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浑身是血的X回到了整合运动的据点。

弑君者去城外和驻扎队伍联络工作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但回来的时候，应该会带着梅菲斯特和浮士德带领的一部分后勤队伍。

X突然出现在守夜人的源石暖炉边，激得对方忍不住向她丢出了一柄短刃，她侧身闪避，一脚踢到了坐在边上读书的瓦莱莉娅。

还没干透，黏糊糊的衣服就这么糊在她的脸上。

X抓着自己的衣服，一脸无辜地往旁边走了两步。

瓦莱莉娅看起来没有很生气。

于是X就这么在她身边坐下了。

她裹着一身还热乎着的血腥气，随意地在裤子上抹了两把，就从空间里掏出一块面包放在源石暖炉上烤。

瓦莱莉娅：“……”

“你怎么还没睡？我记得你好像不负责守夜工作？”X很自来熟地问道，“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是在等什么？”

瓦莱莉娅说：“塔露拉送来的前锋没有完成任务就回去了。”

X坐直身子，一副“什么？还有这种事？”的架势，“需要我去敲打一下吗？”

瓦莱莉娅扫了她一眼，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是谁需要敲打。”

X耸肩，然后把暖炉上的面包抓来塞在嘴里。

“不过……失败也无所谓，塔露拉的计策总是很宽裕，她只是设定了一个最终目标，无所谓到达目标的过程会发生什么，又有什么损失……”

瓦莱莉娅靠在椅子上，轻声说道：“每走一步，都要算计，最后从表面上看起来，就像一场乱局。”

X嘴里嚼着面包，一边听一边想，这女人说话和塔露拉倒是有几分像，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地方培训过。

“信使，这么长时间过去，你有调查到那个血魔的目的吗？”

X差点被噎住。

这句话不看人，还以为是塔露拉站在这儿和她说话呢。

虽然不是上司但疑似上司的心腹问起话来，X作为兢兢业业的打工人自然不敢怠慢，说道：“不知道，忙得很，没调查。”

瓦莱莉娅面无表情地看她。

X无辜回望。

最后瓦莱莉娅不知道用什么心情闭上眼转过头去，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

“希望在塔露拉面前，你还能这么放肆。”

开玩笑，就算对面是赦罪师她也这样好不好，塔露拉和王庭老登的压迫感根本没有可比性！

不过X还是给了她几分面子，漫不经心地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眉目，在查了在查了……我只是觉得塔露拉应该知道，就没怎么上心，你要是好奇，我给你去调查一下？”

“没怎么上心？”瓦莱莉娅从手边端起了一个水杯，搪瓷质地，但拿在她手里就和茶话会的烫金茶杯似的。

“你对潜在的敌人不怎么关心，倒对我的事很感兴趣呢。”

X倒像是知道她会这么说，扯了个笑，说：“这是雇佣兵的习惯。”

“雇佣兵当久了就知道，老练的佣兵大多数都是死在自己人手里的。”

瓦莱莉娅又问：“那你调查到了什么？”

X：“你是某个大贵族的亲信，豢养的私兵……别的我就没调查下去了，毕竟窥探别人的隐私不太礼貌。”

原本还对X的无礼行径颇有不满的守夜人噌地站了起来，满脸震惊，“你，你是贵族的人！？”

他倒是没怎么质疑X，毕竟瓦莱莉娅平时就是一副优雅的贵族做派，有眼睛的都看得到。

X摊手，说：“这有什么呢，她已经是感染者了。”

这句话很好地安抚住了守夜人，他沉默，纠结，挣扎了一会儿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完成自己枯燥的工作。

在有些尴尬的安静中，X开口道：“你上次让弑君者送的信好像没什么效果。”

瓦莱莉娅说：“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X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凑过去问：“那应该怎么看？”

瓦莱莉娅说：“乌萨斯的正义是贵族的佩剑，能够用这把剑除掉什么自然是再好不过，但多数时候，贵族们厮杀并不用剑。”

“那封信不是用来杀人的，我只是在向想知道事情全貌的人传递消息……卖个人情。”

大概是念及这里还有乌萨斯本地人，她补了一句，“这是塔露拉的意思。”

X说：“听不懂，我没上过学。”

瓦莱莉娅：“……”

两百年的老油条自然是知道怎么样能把一个啰嗦的傲慢老登气死的，尽管她不知道这是老登。

瓦莱莉娅的行为模式典型到了几乎可以做成模板，X对如何应付这种人甚至信手拈来。

X啃着手里的面包，没吭声，偷摸瞄一眼瓦莱莉娅，发现她闭着眼睛，后槽牙咬得有点紧。

她把最后一口咽下肚子，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如果没有任务给我的话，我就自己找地方休息了。我给弑君者留了联系方式，到时候让她来联系我……别的电话我是不会接的。”

说完，她站起来，在这个据点里的物资箱里摸了两个罐头出来放空间里。

在旁边装雕塑的守夜人眼角抽搐，好在她没有太过分，只拿了两个肉罐头。

“城里还有什么异动？”

X连吃带拿地走到大门口，想了一下，觉得她说的大概是罗德岛的事。

罗德岛刚来才几天，她就知道了？

有这情报能力还要她做什么？

“我会关注的。”X说道，“有新情报就给你们，行了吧？”

瓦莱莉娅：“……是么？”

“信使，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X混不在意她的话，对她来说，这种告诫没听过百遍也听过几十遍了，实在没什么好听的。

“正确？做人可没有标准答案。”

瓦莱莉娅将手中的杯子往旁边的木头箱子上放下，安静地看着X将据点的门抬起，关上。

她貌似也不在意X说了什么，好像这只是一次闲聊，没有带上任何人身安全相关的威胁。

等人彻底走了，她拿起还未看完的书，靠在暖炉边上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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