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诡异死亡
王宗超并非轻狂傲慢之人,却也从不妄自菲薄。他很清楚这个世界从某种程度上讲是一个“中魔、低武”世界,顶级武者的实力要比顶级法职者至少差上一层。正如初次见面的高翔、宗真、月瓶儿,包括陈囤的近身保镖景林等人,都算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一派宗师,但都未成先天,大致也就是B级评价,比起道术、玄术界的何师祖、一眉等人却都要差上一层。当年石达开未成先天而纵横无敌,主要靠的却是《中品请神》而不是武功修为。而不久前遇到的僧人莲空既有先天修为又练成《中品请神》,已经称得上是一个异数了。不过由于高翔得了《冰火七重天》,练到六重天境界,内力比莲空还要强上不少,综合战力也未必比他弱。
然而王宗超自己的功力却早已超出正常“冰火六重天”范畴,仅仅内力的量就要比高翔要强出三四倍,更不要说爆发力、回气、入微运用等方面的优势,单论内功一项,有可能胜过他的也就只有天人高手了。
而国外的水平也相差不远,雄踞一方的德古拉伯爵在东方折翼而归,范海辛B级战力已经算是教廷的顶级怪物猎人,只不过以他的经验与装备,连双B级的血族侯爵都可能杀得了。
虽然不排除“真正的高手都躲在深山隐居”这种可能,但可能性低得可怜。武功毕竟是与他人争斗的能力与智慧,终究是要入世与人过招的,苦苦练成一身超凡入圣的武功却只躲起来等自己老死算什么?反而是一些讲究出世离俗的修真高人有这个可能。
两相对比,如果说日本人那边会突然蹦出一两个天人高手,那概率基本等于零。按照他们前几次暗杀连可以与高翔正面对抗的高手都没有这一点看,遇上王宗超也只能任凭揉捏了。反倒是术法方面可能会有一定的威胁,还有一些远古传承下来的法器神兵也会有威胁,比如伤到高翔的“布都御魂之剑”。
所谓“战略上蔑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王宗超清楚自己的优势,但也绝不会把日本人当成儿戏,至少还要尽量降低自己人危险性。于是他开口说道:“我这些年来修炼武功,悟出不少心得,把《冰火七重天》完善不少,正好与高兄印证一番。此外我当年没能多教阿囤练武,实在愧为人师,就乘此机会补一补吧。”
当年陈囤的冰火内力主要由高翔代传,而王宗超也已经看出陈囤练成冰火四重天,却也行人止步未能再进。他如今修为日深,眼界与理论都比当年高出许多倍,清楚之所以造成这种情况除了因为陈囤因军政分心外,也是因为《冰火七重天》这门内功一开始就不是很适合他。
因为《冰火七重天》不仅要求修炼者意志极强,也要求修炼者先天体魄健壮,才能承受透支体能以及霸道内力的煎熬。陈囤意志无疑够强,但先天体魄却比较瘦弱,不完全符合要求。
不过以王宗超目前的修为,完全可以帮助陈囤修改冰火内力,转变为真正适合他个人的内功,并大大提升他的内功修为。即使没能突破先天,也可以提升他的自保能力,并收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效。
“多谢师父……不过徒儿都多年没与人动手了,不敢劳师父过分费心。”大帅微微一笑,又望向自己女儿玉儿,眼神透着慈爱:“倒是我这个女儿鸾玉,希望师父能多指点她一些,我膝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不求事业能传子及孙,只求万一将来我在政局上有什么变故,她也能有一份自保之力。”
玉儿不到二十岁,鼻子小巧,眼神灵动,看起来有七分端庄贤淑,却也有三分飞扬天真,她气质上像是这个时代的进步青年女学生,背后背着一副黑色长弓,流动着乌黑的光泽,更显几分英姿飒爽。她一直好奇地打量着王宗超,对于这个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师祖”在心理上似乎一时还无法接受,听到父亲提她,不由撇撇嘴笑嘻嘻道:“玉儿不但能够自保,上次那群忍者来,杀敌最多的也是我的‘钉头蛊箭’喔!”
“胡闹……”大帅喝了女儿一句,带着几分无奈笑意:“对方高手都有人顶着,你安全无忧,暗中下手当然容易得手了。”
而同样练成六重天的高翔则对王宗超所说大感惊讶:“什么,你的功力比我强出那么多,运用更是出神入化,我还以为你早已练成七重天。不过如此看来,你真对这门功法改良了许多。”
“我其实是机缘巧合获得了一些秘籍功法……”王宗超不便提及主神空间,只是一笑带过,“只要是自己人,我会的这几手也不怕让自家兄弟学了去,如有询问,知无不言!像这位兄弟剑术修为精湛超凡,使的可是武当太极剑?”
见大帅之师询问,景林连忙以晚辈身份起身还礼:“不敢,在下李景林,正是武当剑第十代传人。”
原来此人竟是中国近代史赫赫有名的武术大师兼军事将领,武当剑术传人,,人称“武当剑仙”的李景林。王宗超心有所动,却神色不动,只是点头道:“太极剑借力打力,阴阳相济之法举世无双,我正好也有两门类似武学,待说与兄弟参详。”
“多谢前辈。”景林拱手称谢,不卑不亢,这位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汉子蓄着不长不短的漆黑胡须,剑眉笔挺,相貌温润,目光却又如骏鹰一般炯炯有神,让人一看就自然心里生出一股威严来。就好像古代那种坐行军帐中,指挥千军万马的儒将。
所谓儒将,就是。学问厚重,但行军征战,沙场点兵。却能决胜千里,平定天下,了却君王天下事,文武双全,治国安邦的人。如汉张良、三国周瑜、明朝王阳明等人,都是如此一类。难怪大帅陈囤引以为左膀右臂。
“此行不说别的,单是武道上收获就已经不小了!”王宗超心中暗想,这个世界虽然是低武,但他却要尽可能将其变成中武高武。他不吝啬将主神空间武学传给合适的人,而当那些武学在这些人身上有了发展,他也可以学回来或从中得到有益借鉴,可以说利人利己。
像高翔、景林这样的人,武学上的资质都可以说是超越了所在的世界,但是却像进入主神空间前的王宗超一样,被低武世界的现有条件限制了武功进境,如果能得到中、高武传承,武功立即有飞跃是必然的。
正如他把《冰火七重天》传给高翔,高翔则从中自创出“阴风烈焰刀”这门厉害绝学,之前交手,如果不是王宗超功力强出许多还要中招受创,绝对是对《冰火七重天》外门招式的极大扩充。更何况高翔虽然没有主神空间诸多资源与武学秘籍,但三十年来用心专一修炼《冰火七重天》,浸淫时间比王宗超更长,必然有自己的一番独到心得,交流起来也可以让王宗超获益不少。所以王宗超同样打算将《乾坤大挪移》与《不死法印》交予景林参详,看看这位“武当剑仙”结合太极剑精义能够衍化出什么令人惊喜的收获。
他在剑法上一直都是弱项,但枪法、刀法练到一定程度自然与剑法有共通之处,可以互为印证。下一个任务是《风云》,剑法几乎可以说是那个世界的主流武功,他也想借此学些剑法剑理,早作准备。
随后王宗超又向大帅询问:“我有心敲掉日本人一批高手精锐,但不知是直接上门,还是引蛇出洞好,还是你拿个主意吧!”
“说来惭愧,我对日本人暗杀团体的底细并不清楚,反而是他们对我的一举一动清楚多了。”大帅无奈地摇摇头:“眼下日本关东军在我东北境内仍有几处合法驻军,沿袭的是前清的条约。虽然近几年来我引进苏俄势力,让日方有所收敛,也借机收回部分权益,但却还不是对他们下手的时候。除了实力不足外,也是我怕真赶走日本人,就无法平衡遏制苏俄对我东北的野心,这驱虎吞狼之策,若是一不小心,真会被吃个一块肉都不剩下。”
“我明白了,那就引蛇出洞,等他们找上门来自寻死路,不落人口实。”王宗超点点头道。陈囤毕竟已不是多年前的懵懂少年,身居高位,自然有相应的思量与顾虑,不能只凭满腔热血行事。
“下个月我要去北平,也就是直系军阀的地盘上一趟。”大帅沉吟片刻后说出一个计划:“国民政府北伐在即,我也要配合发动南征,结束中国分裂状态。几大军阀心知实力不足以抗衡,欲联合起来与我方谈判商讨和平易帜事宜。事关重大,我非亲自前去不可。而直系虽是以英美为后台,但这几年来日本人在我东北发展不利,也对其他诸大军阀多有渗透,绝不希望中国顺利完成统一,哪怕只是形式上的。
若我此行在直系地盘上遭了暗杀,必然会嫁祸直系,绝了对方易帜之望,让中国陷于战乱,而东北也失了主事之人,日本人可以肆意鱼肉。这一石两鸟,一箭双雕之举,日本人没道理不为,一为还会以狮子逮兔必尽全力之势!”
“那正好,接下来一切事宜就都由你安排,我就不喧宾夺主了……”王宗超点点头,他清楚与国共重庆谈判是不同,这个年代飞机技术还比较有限,基本上没有用于政要的交通,所以要前往北平只能走陆路,在此中途也正是日本人下手的好时机。
即使有十足自信,但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打算先与齐藤一等人联络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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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鬼了,闹鬼了……!”
一声声清脆而又急促的童音伴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甘田镇街道传出,惊扰了这个小镇宁静的清晨,也将跳跃着在街前屋后觅食的鸡儿小鸟惊得到处乱飞乱窜。只见三个十多岁摸样的孩童在街头一路急奔,身后几个大人跟着,一路高喊不停。
这甘田镇与河北普通城镇一般,交通不甚便利。若是到外边大城镇中采买些货物,往返总要十天半月的。也正如此,造就了吸收外边信息的渠道相对闭塞。故而民风朴素,却也使得此处民众大事小事俱求神拜佛,寻卜问卦,迷信风气甚浓。此时一听闹鬼,那还得了。起得早的人中胆小的忙忙寻路赶回家中,吩咐家人紧闭家门,不得外出。胆子大的也紧随三个孩童往山间小道上跑,想探个究竟。
三个孩童前边跑着,后边紧跟着数人呼啦啦的一路奔到般山间的一座小义庄前。一到院门前,三个孩童便大呼小叫起来:“林师傅、林师傅,镇里闹鬼了。”
那院门才“吱嘎”的一声开了,出现在面前的却是一名戴着眼镜的男子,三十多岁,看起来文质彬彬,倒有几分像镇里的私塾先生,只见他开口说道:“师傅出门去了。不过有何要事?我也可以代劳,不必劳动师傅他老人家了。”
众人顿时失望,都知道这名男子姓齐,是到西洋留学过的,似乎只因希望“弘扬道家文化”才到林师傅门下学道术,一直也没见他有什么降妖除魔之举,看来也只是个普通文化人罢了。
当下就有人打退堂鼓,男子看在眼里,心中只是一笑,开口说道:“看来诸位有些心神不宁,待我一符为诸位压惊。”
说罢他伸出左手,骈起食中二指,凌空虚画,一道纤细的淡青光丝在他指尖出现,上下转折,转眼便是一道符文书就。就这么悬浮在空中,遍洒清辉,灵光四溢,清香四溢,顿时令众人感到一阵清心气爽,心旷神怡,精神百倍,一切恐惧慌乱都一扫而空。
“果然是名师出高徒,齐师傅请!”这一手顿时令众人对他信心大增,态度随之一百八十度大改变,变得前倨后恭起来,一群人于是簇拥着男子前往“闹鬼”的地点。
这男子自然是齐藤一,有道是“一点灵光即是符,世人错认朱和墨。”此时他已能不用朱砂符纸,随手于虚空起符,足见修为又有进展。
他师承于一眉道人,而一眉道人却并非久居深山,一派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相反他的这一路讲究的是入世修行,经常行走人间,找一处邪魅出没较多之地,以化名住上一两年,替人驱邪除鬼,改良风水,期间也会收一两弟子,视其人品资质传些法术,待到邪魔除尽又会飘然离去。所用化名或“一眉”或“九叔”或“毛师傅”“林师傅”之类。若不是茅山门人以特殊符联络,很难找出他的行踪。这次回来,他其实还没能与一眉见面。只是这次回来距离他上次离开这个世界不到一个月,他清楚一眉还没有改变之前的住所,才住下等师傅回来。
本地人都知道林师傅喜欢清静,如果没有重大的事情不会有人过来打扰,这么看来肯定有不小的事,他心知这是个历练的机会,也就接下了这事。
一询问他才知道,原来仅仅一天晚上,镇里就死了两个半人,两个是横死,一个是半死不活,整件事透着无比诡异。
昨晚先是镇里一个平时喜欢调戏女人的二流子李二楞,与两个狐朋狗友走在河边路上时突然像中了邪似的,愣说河里有个穿红衣服的漂亮女子落水,说完连上衣都顾不得脱就猴急地一头栽进水里。两个狐朋狗友明明看那水上连鸭与鹅都没有一只,只道他说笑,都只是在岸边笑嘻嘻看着。没想到过了半响,原本水性不错的李二楞硬是没见漂上来,这才发觉不对,连忙呼救并下水救人,但直到天明还未能从区区一条小河里捞到人。
接着是一名叫马财的人,平时好赌成性,经常夜不归宿。那天夜里从赌坊回家路过一偏僻小巷时,正感四周有些阴森胆寒,正埋头疾走之际,突然听到一阵诡异的笑声响起。他全身寒毛一下子竖起,内心惊惧,抬头看时,却见旁边晾在屋檐下的一件红色连衣裙里不知何时套着一个人,这人脸色白似雪,两边脸庞各涂画着一个鲜红圆图,简直就像个殡葬用的纸人。它的嘴唇,红的娇艳诡异,整个人就似穿着一件红色连衣裙吊在屋檐下,随风而荡。咧着嘴朝着马财笑。马财吓得“娘呀”一声惨叫,一路不要命地狂奔回家,到家已是失魂落魄,向家人说明经过后一头栽倒炕上,就再也没能醒来了。
待到天明,起早的人又发现镇里一个嗜酒如命,平时经常喝得烂醉而倒卧街头的黄二狗死在大街上,而且全身血液全失,干得就像炙烤而死。全身皮肤干枯脱落,但身上肌肉筋膜却没有丝毫的枯焦之色,连头发,眉毛都是完好的。
“竟然是被吓得失了魂魄……不,是魂魄遭人摄走。”
还活着的人毕竟最重要,齐藤一率先前往马财家,察看他的情形。发现他七魄已散,三魂也走了两魂。而当他尝试将其魂魄招回时,却有全无动静,显然魂魄遭人禁锢。这样一来,这人即使能吊住一命,也只能终身躺着当植物人了。
随后他又察看了黄二狗尸体,在他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外伤,看来也不像是吸血鬼或僵尸下的毒手。然后又来到李二楞落水之处,也没什么有用的发现。他甚至让他人暂时回避,又施展一个驱尸之术想让水里的尸体自己蹦上来,却毫无反应,显然尸体已不在河里了。
“在场并无任何尸气,戾气,怨气……并不是等闲的怨鬼或尸妖、精怪所为,倒像是降术诅咒……但施术的人或媒介又在哪里?”齐藤一一时茫然,施法者功力虽然不一定在他之上,但所用咒术胜在诡秘,倒是难察难防。想了片刻,他突然灵机一动:“再怎么不留痕迹,也会有因果相连!”
于是他焚了一道符,通知也随他住在义庄内的朱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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