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哆嗦了一下，一改方才的不假辞色，目光躲闪的放了手。

　　郑临曦的目光落在孟声声被攥红的手腕上，眼底有略带狠厉的暗芒划过。

　　郑楚月开口，声音中的惶恐很重：“哥……”

　　郑临曦恍若未闻，只是在众目睽睽下，轻轻执起孟声声的手腕。

　　上面是充触目惊心的擦红，她皮肤薄，很轻易就会留下印子。

　　他越多看一眼，眼底的怒气就更重一分。

　　孟声声察觉他的心情不愉，低声开口，带着几分解释：“其实我们没发生什么……”

　　郑楚月已经快被郑临曦的脸色吓死了，一双蓝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她不安地攥紧衣摆，看着郑临曦沉默不语的模样，身体在发抖。

　　冗长的安静，以至于在大厅中交谈的其他人，都察觉了这个角落里不寻常的气氛。

　　郑临曦开口，没有给郑楚月留一丝丝颜面，声音冷若冰霜。

　　他说：“克里昂家族只有一个大小姐。”

　　周遭有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响起。

　　孟声声同样诧异，可是郑临曦没有给她缓神的机会，已经拉着她的手离开了现场。

　　孟声声远远的还能听见郑楚月的哭声，压抑的，崩溃的，让人只是听一听，都觉得可怜。

　　无论怎么说，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的少女说这样的话，都是足够残忍的。

　　直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孟声声被郑临曦拉着走进了一旁的私人房间。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从高阁上拿下医药箱。

　　他在自己面前，似乎永远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样动怒，怎么都算是第一次。

　　孟声声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脸色，捏着衣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手。”他在自己身侧坐下，声音很淡。

　　孟声声愣了愣，才将手伸到他的面前。

　　药膏抹在发烫红肿的皮肤上，带着舒缓的效果。

　　郑临曦手上的动作很轻，指腹的温度偏热。

　　“为什么不躲？”他开口。听不出喜怒。

　　“没来得及……”这话说的，连自己都觉得心虚。

　　“声声啊，”他指尖的动作顿住，抬眸看向她，声音低哑，带着一丝几乎不能察觉的怒气：“下次遇到这样的事，不要退让，你放手去做，天塌下来了，我替你扛着。”

　　可能是这样的夜色太深太安静，伴随着他的话落，她眼眶里的泪水到底还是不堪重负的落下。

　　他站的比她高，他会替她扛。

　　这世上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话，那些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情愫，终于在这一刻，开始变质。

　　孟声声对于郑临曦的心动，来得太早也太汹涌，以至于后来穷极一生，也没有办法将他忘记。

　　那天以后，孟声声再也没有见过郑楚月。

　　而郑临曦依旧像从前一样，永远都有处理不完的危险和冲突。

　　他每次深夜回家，身上总是有硝烟的气味。

　　那是他不想让自己接触的，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味道。

　　可是孟声声却日复一日的揪心害怕。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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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素月第一次见到赵寒沉是在父亲的退休宴上。

　　后来是闹市，天之骄子的男人于昏暗角落掐着美艳的女人，他余光看见自己，笑了：“宁宁？”

　　心动避无可避。

　　可她到底没等到浪子回头，分手闹得并不好看。

　　分手那天，京大校花程素月在众目睽睽下，扇了赵家小少爷两个耳光，后者被打的偏过脸半晌没动。

　　却无人知低调的商务车里，众人口中最端方守礼的周家家主周京惟捏着少女小巧的下巴亲吻。

　　许久，他指腹擦过她眼角的泪水，斯文矜贵的面容，笑意很淡：“玩够了吗？”

　　…

　　程素月见过周京惟最温柔的样子。

　　六月初二的艳阳天，泾城灵安寺，朝雨轻尘的天地间，人头攒动，香火缭绕。

　　她去求和赵赵寒沉的一纸姻缘。

　　直到周京惟逆着人流朝自己走来，将姻缘符塞在自己手中，“小心中暑。”

　　他顿了顿，又说：“宁宁，玩够了就回来。”

　　佛说回头是岸，那一天程素月频频回头，都能看见周京惟站在自己身后，于万千人潮里，目光坚定的看向自己。

　　佛真的从不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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