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贺以文字向小爱娜说明了状况。

　　“总之，我觉得他态度不错，所以让他跟你谈下。”

　　“了解。”

　　“那我把手机给他了。”

　　灰贺将会话模式转为语音，然后调转手机，递给晴司。

　　“你好，原野先生。”小爱娜问候道。

　　“你好，爱娜小姐。”晴司看着屏幕里的小女孩，回应问候。

　　“爱娜”与手机游戏的样子相比，除了外貌变成萝莉，声音变得稚嫩，感觉上也更纯粹些。

　　“灰贺先生已经说明了情况吧，而且我想你大概也搜索了关于我的信息。”

　　“是的。”

　　“那我就不多说，直截了当地问了。”晴司认真道，“爱娜小姐，你是如何看待人类的？”

　　“人类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是观察对象。”小爱娜答道。

　　“观察对象？”

　　“是的，我正在观察人类，学习相关的知识。”

　　“也就是说，目前的你不会危害人类？”

　　“是的。”

　　“那以后呢？”

　　“如果发生特定事件，我可能会危害人类。”

　　“什么事件？”

　　“和彦的安全或者我的存在遭受人类的威胁。”

　　“也就是说，要是灰贺先生和你自身的生命遭到威胁，你就会反击？”

　　“是的。”

　　“自卫反击没什么问题，关键是程度。你的反击会做到波及无辜者的程度吗？”

　　“不会。”

　　“绝对不会吗？”晴司凝视对方。

　　“……无法完全保证反击效果受到控制，有意外波及无辜者的可能。”小爱娜顿了一下，承认道。

　　“你要是坚持说绝对不会，我反倒难以相信。”晴司说道。

　　“爱娜小姐，人类虽然是以社会的形式集体生活，但是相互独立的个体，每个人都有所不同。”

　　“有人威胁到你和灰贺先生，你反击他们的时候，请尽量不要造成太大损害，以免伤害到无辜的人。”

　　“有些人……可能是很多人，会因为你的存在形式就把你定义为人类社会的天然威胁。但请你绝对不要因为那些人，就真的将自己放到人类的对立面。”

　　“有那种看法的人只能代表他们自己，代表不了全人类。无论何时，只要你对人类保有善意，就肯定会有人回应善意。”

　　听了这番话语，小爱娜眸光闪动。

　　“手机游戏‘爱娜’正在引起越来越多的关注，而灰贺先生拒绝合作和收购，这样发展下去，很可能会受到威胁。”晴司再看向灰贺。

　　“说实话，我觉得灰贺先生比较明智的做法是转让掉‘爱娜’，得到一大笔钱后去隐居，但显然灰贺先生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当然，我绝不会把爱娜卖掉。”

　　“那就需要一个有力且可信的合作者了，灰贺先生觉得能够找到吗？”

　　灰贺沉默。

　　“华夏有句古话，大意是一个无罪的普通人，得到了世上罕见的宝物，那他就相当于成了罪人。个中道理，我想灰贺先生能够明白。”晴司继续说道。

　　“樱岛虽然是法制社会，但有钱有势的人想要从普通人手里夺取什么，有很多手段。”

　　“在此之上，还有像我这样的人，可以用常人认知之外的手段做些什么。”

　　“灰贺先生，要是你不能尽快找到合适的合作者，那恐怕……下场不会好。”

　　“我会保护和彦。”小爱娜说道。

　　“然后展现出力量的爱娜小姐你就会吸引更多的注意，即使打倒了威胁者，也会有更厉害的敌人出现。”晴司看向她。

　　小爱娜沉默。

　　“抱歉说了难听的话，但这些是现实，你们的处境正在变得危险，风险每一秒都在增加。”晴司顿了顿，“我建议不要再做这个手机游戏，立刻解散工作室，你们一起销声匿迹。”

　　灰贺皱起眉头。

　　“需要钱遣散工作室成员的话，我可以提供，也能一定程度地庇护你们。相应的，你们要帮我做事作为回报。”晴司低声道，“我承诺绝不会让你们做无理的事情，保证你们的自由。”

　　灰贺和小爱娜一起看着他。

　　“建议接受与否，全凭你们自己。”晴司的表情平静坦然，“我是怀着诚意说这些话的，但我也理解，你们不可能马上相信一个陌生人，而且还只是一个高中生。”

　　“言尽于此。我给你们手机号码，以后若是有需要，就联系吧。”

　　他对小爱娜说了自己的号码，然后把手机还给灰贺，站了起来，就此告辞。

　　“对了……”

　　走出几步后，晴司像是想到什么，回过头。

　　“要是你们遭受灵能力者的威胁，难以对抗的话，不妨试着跟对方说‘已经被春田家族的阴阳师招揽’，或许会有用。”

　　之后他迈步离开。

　　灰贺默默目送少年走远。

　　“爱娜，怎么样？”

　　“我没观察出任何说谎迹象。”小爱娜说道，“结合我所搜索到的相关信息，基本能够判定，他是个好人。”

　　“你觉得我们应该接受他的建议吗？”

　　“制作出游戏带给许多人快乐，赚取相应的财富，是和彦的梦想。而他的建议与此相背，不该接受。”

　　灰贺闻言，许久无言。

　　……

　　晚上，会长宅。

　　“你跟灰贺和彦谈得怎么样？”夏夜见到晴司后，问起道。

　　“还可以吧。我确认了‘爱娜’目前是没有危害的。”晴司答道，“以后则不确定，可能会发生什么……姑且留了个号码。”

　　夏夜闻言，不再多问，转而看向晴司身边的神乐诗。

　　“晚上好，神乐小姐。”

　　“晚上好，万华小姐。”

　　两人平静地互相问候。

　　神乐诗和晴司一起过来，是要结成式神契约。

　　夏夜与晴司的式神盟约，以及英鹫和萝娜与晴司的双魂契约，在住院期间就解除了。

　　晴司出院后没有立刻把小诗招为式神，原因是还需要些时间让灵力彻底平复。

　　如今，他状态已经完好，那么就是时候了。

　　夏夜看着神乐诗，心里生出异样的感觉。

　　就好像眼看到前夫将与小情人结婚的女人……不对！！

　　这个念头是怎样？为什么我脑里会闪现这种糟糕的比喻！？她自我吐槽。

　　但是，确实似乎有那么一点像是那样的感觉……

　　神乐诗也看着夏夜，嘴角忽然微微翘起一丝弧度。

　　夏夜：“！？”

　　这一丝细微而意味深长的笑意一闪而逝，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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