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间，电梯门开了，穆国兴和牟中泽、窦阳逸三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

        “栾书记、魏书记，你们怎么还等在这里啊？请请请！”

        栾夏：“刚才电梯是送任省长他们几个先下去了，这一趟也正好让咱们可以走在一起了嘛。”

        所有的人都听出了栾夏书的双关语，牟中泽也难得的露出了他的笑脸：“呵呵，栾书记说的不错，咱们还是可以走在一起的嘛！”

        中央联合调查组的工作已经接近了尾声，所有的证据都表明，虽然那个陈姓大华商是别有用心，但是何永来确实是扮演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

        一天下午，戴中利按照惯例把何永来召到了他下榻的宾馆，与何永来进行了一次谈话。像这样的谈话，每个调查组的组长都会这样做的，在事实调查清楚之后，与被调查对象谈一谈，目的就是要让被调查对象认识到自己所犯错误的严重性，心甘情愿的接受中央今后要对他所作的处分。

        “永来同志，我今天代表中央联合调查组，来与你谈一谈，我希望你能摆正自己的态度，如实的向组织上讲出一切。”

        此时的何永来已经全然没有了往日副部级市长的风采，白净红润的脸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脸色灰暗，面容憔悴，几天没有刮的下巴，胡子拉碴着，三十六七岁的年纪怎么看都像一个五十的人了。

        何永来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戴中利，说道：“唉，戴主任，事情已经都这样了，我也没有什么可讲的了，我承认我斗不过穆国兴，在与他的争斗中我是彻底的失败了！”

        戴中利亲手给何永来端过来一杯茶：“何永来同志，我今天也不和你讲什么大道理了，咱们就随便聊聊。你刚才说的话代表了你心里的真实想法，这也是你失败的一个根本原因，你的心胸太狭窄了，目光也太短浅了，所以你的失败也是必然的。”

        “戴主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实你们都已经清楚了，但我还是有点不甘心啊！如果不是三花集团的老总祝铭显给我介绍了那个陈姓大华商认识，我是不会这么轻易上当受骗的！”

        戴中利摇了摇头：“你说的这都是表面现象，穆书记和祝铭显的关系要比你好的多，他怎么就没有上这个当呢？你也许会说穆书记夫人的钱多的是，他不会在这方面犯错误的，但是你想过没有，假如你心里没有这个贪念，你会这么轻易的上当吗？”

        何永来想了想也是那么个道理，如果他没有在官场失意的情况下，起了贪一笔钱就去国外享受的思想，陈姓大华商开出的条件再优厚，他也是不会贸然就答应的。

        “戴主任，你说的很对，我是心中起了这个贪念，我还年轻，三十多岁就终止了在仕途上的展，让谁的心里也不会甘心的！我不趁这个机会捞一笔钱，以后可就永远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不过，我的贪腐在没有形成事实之前，穆国兴就拿着他大做文章，把我搞成这种状况，我认为这是我们两家之间争斗的必然结果，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戴中利想了想说道：“也许你说的这些话有几分道理，人与人之间的斗争是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少不了的。但是，中央把我们放在这个位置上，就是让我们为这个国家和人民作出一点事情来，并不是要你来利用职权进行贪腐的。所以你还是一个贪字在作怪！”

        “咱们先说一下你和穆国兴之间的争斗，穆国兴刚到安江时候，你利用财政卡他的脖子，想着他跟着你的指挥棒来转，你在这个方面就是贪权。你在五月花广场建设当中虽然惹出了那么大的麻烦到现在还没有解决，但你没有去贪腐，你这个时候还在想着一门心思往上爬，在这个方面你是贪图高位。后来你看到升官已经无望了，这个时候你又想起安乐享受来了，答应了陈姓大华商的条件，你在这个方面就是贪钱了。你既贪权又贪官还贪钱，岂有不败之理啊？”

        “还有一点，我认为你没有从主观上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把你失败的原因归咎到穆国兴身上，这是很不理智的。如果穆国兴真的想和你斗个你死我活的，他完全可以利用五月花广场工程这件事情，在上一次中央派联合调查组来的时候就把你给整下去。可是人家并没有那么做，反而在中央为你讲了不少的好话，这才保住了你这个市长的位子。”

        戴中利略微顿了一下，好像让何永来消化一下他话里的意思，过了一会又继续说道：“综合这一系列的问题来看，我认为你不仅不应该恨他，你还应该好好感谢人家呢。至于你今天得到的这个下场，完全是你自作自受，你怎么还能怪罪人家哪？”

        何永来听后没有再讲话，但是戴中利也看出来了，何永来依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犯错误的根源，还是在心里恨着穆国兴。

        戴中利想到，你愿意恨就去恨，想不通以后有的是时间去想，难道人家老穆家还害怕你记恨不成？既然走上了仕途这条路，就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在和人家争斗之前就要想到失败的后果，就要承担起失败后的责任来。没有那个能力和本事，就不要轻易挑起事端，和平共处不也挺好的吗？

        “戴主任，我想知道中央准备如何处置我？”

        戴中利笑了：“何永来同志，如何处置你要由中央做出决定，任何人也不能随便猜测中央的意图。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一点是，这个市长看来你是当不成了。昨天我们调查组已经接到中央的指示，我们回京的时候要把你一起带回京，你还有一天的时间，回去处理一下你的私事，后天上午你再到这里来，我们一起走。”

        既然调查组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戴中利就给组里的同志们放了一天的假。自从在欢迎宴会上和穆国兴喝了几杯酒，李军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穆国兴，今天放假，李军终于有了机会，一大早就拨通了穆国兴的电话。

        “穆书记，我是李军，我们明天就要回京了，请问你还有什么指示吗？”

        穆国兴很清楚，李军打电话来是想找他聊聊，笑着说道：“你们调查组要回京的消息我已经知道了，今天晚上是我们市委和市政府给你们调查组的送行晚宴。这样，中午我们在一起吃午饭好好的聊一聊，到时候我会让小六去接你的！”

        两个人的吃法地点选择了一处靠近海边的海鲜馆，所有的海产品都养在网箱里，想吃什么老板就从网箱里给你捞起什么来，既方便又新鲜。

        “穆书记，我在粤海的时候就吃惯了海鲜，来到京城之后，可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穆国兴明白，李军是在借着吃海鲜的事情向他委婉的提出要求调到安江来工作。但这个时候，穆国兴还不能明确的答应他，因为调查组刚来到安江的时候，戴中利曾经明确的提出过，回去后就要给李军加担子了。

        所谓的加担子也就是再给李军提一级，由现在的正处级提拔为副厅级。如果李军想来到安江工作的话，也只能让让他担任纪委副书记，虽然按照级别是一样的，但是，他的家刚在京城安顿好了，再让人家抛家舍业的来安江也未免有点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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