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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一网打尽


  朱棣领着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栖霞。

  栖霞的几处衙门,包括了模范营的军营,都在东区。

  而图书馆和学堂主要在南区,至于码头和集市则在西区。

  至于北区,则是主要的住宅区域,张安世的新宅邸就在那里。

  东区这里,从南镇抚司至模范营,还有管理栖霞的衙门,甚至是太平府知府衙门,一片片衙门紧紧相连,到处都是校尉和官吏。

  不过现在,这里却是紧张起来。

  大量的校尉开始集结,他们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一个个穿着锦衣,挎着刀。

  除此之外,大量的马也已齐备,甚至马上的行礼,也有人贴心地给他们挂在了马鞍上。

  每人三日的口粮,再加上一笔还算不菲的差旅银,人者有份。

  聚在一起的校尉议论纷纷,随后张安世开始发令。

  随着一道道的命令,大家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得令之后,便火速地出发,随着自己的百户快马加鞭的行进。

  模范营则是三百老兵由朱勇亲自带领,已开始登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渡船,一船船的人马,杀气腾腾而去。

  整个东区,都充斥着肃杀之气。

  这里的岗哨明显增多。

  等朱棣的车驾一到。

  收到消息的张安世,连忙飞马前去迎接。

  迎到了朱棣,张安世行礼道:“臣见过陛下。”

  一见张安世。

  几乎所有人便意识到,这一次……可能真要去拿贼了,而且一定是一条大鱼。

  因为张安世穿着双层的甲胄。

  以至于张安世行礼的时候,腰都弯不下来,整个人好像木偶一般,身子一动,全身便是金属摩擦的哐当响动。

  朱棣道:“要捉的是什么贼?”

  “佛父与佛母。”

  “发现他们的踪迹了?”朱棣凝视着张安世。

  张安世道:“已经落网,而且还有不少的骨干,都已拿住了,足足九十余人。只是……他们的党羽甚多,臣怕沿途有人劫囚。是以,加派人手,去将人提回来。”

  朱棣听罢,大为振奋,连那阴沉了多天的脸色,也一下子缓和了起来。

  他背着手,带着几分激动道:“如何拿住的?”

  张安世却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朱棣意识到了什么,随即就道:“朕不管如何拿住的,只是这些奸贼,朕一定要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方才消恨。人……几时可以带回来?”

  到了现在,朱棣的怒气依旧没有消除半分。

  “往返七八日内即可……”张安世道:“主要还是为了防范于未然……”

  朱棣点头道:“这个时候慎重一些,并没有错,张卿这是天大的功劳,朕一定要重赏。”

  张安世顿时乐开了花,乐呵呵地道:“陛下……臣这点功劳,算是什么?何况臣已是国公了,已蒙陛下如此的厚爱,哪里还敢要什么赏赐?陛下随便赏我几万两银子得了。“

  朱棣:”……”

  朱棣的本意,还真是赏他几万两银子。

  不过……张安世这口气……倒让他原本打算好给的赏赐有点说不出口了,于是竟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缓了缓,他深吸一口气,最终道:“嗯,你这样的功劳,怎么能给这一点赏赐呢?来,你和朕说说,是如何布置的?朕打算好了,就在此……等那贼子押来京师。”

  张安世觉得朱棣一直待这有些不妥,便劝道:“陛下,带贼首到京城,需要好几日……”

  朱棣听罢,却是不以为意地道:“此二贼,掘朕祖坟,朕深恨之,想要诛他们的心,一刻也等不了,今日朕御驾亲临于此,不见此二贼,决不罢休。”

  说着,也不等张安世这个主人同意,径自走进了南镇抚司。

  随驾的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面面相觑。

  可朱棣的恨意,是可以理解的。

  且不说是皇帝,就算是寻常百姓,自己家的祖坟被人刨了,怕也要回去捡柴刀拼命。

  张安世一脸尴尬,看一眼后头文武,又连忙追了上去:“陛下,臣这里……比较简陋……”

  朱棣没理他,直接走到了南镇抚司大堂,毫不客气地在上首的位置落座后,便道:“给朕泡茶来。”

  他一副不愿搭理张安世的模样,用意很明显,是打算死赖在这了。

  朱棣再不看张安世,目光落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他吩咐随来的杨荣和胡广道:“卿二人……可回文渊阁拟票,若是有什么大事,再来禀奏朕。”

  胡广和杨荣便行礼道:“遵旨。”

  无论如何,二人还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只要陛下不要大开杀戒就好。

  而在另一头,朱勇等人,一路至太平府的芜湖县。

  直接到了芜湖县县衙。

  他们一脸疲惫,抵达县衙的时候,当地的县令刘振连忙出迎:“见过诸位将军。”

  朱勇一脸急色地道:“少啰嗦,那贼子呢?”

  刘振大惊失色,惊异地道:“什么贼子?”

  朱勇粗声粗气地道:“还说什么贼子,说是你们已经拿住了贼,教我带回去。”

  刘振瞠目结舌,定了定神后,连忙迎了朱勇至廨舍,先行了礼,接着就道:“没听说啊,这儿……哪里有什么贼子……”

  朱勇顿时大怒,瞪着刘振,气呼呼地拍案道:“俺大哥说的还能有错,怎么,莫非你们和贼勾结,已将贼带走了?”

  “真没有。”刘振待着几分哭笑不得,道:“将军,您也不想想,下官是什么人啊,下官就是一个酒囊饭袋,区区七品小官,半生蹉跎,混了大半辈子,干啥啥都不成,哪里有这本事,能擒什么贼?将军是不是太瞧得起我了?”

  朱勇:“……”

  以朱勇的智商,居然也觉得刘振说的有理,眼前这人,一瞧就是个废物,就这样的废物,怎么看,都不像能拿住贼的。

  朱勇也不禁产生了怀疑,道:“难道他娘的弄错了?不对呀,大哥是说了到这县衙来。”

  刘振道:“不知还有没有其他的吩咐?”

  朱勇一拍脑门:“对啦,还真有,给了我一个锦囊,说是接了贼再说。可是……这不是没有交接贼子吗?”

  刘振道:“那不如拿出来瞧一瞧便知。”

  朱勇摇头:“不可,大哥吩咐了的,交接了贼才能看。”

  “这不是事急从权吗?”

  朱勇很是固执地道:“什么事急从权,俺也不懂,俺只晓得,不交接了贼,便死了不能看。”

  刘振:“……”

  这廨舍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沉默了好半响,刘振道:“将军,威国公是不是说不许你看?”

  朱勇想了想,道:“原话确实是你不能看。”

  “那么下官……是否可以看呢?”

  朱勇一听,顿时喜上眉梢,狠狠一拍刘振的肩,这一拍,啪的一声,刘振直接身子矮了一截,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震荡,几乎要呕吐。他呃啊一声,好不容易才缓过气。

  朱勇道:“你他娘的看来挺聪明的,好吧,那你来看。”

  说罢,立即取了锦囊,交给这刘振。

  刘振小心翼翼地看了之后,笑嘻嘻地道:“上头说了,说是没有贼人,这叫暗度陈仓,哈哈,将军,我就说了没有贼吧,公爷请你在此盘踞两日,便立即带队回栖霞去。”

  “是吗?”朱勇一脸狐疑:“原来如此,大哥真是神鬼莫测啊。”

  刘振道:“将军……您看。”

  朱勇脸色一变,突然斜眼看着刘振,道:“大胆,你探知顶级的军事机密,图谋不轨!”

  刘振人都麻了,脸色白了一下,他慌忙摆手道:“不,不,下官没有……”

  朱勇怒瞪着他道:“还说没有,这锦囊便是绝密,里头所记的乃是军国之策,你在众目睽睽之下看了,现在还要抵赖?看来……你已经不是一般的逆贼了!来人,立即将这狗官拿下。”

  刘振直接给吓得魂不附体,口里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朱勇瞥了他一眼,而后便再不看他,几个得令的卫士麻利地将这刘振捆绑。

  刘振嗷嗷叫道:“将军,将军……我冤枉,我冤枉,是你教我看的。”

  朱勇冷哼一声道:“俺叫你吃X,你是不是也要吃?”

  刘振突然不说话了,一双眼睛像死鱼一样,骤然没了神采。

  有人取了一团布,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紧接着,有人将他拖拽出去。

  朱勇坐在廨舍,乐了,先是呷一口茶,而后取出另一份锦囊,乐呵呵地道:“大哥果然料事如神,来了这儿,一定有人偷看绝密的军情,果然……料中了。”

  “来呀,去将那县丞叫来,本将军要见他。”

  “是……”

  ………………

  溶洞之中。

  有人匆忙进去,此人脚步极快,有人阻拦他,他焦急地口呼道:“出大事,出大事了,我这便要见两位上仙。”

  道人迟疑了一下,又与其他人彼此交换了眼色。

  其中一个道人道:“上仙正在为人祛除魔障,这时最厌恶有人叨扰,你确定……要打断吗?”

  可眼前这人,依旧道:“事情重大,需要立即禀奏。”

  道人才知道可能真出什么大事了。

  于是道:“在此等。”

  一炷香之后,道人去而复返,道:“随我来。”

  随即,这人引着此人进去,一路走到了一处明堂。

  这明堂里供奉着几尊神像,除此之外,这佛父和佛母二人,已盘膝坐于此。

  佛父显得有几分憔悴,而佛母神情肃穆。

  二人凝视着来人。

  这人便拜倒道:“不好啦,京城那边……说有人抓住了两位上仙。”

  这佛母听了,露出诧异之色。

  随即道:“我二道身就在此,何时成为了囚徒?呵……不过那些朝廷狗官们杀良冒功的伎俩而已。”

  这人又忙道:“不不不,动静很大,是那张狗亲自处置,派出了无数的校尉,连那模范狗营也出动了,不只如此,连皇帝也亲往栖霞坐镇。小道听闻了消息之后,还以为上仙出了事,慌忙来此,谁料两位上仙无恙,这才……这才……”

  佛母更是不屑:“便那张狗,看来也不过如此,十之八九,是欺骗狗皇帝,想要冒功了!本仙还说,他这么多所谓功劳是何处来的,原来竟都是如此,这朱明不亡,果然没有天理。”

  只有佛父一直一言不发,他拧着眉头,沉吟着。

  佛母见他不言,瞥他一眼。

  佛父这时突的道:“不好!”

  “什么?”

  “不可小看那个张狗。”佛父道:“此人残忍暴戾,可没有几分本事,绝不可能有今日,此乃狗皇帝身边最大的鹰犬,怎可小看?”

  顿了顿,佛父又道:“他这使的乃是毒计,便是利用天下各州府的许多白莲道人,并不知你我的身份,绝大多数人,对我们素未相识,所以诈称拿住了人,只要随便找两个人替代,当着天下人的面,对这二人明正典刑,这无知之人,自然以为你我二仙,已被朝廷所杀了。”

  佛母听罢,心中一惊。

  他们做的本就是隐秘的勾当。

  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本就是为了安全。

  而后采取类似于护法之类的人,前往各处传教,再任命各地的白莲道人,教他们吸纳教众。

  这样做,既可使自己尽力避免隐患,免得官府捉拿。

  另一方面,也在教众心目中保持神秘感。

  否则,若是人家见了你,也不过是两只眼睛,两只耳朵,没有什么奇异之处,难免心里要消去许多的虔诚。

  张安世显然就是抓住了这一点,一旦这一手成功,那么至少天下七八成的教众便知二仙已死,而且也没有什么法力,否则怎会教朝廷拿住,又怎么可能砍掉脑袋?

  而一旦产生这样的认知混乱,那么必然导致人心浮动,这白莲教便被轻而易举的,直接废掉了一半的实力了。

  甚至还会有一些骨干,不明就里,在得知佛父和佛母被拿之后,惶惶不安,可能直接投靠朝廷,借此苟全性命。

  佛父道:“不错,不错,看来我们碰到对手了。”

  说着,他竟微笑起来,又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佛母挑眉道:“事到如今,你倒笑得出。”

  佛父道:“我本以为,朝廷会直接快刀斩乱麻,可没想到,他们依旧还在使诈。可见……他们并没有……彻底地失去神智,依旧还想和本仙周旋。”

  佛父居然高兴起来,他随即又不屑地道:“不过……对付他们,也容易得很,这算得了什么?要破他们的计谋,只要现出真身,而后……派人四处去游说即可。就算有人动摇,可只要我们早早的行动,这危害,就可以降至最低。”

  佛母带着几分忧色道:“现了真身……是否会……”

  佛父道:“不担心,本地的县令,他的母亲和妻子便是我们的徒众,他对我们言听计从,不敢不应的。当地的巡检,也早得了我们的财货。我们在此召了徒众,设坛做法之后,便立即寻一个新的地方藏匿,到时……等朝廷后知后觉查到这里,我们早已人去楼空了。”

  佛母点了点头,便道:“也只好如此。”

  佛父却是想了想,又道:“只是……开坛做法,只是应付之策。他们既然还想作怪,那么……就怪不得我了,吩咐宫里的崔英浩,教他也做准备吧。狗皇帝若是还不杀人……那么……我便杀他了。”

  说着,佛父一脸不客气地道:“呵……只有一次次地告诉狗皇帝,他若是不大开杀戒,他这龙椅就不稳当,他才肯杀人,他不杀人……我们怎么成事?”

  佛母带着几分余虑道:“宫里那些人……指望得上吗?”

  “你不懂,宫里的人,最是空虚,他们没有儿女,最是希望寄托来世。当初收买他们,拼命传授咱们白莲教的教义,原本是希望,让他们帮忙打探一些消息。亦或者……拉拢他们,将来让他们给咱们白莲教一些照顾。哪里想到……这狗皇帝竟想死咬我们不放……”

  说这里,佛父叹息一声,才又道:“不是走到这一步。本仙也绝不会铤而走险!我们布局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过了这样的好日子,谁愿意从此东躲西藏,去和朝廷作对呢?实是他们不放过我们啊。”

  佛母道:“既如此,何时开坛做法?”

  佛父眯了眯眼,眼眸里闪过精光,随即道:“自是越快越好。”

  …………

  次日……

  大量的道人,开始登山。

  这些道人,多是附近的道人骨干。

  因为时间紧迫,人心浮动,所以时间直接选在了次日吉时。

  这就导致,登山的道人并不多,都是本县,或者是附近几县连夜赶来的。

  众人马不停蹄地登山。

  至道观之后,随即……便纷纷拜倒。

  数百人一言不发。

  这里早已设了祭坛。

  此时,道人们还不知京城里的事,只知道佛父和佛母要亲自开坛,甚至更有不少人,万万没料到,佛父和佛母竟在本县,一个个激动莫名。

  至道观之中,有一道人大呼一声:“佛父仙旨:京城妖气冲天,有一妖头,曰张安世,此人……乃蛇精转世,今滥杀无辜,天怒人怨,人神共愤,天收此妖不远了。有道是困兽犹斗,此妖胆大包天,如今在京城,竟诈称拿住了二仙……今二仙亲自开坛,当众做法,诸道友得见仙颜之后下山,定要广为传播,莫教妖人惑众。”

  众白莲道人面面相觑,一个个大惊失色。

  紧接着,一阵浓雾自溶洞中开始升腾而起。

  众人闻这浓雾,竟有香味,于是纷纷抬头,便见雾中,有二人徐徐自这溶洞中出来。

  道人纷纷激动,有人垂泪,有人如痉挛一般,身子瑟瑟发抖。

  有人口呼:“上仙,上仙……求上仙解我危难……”、

  更多人不断的叩首,朝着那二仙的方向,口念经文。

  二仙徐徐走到了祭台。

  而后道:“尔等听着,江山三百年,便有仙人出,今君王无道,百姓遭殃,本仙转世人间,便是教尔等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教尔无灾无病,教尔世世富贵……”

  说着,他取一桃木剑,口里接着道:“今在此做法,便要斩妖除邪,妖邪正在南方作乱,本仙千里取其人头。”

  说着,桃木剑朝着虚空一刺。

  但见突然之间,南京城的方向的一棵树,突然鲜血淋漓。

  众人诧异地看着那树,那树的缝隙之处,鲜血蔓延了出来。

  众道人纷纷惊呼,见这仙法,更是顶礼膜拜。

  佛父又道:“本仙再诛一妖……”

  说着,这桃木剑又要刺出。

  于是所有人死死地盯着那桃木剑。

  却在此时,突然有人道:“我也来诛一诛。”

  此言一出,众人只觉得奇怪。

  却有人从人群站出来。

  不……不是一人,而是数十人。

  为首一人,正是陈道文。

  陈道文大笑一声,紧接着,先丢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那东西在半空划过弧线。

  却是奔着祭坛之下,那守卫着祭坛的数十个二仙的护卫道人去的。

  轰……

  一声轰鸣。

  紧接着,硝烟升腾而起。

  那数十个道人,离得近的,瞬间便被炸得千疮百孔。

  其余人……也是东倒西歪。

  与此同时,随来的数十人,也纷纷丢出了手头的手雷。

  一个个手雷,划出一个个优雅的弧度,朝着对方人手最密集的地方飞去。

  轰隆……轰隆……

  一声声的雷响,直如惊雷一般。

  许多的残肢飞出,瞬间血雾四散。

  那附近的人,多被手雷里头炸出来的铁屑炸伤,倒在地上,拼命地哀嚎。

  场面顿时混乱。

  此时,陈道文大呼一声:“拿人。”

  陈道文当先,从地上迅捷地取了他的竹杖。

  这竹杖本是登山的时候用的,大家并不见怪。

  可谁晓得,他将竹杖头一拧,从这仗中便抽出一根细剑来。

  而后,其他人也纷纷如此。

  众人直上祭坛。

  祭坛之上,佛父和佛母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吓呆了。

  佛父最先反应过来,口里大呼:“尔等……要作乱吗?”

  陈道文欺上去,持剑对着他,大骂道:“作乱的是你!”

  佛父手中举着桃木剑,冷笑道:“看我仙术。”

  他说着,口里开始念经。

  无非是诅咒之类的话,似乎怕陈道文不懂,口里还道:“你……你可知道,我念了此经,便教你生生世世都沦为畜生,教你断子绝孙?”

  陈道文却是毫无惧色地冷眼看着他,口里道:“拿下!”

  他说罢,已冲上前。

  祭坛下的护卫,还有其余的白莲道人,虽然人多,却是一开始就伤亡了不少,许多人还茫然无措,就算偶有想要反抗的,却哪里是这样训练有素,精挑细选的精锐校尉的对手?

  更不必说,校尉们个个手持利刃,一剑就能将人刺死,其余人便惊恐不已,瑟瑟发抖了。

  可许多人,还是此起彼伏地高呼:“保护上仙,保护上仙……”

  只是这和念经一样,根本无济于事。

  佛父已吓得面如土色,他转身要逃。

  只可惜,没跑两步,便被人从后头一脚踹翻。

  他毕竟这些日子,给人驱了太多的‘魔障’,身子亏得厉害。

  而后,陈道文跨步上前,一下子将他像小鸡崽子一般的拎了起来,先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吐沫,随即就道:“狗一样的东西,就你还想成精?”

  佛父口呼道:“力士,你饶了我,我封你为护法将军,赐你无数美女,赏你仙宅无数。”

  陈道文直接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这佛父便是眼泪也被打了出来,哎哟一声,道:“你完了,你完了,我有教众数百万,定教你永不超生。”

  另一边,那佛母只瘫坐在祭坛上,也已被人拿住。

  陈道文大呼一声:“来人,放出讯号,让其他的弟兄杀上山来!”

  “喏。”

  说罢,一个烟花点了,随即轰隆一声飞上天。

  一些回过神来的白莲道人,开始围攻祭坛上挟持了佛父和佛母的陈道文等人。

  陈道文等人集中精力举剑与之死斗,偶尔……有人飞出一颗手雷。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些陷入癫狂一般的白莲道人疯了一般地冲杀来。

  其中一个校尉,冷不防被一块飞来的石头砸中。

  而后,头破血流,他摇摇晃晃的,却依旧站着,众道人见这个空挡,便一齐涌上来,有人拿木棒击打他的脑袋,他举着剑,怒喝一声,刺倒一人,身子也随之倒下。

  同伴们疾冲来,将他从道人之中拖拽出来。

  他此时……已浑身是血了,有人大呼一声,试图让他振作一些。

  他只疲惫地睁开眼,而后……有气无力地道:“你们……你们要将人……送回栖霞……威国公在等着呢,威国公会照料我的父母家人的……”

  而此时,这慢慢回过味来的道人已越来越多,这些人口里发出各种呼声,继续围攻。

  一个个校尉倒下。

  却在此时……突然…传出了一声刺耳的竹哨的声音。

  山下,有人大呼:“杀。”

  随之是四面喊杀四起。

  道人们大惊,面带仓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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