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我敢,你能怎样?
楚凌没有理会身后幸灾乐祸的南宫御月,快步往楼下走去。看了一眼站在二楼入口处的白衣侍卫问道:“长离公子在哪儿?”侍卫沉默地摇了摇头并不说话。楚凌也没有多问,直接越过他走了。若不是实力不济,她倒是可以揍南宫御月一顿再从他口中问出来。不过就算她打得过南宫御月,南宫御月只怕也未必会说。
不过片刻间,楚凌就已经下到了一楼大厅,在人群中找到了桓毓。下楼来之后,被楼下的喧闹歌舞声包围着,楚凌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君无欢并不是什么弱者,更不是对南宫御月毫无防范之心的人,楚凌并不觉得南宫御月的计谋能够轻易得逞。但是就算知道君无欢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人还是要找的。
“凌姑娘?”桓毓公子正一边欣赏着歌舞,一边跟身边的人说这话。见楚凌突然出现在自己跟前险些吓了一跳,连忙起身道:“公主怎么下来了?”楚凌扫了一眼大厅,问道:“看到君无欢了么?”
桓毓公子摇摇头表示没有看见,“怎么了?”
楚凌微微蹙眉,说起来只是三艘楼船,但是这三艘船上上下下加起来布下两百个房间,宾客更是不少,想要找到君无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楚凌一把抓过桓毓就往隐蔽人少地地方走去。桓毓公子被她抓的有些狼狈,好不容易站定了第一时间就是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整理一边不忘问道:“阿凌姑娘,到底出什么事?君无欢不是跟你在一起么?”楚凌道:“两刻钟前,有人来传话说你找他有事。他下来了。”
“我…我没有啊。”桓毓公子目瞪口呆,他一直呆在下面凑热闹呢,找君无欢干什么。
楚凌现在当然知道他并没有找过君无欢,蹙眉道:“你在一楼没有看到他?”
桓毓摇头,一艘的三艘船中间是连接起来的。如果君无欢要去别的船的话必然要从楼下的大厅经过。既然桓毓没有看到,那只能说明君无欢要么下船了,要么就在二楼。桓毓见楚凌皱眉,连忙安慰道:“公主你别着急,我没看见不代表别人也没看见,我让人去问问就是了。”
楚凌点点头道:“我去楼上看看。”
桓毓连连点头,躲着人群中的几个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过来他有事要吩咐。
二楼船尾的一个房间里,楚凌一把推开门就看到隔着一张半透明的薄纱屏风后面软榻上躺着两个人。两个人影透过屏风影影绰绰看不太清楚,只能隐约看清楚是一男一女。楚凌推门的手顿了一下,皱了皱眉后退了一步想要将门重新合上。身后突然传来了南宫御月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笙笙,怎么不进去?”
楚凌淡淡道:“里面有人。”
南宫御月漫步走过来,笑道:“里面确实有人啊,笙笙不进去,怎么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呢?说不定就是你要找的人呢。”说罢,也不等楚凌动作,南宫御月已经越过她一伸手推门进去了。
“啊?!”里面的女子被这声音惊动,发出一声惊呼。楚凌微微蹙眉,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不等她仔细辨认,那女子已经扑进了床上的男子怀中。那男子却仿佛没有听到响动一般,依然安睡在床榻上,那女子一扑上去,两人又叠在了一起。
南宫御月嗤笑一声,抬手一挥挡在他们跟前的屏风便应声而倒露出了里面的人的模样。楚蝶衣衣衫凌乱的叠在一个男子身上,眼眸流波,面泛桃花,脖子和锁骨处还有些暧昧的嫣红,俨然是一副刚刚经历过一番翻云覆雨的模样。
床上躺着的男子被楚蝶衣的衣摆遮住了面容,但是散落在一边的衣服却很让人眼熟,正是不久前离开的君无欢身上穿着的那一身。长离公子富甲天下,他平时穿着的衣衫或许不够富丽堂皇,但用的料子却绝对都是上品中的上品,寻常人家便是有钱也未必能买的着。
南宫御月微微眯眼,侧首去看楚凌。
楚凌微微垂眸,淡淡道:“蝶衣姑娘在这里做什么?”
楚蝶衣仿佛有些慌乱,连忙侧身将床上的男子挡住,苍白着脸色怯生生地道:“我…公主,我……”
楚凌仿佛没看到她的神色,淡然道:“蝶衣姑娘,你在做什么?”
南宫御月轻笑了一声,道:“笙笙,你这样问让人家姑娘怎么回答呢?难道你看不出来他们这是在做什么?蝶衣姑娘,你身后那是什么人?”
“没…没有什么人!”楚蝶衣惊恐地道。
南宫御月漫步朝她走了过去,道:“不如我来替笙笙看看?”
“南宫御月。”楚凌神色平淡地唤道。南宫御月扭头看她,“怎么了?笙笙不敢看?”
楚凌道:“昏迷不醒的人,有什么好看的?”
南宫御月若有所思,“原来如此,原来昏迷不醒笙笙就可以当成没发生过么?我倒是不知道笙笙竟然如此宽宏大量。”
“这不关你的事。”楚凌沉声道。
南宫御月轻哼一声,道:“笙笙是心中还存着幻想吧?不如让本座来替你看看?”
“我劝你不要过去。”身后,楚凌淡淡道。
南宫御月冷笑了一声,便举步朝着里面走了进去,快步走到床边的时候坐在床边的楚蝶衣突然扑倒了南宫御月的脚边拦住了他,“国师,不要啊……”南宫御月微微眯眼,虽然没有看清楚床上的的脸,但是却看到了一块散落在床上的玉佩,那是君无欢平时最常用的一块玉佩,跟着君无欢已经有许多年了,今天同样也是带着的。南宫御月唇边勾起一个满意地笑容,低头看向楚蝶衣道:“蝶衣姑娘这是做什么?难道这人根本没有睡着,而是装的?”
“没……”楚蝶衣颤颤巍巍地道,南宫御月越发地不耐烦起来,冷笑道:“那本座就更要看看了。”说罢就想要踢开挡在自己跟前的楚蝶衣,不想楚蝶衣却突然伸手搂住了他,南宫御月脸色一沉,抬手就想要朝楚蝶衣一掌拍下去,却突然觉得腹部一冷,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原本掌中凝聚的劲力顿时散开。楚蝶衣已经放开了他就地一滚闪到了房间的另一个角落。
南宫御月低头看着自己腹部迅速侵开的一大片血迹,他能感觉到并没有真的伤到要害,但是这一刀也绝对不轻。他目光冰冷地看向楚蝶衣,楚蝶衣手里还拎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有些讪讪地几处一个僵硬的笑容,“国师,你可别怪我…我也是替人做事的。”
南宫御月的脸色已经难看地无以复加了,阴恻恻地眼神让楚蝶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站在门口的楚凌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虽然说,看着人被捅好像挺缺德的,但是南宫御月做的这些破事儿,她自己都很想捅他一刀好么?
对楚蝶衣使了个眼色,楚蝶衣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楚凌一眼,连忙爬起来遛到了楚凌身后。南宫御月没有再去看床上的人,既然楚蝶衣反水了,那么床上那人自然也不可能是真的君无欢了。转过身来,南宫御月望着楚凌道:“笙笙,你跟君无欢一起算计我?”
楚凌认真地道:“虽然我事先并不知道,但是我是站在君无欢这边的。所以你问我这个没有意义,而且,如果这次你真的做成了,我跟君无欢会怎么样暂且不知道,不过…我大概真的会捅你两刀。”敢抢她的人者死!即便睡了君无欢的人是别人,但也是因南宫御月而起的,所以捅他没商量!
南宫御月飞快地在自己伤口周围点了几下,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冷声道:“君无欢,你出来!”
片刻后,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口。长离公子依然是一派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模样。看着南宫御月的神色甚至还带着几分温和的味道,看得南宫御月越发的愤怒了。看着君无欢的笑容,他就觉得君无欢是在嘲笑自己的失败!
“君、无、欢!”
君无欢走到楚凌身边握住她的手,轻声道:“让阿凌担心了。”
楚凌无奈地对他翻了个白眼,“你早就知道他的计划?”君无欢笑道:“那倒是没有,以不变应万变而已。”虽然他提前知道了南宫御月想要做什么,却不知道他会怎么下手。顺便他也替南宫御月准备了一点礼物。楚凌微微蹙眉,“他在酒里下了药。”君无欢低声笑道:“阿凌忘了么,嫣儿也在船上。”虽然肖嫣儿一直都没有出现,但是她确实是在船上的。
所以不管是那壶酒在送到君无欢手里的时候就已经解了毒了,还是君无欢下楼之后才找肖嫣儿解的毒,总之就是南宫御月准备的东西半点也没有影响到君无欢。君无欢笑道:“我总不能在同一样东西上面栽两次。”
南宫御月终于有些明白了,扫了一眼站在两人身后的楚蝶衣道:“你不是她!”
楚蝶衣缩了缩脖子,小声问道:“公子,我能走了么?”
君无欢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做的不错,桓毓在下面等你。”
楚蝶衣大喜,“多谢公子,公子保重,公主保重。国师…呃……”国师就算了吧。也不回答南宫御月的问题,楚蝶衣转过身一溜烟地跑了。等南宫御月恢复过来,要命的可就是她了。还是早点离开平京比较安全一些。
南宫御月扶着桌子慢慢坐了下来,冷眼看着君无欢道:“你想怎么样?”
君无欢挑眉一笑,拉着楚凌走到离门口不远的墙边椅子前坐下,道:“应该是我问,南宫你想要怎么样才对。”
南宫御月冷哼一声不说话,君无欢看了看他的伤口,穴道点的不错已经不太流血了。不过白色的衣服上猩红的血迹依然十分的刺目,并且血迹的范围还在慢慢扩大。君无欢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南宫,你总是这样胡闹,让师兄我很为难。不得已,我只好亲自教教你,做师弟的规矩。”
南宫御月眼神嘲弄地看着他,“你以为你赢了么?”
君无欢道:“至少今晚我赢了。来,当着我和阿凌的面发誓,你以后再也不会挑拨我和阿凌的关系了,也不许再骚扰阿凌了。”
南宫御月道:“我发誓,你会信么?”
君无欢点头道:“我信。”
“休想。”南宫御月冷声道,“本座要做什么,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君无欢唇边的笑意渐渐散去,微微挑眉打量着南宫御月。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道:“发誓,这个我给你,今晚的事儿就算是了了。”
“呵。”依然还是南宫御月式地嘲讽笑容。君无欢让人捅了他一刀,还想就这么了了?
君无欢有些为难地看着楚凌,道:“阿凌,要不你先去找…找舅母玩一会儿吧。”
“嗯?”楚凌微微挑眉,有些不解地看着君无欢,“怎么了?我不能看?”君无欢叹气道:“后面的事情,阿凌想必不会喜欢看的。”楚凌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南宫御月,小声问道:“你还要对他做什么?”别真的弄死了,天启还真的不太好向北晋交代。
君无欢笑道:“不用担心,弄不死。只是教教他怎么做个好师弟,以及…不听话到底要付出什么代价。”
“……”楚凌思索了片刻,终于还是点点头道:“也罢,那我先下去了。”总觉得后面的事情确实是不太适合观看,所以…至少不能当着南宫御月的面观看。
君无欢笑道:“放心,我很快就下来。”
楚凌果然起身走了,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南宫御月和君无欢两人。君无欢把玩着手中的小瓷瓶道:“南宫,你确定你不要?”
南宫御月冷笑道:“本座不差这点伤药。我不信你能让我坐在这里流血而死。”
君无欢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道:“你以为…这是伤药?”
“难道不是?”南宫御月道。
君无欢不答,“真的不要?”
南宫御月冷眼以对,懒得回答。君无欢点点头,随手一抛就将手中的药瓶从窗口抛了出去。今夜人声嘈杂,瓷瓶落水竟然连半点声响都没有传来。君无欢轻声道:“南宫,你可知道有一个词叫做……以牙还牙?”
南宫御月一愣,突然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般,目光凶狠地瞪向对面的君无欢,刚刚失血的脸色也越发惨白了。
“君无欢,你敢!”南宫御月怒道。君无欢慢悠悠地站起身来,看着自家满脸怒气的师弟温和地笑道:“嗯,我敢。你能怎样?”
“我不会放过你的!”南宫御月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君无欢却并不介意道:“所以呀,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南宫,经此一事你想必能理解什么叫做将心比心了?”
理解个屁!
在南宫御月眼中,他伤人杀人那是应该的,但别人若是敢冒犯他分毫,那都该碎尸万段!君无欢…只是暂时还没有被碎尸万段而已!
君无欢看着眼前抓着桌边,手上青筋毕露的南宫御月,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推门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瓷器落地碎裂的声音,显然是南宫御月将桌上的茶具给掀了。
守在不远处的白衣侍卫看到君无欢大摇大摆地从里面出来都是一愣,君无欢却好心情地对他们点了点头道:“去看看你们公子,他好像吃坏了东西。”白衣侍卫脸色微变,咬牙道:“还请长离公子告知。”他经常跟在南宫御月身边,自然也知道君无欢是什么人。君无欢说公子吃坏了东西,那肯定不是普通的吃坏了东西。
君无欢道:“大概…可能就是他先前让你们放在我酒里的东西吧?知不知道是什么?知道就赶紧去想办法,不知道的话…那就算了,反正也死不了人。”
白衣侍卫闻言,一瞬间脸色跟他的衣服一样白了,君无欢却已经漫步离开了。犹豫了一下,侍卫还是快步从冲向了船尾的房间,才刚敲了一下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南宫御月冰冷的声音,“滚!”
“公…公子,可要请大夫?”为了折腾长离公子,药是国师亲自着人配的。寻常大夫只怕是解不了啊。
“滚!”南宫御月冷声道。
侍卫一咬牙,转身快步离开对着守在路口的两个侍卫吩咐道,“你们守在这里,没有公子的吩咐谁也不许进去!”他还是赶紧去找个厉害点的大夫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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