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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休竹嗤之以鼻,吴总管还是你侯爷推荐的呢,怎么不说说吴总管?
侯爷冷着眼瞧了靖南王一眼,淡淡道:“人在何处,传进来我看看。”
靖南王保持纹丝不动的坐姿,立刻道:“尚且没有抵达。”
侯爷闻得这话,气得瞪眼,“如何不早说,这边如今怎么个乱法?又是年下。”说着,便叫范黎去把那边的二等管事叫一个来帮着打理。
靖南王立刻回绝,毫不犹豫的让休竹忍不住先在心里大大赞扬一番。侯爷没料到靖南王拒绝得如此果断,且让他颜面尽失,顿时恼羞成怒,一拍桌子道:“胡闹,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一个王府竟连个总管也无,莫非你是要天天呆在家里处理家事?”
靖南王抬头,不甘示弱地盯着侯爷,叔叔与侄儿对峙,旗鼓相当,气氛高度紧绷。休竹忙笑着打圆场:“三叔别生气,今个儿吴总管才出了事儿,尚且还没得到具体的消息,也不知到底如何。王爷也是心里惦记着。”
靖南王立刻瞥了休竹一眼,似是怪休竹多话。休竹只得畏惧又委屈地坐下来,周夫人忙给了休竹一个安慰的眼神。
黄大奶奶寻欢作乐被靖南王的模样吓着了,呆呆地只看着侯爷和靖南王,一旁的海夫人理理衣袖,慢条斯理淡淡道:侯爷也是担心王府出事,如今这边也没有男长辈的坐镇,明夫人又病着,你们两个都年轻,出了赖大管家这样的事儿,难保没有人有样学样,你们又如何知道家乱的危害?”
休竹赞同地点点头,又畏惧地看了靖南王一眼,想劝也不敢劝啊,靖南王那模样太吓人了。
赫连奶奶同情地看了休竹一眼,好吧,休竹暂且把她的目光理解为同情,因为对于羞涩腼腆的赫连奶奶,这样的眼神休竹还是第一次见到。
“是啊,家乱。”靖南王别具深意地重复说了四个字。
侯爷老脸阵红阵白,只抿着嘴唇不说话,靖南王也不说话。其他人保持现状,维持一分钟左右,侯爷再度开口:“如今外面新来的管事是何人?”
这不明知故问嘛,休竹就不相信他们来之前没有打听清楚这边的情况,可还是的恭恭敬敬又难以启齿的模样道:“是跟着侄儿媳妇来的陪房,叫陈忠。”
侯爷的目光从靖南王身上落到休竹身上,见休竹忐忑紧张,脸胀得通红,瞧着可怜,竟不好说这人的不好了。毕竟,女人主内,外头的大事还是要男人决定。
趁着侯爷收回目光的时候,休竹示意碧翠续茶,以此来结束这一段对话,开始下一段对话。因为,外头一堆事儿要处理,不能总让他们耗在这里,没得真要出乱子。
不过,由于靖南王态度格外坚持,侯爷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最后道:“就随你们胡闹一回,吃了亏才有的后悔!”
说完,一近衣袖,怒火冲天地走了。靖南王送他出门,范黎、范曦紧随而去。这里也就剩下慢一拍的女眷,休竹上前朝海夫人致歉,又谢了周夫人,笔脸陪了许多,那海夫人才淡淡道:“你合该劝劝王爷,难不成他三叔会害他不成?”
“是是,侄儿媳妇记住婶子的话了。”一想到靖南王,休竹露出畏惧的表情。
黄大姐姐不屑地嗤了一声,道:“嫂子才开始理家,不懂的东西多着,虽说咱们都在里面,可外面咱们也不能瞧着乱就不管不顾。如今连个总管也没有,年下礼尚往来,你一个人如何料理的过来。”
“弟妹说得也有道理,我找王爷试着说说吧,只是,前一个总管……”
黄大奶奶来了兴致,忙问道:“嫂子可知道吴总管犯了什么事儿?”
海夫人冷冷瞥了黄大奶奶一眼,嫌黄大奶奶多嘴,休竹只当没瞧见,万分忧心地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可王爷回来脸色很难看。”
黄大奶奶蹙蹙眉头,正准备发言,海夫人道:“话也说到了同,你们听不听是你们的事儿,长辈的也尽到了长辈的心了,如此,我们就先回去了。”
休竹送她们出门,周夫人又道:“都是自家人,不用送我们了,你这里也有得忙的了。”说着,就是一叹。
休竹感激地笑了笑,恰好靖南王回来,两人一起将她们送到院子门口,休竹又说了些感激的话,靖南王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冷眼旁观。好容易送走各位大神,休竹长长舒口气,扭头问靖南王:“如果次数多了,我词穷咋办?”
明明想扮出很担忧模样,偏偏又扮不像,靖南王看着小妻子,不觉松弛了面部表情,扬起嘴角笑起来。又极其自然地牵起休竹的手,一边往回走,一边道:“委屈夫人为了为夫陪那么多的不是。”
休竹没觉得委屈,反而想起侯爷的模样觉得好笑,侯爷可是气得吹胡子瞪眼,一丝不苟的形态全给毁了。不禁笑道:“咱们分工合作。”
他们是长辈,靖南王如果一开始态度就不硬起来,肯定要被这些所谓的长辈压制住,如此一来,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个吴总管。保险起见,还是不要他们的人好,王府是王府,侯府是侯府,早就分家了,以前的不追究就是给了脸面了,难道非要一辈子都活在他们所谓的保护里面?
耳边突然传来靖南王略显担忧的话语,“夫人会不会为夫?”
呃,这转的也太快了点,休竹琢磨着应该是问自己怕不怕他板着脸,冷冰冰的凶悍模样。休竹很老实地点头:“如果你那样对我,我肯定会害怕。”
靖南王脚步一顿,休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轻启薄唇,慎重地说道:“为夫不会对夫人如此。”
休竹弯起嘴角,一边点头一边笑道:“我知道,所以刚才我不害怕,可是万一以后王爷这样对我说话呢?”
靖南王一叹,看着小一妻子道:“绝对不会。”
得了便宜还卖乖,休竹道:“以后的事儿谁说的清楚?这样的保证最没有实用价值。”
靖南王握紧休竹的手,那力道几乎要她休竹的指骨捏碎,“君子一言九鼎。”
如吧,休竹识时务地不再追问了,再下去自己的手可就保不住了。
陈忠那边,四个东省庄子是最远的,吃了午饭,便开始清点货物,查收年奉。靖南王出了一趟门,早早就回来,也去那边看了看。总账房和分账房的钥匙暂时放在休竹这里,趁着陈忠没有将查收结果送进来,便去了一趟外院的总账房,里面倒是一致整整齐齐,让玉儿帮着把去年年奉的账本找出来,又将上一年的找出来。
其他东西一概没动,保持原状。捧着找出来的账本,回到正屋没来得及看,桌上已经放着几张单子,是外面陈忠查收年奉的结果。休竹粗略地看了看,便让里面服侍的银翘去把张妈妈找来。
“派个小子去王爷那边问问,晚上要不要招待一下各处庄子管事。”午是吃了一个便饭,人家辛劳一年,主人家总该给个表示。就好比单位里的年会,老板请员工吃年饭吧,花不了多少钱,吃的也不算好,可取得的效果却是大大的。
很快得到王爷的赞同的答复,休竹便叫张妈妈去厨房通知一声,将晚饭安排在松园最大的厅堂里,一切事项就交给张妈妈打理。见张妈妈大冬天的额头竟冒出汗水,休竹有些不好意思。
张妈妈笑道:“奴婢就喜欢忙,整日里闲着就浑身不自在。”
玉儿在一边搭腔道:“我妈妈以前在家时,也是闲不住的,不是去铺子里帮忙,就是自己找些活儿做。爹爹和哥哥劝都劝不住。”
不管是不是真的,可她们的心休竹都知道,话再多也无益,只感激地看着她们。张妈妈瞧着休竹眼眶一红,忙掩饰地笑道:“奴婢先下去忙了。”
安顿完这些事儿,休竹先翻了翻以前的旧账,对吴总管的记账方式很是欣赏,不过想想,这种分类记账应该很多人都知道。不过,吴总管这里是分成了两本,一本是详细地记着各自庄子的各项收入,最后有个总和。另一本是分类的,然后分类各项也有个总和。
如此以来,每年收入的差异,就一目了然了。而减少的是些什么东西,也一目了然。休竹略略翻了翻,心已经有个数目。东省四个庄子,两个庄子主要是地产和田产另有水产,两个庄子主要是山林。地产、田产、水产出产的主要是人物和鱼类,王府半年的大米和面粉来自这两个庄子。另外两个山林山鸡、人参、貂皮、鹿茸、香菇、木耳、碳等,这里有实物东西,也有庄子管事买卖后上供的银钱。另外,这两个山林庄子,也饲养牛羊,今年就有二十头牛和四十四羊。
与黄大奶奶透露的消息不同,靖南王生母史王妃在南边有三个庄子的产业,史家在史王妃仙逝后并没有收回,而由史王妃的儿子靖南王全部继承了。这些年也是一起交由账房打理,一年的收入也归了官。
如此以来,休竹这边入账就要写两次,而且她算账的功夫不行,好在玉儿一把算盘还打的不错。瞧着桌上的单子越来越多,休竹也下笔如飞,看得玉儿目瞪口呆,张着嘴巴根本就合不上。
碧翠瞧着扑哧一声笑道:“奶奶写字就算快,也写的很好。”
这是实话,休竹妈歹练了七年的毛笔字,最熟悉的就是小楷,人总要有个长处,其他不行,总有自己行别人不行的。面对真实的表扬,休竹很大方地接受,抬头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可这个笑碧翠和玉儿没看到,被靖南王看到了。
碧翠和玉儿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退出去了。
任家五小姐正062:忙乱、喜悦
靖南王呆了半晌才回神,自己搬了一张椅子放在休竹旁边,虽然手里拿着账本,眼睛却留在小妻子身上。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烦躁的情绪逐渐沉淀,休竹身上透出的恬静和自信,似乎感染了从窗棂子外透进来的夕阳。
漫漫午后,岁月静好。
陈忠忙了一个下午,也只查收了两个庄子的年奉。日落前,靖南王去了松园,休竹整理了桌上的账本,就赶紧伸了个懒腰。银翘和冬灵立刻就放下手里的活计,过来给休竹揉酸疼的臂膀。
碧翠端来点心,便询问道:“王爷要回来用晚饭么?”
忘了问了,休竹咽下嘴里的点心,“等等吧,夫人那边的晚饭可送去了?”
“刚才厨房妈妈来询问这边的晚饭,我已经问过了。这会儿应该送去了。”说着,又想起一事来,“厨房熬了燕窝粥,是刚刚庄子管事上供的,要不我叫他们现在送来,奶奶先吃一点儿垫垫底。”
燕窝不错,冬季吃了对皮肤有好处,休竹点点头,“叫厨房给夫人那边也送一份去。”
碧翠答应一声就下去张罗,冬灵等碧翠走远了才道:“奶奶样样想着夫人,也不知以前她想着奶奶没?”
银翘忙使眼色,冬灵瘪瘪嘴。休竹不在意地笑了笑,明夫人之前也是样样考虑周全,即使是休竹的生辰,也把能请的人,该请的人都请来了。如今她病着,自然要多多关心才好。
可碧翠刚刚出去,立刻又回来,朝玉儿问道:“今个儿发放月钱,雪园那边的人来没?”
玉儿低头琢磨半晌,有些茫然地摇摇头:“倒没注意,好像没有派人来领月钱。”
“那就是了,这会儿外面来了个小丫头,在门口张望,瞧着好像是雪园那边的。”
冬灵立刻冷哼一声,转身就出去。休竹忙打眼色叫银翘拦住她,又让碧翠去拿了月钱送去。雪娘守寡,那边一个小院落三四间屋子,一名粗使打扫的妈妈和两个小丫头。雪娘每个月有五两银子的月钱,做衣裳这些与大丫头等同,不过是料子上等。
想到这里,休竹就想起那个娇柔的美人儿来,不禁一叹。
吃了燕窝还不见靖南王回来,休竹只得继续拿起账本琢磨,又知道了一个信息,史王妃在京城还有一处五进三出的宅子,是嫁给庆禹王时现买的,而史王妃是蜀地人,所以田产、地产庄子都在蜀地。
那座宅子自然也是由靖南王继承,如今是零散地租给一些上京备考的学子,每年也只有几百两银子的收入。休竹一边琢磨史王妃的嫁妆,一边又想了想自己的嫁妆,除了老太太给的那两个铺子每年有一二百两银子的纯收入,和亲婆婆史王妃比起来,那真是天壤之别。
如今手里也有银子,每个月的月钱没有剩余,可每个月还有几十两银子的月俸,一年也有几百两,是不是也该办点儿田产、地产,好留给自己的子孙?但是,万一朝廷有个什么变故,这些东西会不会被没收?
“夫人,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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