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一步
明月之下,苍松挺拔劲立。使得一场红火,被青色所盖立。
此人姓名,风靖节。
她曾对楚程所说,她执有三条无上之道。且条条为天命之道。当年那一战,也不过是动用了一式齐相,并未动用另外二式。
九天玄功。她何尝未有?只是,她在他的面前、没有动用罢了。
她已经将此式,通透彻悟。若是当年动用,那么楚程不是惨败,而是败的彻底。恐怕,会如那些败于她的那些人一样,一招之下就败北。
除非,神念分身在此。以逆乱阴阳进行一战。才不会输的那般彻底。
她出剑了,自入世以来第一次动用腰间的这把剑。
在这月下、景气和畅,江山绚丽。春风花草香、顶替了一场寒秋。一场山青花欲燃、今春又来过。
一场摇枝在大摆中洒落滴液,磅礴之中犹如绿水绕吟。又有一场灯花、颤起了琵琶语、波浮当中青镜又洗了红埃。
在这入世以来,她一直在等,等待让她斩出这一剑的人。
这一剑,不是杀剑。而是生起希望之剑。
这一剑,并没有斩破天空。只有一条淡淡的细线。也没有将天地分为二。
这同样是九天玄剑。那一把剑、也同样是九天玄剑。
一式剑术,一把剑身。名为九天玄剑。
一剑之下、云淡路遥。这一条长长的细线、延续到了远方。
这是一片火红的天地。四方各处、里里外外、皆是如此。而后方,则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深邃,不见丁点光亮。
这条细线,便是向着后方的黑暗一路延续。
“别来无恙。”
有一声轻叹缓缓响起,落入四方。当风靖节斩出这一剑,她的目光至始至终、都落在那遥远的远方。
这一句,她也不知是对何人所说。
那一线、仿佛成为了一条山路。在这一条山路中、处处是苍翠的树。林深翠浓、又有几声鹤鸣。
一声轻荡,有窸窸窣窣的声响。而后、有一团白光冲飞到了天上。
这是一只白鹤。它像是在欢鸣,一跃一跃、沿着那一条山路、飞向了那深邃的寰宇。
于是,一路所过。皆起苍茫。
她的出手,并没有引得其他强者注意。这也并不是多大的天地异象,只不过是一条细线、开了一条山路、欲到一处、去寻往。
白鹤寻往、是去往极为遥远的距离。这距离,就算是风靖节、动用种种手段、也要长达千年之久。
但这只白鹤却是不同,它去往的地方、并不要那么久,而是刹那到渡口。
一声轻微的波荡。出现在极为遥远的远外。那一处天地,已是被人遗忘。
在那里的人们,看到天地之中忽起了一轮皎月。
这轮皎月,突然出现。定了一场天地纷乱。
人们不知道这轮皎月是从何处而来。只知道,有一只白鹤在月华中飞脱、沉入了一方天地、如石子轻轻掉落在河面中、溅起了一点水花,又很快便沉落下去,不再起波澜。
至此以后,人们再也无法看到那一只突然出现的白鹤、也再也没有见到那皎月。瞬息之间、此方天地再一次被人们身上所散发的白雾所笼罩,唯一可
见、也只有矗立在大地与高空中的万紫千红,与排满苍穹的参天大树。
还有那笼罩万光,在灯盏中摇摆的山花满枝头。
人们所见、并不是只有此方天地有这等景幕。在他们脑海中的那方世界、同样也有。
在那里,有两个人。也有两轮皓月。一轮本就存在,一轮刚刚出现。
在那轮刚出现的皓月当中,忽起沙尘滚滚。这些沙尘、并没有向着四方扩散,而是刹那之间、凝成了一路。
在这路途中,苍松翠绿一棵一棵相接。有鹤鸣轻起、又触动了风。
一条长长的细线,随之而来,一半寒冬带了春暖。
这春暖、仅仅只是开始。随着那只白鹤的到来,冰尘寸寸尽碎。
这一刻,那名白衣女子看到这一道细线,眼睛顿时一亮。
“这是.......”
当看到这一条细长划空的细线,他便已经知道了什么。
这是同源之剑!
能与他同源,也只有同样是斩出了九天玄剑。
那轮出现的皓月,也是九天玄月。
他知道了是何人出手,也知晓了这白鹤是何意。
或许,他与那个人相距甚远,甚至远到了天涯之边。
这距离,就算是以他此时的速度、也要千年、万年、甚至更久。
但这世间有同源,便是可以借此瞬间抵达。
白衣女子缓缓闭眸。她在聆听,聆听一场动灵。
此桥之外,也有桥。那最先出现的那一滴墨、化作了白露。只有一滴、破开了云层划落。
这一点、从高空中有白成墨、又从墨化白。
一场阴阳、风水面烟、刹那跟随席卷了这天地,像是透过刻痕重叠、印在了这人间。
无昼无夜,被平衡了在这里。
那黄裳未动,只是平视着面前的那道身影,一双美眸同样光彩熠熠,又是带着笑意。
“短暂之道,哪能是朕的敌手。这是有人以他的道、来引起那一剑的共鸣。转嫁此人之道吗。还有...那一式逆乱、也终于现世了吗。”
“那人的道,已是接近大成。他的分身之道,也是如此。逆乱乾坤,这转嫁之力、倒是也能在短暂时间,成为他真正的道。”
“但真觉得如此,就能击败朕?”幽冥之主摇头一声冷笑。
她站在这方天地,那便是这方天地的无敌。除非大世开启、有证得天命的存在出现。那么方可与她对敌。
但孰弱孰强、依旧未知。她未必会败、也未必会输。
只因为,她是此间唯一证得空境第三层次的存在。传说中可以与禁忌一战的存在。若是以此证得天命,那便是禁忌之中无敌。
只可惜,到了此个境界。想要再进一步,无疑比登天还难。亘古至今、也只有仙主与帝君做到。
她静静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她要等待那人闻得真道,进行融会贯通。唯有如此、才能尽情一战。
身为沧海大界的最强者,又何尝不是无敌寂寞。
她的存在,让那些古老的存在忌惮无比、不敢亲自出手。因为他们知晓,若是单打独斗、只有一败。
幽冥之主身为女子身,却是强
大的让那些顶天立地的男人无法心起一战之心。
今日,有人要与她一战。没有任何保留余力的一战,她岂会不喜悦?更何况是与一路暗中观察的此代新人。
她想败,想败在后浪之涛的手上。她想败,想败在楚木生的后人手上。她毕竟是前人,唯有如此、才能证明这个时代并未凋零。大世依然能够再次开启。
在她的时代、前尘往事,多少天骄、多少盖世强者埋葬在尘埃中。
她侥幸逃脱,幸免于难。非但没有惊恐、反而百尺竿头更进了一步。但,她终究不属于这个时代,终究无法触及到那个境界。
白衣女子闭着双眸,聆听一场细说。
她在夜观月照,一照两月中。
月华之下,她的身躯绚烂晶莹,青墨白三色、闪烁着飞光搬的光雨。又有四圣之灵围绕着她的身躯转动。
这晶莹之中内蕴着一场神能,一场比之玄还要神妙的规则。
她轻轻伸出了手,手中蓦然出现一把破碎残剑。这一把残剑除了剑柄之外、只有一寸多的剑身。
这一把剑在抖动。这是真正的九天玄剑。是属于那一位的无上神兵。
这一把神兵在大成之时,便是可以堪比一尊禁忌。这是凌驾于任何天命之器的神剑。
她轻轻握着这一把残剑,超然脱俗中又有洒脱,又蕴含着一种睥睨天下的霸道。
当她睁眼,那深邃又空灵的眼底、是傲世苍生万物、君临苍茫的凌厉。
这种气势、足以让人心生甘愿伏拜、不敢有亵渎、任何人都要敬畏。
她的眸中没有任何光芒闪烁,但低头之中、却是让神域七界的所有众生难以正视。就好似一轮无比炽热的烈阳、就悬停在他们的面前,烧灼着他们的眼睛,就连气血也开始沸腾。
这实在太强了,只是一眼、就让他们无法动弹、心生恐惧。
白衣女子再次伸手按在了那一把剑上。
这一触碰,并没有起任何波动。但对面的那人知晓,这一剑、绝对不会简单。定是要超过先前的那一剑。
剑未起,却是让人心颤,可见一剑斩出后的恐怖。
只是当有一道声音的响起,顿时让这一只手一颤。不仅是她,还有幽冥之主。
悬浮在神域七界天空中的那团烈火已经消散,一道身影瞬间冲出了烟云。
这是一位强者,一步之下就来到了那二人的心动之界中。
“六六六六六!”
此人喊着一口六,还未等站在那方天地的二人看清是身型,那人便一步踏入了那条青翠山道中,进入了另外一轮皓月中。
“......”
有一声诧异在另外一方天地响起,有不少强者蓦地一惊。一名白衣男子眉头顿时一皱。
在场的都是强者,然而一道身影却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喊着六六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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