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困顿
十三.困顿
当天晚上,白潜就坚持要回家,禾蓝拗不过他,问了医生后,就给他办了出院手续。白潜的身体很好,恢复能力也很强。那么大的刀伤,这才几天功夫就愈合地差不多了。
他在院子里玩滑板跳街舞,她劝阻他,谁知,他居然撩开上衣,指着结实的小腹给她看,上面横过一条疤痕,“都好了,你还真是小题大做。”
禾蓝脸红了,真想给他的脑门来一下子。
果然,这小子骨子里还是很野的。她曾经幻想着他会变成戴着眼镜,斯斯文文地坐在桌子前翻书的乖仔,俗称“书呆子”,现在一看,貌似真的不太可能。就算他在她面前很乖,在外面,谁知道怎么样。那天看到他打架,她的观念就被颠覆了。
禾蓝有时会想,其实,她潜意识里也一直很清楚,只是一直想地比较美好罢了。
吃好晚饭后,她在房里的书桌上翻看资料。陈茹的案子没有任何进展,今晚她都做好熬夜的准备了。
房门从外面敲响,白潜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进来,“还在忙?”
禾蓝点点头,头痛地敲了敲脑袋。白潜放下碗,捉住她的手,“打自己干什么,你打我好了。”
禾蓝下意识地抽出了手。
灯火在这个时候暗了一暗,禾蓝低头去翻资料。白潜从后面俯视着她,一点儿也不急,舀了勺莲子送到她嘴边,“啊——”
“我自己来吧。”
白潜也没有坚持,看着她略微尴尬地低头吃着,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在她看不到的背后,他的目光比夜色更深沉。修长的手轻轻搭在椅子上,散漫地敲了几下,想要握上她的肩膀——她的手机铃音响了。
禾蓝看着上面跳动的名字,不知道要不要接。
白潜俯下、身来,屏幕上的“厉言”两个字,语气轻缓,“又是你的追求者?”
“都说没有的事了。”禾蓝不想和他吵,直接掐了电话,找个借口发了条短信。
白潜满意地笑了,端起碗送了一勺莲子到她嘴里,“我喂你。”
“别闹了!”禾蓝只觉得更加尴尬。
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明明一切都没有变,却仿佛有什么改变了。心头一团乱麻,她埋首在资料里,不再抬头看他。翻了很久的资料,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白潜搬了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来,单手支腮凝视着她,“案子很难破吗?”
禾蓝点头,“很棘手。上面下了指令,最多再宽限我们一个礼拜。”
“要是破不了案,你不是要被炒鱿鱼了?”他掩嘴笑了。
禾蓝白他一眼,“我要是被炒鱿鱼了,你吃什么?”
“我养你。”他半开玩笑地说,眉梢眼角都带着温馨的笑意。禾蓝被他的笑容感染,扯了扯嘴角,一捏他的鼻子,也学着他的的样子趴在桌上,“你好好读书,我就很开心了。”
白潜不置可否。
“要是今晚找不出线索,你打算熬夜?”他把资料移到自己面前,随便翻了几下。
禾蓝点点头,“能有什么办法?上面那帮人只想着升职,就会像我们这些小警员施压。”
“累的话,先休息一下吧,我帮你看看。”白潜把三张死者的照片找了出来,摊在面前。红衣、高跟,妙龄女子……同样的特征,不同的是,三人的身份——女模特linda,夜店应召女郎秋绮,还有一个和他同一所学校的陈茹。
拍的是她们死时的画面,被凶手处理地很有美感,却很残酷。四周流淌着鲜红的血,是被凶手一点点放出来的。
可以想象她们临死前的绝望。
这么残忍的美感,需要多么变态的心才会去追求?禾蓝胃里有些恶心,皱了皱眉,头却越来越昏沉,忍不住支着摇了摇。
“累了就先去休息一下吧。”白潜搀了她到床边,把她轻轻地推到床上,帮她脱了鞋子。禾蓝的头越来越晕,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她睡着的时候非常惑人,白色的睡裙,几乎和胸口露出的雪白肌肤同色。
白潜端着空了一半的碗,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捏着她的下巴笑,“这么容易上当,我怎么放心别的男人接近你呢?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
他的手指在她绯红的面颊上流连,不厌其烦地抚摸着。
再这么下去,他担心自己有一天会疯掉的。
白潜吻着她的面颊,忘情地吻着她。
冷月如霜。
夜半的时候,禾蓝醒了过来。她的头还是有些昏沉,撑着身子靠在床头。书桌上亮着盏台灯,白潜坐得端正,仔细地翻着她留下的那些资料。
禾蓝揉着头下了床,拖了把椅子坐到他身边,“我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累了,我就扶你上去休息一下。”白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道。禾蓝这才发现他戴了副银色细边框的眼镜,疑道,“你的视力不是一向很好吗?”
“视力好就不能戴眼镜?”白潜把眼镜摘下来,在她面前一晃而过,“没度数的。”
禾蓝觉得自己又被他耍了,“又是你们学校那些女孩子送给你的?”
“这话怎么听着酸溜溜的,你不是一向很希望我和她们多接触吗?”
禾蓝哑口无言。
白潜乐得看她吃瘪,支着下巴斜撑在桌面上,“那么多女孩子喜欢我,你要把我推销出去,也不好选啊。不如就让我乖乖呆在家里,还能帮你解决一些烦恼。”
“烦恼?”
白潜从桌上抽出三张照片,平摊在她面前,“自己看。”
禾蓝低头看了,发现就是那三张红衣女子死亡时的照片,皱着眉看他,“怎么了?”
“你就没发现这三张照片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按着他的指示又看了几遍,禾蓝隐隐看出了什么,却不能确定,答案似乎已经在胸口了,但就是出不来。另一方面,她也实在不喜欢盯着尸体一直看。虽然这三个女孩子都很漂亮,照片也拍得很精致,但是,只要一想起这是她们惨死时的照片,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算了。”白潜摘下眼镜,推到一边,指着第一张照片里死去的模特,“她死的时候,身上没有留下一滴血,还洒满了玫瑰花瓣,这一点,和后来的两名死者相同。凶手没有拿走财物,所以,不可能是劫财。”
禾蓝点点头,这一点,厉言也说起过。
“死者有被性侵的痕迹,凶手是个男人。”
禾蓝也赞同。
“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所以死者的死法非常相似。”白潜把几年前还没侦破的同类案件翻出来,对比给她看。禾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挨近了看。光线有些昏暗,她只能努力地凑近。两人的脸颊都快贴到一起,隔着短短几厘米的距离,白潜几乎可以感受到她身体的热度,还有淡淡的馨香……
白潜从侧面望着她,神情冷淡,下面的□□却高高隆起。如果不是她看得太专注,光线又那么昏暗的话,也许她一回头就会发现。
“她们的头发都是散的。”禾蓝终于发现了这一点,“但是,陈茹……”
陈茹死的时候,头发还是扎着的,扎成了一个马尾。
这似乎不是巧合。
这么多的死者,死后都是披散着头发,只有她一个人的头发是扎着的……
白潜笑着看着她,“在国内一个不知名的小镇曾经有个十字杀人狂魔,他每杀一个人都会把尸体切割成若干块,并用死者的鲜血在旁边划上一个红字。作案一段时候后,他销声匿迹,直到六年后才重新出现。”
禾蓝不知道他要说什么,眼巴巴地看着他。
白潜莞尔一笑,笑意不止。
禾蓝有些恼了,“别作弄我了,你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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