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姑娘是自小出去，和有初的情况不一样，不过相处时间长了，她依旧家教很好，待人接物都是有十分规矩的。”月筠婉转地表示了自己的意思。

        “那是当然，方家再怎么样都是大户人家的，无论落脚在哪里，规矩都不会错。”大太太貌似欣慰地舒了一口气，“那么在你看来，莲香算是尽职的，没有觉得突然派她到清韵阁是委屈了她的。”

        “莲香论能力说，是莫家数一数二的丫鬟，不过丫鬟毕竟是丫鬟，老爷太太安排她到哪里都是可以的，不为过的，她怎么会在我面前提出异议，这点分寸再没有的话，老爷也不会留她在身边了，况且方姑娘是家里重要的客人，定然是派最好的给方姑娘的，莲香懂的这个礼数。”月筠突然有些可怜莲香，真正是羊肉没吃到还惹来一身骚，大太太不知道怎么说动的老爷，给她按下这步棋子。

        难怪每每去清韵阁就看到莲香愁眉不展，下地容易上天难，要是以后都让她服侍外客女宾，势必不能回到老爷身边去，位子慢慢的有其他做熟的人顶走，别说是身份了，就是每个月的月钱都要差好几个级别，心里不着急才怪，但是莲香几次挑了话头，自己都没有接口。

        毕竟来莫家的时间，月筠是最短的，莲香到底担当了个什么样的角色，从大太太的态度，从老太爷的口风里，月筠隐隐能够察觉出来，具体要说明白，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她怕是一旦接了口，莲香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她两头不讨好。

        “老爷虽然说这次是同意让莲香去了清韵阁，但是并未说不会再收回去。”大太太轻轻叹口气，抬起眼来看看她，“你明白了吗？”

        “婆婆的意思是说？”

        “能不能挑出莲香的错来，让她受点小惩罚，那样子即便是方姑娘走了以后，老爷也会另外安排她了。”大太太说得很是轻松，“你说说看，什么法子才好。”

        月筠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咬了咬嘴唇，没有接话。

        “是不是让你为难了，我也觉得为难呢，这件事情又不知道找谁帮忙才好，当然也不能让姨太太那边的人知道，否则落下口舌把柄的，以后我在老爷面前是不好交代的。”

        月筠低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像是能够从掌心看出一朵花来似的，她心里想着的是老太爷的话，说大太太是与世无争的菩萨心肠，原来不是与世无争，而是从前没有争的机会和资本，如今，有初就是能够让大太太腰背挺得笔直的最好的一根脊梁骨，有初孝顺，心里又向着母亲，大太太比谁都清楚。

        善加利用的话，她比谁都可以在老爷面前有所作为。

        “没关系，听说方姑娘要住一段日子，月筠你替我慢慢想着就好，我们不急的，太急容易露出马脚，反而不好。”大太太又一次抓过她的手，“你平时穿得太单薄，手总是这样凉凉的，不过握着你的手，我就是会觉得心定，月筠，你是有初的妻子，是我的儿媳妇，我一直把你当做最贴心的人，才会同你说这些话的。”

        “婆婆，这些我都明白的。”

        “明白才是最好的。”大太太捏了捏她的手指，“一双手都长得这么好，有初真是有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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