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林武只觉得自己额头一阵发烫，有什么莫名的气息，烙印在自己神魂之中，他还没看清这是什么手段，就感觉这气息消失了。

        而且竟然连他的演武空间，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令他心中一沉，很是不安，像是生死都被顾长歌一手掌控了。

        “放心，答应你的事情，顾某会做到的。”

        “事成之后，这个禁制，我自然会为你解掉。”

        “而且，你只要不动歪心思的话，这个禁制是不会发动的。”

        顾长歌淡淡一笑，神色自然而随意，并不在意林武那沉下去的脸色。

        林武沉默了，他知道顾长歌是不可能完全信任他，不过形势比人强，他拒绝不了。

        而且从目前来说，他也并不是没有应对的机会。

        “我给你半年时间。这半年时间里，不要试图解开这个禁制，这世间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解开。”

        “若是半年之后，你还做不到的话，那么禁制会爆发，你不仅仅会身死。”

        “连同你的心上人绿萝，也会受你连累。别想着我会杀了她。”

        “这世间有千万般方法，可以折磨一个女人。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这样的局面，我想你也不想见到。”

        随后，顾长歌继续淡淡开口。

        有绿萝这个人质在手，他并不担心林武会违背他的命令。

        “你可……真是卑鄙！”

        “身为上界领军人物，却如此恶劣无耻行径。”

        林武听着这些话，不禁面色快速变化，一阵铁青。

        不过，顾长歌并不理会他，吩咐人将林武送走。

        至于怎么避开其余道统势力大军，安然回到天鹿城去，那是林武的事情。

        身为气运之子，若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那可真是顾长歌的失策了。

        半年时间，界碑海估计也将迎来最后的一波浪潮，随后会快速走向枯竭。

        也就是说，最迟半年，上界便会举兵杀至八荒十域。

        这期间顾长歌打算安排一下他如今所掌控的那些势力。

        仙古各族、道天仙宫、太初神教……调遣大军来此。

        八荒十域这杯羹，甚至涉及到了成仙之秘，他肯定得抢占先机。

        “天鹿玄女既然在我手中，那界空渊的正确路线，迟早也能被我所得。”

        “而今所差的……仅仅是攻破天鹿城的结界了……”

        顾长歌眯了眯眼睛，他另有打算。

        既然天鹿玄女让他相信，那倒是可以以界空渊之事试图一番。

        随后，顾长歌一指点出，有霞光在他面前绽放，一道门户浮现，随后不断弥漫清光，很是蒙蒙，仿佛通入另一个世界。

        天鹿玄女毕竟是成道者，关押之地和绿萝等人，自然不同。

        顾长歌很快迈入进去。

        小世界内很枯竭。

        本来就是长生顾家以前征战八方的时候，击杀那些强者，从而缴获的小世界，里面全是战斗痕迹。

        光线昏暗，缺少光亮，有灰色雾霭流淌。

        远处可见十二根恐怖的立柱，像是撑天之物，雕刻着各种古老符文，有真龙、白虎、朱雀、鲲鹏等物。

        在这些立柱上，有不朽玄铁打造的锁链，胳膊粗细，缠绕霞光，可以封镇至强者。

        “见过少主！”

        顾长歌现身此地的时候，负责镇守的诸多强者，纷纷开口见礼道，神情恭敬。

        一位八荒十域的成道者，如今正被关押于此地。

        他们知道的不多，但是知道这位强大的成道者，乃是少主亲自动手镇压。

        在如此年纪的时候，拥有这么恐怖的实力，可谓说是傲视古今，无有比肩者了。

        “这里交给我，你们出去吧。”

        顾长歌点点头，身影迈步而去，跨越到其中的一根立柱所在区域而去。

        一位白衣丽人，被不朽玄铁锁住手脚，正盘坐在那里。

        她身形格外高挑，青丝如瀑，白衣胜雪，无尘无垢。

        美得如梦如幻，空灵而缥缈，身上有道道霞光涌动。

        可见一缕缕的黑气隐没，并不能驱除，好似扎根在了她体内。

        似乎是感知到了顾长歌的到来，她猛然睁眼。

        动人美丽的眸子之中，忽然有茫茫白雾冲出，那是一道道恐怖的符文，蕴含至强神辉，将虚空湮灭。

        仿佛连宇宙也会因此撕裂崩塌。

        这是恐怖的手段，若无穷星河炸开，要杀到顾长歌面前来。

        不过，顾长歌仅仅是抬手。

        此地猛然冲出一道道狼烟般的赤色神霄，贯穿天地，宛如天剑横扫，将她这一式消弭。

        “你入魔了。”

        顾长歌目光有异色，朝前走去。

        然而天鹿玄女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见天鹿玄女仍要继续动手，顾长歌一掌朝前探出，好似化作了掌间宇宙，茫茫混沌气扩散，可镇压炼化万物。

        天鹿玄女的目光并不清醒，好似还处于某种状态。

        她只是在按照自己的本能动手，但也依旧强势绝伦，在成道者这个层次，足以傲世天下，罕有人敌。

        天鹿玄女的强大可见一斑。

        此地的阵法符文乃至不朽玄铁锁链，都难以真正压制她。

        而随着顾长歌出手压制她身上的气息。

        她浑身发光起来，每一寸肌肤，都好似有清香弥漫，变得莹莹如玉。

        玉体修长，在那里摆动，横陈于前方，满头秀发披散，姿容惑人至极。

        天鹿玄女陷入某种奇异的境界，意识并不清醒。

        目光虽然看着顾长歌，但是却似乎看着一个不认识的人。

        她浑身发光，有莹莹清香弥漫，这种气息很摄人心魄，甚至有些勾魂，像是体香。

        平日里不会显露，但是此刻却惑人至极。

        顾长歌都感觉一种莫名的气息，侵入自己的识海。

        一些旖旎浮现，足以令很多心境不坚的修士迷失。

        不过他目光并无多大变化，而是认真地打量了天鹿玄女好几眼，随后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实。

        苏清歌拥有太阴玄叱体，那种极为特殊的鼎炉体质。

        而眼前的天鹿玄女，明显也拥有一种极为特殊的体质，虽说是哪一种体质，顾长歌还不好判断。

        但是从刚才的旖旎来看，和太阴玄叱体其实也大差不差。

        而且因为天鹿玄女修为高深，乃是成道者的关系。

        她的体质之强，影响之深，明显要远超苏清歌的。

        若是这个状况出现在其余地方，绝对是席卷方圆百万里的惨景。

        这种体质的可怕就在于，令修士被自身旖旎所伤。

        心火灼热，神魂化作灰烬，死于无声无息间。

        一念及此，顾长歌目光有些异色，再度出手，朝前走去。

        一道道符文落去，像是茫茫大雨从天而降，压制着天鹿玄女的气息。

        她本身似乎也是注意到了，眼眸里的混乱迷离之意，在渐渐散去，开始自己压制。

        没多久，天鹿玄女目光恢复清醒，看着面前的顾长歌，又看了下自己如今的姿态，轻轻地拢了下额前的发丝，并无任何羞扭之意。

        不过这样的动作，在她现在做来，具有惑人至极的意味。

        “刚才之事，多谢了。”

        她轻启红唇，发丝柔顺，宛如绸子般，很是光滑，对顾长歌开口道。

        “不必客气，毕竟也让顾某大饱眼福一番。”

        顾长歌微微一笑，神情依旧毫无变化。

        天鹿玄女目光落在他脸上，道，“顾公子坐怀不乱，心境若磐，古井不波，让我钦佩。”

        她知道自己体质的特殊。

        在这个时候，哪怕是真正的成道者，也很难镇定自若。

        可是顾长歌仅仅只是准帝境一重天，却能面色不改，不为所动。

        这无关修为实力，仅仅是个人的性情心境问题。

        她甚至都会忍不住怀疑，顾长歌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才能无动于衷。

        “不，我只是担心是你的陷阱。”顾长歌闻言只是微微摇头。

        天鹿玄女的神情，有一丝微不可查的僵硬，随后黛眉紧皱，道，“顾公子，就是如此不信我？”

        她身上还有不朽玄铁锁着手脚，根本不可能挣脱。

        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伤得到顾长歌？

        哪怕是巅峰时候，也不是顾长歌的对手，更逞论是现在。

        “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在你手中栽跟斗，那谁又知道呢？”

        顾长歌依旧是微笑摇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他还打算借此机会，看能否自天鹿玄女身上得到界空渊的消息，此刻自然得探一探她的口风。

        而且天鹿城作为八荒十域存在最为悠久的城池之一。

        身为其守护者的天鹿玄女，若是没点其余手段，他是不信的。

        谨慎一点，并没有什么错。

        天鹿玄女叹息一声，而后忽然笑了，那张美的如梦似幻的脸上，有令人心神发颤的美意。

        “顾公子如此小心我，是对我哪一点不放心？我的身份，还是说我的手段？”

        “你将我锁在这里，我又要如何向你证明，我值得信任？”

        她接二连三地问出三个问题，眸子落在顾长歌脸上，身上有种魔意，和最开始的圣洁超然，可谓截然不同。

        “办法其实很简单，你先将界空渊的正确路线，告知于我就可以。”

        顾长歌并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微微一笑，提及界空渊一事。

        不过，天鹿玄女却仿佛早就预料到了，道，“可以，但是界空渊的路线，告知于你却无用，必须由我亲自带你前去，你才能知晓。”

        似乎怕顾长歌怀疑，她又继续道，“因为界空渊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变化，路线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每次穿过那里，都需要引路人。”

        “除非你们这一界自己能找寻到正确路线，不然只有永远迷失于其中。”

        “引路人？”

        顾长歌眉头一皱，看了她一眼，在心中思忖天鹿玄女这话的真假。

        不过她那双漂亮动人的眸子，只是盯着他，并未其余波澜变化，很难从神情判断真假。

        以前上界入侵八荒十域，横穿界空渊的时候，的确是花费大量时间，才推演出了正确路线。

        但是那条路线仅能走一次，第二次便会发生变化。

        像是八荒十域之人返回天鹿城，则是需要特殊的方法接引，很是麻烦。

        “顾公子若是不信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天鹿玄女轻轻点头，她如今的气质与以前完全不同，有一种魔性，偏偏意识很是清醒，并不混乱，话语有理有据，难寻破绽。

        “这么说来，我若是想穿过界空渊，还得靠你？”

        顾长歌再次盯住了她，眸子之中神光灿灿，有轮回景象浮现，天地间好似蒙蒙了，有莫名的气韵降临。

        他的面孔变得模糊，流光溢彩，好似有一条冥冥之中流淌过诸天的河流浮现，其中光雨纷纷，令天地大道都紊乱了。

        “岁月长河的雏形，你竟触摸到了这一层次……”

        天鹿玄女眉头一皱，随后很是坦然，让顾长歌探查她。

        她知道这是顾长歌的一种手段，很是神秘玄妙，触摸到了最精深的奥义，可以追溯天地间的痕迹，自然也包括因果。

        根据这些东西，顾长歌可以轻易地判断她话语是真是假。

        一时间，此地的规则秩序，诸多天地气息都变得模糊。

        顾长歌的眼前浮现诸多光景，一条条奇异的线，都变得清晰，好似连通着那条神秘的河流。

        他眉头越皱越紧，眼中的所有灿烂光华，都消失不见了。

        “我并没有骗你。”

        天鹿玄女知道顾长歌并没有探查出什么来，所有的情绪收敛，不过嘴角还是有抹淡笑，似乎早就预料到邻。

        “你刚才所说的话，的确没有骗我。”

        顾长歌眉头舒展开，而后快速一掌探出，蒙蒙的剑光浮现，咔嚓一声将不朽玄铁上的禁制除去，从她手脚上松动下来。

        天鹿玄女见顾长歌如此果决地将自己锁链解开，一时间还有点发怔。

        她显然并没有想到顾长歌会那么快就将她放掉。

        “你终于相信我了？”她问道。

        “界空渊看来的确要让你带我去一趟，但并不是现在。”顾长歌摇摇头，目光有些奇异，答非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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