓们管这些人叫扒皮兵,真真是扒的一点不剩。
甚至连女眷他们都找来了知府府里面的婆子们,对女眷也不客气,这会子一个小姑娘都给吓哭了,她娘搂着孩子说道:“哎哎哎,你们干什么啊,我们娘俩没有钱了,你这婆子做什么扯我们孩子衣衫的,你给孩子都吓坏了,没有钱我们不进城就是了,妞儿我们走。”
这个妇人也不管那么多了,从几个婆子的包围圈中突围出来,拉着孩子就开始跑,周围几个原本排队的看这情况知道进城没戏了,也都跑了。
扒皮兵的甲乙丙丁气的大骂,这些人哪里还敢回来,出一趟门被人扒了一回衣服,这都是啥名声了,这以后怎么在村子里面做人?
看着情况百姓们也不傻,银钱不够的怎么还能往前凑热闹,所以在沁慧坐的这个牛车的后面,好些人也跑了。
气的甲乙丙丁再次大骂,可是人跑了他们四个也不能追,少收钱知府大人可是不高兴的,他们每天可是领着任务的,今个跑了这老些后面的怎么都要涨价不可,否则完不成任务,他们也要跟着吃挂落的。
因此等连十娘家的马车到了城门口的时候,这些扒皮兵和几个婆子看着车上七八个人,还有赶车的两口子,连十娘立刻明白,赶紧下车点头哈腰的说小话道:“各位大爷这是我们给大爷的茶水钱,我们可是老实人,平日里几位大爷多有照顾,我们一共是九个人,一共两百七十文,大爷数数就是了。”
连十娘拿出一串铜钱来,扒皮兵和婆子们眼前一亮,扒皮甲快速嚷嚷道:“想进城门是吧,你们还算识相,不过今个这费用涨了,你们每个人在多出三十文,否则想进门不成。”
连十娘两口子脸色都被这些人给气的青了,连十娘的丈夫差点给这扒皮甲给揍了,被连十娘死死的抓住手腕,连十娘周旋说道:“这位大爷,我们已经给了,都乖乖的给了,我们都是村里人,哪里能有这么多钱随身带着啊,都是进城看看亲戚的,不行我们中午给大爷们送点酒菜来行不行?”
扒皮乙上前一把给连十娘推开,若不是车拦着,连十娘非要摔个大跟头不可,“你这娘们话真多,让你交钱你就交钱,你们家不想吃这口饭了是不是,啊?磨磨唧唧的成何体统,快点交钱,要不这车给你们砸了,牛我们拉去卖了,怎么也值个几百文了,哪头轻哪头重你们还算不明白吗?”
“还有你们刚才还有那贼胆子敢接济那个老不死的,别以为我们没看到,现在因为你们这人都跑了,今个你们若是不给银子,我们几个可不会罢休的知道吗?快点给钱要不砸车!”
连十娘夫妇真是对着什么狗屎的李知府恨得是咬牙切齿的,真真是气死个人,这牛值好几两银子呢,更别提这车了,加一起老贵了,这是他们家的赚钱的营生,现在却被这民不聊生的状况给逼成这样,李知府真是缺德,缺大德,一定生不出儿子呸!
可是眼前这情况怎么办?他们虽然是带了一些银钱,可是这车上这么多可没有那么多,现在哪里谁上街都带上几百文啊,尤其这锦城还这么乱的情况下,更不能带那么多了。
连十娘夫妇真是欲哭无泪的,倒是扒皮甲看上了沁慧她们这边几个妇人拿着的小包裹说道:“干什么的磨磨蹭蹭的,没有钱拿东西也行,你们再不快点,我们可不客气了?”
沁慧看了一眼玥嬷嬷,玥嬷嬷下了车,拉了一下连十娘的手,然后悄悄塞过去一个荷包,给连十娘使了一个眼色,车上几个妇人都吓坏了,她们今个可是来卖些绣品的,这都是点灯熬油换点家用的,若是都被抢走了,她们才是真惨了呢。
连十娘想推拒,可是一看确实不能在耽搁了,所以假装从衣襟里面掏出来一个荷包说道:“好好好,大爷我们今个算是孝敬了,这个您收下我们能走了吧。”
扒皮甲看了看荷包里面是三吊钱,这里面可是三百文呢,本来他还想在榨出点什么来,被那丁给拽住了,并朝着玥嬷嬷的方向努努嘴,所以扒皮甲说道:“哼算你们识相,进去吧!”
连十娘的丈夫也生怕再有什么变故,赶紧赶着牛车就进城了,进了锦城的大门之后,连十娘夫妇才擦擦满头大汗,对着玥嬷嬷说道:“方才真是谢谢婶子了,要不是婶子,我们这些人今个肯定都遭殃了,这遭瘟的李知府,不知道多少人骂他一辈子不得好呢,呸无耻的官,就知道欺负百姓,算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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