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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牢中悟道,南豫府文人暴动,天下震惊【一万字大更】


  南豫阁。

  苍夷满目。

  许清宵大闹盛宴,还历历在目。

  天明书院的学生此时此刻如死狗般躺在地上,他们不再哭喊,却无声落泪。

  此等天大的羞辱,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要传至天下,如此屈辱让他们实在是难受。

  不过好在的是,不用在挨打了。

  “李府君,今日盛宴,实在是开我眼界,本世子见过如此风浪,这般景象还是第一次见到。”

  “快哉,快哉,快哉啊。”

  慕南平起身,他面上露出笑容,极其喜悦道。

  许清宵的所作所为,简直是令人爽到头皮发麻。

  何时见过如此读书人?

  又何时见过如此霸道之人?

  好一个内圣外王。

  好一个知行合一啊。

  一时之间,慕南平对许清宵口中的知行合一,莫名感到极大的兴趣。

  “如此粗鄙,在世子眼中,竟是快哉吗?”

  这一刻,严磊开口,他憋着一口气,一口恶气。

  许清宵不尊他无所谓,可却不尊读书人,不尊圣人,这已经触犯了他逆鳞。

  尤其是这个立意。

  知行合一。

  简直是荒唐至极。

  然而此时,慕南平的目光也瞬间变得清亮,他看向严磊,深深一拜道。

  “严儒,本世子虽已入品,还未有功名,倒算不上朝廷的读书人,喊你一声严儒,是敬重。”

  “但也莫要拿读书人那套来压我,本世子的确觉得许兄豪迈,也欣赏许兄。”

  “若是严儒觉得本世子那句话说错了,大可去找我父王去说,若是严儒没有时间,本世子自己会去说。”

  “妹妹,我们走。”

  慕南平语气冷漠,之前严磊训斥他,他也憋着一口气,不敢说不是因为畏惧。

  而是他敬重。

  然而许清宵一介平民,却敢如此豪迈,怒怼大儒,是错就错,是对就对,他慕南平身为世子,又岂会窝囊?

  声音响起,慕南柠直接起身,她早就看不惯这帮腐儒,听到自己哥哥的声音,自然起身离开。

  世子离开。

  可这一番话,却又是在怒怼严磊。

  人们惊愕,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严磊是大儒啊!

  今日一连被两人怒怼,这简直是莫大的耻辱啊。

  楼宴散去,随着慕南平离开,许多人也纷纷告退,今日楼宴盛是辉煌,此事也必名传天下,就是结尾有些不好。

  人们接连离开,天明书院的学生也被送去医治。

  万安国随了过去,楼宴当中便只剩下严磊与李广新,还有少部分夫子待在此地。

  过了一会,李广新正准备开口时,一阵大笑声却响起。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是严磊的笑声,楼宴已无人,他这一番大笑,显得有些古怪。

  “严儒!”

  李广新不知对方为何大笑,唯恐严磊气急败坏,伤了身子。

  在许清宵眼中,他这一番行为,慷慨激烈,热血沸腾,但终究是少年心性,他是南豫府府君,岁月已经磨平了他的菱角,自然想的事情就更多了。

  严磊是大儒,不可不尊,不可不敬。

  “无妨。”

  严磊起身,他停止了笑声,取而代之是冷漠,眼神中深深的冷漠。

  “许清宵!”

  “许万古!”

  “立绝世之意,好,好,好,好的很啊。”

  “知行合一,立誓灭我等腐儒,好啊,好啊。”

  “许万古,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灭我等之志,如何灭朱圣之意。”

  严磊开口,他自言自语,望着外面,而后抬手,一根毛笔出现,浩然正气形成。

  这一刻,楼宴之中,仅剩的众夫子纷纷瞪大了眼睛。

  “严儒,不可!”

  “严儒,那许清宵不过是一时胡话,一时醉意,根本没有不敬圣意,还望严儒看在他许清宵是我大魏才子份上,饶了他吧。”

  “严儒,许清宵的确狂妄,可最终不过是少年而已,一切都是一场误会,严儒,莫要如此啊。”

  在场仅剩的夫子纷纷起身,朝着严磊一拜,他们已经过了花甲之年,满头白发,却朝着严磊深深一拜。

  这一拜,不是敬重,而是恳求,眼神之中充满着恳求。

  因为严磊要动用大儒之力,他要上奏天地,上奏帝王,上奏大魏百姓,这是要真正的将许清宵置于死地啊。

  许清宵刚才所言所说,完全可以理解为是醉话胡话,毕竟所谓的知行合一,在他们眼中看来,有些不明其意。

  反倒是像许清宵宣泄罢了,所以只是一场闹剧。

  可严磊动用大儒之力,这就是要昭告天下,要将许清宵列为文人之耻,届时天下文人皆知。

  一位大儒带来的影响有多可怕?天下读书人都会知晓此事,虽然仅仅只是知道,但对于很多不明真相的文人来说。

  他们必然会认为,许清宵有错在先,儒道三敬,敬重圣人,敬重帝王,敬重君子,许清宵不尊圣人,不尊君子。

  如此一来,天下文人还会放过许清宵吗?

  “闭嘴!”

  然而严磊仅仅只是两个字,让在场所有人都闭嘴了。

  大儒之笔形成,恐怖浩然正气席卷整座南豫阁。

  而严磊提笔。

  浩然正气为墨。

  “吾为严磊,大魏儒者,今,南豫楼阁,遇狂生许清宵,自恃其才,目中无人,羞辱同僚,品德不端。”

  “因老夫以严法治世,得其抨击,念其才华,敦敦教诲,然,狂生许清宵,大放厥词,道出绝世文章乃为新圣之意。”

  “辱我等朱圣之儒,为世间腐儒,立,其誓言,天假为圣,必灭朱圣之儒,攻朱圣之意。”

  “狂妄自大,无法无天,不尊圣人,不敬长辈,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枉为读书人。”

  “许清宵,是为万古狂生,目中无圣,天诛地灭!”

  “望天地严惩,望君王斥责,望天下文人,同仇敌忾,肃其歪风,正我儒道。”

  严磊提笔挥墨,他将今日之事,全部道入其中,浩然正气形成的文字,在这一刻绽放光芒,随后化作一道惊虹,冲出天穹。

  大殿之中,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知晓,许清宵是真的完了。

  严磊这一番话,简直是要将许清宵置于死地啊。

  不尊圣人,不敬君王,这是大罪,是天大的罪名,一句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更是将许清宵贬到尘埃之中。

  大儒文章落笔。

  惊虹冲天,在同一时间,凝聚在天下各大书院当中,这就是大儒的能力。

  最为炽烈的一道惊虹,一分为二,分别没入大魏宫廷,以及大魏文宫之中。

  可以说,一刻钟内,朝廷就会知道这件事情,天下文人也会知晓此事。

  天大的麻烦就要来了。

  轰轰轰!

  也就在此时,天穹如墨,乌云滚滚,原本万里晴空,在这一刻瞬间阴云遮天。

  雷声轰轰作响,仿佛是天谴一般,所有的祥瑞皆然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不详。

  大儒一怒。

  天下惧惊。

  楼宴之外。

  正朝着大牢走去的许清宵,突兀之间,听到了严磊之声,不由止步了。

  他的声音传遍整个南豫府,这是浩然正气加持之下。

  言辞犀利,将自己所作所为无限夸大,然而却将自己等人做的事情,无限缩小。

  王儒,李鑫,陈星河三人皆然愣在原地,他们本以为这只是一场闹剧罢了,却不曾想到严磊竟然动用大儒之力。

  这是要彻底弄死许清宵啊。

  三人发愣,一时之间大脑空白,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么大。

  刚刚走出楼宴的慕南平兄妹二人,再听到严磊之声后也不由一愣。

  尤其是慕南平更是攥紧了拳头,望着南豫阁,几乎是咬着牙道。

  “严磊,当真狠啊!”

  身为读书人,慕南平自然知晓严磊所作所为,有多狠辣了。

  这已经不是要将许清宵置于死地,而是要将许清宵弄得身败名裂,留下千古骂名。

  万古狂生,这个称号只怕要跟随许清宵一生一世了。

  “妹妹,我们回京,许清宵惹上了天大的麻烦,必须要找父王出面了,否则麻烦了。”

  慕南平没有迟疑,他带着自己妹妹离开,回京找永平郡王帮忙。

  然而,南豫街道,再听到严磊这番激词之后,许清宵笑了,他真的笑了。

  原本他心中还在犹豫,但这一刻,他彻底不犹豫了。

  此等腐儒,祸国殃民,若不根除,大魏何来。

  当下。

  许清宵抬手,滚滚的浩然正气凝聚,似狂风席卷,一根翠绿色的毛笔,出现在他手中。

  “许兄,你这是?”

  李鑫三人有些惊愕,他们看着许清宵凝聚文笔。

  实在是震撼不已,这等文器,唯独大儒才能拥有,许清宵为何也有?

  然而许清宵没有说话,而是注入浩然正气。

  你严磊以文诛我,那我许清宵也以文诛你。

  提笔。

  挥墨。

  “吾为许清宵,大魏读书人,今,南豫阁楼宴,天明之学,百般辱我,大儒严磊,以法尊圣,以法立儒,却纵其侄,乱法乱常。”

  “欺吾弱小,却难灭吾志,楼宴立意,知行合一,严儒气败,大儒文笔,口诛笔伐,欲灭我之心志,欲灭我之傲意,欲灭我之敬圣之意!”

  “此等腐儒,不死何以?吾今立言,天假为圣,必灭其之腐儒,朱圣之意,吾亦敬重,吾之灭,并非灭其圣意,而灭其腐儒也,似妖魔,似洪水,祸害天下。”

  “此,赠严儒一诗。”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于于腐儒,厚颜无耻,老而不死,天下笑谈。”

  对比严磊之文,许清宵更加犀利,他虽非大儒,可亦有文宫,也有浩然正气。

  你严磊说我目中无人,那我就骂你无仪无耻无礼。

  你说我万古狂生,我骂你是于于腐儒。

  不就是喷?反正事情闹大了,许清宵也不怕,他倒要看看,是天下人笑话他狂生,还是笑话他老而不死,迂腐愚昧。

  文章写出。

  刹那间,化作惊虹冲天,许清宵并非是大儒,可他体内有文宫,这是圣人之力,亦能做到大儒之能。

  这一刻,天下书院,皆然浮现这篇文章。

  而大魏京都,再次出现一道惊虹,一分为二。

  一道没入宫廷之中,一道没入大魏文宫之内。

  严磊杀人诛心,想要调节天下文人来谴责许清宵。

  而许清宵也让天下人来笑话他这个腐儒。

  这一刻,两人已经算是不死不休了。

  文章冲天。

  李鑫三人是彻底傻眼了,他们没有想到许清宵拥有大儒之力,昭告天下。

  不要说他们了,整个南豫府,或者说整个天下读书人,都没有人想到,许清宵有这样的本领。

  南豫阁。

  楼宴之中。

  当严磊听到这番话后,整个人愣在原地。

  噗!

  一口鲜血吐出,严磊气的吐血了。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这三句话,简直是骂的体无完肤,骂的他头疼欲裂啊。

  许清宵才华横溢,用最擅长的诗词来辱骂自己,对比之下,自己所写文章,满是戾气,高低立判。

  他气!

  他气!

  他气!

  他没有想到,许清宵也拥有儒道文器,也拥有大儒之力。

  啊!!!!!!!

  一刹那间,严磊只觉头疼欲裂,感觉要炸了,一声惨叫,便重重地摔倒在地,昏死过去了。

  “严儒,严儒!”

  “快,扶起严儒。”

  “不要让严儒倒下。”

  其余夫子们惊呼,连忙扶起严磊,生怕这位大儒晕死过去。

  街道上。

  许清宵畅快无比,他大步流星,朝着南豫府牢狱走去。

  李鑫三人也跟了过去。

  很快,许清宵来到大牢当中,一群守卫还有些发呆,方才严磊和许清宵的声音,依旧回荡在耳边。

  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看到许清宵大步流星走来,莫名有些害怕了。

  “许先生,您怎么来了?”

  差役们朝着许清宵一拜,还没来得及说其他的,许清宵便已走进大牢当中,让他们一阵发愣。

  不过好在李鑫三人迅速赶来。

  “李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许公子进了大牢,按规矩好像是不允许的。”

  差役低着头问道,满脸的疑惑。

  “不允许个屁,许兄犯了事,进去待几天,我们三个也犯了事,一起进去。”

  “记住,这几日的伙食不要太差,也不要太好,正常就行,还有给我们安排个比较干净的房间。”

  李鑫直接拿出一张银票交给对方,随后快速入内,跟随着许清宵。

  王儒与陈星河一同入内。

  直接看傻了差役。

  尼玛,这就是君子吗?犯了事自己进牢?不要人抓?

  读书人就这么率性的吗?

  好家伙。

  南豫大牢。

  随着许清宵的到来,杨豹杨虎等人有些震惊,他们方才也听到那如雷般的声音。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知晓肯定不是一件小事。

  待许清宵入内,他们想要开口,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时之间沉默下来。

  看着杨豹等人,许清宵也没有说话,他来到深处,一间空荡荡的牢房,直接走了进去,盘坐下来,静心沉默。

  待李鑫三人来临,本想着直接入内,陪伴许清宵,然而陈星河摇了摇头,让众人不要去打扰许清宵。

  来到另一牢房之中。

  杨豹等人满是好奇,不由看向李鑫三人。

  陈星河比较清傲,也学许清宵盘坐悟道。

  王儒则有些没好气看向杨豹三人,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

  话一说完,众人愣在原地,他们看了一眼许清宵,又看了一眼自己。

  尤其是杨豹,更是极度自责。

  “我没想到,我等鲁莽,竟然害的许大才这般,许老弟,这件事情是我们错了。”

  “我们甘愿十年监禁,哪怕是发配千里之外,我等也心甘情愿,您不要在为我等争了。”

  杨豹等人着实感动,听到许清宵在南豫楼宴,怒斥文人,怒怼大儒,当真是热血沸腾。

  但很快听到王儒说,许清宵为了他们,不惜得罪天下文人之时,他们既是感动也是自责。

  整件事情其实与许清宵没有太大关系。

  就是一场误会,无非是被人设局罢了,结果许清宵主动入局,为的就是救他们出来。

  此等大恩大德,如何不让他们自责,如何不让他们感动?

  “行了,也莫要哭了,眼下就看朝廷怎么说吧,这件事情一定会闹到朝廷去的。”

  “你们这些日子也不要吵闹,许兄要悟道,若他能明意,一切都好说,若是不能明意,当真麻烦了。”

  王儒开口道,让众人不要喧哗,不要吵闹。

  此话一说,众人顿时闭嘴,不敢打扰许清宵半分。

  而与此同时。

  整个南豫府也彻底热闹起来了。

  所有百姓都在讨论这件事情,如此大的动静,谁人不知?谁又能不晓?

  楼宴散去,无数读书人和赴宴之人,纷纷开始流窜各大酒楼,将楼宴之事告知百姓。

  “不是我瞎说,我从未见过有如此直爽的儒生,许清宵,许万古,当为我辈楷模。”

  “许清宵,许万古,许大才,为无辜百姓鸣冤,宁可不惜得罪大儒,此等之仁义,举世无双,诸位扪心自问,如果你们是许清宵。”

  “摆在你们面前是康庄大道,只要老老实实参加楼宴,一语不发,念出一首千古骈文,便可赢得满堂喝彩,未来入京更是如鱼得水的情况下。”

  “你们敢不敢为了一群不认识的百姓而仗义出言?”

  酒楼当中,有赴宴书生,指着众人如此问道。

  已经聚满酒客的百姓文人们互相一视,他们沉思,最终却沉默不语,因为他们做不到。

  “是的,你们做不到,然而许清宵,许万古,许守仁,许大才做到了。”

  “什么叫做读书人?什么叫做君子?这就是读书人,这就是君子,这就是我等楷模,我等读书人的表率。”

  “诸位,如今许清宵身陷牢狱之灾,而我等只能在一旁袖手旁观,我等还算君子吗?”

  这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站在桌上,指着众人大声问道。

  这一刻,众人羞愧难当,不少读书人只觉惭愧。

  “这位大才,我问你,我们该怎么做?”

  “你这一番话,把我说的热血沸腾,我虽没有读过书,只是个杀猪的,但许大才之仗义,我佩服,你说,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帮到许大才。”

  有人大吼,是一个屠夫,他看起来不算整洁,可一番话慷慨激烈。

  “我并非大才,只是敬重许清宵,敬重许万古,我愿前往南豫府大牢,陪同许万古,他们抓了许清宵,却抓不了天下读书人。”

  “此事,本就是严儒做错,错就是错,对就是对,若是诸位有志气,随我一同前往南豫府大牢,如何?”

  “我就不信,朝廷能把我们都抓了,都发配千里!”

  他大声喊道,呼吁众人去大牢,看看朝廷敢不敢抓他们走,要不要一起发配千里。

  “好!”

  “这个主意好!”

  “玛德,当真是够豪迈,我陪你!”

  “我虽平民,没有读过书,但我也愿支持许大才,我也去。”

  “我去。”

  “我也去。”

  这一刻,酒楼内所有人都激动了,本来天明书院来南豫府,就让他们憋着一口气,后来发生这种事情,人人自危,可这人人自危之下。

  产生的是什么?

  是愤怒!

  是民怒!

  如今许清宵怒斥大儒,他不惜牺牲自己的前途,不惜牺牲自己的未来,就是为了去救一些百姓,一些毫无相干之人。

  那他们呢?

  他们坐视不管?

  不,不,不,他们选择一起闹,闹个天翻地覆。

  激烈的声音响起,书桌上的读书人,紧紧捏着拳头,看到众人如此赞同,一时之间可谓是热血沸腾啊。

  “诸位,随我走!”

  他想要念诗,来表达自己的心意,可想了想念不出来,索性直接走。

  “走走走,走!”

  “速走!”

  “一起去大牢,陪伴许大才!”

  人们响应,一个个激动无比,跟随着此人离开。

  酒楼瞬间空无一人,小二有些焦急,毕竟许多人还未结算酒钱,苦着脸看向掌柜道。

  “掌柜,这这这,这该怎么办啊?”

  他有些焦急。

  然而酒楼的掌柜却冷冷开口道。

  “什么什么怎么办?”

  “许大才为我南豫府百姓伸冤,你还在乎这些酒钱,现在去让后厨准备伙食,送往南豫府,他娘的,要不是老子快五十岁了,老子也去!”

  酒楼掌柜大骂一声,根本不在乎这些酒钱,只恨自己有些年迈,身子有些不行,不然的话,也跟着去了。

  酒楼下,浩浩荡荡的声音响起。

  是文人的声音,也是百姓的声音。

  “诸位,许万古,为我南豫府百姓伸冤,我等亦有读书人,亦有目不识丁者,但我等是大魏人,是南豫府人。”

  “此等大才,若因此蒙冤,岂不是显我南豫无能,显我读书无用?去南豫府大牢,去陪伴许大才。”

  “朝廷若是要抓,就让他们抓个够!”

  一道道声音响起,众文人在这一刻同仇敌忾,许清宵的事迹,在南豫府彻底传开了。

  不知道多少百姓听闻之后,感动落泪。

  宁可牺牲自己前程,也要为百姓伸冤,这等读书人,才是真正的读书人啊。

  百姓们热泪,一个一个,不由自主加入大军当中。

  抓!

  有本事就把南豫府所有人都抓光。

  几百万的百姓文人,你大魏有本事就全部抓走。

  另一处酒楼当中。

  有读书人死死抓住一本书籍,赫然是严儒警句,他大声怒吼,看着酒楼众人道。

  “天明学生,来我南豫府,耀武扬威,欺我南豫府三十五载不够,我南豫府好不容易出了一位大才,却惨遭陷害!”

  “他为百姓伸冤,作出读书人之表率,却未曾想到,严儒以私法镇压,可许清宵,许大才,许万古却不畏强权。”

  “世人敬畏之大儒又如何?许清宵楼宴之上,先以南豫阁序,打了天明书院的脸,而后怒斥大儒。”

  “牺牲自我前程,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我等!”

  “我奉严儒为尊,可今日,这种腐儒,不奉也罢,诸位,随我去大牢,去陪伴许清宵,去陪伴许万古!走!”

  那嘶吼声响起,发自内心。

  南豫府的文人憋屈了三十五年。

  南豫府的百姓,憋屈了三十五年。

  好不容易出了一位大才,结果硬生生要被天明府搞没了。

  此等大仇,他们怎可能不憋屈?

  如今许清宵含冤入狱,他们岂不愤怒?

  这一刻,整个南豫府乱了,彻彻底底乱了。

  天明书院宅院当中。

  众学生聚集在此,许清宵虽然将他们揍了一顿,但留了余力,不可能真的致伤。

  用一些上等药物治愈一番,自然痊愈如初。

  此时此刻,数百位学生坐在其中,他们攥紧拳头,无比愤怒。

  “这许清宵,当真是可恨,当众羞辱我等也就算了,居然动手,当真是畜生。”

  “这种人,根本就不配为读书人,该死啊!”

  “严儒已经立大儒之言,这许清宵前途尽毁,殴打我等?这就是他的下场。”

  “他今日风光,明日就要后悔至极。”

  “粗鄙动手,当真是没有脑子,还知行合一?狗屁的知行合一,我倒要看看他三日内,能不能明意。”

  他们聚集在一起,各种怒斥许清宵,怨气极深。

  “诸位,我等不要再多说什么了,过了今晚,直接回去,去各地宣传,就说这个许清宵,不尊圣意,不尊君王,辱骂大儒,乃万古第一狂生,让他身败名裂。”

  “对对对,让他身败名裂。”

  “是的,就让他身败名裂,让他知道,对我等动手的后果是什么!”

  他们彼此喊道,要让许清宵身败名裂,要让许清宵后悔莫及。

  可此时,有人忍不住开口道。

  “我等这样做,这许清宵会不会还敢找我们麻烦?要是又揍我们一顿,那.......”

  他说到这里就不说了。

  只是此话一说,严军开口了。

  他牙齿断了几颗,不过还是能说话。

  “他敢?此番朝廷必会重视,他许清宵也必会被剥夺功名,天下文人都要唾骂他,他若是还敢对我等动手,其下场就如同之前的武夫一般,”

  严军怒声道。

  “是的,他要是再敢动手,我保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张恒也跟着开口。

  说完此话,他继续开口道。

  “而且,我张某在此立誓,从今往后,我要刻苦读书,让天下人都不敢对我动手,无论是谁。”

  张恒立誓,他被打的最惨,这口气他咽不下去啊!!!!!

  也就在此时,突兀之间,一阵阵的震动声响起。

  众人有些好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下一刻,一道激烈无比的声音响起。

  “诸位兄台,天明书院的学生,全部藏在这里。”

  “进入以后,就给我砸!见人就打,一人一拳,点到为止,打完之后,就去大牢陪许大才。”

  “让天明府的学生知道,我们南豫府读书人,不是窝囊废,冲啊!!!!!!!!”

  随着一声令下,还不等宅内天明书院的学生反应过来,大门突然被撞开。

  下一刻,一道道人影冲了进来,全部都是南豫府的读书人。

  他们穿着儒袍,但目光血红,就如同见到杀父仇人一般,冲上来就给自己一拳。

  砰砰砰!

  场面顿时大乱,几乎有几百人冲了进来,而且一直源源不断。

  “你们是谁?你们为何打我?”

  “是许清宵指使你们吗?狗贼许清宵。”

  “粗鄙,粗鄙,你们当真是粗鄙啊!”

  “君子动手不动口,啊!!!!别咬啊!”

  “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啊,不要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

  “兄台,兄台,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啊,你们要找找张恒去啊,那个是张恒,你们打他去啊。”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张恒在那里,张恒在那里,不要打我了。”

  “那个是严军,他叔父是大儒,就是那个严儒,你打我没用的啊。”

  “严军和张恒,他们才是主谋,与我等无关啊。”

  南豫府的读书人,如洪流一般冲进来,见人就揍,没有任何理由。

  天明书院的学生,被打的惨叫连连,到最后,有人为了少挨点打,指着张恒和严军大声哭喊道。

  有一批人最难受,楼宴被揍了,结果回来又被揍了,其余人也难受,他们根本都没有参与楼宴,完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结果就因为是天明书院的学生,挨了一顿惨揍。

  “我*****马。”

  而随着众人指向张恒与严军,两人顿时脸色惨白,忍不住大骂一句。

  “你还敢嘴硬!”

  “方才还在污蔑许万古?”

  “诸位兄台,就是这两个王八蛋,害我大才,给我往死里打。”

  南豫府的读书人杀疯了,几十人直接扑向张恒严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拳打脚踢,以泄心头之恨。

  好在两人家境不错,从小伙食极好,身强体壮,不然这种架势绝对要被活活打死。

  “后面的兄台不要挤,一个个来,泄完愤的兄台,赶紧去大牢,没必要继续打了,差不多就行了。”

  “李兄,你都打了七八拳了,赶紧走啊。”

  “张兄,你还踹,快点走。”

  “陈兄,你打归打,不要咬啊,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人群中,有人大声指挥着,看到众人这般,有些气得不行,但又没办法,只能继续指挥着。

  与此同时。

  南豫府大牢。

  数十位差役看着眼前的一幕,瑟瑟发抖,黑压压的人群从四面八方走来。

  一眼看去,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吧?

  而且人数越来越多,朝着他们走来。

  几人腿都软了,他们甚至都不敢说话,生怕说错一句话惹下众怒。

  “诸位,牢房已经满了,我们就坐在外面,等朝廷发落。”

  “在外面等,不要急,大家有序一点。”

  一道道声音响起,是读书人在主张秩序,让百姓们找位置坐好,尽可能避免踩踏事件。

  差役们依旧害怕的发抖,但无论如何还是硬着头皮跑了,去找府君禀告。

  然而,南豫阁下。

  亦有数万百姓,将整个南豫阁,里里外外全部包围。

  百姓们沉默不语,由南豫府读书人带领,就坐在楼内楼外,可一个个却充满着怒意。

  此时。

  乌云滚滚。

  电闪雷鸣。

  不详之兆,笼罩南豫府上上下下所有人身上。

  楼阁之上。

  李广新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他没有任何惊讶。

  “传我令!南豫府所有官兵出动,镇守四方,带本府令箭,前往两府请求增援。”

  “但无论如何,不得伤任何百姓,也不得伤任何读书人。”

  李广新开口,他看着这一幕,如此说道。

  “是!”

  身后将领纷纷开口,而后领命离开。

  待他们走后,李广新望着这一切,不禁喃喃自语道。

  “守仁侄儿,这是叔父唯一能帮你的地方,成你仁义啊。”

  李广新自语,但多余的话,却没有再说了。

  南豫府彻底乱了。

  整个府内的官兵皆然出动,但面对如此恐怖的百姓,他们却不敢有半分动弹。

  只能持兵列阵,等待上面下令。

  南豫阁。

  南豫府大牢。

  南豫府四街。

  南豫府府衙。

  南豫府各大书院。

  都聚集了无数百姓。

  一道道声音响起。

  “天明书院,欺我南豫大才!”

  “严儒不公,灭我南豫大才!”

  “于于腐儒,不死何以?”

  怒吼声响起,是读书人的声音。

  “于于腐儒,不死何以?”

  百姓们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这声音,震撼云霄。

  好在的是,严儒已经昏死过去了,若他清醒,只怕要被活活气死。

  “府衙不公,还我大才。”

  又是一道声音,几乎要将乌云震散。

  轰隆。

  雷霆炸响,映照众人面容。

  每个人脸上,满是坚毅。

  “替民申冤,无有过错!”

  又是一道声音,依是伴随惊雷之雷。

  “大儒不公,还我万古大才!”

  那可怕之声,在这一刻,汇聚如气,将乌云直接冲散。

  只是下一刻,乌云重新凝聚,雷声大作!

  哗!哗!哗!

  似天怒,狂风大作,雷雨连连,街头百姓,却坐立不动,面容之上,是无比的坚毅。

  这一战,他们并非是为许清宵而战。

  他们是为自己而战。

  无辜百姓,遭受牵连,只是远望,惨下大牢。

  此等律法,何以为公?

  大儒严法,却并无私?

  天下百姓,如何服众?

  而大牢之中。

  许清宵已经入定。

  他没有听到外面一切喧哗。

  在这一刻,他进入了入定状态。

  他在悟道。

  亦为明意。

  一切种种,在脑海中浮现。

  他要明意。

  明心中之意。

  明君子之意。

  明天地之意。

  知行合一,格物致知。

  何为知行合一!

  何为格物致知!

  许清宵在思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真正的读书人,不是将圣人之意当做自己的意,而是要去理解圣人之意。

  变成自己的意。

  因为每个人都不是圣人,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人。

  唯有明白圣人之意,自行领悟,从圣人的思维当中,寻找自己真谛。

  这就是明意。

  所以许清宵在思考,何为知行合一。

  他喜欢心学,有所研究,但并没有研究彻底。

  只能通过自己的思维,自己的思想,去理解知行合一。

  他忘我。

  认真思考。

  心在这一刻彻彻底底平静下来了。

  外面。

  雷声极大。

  狂风大作。

  倾盆大雨,

  大牢内,早已人满为患,众人静静地看向许清宵,他们也明白,许清宵在明意。

  更加明白。

  若是许清宵当真明意,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这一难也能渡过。

  可是。

  三日的时间,够吗?

  他们不知道,可心中却为许清宵祈祷。

  希望许清宵能够真正明意。

  也就在此时。

  大魏京都。

  也彻底沸腾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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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又是万字大更,今天肯定还有一章,不过七月打算待会睡吧,昨天熬出问题了,难受。

  写着有点写上瘾了,明天争取早上起床,然后争取下午写出第二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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