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筠抿着嘴唇没有作声，看有初的姿势，还有他眼底明明白白写着的话语，她当然能够猜到他想做什么，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心血来潮又要来一次，虽说上一回他们说好的简单了事，去开了婚书，再找饭店一起吃个饭就算大功告成的。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猜不到？”有初的笑容愈发渗透入心，情深款款地看着她，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我觉得上一次太草率了。”

        月筠的睫毛忽闪忽闪，将心绪都给遮挡住，心里一下子略过的东西太多，快得让她自己都控制不住，开口的时候，声音微微发颤：“有初，你答应过我的。”

        “是，我答应过你，三年里给你一片安全的屋檐，让你衣食无忧。”

        “你答应过，我们不过是一场假凤虚凰。”

        有初的嘴角咧得更开些：“月筠，我没有要索取什么，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你先站起来说话。”月筠觉得双脚有些不听使唤，她想要逃离眼前的这个男人。

        “重要的事情都没有说，怎么能够起来。”有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他大概看出月筠的窘迫，暗暗发笑，一向落落大方的人也有拿捏不住的时候，“月筠，都是很简单的，不会太花哨。”当着她的面将盒盖打开，果然如他所言是最简单的款式，粗粗一看，就是两个最平常不过的圈圈，他取过尺寸小的那一枚，低下头来，想说的话在嘴里盘桓许久，才缓缓又仰起头来，“月筠，我没有想索取，我只是想给你更多更好，让你更加安心，你愿意吗？”

        月筠觉得此情此景，她根本说不出一个不字，尽管他说的不是那些俗套的话，但是她觉得比那些耳熟能详的话，更加能够打动她，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她的心尖处轻轻地揉，而柔软多汁的心脏哪里经得起，眼眶的位置热热酸酸的，她抽一口气，没有回答。

        “月筠，我，莫有初在这里慎重向你求婚，不知道你是否愿意下嫁。”这一句才是听着最正经的话，有初说完却不敢动弹了，因为月筠在他面前，突然流下眼泪，不是伤心，也不是难过，但是看着又不像大欢喜，他摸索不定月筠脸上的神情更加用哪个词来形容，她的泪珠很大颗，从雪白的面颊无声落下来时，他忍不住抬起手来去接，泪珠含着体温，落到掌心的时候，有初的身体很轻地一颤：“月筠，是不是我太心急，太造次了？”

        月筠摇了摇头。

        “是不是我说错话，你心里不开心？”

        月筠依然摇了摇头。

        有初一下子着急起来，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他还真没有那个本事能够揣测到她真正的心思：“那么你就告诉我，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这样哭着不说话，摆明是不愿意的。”

        “我愿意的。”月筠吐出四个字来，眼泪依然没有停下来，“有初，人要哭的时候，不一定是伤心，也不一定是欢喜。”

        “那么是什么？”

        “是觉得释然，心里头有东西放下来，变得轻了，不再沉重了，那些负重的东西就随着眼泪一起流出身体外，以后都不会再回来。”她的声音异常柔和，手指捏住了指环，轻轻摇了两下，“这个是要给我的，还是不舍得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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