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依旧坚持：

  “IX从不瞥视任何人，这才符合常理。”

  “祂有什么理由授予凡人力量？”

  波提欧强调道：

  “那你一定知道令使也可以隐瞒自己的身份，甚至对不少人而言，这么做更好。”

  “不然就意味着走上银河厮杀大舞台，甚至…背叛所行的命途。”

  “哼，我就有幸见过一位欢愉的令使。”

  “只看外表和那帮小丑根本没区别，要不是老子运气好把他灌醉了，还真不知道对面的身份这么[显赫]。”

  波提欧拉高了嗓音：

  “即便是最纯粹的[巡猎]，也有灯光下的仙舟联盟和阴影中的巡海游侠。”

  “命途终究是由人创造的概念，一定存在超出你我认知的外界。”

  “认为[虚无]不存在令使……没准只是因为我们还不够[虚无]呢？”

  “……”

  丹恒停下了脚步，有些犹豫起来。

  见状，波提欧连忙继续说：

  “所以，你明白了对吧？”

  “你的伙伴现在很危险，我可以说是相当危险。”

  “如果还不相信，你大可以给他们发个消息看看。”

  “但我会劝你动作快点……”

  “毕竟咱俩谁都不知道梦境里发生了什么，也同样不知道那帮忆者的话有几分是真。”

  “以及……那位[黄泉]究竟打算做什么。”

  ……

  另一边。

  荒芜的废墟上。

  一个女人推开瓦砾，从脏兮兮的残垣里爬了出来。

  “[令使]，你想做什么？”

  一个皮皮西人站在黄泉身后，当即问道。

  “……”

  黄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尘，淡然回答：

  “我什么都不想做。”

  “这由不得你。”皮皮西人声音冷漠。

  旋即，更多的人从四面八方走来，将黄泉包围。

  “……”

  后者秀眉微蹙。

  ……

  “你们……你们是橡木家系的人！”

  一名戴着钟表小子头套的男子发现这一幕，迅速跑了过来，激动大喊：

  “我就知道克劳克影视乐园的覆灭和你们有关，你们这些天杀的王八蛋！”

  “不就是想要《钟表小子》动画的版权么，不给就动手是不是？”

  “来啊，把我也炸了啊！”

  男子挺直胸膛，站在包围圈外面，勃然大怒：

  “怎么，看不起我？”

  “好好好……不理我是吧，那我就开直播，曝光你们！”

  “……”

  这一番言语，让那些人纷纷侧目，看向了头套男子。

  诡异的是，橡木家系的人竟同时开口，异口同声道：

  “……哪来的苍蝇。”

  “真麻烦。”

  下一刻，那位头套男就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无力感，晕倒在了废墟当中。

  见碍事的家伙终于闭嘴，橡木家系的人们一同看向黄泉，再次异口同声道：

  “知道么？”

  “第一次来梦想之地的人，会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确认自己仍站在坚实的土地上。”

  “然后，他们会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天空。”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对黄泉喋喋不休。

  “无论现实或梦境，仰望天空是人类的本能。”

  “自[黄金的时刻]落成的那天起，它就一直在那里，守望每一个声色犬马的夜晚。”

  “可如今这片夜空却被硝烟笼罩，染上早已灭亡的[不朽]阴霾。”

  面对这些人的话语，黄泉疑惑道：

  “那你们应该去找他，而不是找我。”

  众人摇头：

  “重点不在于此。”

  “这场盛会聚集了太多不应被邀请的客人。”

  “纵使[同谐]包容万象，为了匹诺康尼的和平，我也不得不对其中的一些人下达逐客令……”

  “盛会之星容不下你，虚无的偃偶。”

  “活在阴影中的人，不应走上光亮的台前。”

  黄泉瞥了这些人一眼，沉声道：

  “就生活在阴影中这点，我们应该没有区别。”

  “至少在和别人对话时，你应该现出真容……”

  “匹诺康尼的梦主。”

  此刻，爬在电线杆上的紫鸟不由开口。

  “哈哈哈哈……看来，不能让你留下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与此同时，更多的人走了过来，如同木偶般再次一同开口：

  “但无论你是否相信，这就是真实的[我]。”

  “不仅如此，每一位都是。”

  黄泉见自己被越来越多的人包围，不由眯起了眼睛：

  “这就是家族口中的……万众一心？”

  梦主压低了声音：

  “我的凡胎早已消散，橡木家系的十万七千三百三十六名孩子……是我如今的眼、耳、口。”

  “在需要时，会代我将谐乐在这场美梦中传扬，在必要时……替我将罪恶从这乐园里流放。”

  见这阵仗，黄泉双手怀抱，淡然道：

  “听起来，你要请我离开匹诺康尼了？”

  梦主笑了。

  “很高兴你尚有自知之明，可惜，没有[请]。”

  黄泉目光深邃：

  “你觉得自己能做到？”

  梦主毫无惧色：

  “你是在威胁我么？”

  “不，当我没说。”黄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看向面前的这些[梦主]。

  “在知晓我身份后，仍能流露出如此恶意的人，你不是第一个。”

  “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此情此景发生过太多次，面对我的问询，人们大多会反问……有何不可？”

  “但结果…一直都是不可。”

  梦主评价道：

  “你很自信？”

  “但请记住，家族谦逊，可从不软弱。”

  “[同谐]的弦音遍及寰宇，若你不从，只要那把长刀出鞘分毫，你终其一生都无法逃离[无限夫长]的怒火。”

  梦主继续阐述：

  “而在那之前…一百三十七人，这是自成为梦主以来，我亲手流放的外邦人。”

  “他们中曾有人折断我的双翼，曾有人将我的身躯焚毁……”

  “但今天，我仍站在这里，不介意为这数字再添一笔。”

  “……”

  见梦主大言不惭，黄泉也毫不客气的开口：

  “然后你会死。”

  “我的意思是……[你们]都会。”

  “……”这一番话，把梦主给干沉默了。

  紧接着，黄泉继续道：

  “不论你是想挑衅我，还是想挑衅那位无名客，[你们]的下场从来只有一种。”

  “就像[永火官邸]一样。”

  在梦主深思的时候，黄泉又补充道：

  “但我给过他们活命的机会。”

  “这次也是一样。”

  “就照你所说的，我会离开。”

  梦主：“……”

  在梦主的沉默下，黄泉缓缓走出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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