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修仙师徒文里的魔头
慕阳双眸漆黑乌云密布,死死盯着榻上的青年。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阿晔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又怎会出现在师父的殿中?
师父又为何会作出这样的事情来?
还有……心中那几乎压抑不住的嫉妒痛苦是怎么回事?
林子然被心魔抱在怀中,他双眸蒙着一层水雾,视线带着些许迷茫,因此并未发现大门开了一道缝隙,直到殿门被猛的推开,少年冲到了他的面前,他侧头看去,不由得一怔,脸色通红露出难堪不已的神色来!
怎么回事?
门为什么会打开……
慕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心魔的胡作非为,渐渐放松了警惕,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难堪的一幕。
这是被抓!奸!在!床!啊!
怎么办?本想找个机会在慕阳出关前死遁的,谁知竟被慕阳亲眼看到这一幕,呜呜呜小天使这回要一定会彻底讨厌他了……
林子然面无血色,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无论怎样狡辩,事实就是事实……
就在林子然羞愧难当,恨不得一头撞死的时候,慕阳忽的拔出了剑,剑指前方!
他显然已经怒极了,双眸中仿佛盛着火焰,就连握剑的手都微微颤抖……
林子然……
林子然我理解他的心情,好姐妹趁自己闭关睡了自己的男人,如果换我我也要杀人的,我一点都不伤心真的qaq
系统……
林子然絮絮叨叨反正任务也是失败了,死谁手上不是死呢?这么尴尬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嘤嘤嘤。
系统……
林子然看着慕阳气到发白的脸,心道今日还是友尽了!
眼看慕阳一剑刺了过来,面对那凌冽的剑光!他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
但是并未感到任何痛觉,一定是心魔拦住了吧?也对,慕阳是打不过心魔的……
林子然深呼吸一口气,又慢慢睁开了眼睛。
就见慕阳双目通红,一剑刺向心魔,但心魔只轻轻抬起了一只手,就将他的剑尖捏在手中!然后指尖一弹,慕阳就重重的跌了出去!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林子然???
竟然不是来杀他的?
慕阳单膝跪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衣襟,他一手撑住自己的身体,单膝跪在地上,自己千辛万苦达到了分神境又如何,在玄琰的面前依然如此不堪一击。
这样的羞辱与戏弄……
阿晔是不可能同意被这样对待的,他一定是被强迫的,但是自己却保护不了他。
慕阳定定看着玄琰,声音嘶哑而痛苦“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怒极,连师父都不肯叫了。
林子然这会儿终于回过神,刚才慕阳这么愤怒,难道不是生气自己抢了他喜欢的人,而是怪心魔伤害了自己?
他忽然感动的眼眶酸涩,原来小天使没有怪自己啊。
虽然慕阳没有爱上玄琰他有点失望,但慕阳果然是和剧本里写的一样,是个无论如何也不会背叛自己的好兄弟啊!
哪怕看到这样的事情,哪怕实力如此悬殊,第一个念头也是要救自己……而半点都没有怀疑过自己……
一想到自己刚才竟然误会了慕阳,林子然自责内疚不已。
不行,慕阳一时冲动对心魔出手,一定激怒了心魔,但心魔可不是玄琰,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说不定一怒之下就杀了慕阳!
自己绝对不能让他伤害慕阳啊!
小天使这么够意思,我怎么能让你因为我被伤害呢!我也要保护你的啊!
慕阳却像是不怕死的一样一剑又一剑的刺过来!一次又一次的被打出去!
但不论被打出去多少次,他都再次挣扎着上前……
少年浑身染血,发丝散乱,但双眸却灼灼如烈焰,燃烧着永不放弃的执着……
林子然看的焦急不已,不行不行,这样下次慕阳会被打死的。
他一边死死抓着心魔,厉声道“你住手!”然后又关切的看着慕阳,急切道“别过来了!我没有事!你别冲动!”
慕阳痛苦的看着林子然,视线落在他身上的痕迹上,想起他刚才被迫展露的姿态,那样的……不堪入目,这样还叫做没有事?
慕阳以剑杵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绝望悲哀的看着他。
林子然忽的沉默下来。
刚才事发突然没有多想,现在回想一番,这分明是心魔的阴谋!
那殿门他曾试过的,就是竭尽全力都推不开,怎么可能刚好没关上,又这么轻易被慕阳推开了?心魔定是早就料到慕阳会出现,却故意让慕阳看到这样一幕,激慕阳对他出手……
他想借机要慕阳的命。
林子然只觉得浑身发凉,这段时间心魔对他千依百顺,无微不至,以至于他差点忘了他本性是魔,做任何事都肆意妄为不顾后果。
林子然扯过被子一裹,当即往地上一滚,挡在了慕阳的跟前,厉声道“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此言一出,就见心魔眼神陡然变得冰冷起来。
“慕阳目无尊长,冒犯本座,死不足惜。”心魔冷笑一声,伸手一把将林子然揽入自己的怀中,挑起他的下巴,在他耳边戏谑一笑“你现在,是要求我饶了他?”
慕阳的血顺着剑身往下流,目眦欲裂,寒声道“不要求他,就让他杀了我!”
林子然心道孩子你别冲动啊,我真的没什么事情不严重的!动不动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
但林子然不敢再激怒心魔,只好缓和下语调,咬唇道“是,你别动他。”
心魔凝视着怀中的人,青年眼睫颤抖,分明很生气,却还是为了另一个人忍气吞声,就连生死都不顾了……这是他第一次恳求自己,也是唯一一次恳求自己。
为了别人。
嫉妒席卷他的内心,只恨不得当场让慕阳灰飞烟灭,但那样的话,林子然一定会伤心的吧……
心魔眼神变幻片刻,忽的轻笑一声“放过他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就可以。”
林子然说“什么条件?”
心魔道“只要你答应我再也不见他,我可以对今天的事情既往不咎。”
林子然顿时露出为难的神色。
不见慕阳不是问题,问题是当着慕阳的面答应心魔的要求,小天使一定会自责难过啊,这是在打慕阳的脸啊……
心魔果然是个混蛋。
心魔见林子然迟疑不决,心中暴戾之意又再次浮现,让你不见他就这么难吗……
林子然见心魔金瞳明灭,里面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暴怒的情绪,顿时一个激灵,连忙道“我答应你!”
你别冲动!
稳住!
林子然十分心累,这简直是个随时都会爆炸的火药桶啊!
慕阳双目通红一片,挣扎着再次冲了过来……
心魔不屑一笑,这次挥手直接将慕阳轰出了殿门!随后厚重的殿门重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林子然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来慕阳暂时是没事了。
心魔低头吻上他的眼角,声音低哑中隐含妒意“你就这么在乎他吗?爱我一点不好吗……”
我想要你爱我,想要你看着我,我想要你的心里眼里都是我,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林子然今天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之前我们和谐相处没问题,但你今天的行为真的太过分了,他不能允许心魔一再拿他在乎的人威胁他。
林子然眼神冰冷“我从来都只爱他。”
心魔浑身气息一冷,无数寒冰迅速浮现在地面墙壁上,身周的暴戾之意似乎要撕裂空间!
林子然的脸上蓦地出现了一道血痕。
心魔一怔,随即立刻收敛气息,心疼的抱着林子然,指尖拂过他的面颊,哀求的望着他“对不起,我刚才太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
林子然不想和他说话。
心魔耷拉着脑袋,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
他爱怜的搂着林子然,吻了吻他的发丝,但是林子然不肯给他一点反应,今天坚决不理会这货!没点脾气还以为他真的好欺负了!
心魔眼底浮现无奈之色,最后只能松手放开林子然,起身从这里走了出去。
………………
因为担心慕阳的安危,林子然吃不香睡不着。
第二天玄琰白日过来,就看到青年病恹恹的躺在那里,浑身气息低落,闭着双眸眉头紧皱着。
他的心揪了一下,迟疑片刻,但还是走了过去。
昨日心魔的行为他也看到了,只可惜自己却无法阻止心魔。
玄琰心中痛苦不已,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林子然根本不必落到这个地步……
他帮了自己,可自己却因为执念生了心魔,最后反而害了他。
玄琰坐在床边,凝视着青年的面容,口中喃喃自语,“你不该那样做的,你已经得到他了。”
耳边传来心魔不甘的怒吼。
「我就是看不惯他喜欢慕阳的样子,他既然都是我的了,身心都要只属于我!我就不信你不嫉妒慕阳!」
嫉妒?
他当然也是嫉妒的,可是嫉妒改变不了什么,如果只会伤害自己所爱的人的话,他可以放下嫉妒之心。
他不能一错再错了。
玄琰缓缓道“我是不会这样做的。”
「呵呵,你真的不想这样做吗?真是虚伪的令人恶心啊。」
「你别忘了,我是你不愿意承认,你试图消灭的内心最深处的**……」
「我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你想要做的事。」
玄琰脸色泛白,薄唇紧抿,眼底神色痛苦。
这些丑恶的欲念因他而起,只因为他无法控制自己,输给了心魔才酿成这般恶果……
林子然翻了一个身,因为睡的不安稳,缓缓睁开了眼睛,就看到玄琰坐在自己的身边。
白天,黑眼睛,没错了。
玄琰脾气可比心魔好得多,这个人偶像包袱比较重,当了几十万年的神尊放不开,给自己画了很多条条框框,没有心魔那么难以捉摸喜怒无常,要无害的多。
咦,自己什么时候竟开始觉得玄琰无害了?
他真是飘了!
只不过和心魔说不通的道理,可以和玄琰说说,他真的不能看心魔杀慕阳啊……
林子然皱眉看着他,道“慕阳现在如何?”
玄琰心中涩然,但他还是柔声道“他没事,我已经看过他了,你别担心。”
林子然稍微松口气,也不知道玄琰和心魔到底怎么相处的,但他还是道“我已经答应你不再见他,你别伤害他,如果你伤害他,我……”
我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威胁你的。
林子然抑郁了。
玄琰眼神柔和,语气平缓却坚定“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
可你要保证心魔也听话啊……
但是自己不能这样说,他按理说不该清楚玄琰的心魔,毕竟那属于剧情提示范畴。站在黎晔的角度来看,大概就是一个入魔而喜怒无常的玄琰。
不过玄琰为人还算靠谱,他都答应了,应该会有遏制心魔的办法吧?
玄琰垂眸望着青年,衣袖中的手微微攥紧,他有点想要靠近他,碰触他,拥抱他,而不是一直做一个旁观者……可是如果自己这样做了,和心魔又有什么分别呢?
他不能继续伤害他了。
明明爱着,却无法靠近。
“我走了。”玄琰站起来,白色衣袂微动。
林子然已经习惯了,玄琰向来这般寡淡,情绪克制内敛不外露,一般停留的时间也不会长,好似根本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一般。
看样子他也不是很喜欢自己,心魔到底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执着?
这个问题他问过心魔很多次,但心魔除了说爱他,其他却什么都不肯说,林子然后来也就不抱什么希望了,但是他真是很好奇,自己这局算是输了,但输的不明不白就很不爽了。
林子然看着玄琰的背影,迷茫的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但问完了又觉得自己真是多话,玄琰肯定又不会回复他。
谁知这次玄琰却停住了脚步。
他缓缓转过身,逆光站在门口处,遥遥看着他,眼底是复杂悲哀的神色。
林子然一怔。
然后他看见玄琰拿出了一枚玉佩,玉佩挂在男人的指尖微微晃动,落入林子然的眼中,林子然错愕的睁大眼睛。
这不是瞎子的那枚玉佩吗?自己还以为早就遗失了,怎么会在玄琰的手中?
玄琰眸中浮现一丝怀念复杂之色,道“这是我留下的。”
这句话很轻很低,缱绻而温柔,似要飘散在风中,但林子然还是听清了。
林子然一开始并未理解这话的意思,他做梦都不会把玄琰和瞎子联系在一起,还在纳闷玄琰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这玉佩根本不是他的啊……
他就这样怔怔看着玄琰,过了足足十几秒钟,忽的有点回过味,惊疑不定的看着玄琰,语气结巴“你,你,你是……”
玄琰抬眸,道“是我。”
林子然彻底震惊了!
林子然这不应该吧?他堂堂神尊,几十万年前就天下第一了,怎么会把自己搞的那么惨的?这不科学啊!
系统我不知道。
林子然……
林子然是真的感到蛋疼了,瞎子竟然是玄琰这谁想得到啊?!这游戏到底还有多少坑在等着他!
虽然震惊无比,但好歹还剩下一丝理智思考问题。
如果那瞎子真是玄琰,八成是修仙者历劫什么的,从玄琰的心魔来看,也许他历劫就是为了除掉心魔,一般都是这个套路……如果没有自己插手,他无声无息的死了完事,回头继续做他无情无欲的高冷神尊,就会和剧本里的那个神尊一样……
谁知被自己给碰到了!还把他给救了!这隐藏剧情还真是他激发的!
说到底瞎子不倒霉,真正倒霉的是自己啊!
倒霉的救了不该救的人,反而让玄琰因此入了魔……导致他的心魔对自己念念不忘,非要把自己关起来小黑屋,还整天瞎吃飞醋,导致剧情崩的一塌糊涂。
如果自己当初不救,玄琰不会生出心魔,心魔不会关自己,玄琰和慕阳还是和谐的师徒关系,一切都十分完美!
就因为自己当初的一念之差,害人害己,最后让剧情崩成这个鬼样子。
还真是他的错!
林子然真是悔不当初!让你手贱,让你多事!
玄琰终于决心说出事实,其实心中也十分忐忑,不知道林子然会如何想。
他紧紧抿着唇,就见林子然先是震惊不已,然后表情慢慢平静下来,用一种灰暗无光的视线看着他,心蓦地揪了起来。
林子然知道因为自己一时手贱,害了玄琰害了慕阳害了自己害了剧情……
他一脸的心如死灰,声音低哑“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救了你。”
玄琰面上血色褪去,几乎站立不稳,这句话如同一把刀,将他的五脏六腑绞的粉碎,他看着面前的青年,目光是那样的悲哀难过。
所以当你得知真相……这就是你唯一想要和我说的话吗?
你后悔救了我。
而我到底在奢望什么呢?
玄琰惨笑一声,他活了这么多年,如今才知,一句话可以伤人至此。
林子然不想活了,他说“你杀了我吧。”
玄琰胸腔中冰冷一片。
对不起。
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要求,但唯独这一点我做不到。
我是不会杀你的。
他深深看了林子然一眼,转身离开,背影孤绝。
………………
慕阳盘膝而坐,他缓缓睁开眼睛,漆黑双眸一片暗沉。
此刻他在宝绛峰里,曾经阿晔居住的地方。
因为那一日的缘故,他没有办法继续心安理得留在圣玄殿,甚至就连这圣宫都让他觉得肮脏厌恶,他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带阿晔来这里……
如果不是自己,阿晔是不是就不会被玄琰看上?
可是……仔细回想,那一日的玄琰很不正常。
他的眼睛竟然是暗金色的,表情语气和平日也大不相同,但如果他不是玄琰,又会是谁?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圣玄殿?
他分明和玄琰有着完全相同的面容。
如果他是玄琰,为何会是这个样子?
慕阳有很多事想不明白。
但是他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就是青年被男人欺辱的画面,那一幕旖旎又魅惑,青年在别人身下展露他从未见过的姿态,深深刻入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他心中当时是无比愤怒痛苦的,可是有一瞬间,他又恨不得取代男人,占有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
不,他在想什么,他怎会也产生这般污秽的念头?
慕阳脸色泛白。
总而言之,他必须想办法救阿晔出来,可是他根本不是玄琰的对手,他应该怎么办……
周岳敲了敲门,忐忑不安的看着慕阳,道“慕阳……你这是和尊上闹翻了?”
慕阳抿着唇,倔强不语。
周岳好奇的挠了挠脑袋,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哎,我说你这个孩子啊,尊上是什么人物,你就听话一点好了,和尊上闹别扭对你没好处,听我的赶快回去认个错啊?”
慕阳脸色通红,双目中射出怒火来,认错?
不,他绝不会回去的!
那种人根本不配做他的师父!
慕阳冷冷道“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周岳见他这般模样,脸色也凝重下来,迟疑的道“……要不,你和我说说,我帮你想想办法?”
慕阳沉默许久,终于点点头。
………………
一刻钟后,周岳张开嘴,露出震惊不已的神色!
慕阳紧紧绷着脸,他怕阿晔难堪所以并未细说,只说自己意外发现玄琰欺辱阿晔,自己上前阻止反被打伤,所以想要救阿晔出来……
但即便只是这些,也足以让周岳震惊。
周岳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皱眉沉声道“你说那时候尊上看起来不太正常,眼睛是暗金色的,而且语言神态都和平时不同?”
慕阳点点头。
周岳脸色郑重,一字字道,“如果你说的不错,我猜测……尊上恐怕是入了魔。”
慕阳诧异的道“入魔?”
周岳捶胸顿足,道“没错,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尊上不正常的行为,因为入魔所以才行如此荒诞之事,这不是个好事啊……尊上乃我赤炎仙界第一强者,他活了几十万年了,按理说道心最为稳固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入魔?尊上若要为祸天下,可没有人能拦得住啊!劫难啊,这是我赤炎仙界的劫难啊!”
慕阳一开始只愤怒与玄琰对阿晔做的事情,倒还没有考虑到这么多,此刻听周岳一分析,才知道事情竟这么复杂严重……
他顿时也有些忧虑“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周岳皱眉沉思许久,最后摊开手掌苦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慕阳沉默许久,抬眸露出坚定之色“无论如何,我想先把阿晔救出来。”
周岳很为难“你想在尊上手里救人?之前的教训还没受够吗?”
慕阳一字字道“我宁可死,也不会看阿晔受此侮辱的。”
周岳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断的劝慕阳三思而行,但慕阳始终不为所动,他说“我非去不可,周长老不必再劝。”
周岳一脸无奈,过了好半晌,叹了口气,忽的一挥衣袖道“罢了罢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慕阳错愕的抬眼。
周岳苦笑一声“黎晔也是我的小友,我不能袖手旁观,而且如今尊上入魔……这圣宫恐怕也要不安定了,我们救了黎晔之后,干脆离开这里出去避一避。”
慕阳郑重的站起来“谢谢您。”
他们商议了一番,约定好三日后救人。
………………
林子然觉得有些奇怪,这几日晚上心魔竟然都不来了。
心魔可是对自己爱不释手,总是能痴缠一整夜的,怎么能忍得住不见自己?真是奇怪……玄琰到底做了什么?
难不成他真的控制住心魔了?
林子然想到这里心中大喜,心道阿弥陀佛你最好控制住心魔。
只可惜自己还是不能离开这里……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林子然咸鱼躺准备睡觉了,忽的听到大门传来一声巨响,他吓了一跳,就见慕阳执剑出现在殿门口。
慕阳一路潜行到圣玄殿,本已做了必死的决心,谁知道这一路顺利的超乎想象。
玄琰根本不曾出现。
再次看到林子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慕阳声音涩然,快步上前道“阿晔,我来带你离开。”
林子然顿时感动不已,小天使这也太可爱了吧,但是你这样不怕死爸爸真是很担心啊!万一被心魔撞见可怎么办!
林子然连忙道“你不要为我冒险。”
慕阳红着眼睛一字字道“你知道,我是绝对不会放弃你的。”
………………
圣玄殿最深处有一个隐秘的石室,石室的地面和墙壁上全部刻画着复杂的符文,地面的四个角落都固定着玄铁打造的锁链,此刻锁链被拉扯的哗哗作响,玄琰竟将自己的双手双脚都锁了起来!
玄琰垂首站在那里,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他半张面容。
他的眼睛一会儿变成金色,一会儿变成黑色,喉咙一会儿发出诡异的怒吼,一会儿发出痛苦嘶哑的声音。
“啊啊啊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关住我吗!我迟早都会出去把他抓回来的!”
“我不会让你这样做。”
“我那日就该直接杀了慕阳!下次我一定会杀了他!一定杀了他!”
玄琰露出诡异愤怒的神色,忽然开始拼命的挣扎起来,双手手腕磨的鲜血淋漓,眸中金芒不住的闪烁。
但片刻又垂下脑袋安静下来。
玄琰面色苍白抬起头,双眸恢复一片漆黑幽暗,没有一丝光亮,荒芜沉寂。
走吧。
离开我。
离开这里。
希望慕阳能够好好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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