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来，喝酒！”

  蓝玉豪迈的端起酒碗跟纳哈出等人干杯。

  蓝玉一个武将，为人就是直来直去，虽然前面跟纳哈出这些人还是敌人，还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但是如今对方投降大明，那就已经是自己人了。

  “几位大将军当当真是豪情万丈，实在是性情中人，佩服佩服。”

  纳哈出笑着端起酒碗一一敬酒，其他的蒙古将领也是跟着敬酒。

  “各位，我失陪一下，要去给陛下写奏疏了。”

  冯胜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然后就起身告退。

  这次成功收服纳哈出，是大功一件，他肯定是要马上去给陛下写奏疏奏报一下情况的，毕竟纳哈出军队有二十万人，车马辎重众多。

  这次北征他掌大将军印，自然是功劳很大的，而且还要给皇太孙请功，毕竟殿下确实也打了几个胜仗，招降了几个敌军将领，能力出众。

  “好。”

  纳哈出也一饮而尽，并没有多说什么客套话。

  “喝酒，哈哈哈……”

  蓝玉满脸通红，显得很高兴，这次他功劳也很大，自然高兴。

  这时，宴会进入到下半段，大家也都疲乏了，许多将领纷纷告退，蓝玉也是靠在椅子上小憩。

  纳哈出忽然跟身边的蒙古人将领说起了话，用的蒙古语。

  常茂拿起一块羊肉吃了起来，看着纳哈出脸色平静，他几乎没有什么大功劳，这次北征，公侯大将，能人实在是太多了，还没轮到他大显身手，纳哈出就投降了。

  实在是憋屈，他堂堂国公，别说副将军了，连个参将都不是，左右参将是四个侯爷，武定侯郭英，东川侯胡海，定远侯王弼，南雄侯赵庸。

  还有曹国公，申国公在军中，他常茂确实不显眼，太难混了，更别说像是透明人一样，他弟弟常升了。

  “常将军，我懂蒙古语，纳哈出他们好像在说要逃跑。”

  常茂身边的一个指挥使小官，在门口听到纳哈出跟那些蒙古人用蒙古语交谈，听到其内容，脸色一变，立刻就来到常茂身边告密。

  “你说的可真？”

  常茂也是脸色一凝，认真的确认道。

  “千真万确，属下不敢乱说。”

  指挥使保证道，脸色无比认真。

  常茂闻言放下羊肉，擦了擦手上的油渍，目光盯着纳哈出等人，没有马上动作。

  “哈哈哈……蓝玉将军，我先告退了，明日我亲自率领大军从松花江撤离，过来归降。”

  纳哈出哈哈一笑，再次对着蓝玉敬酒。

  “好，天寒地冻的，外面风雪大！”

  蓝玉说着，将身上的棉衣取下来，递给纳哈出，大笑道：“这件棉服是上好的布料，你们蒙古没有的，送你了！”

  说着，就站起身来走向纳哈出，就要把棉服给对方。

  “不了不了。”

  纳哈出连连拒绝，并且对身边的将领吩咐着起身离开。

  就这样，蓝玉跟纳哈出就来来回回拉扯了好几下，棉服都没有送出去，纳哈出也没要，对方是客气，但他不能真的收，这点眼色还是要有的。

  “殿下，我有一件要事想报。”

  常茂本想着他自己去揭发纳哈出，并且阻止纳哈出的，但下想了一下，还是打算告知自己的外甥雄英，把这个功劳给自家人。

  当然，这是他自认为的一件功劳。

  “哦？”

  朱雄英好奇的笑道：“什么事情？”

  他的身份一直没有透露给外人，所以朱雄英坐在后面都没怎么说话，只是静静的思考着辽东以北的后续推进计划。

  纳哈出的元军投降了，并不代表元廷就没有其他军队了，除了盘踞辽东附近的纳哈出大军之外，还有元帝那一伙人。

  也不知道，现在的元廷内部是个什么情况，这纳哈出跟割据的藩王一样。

  “我手下有个指挥使，懂得蒙古语。”

  常茂指了指那个指挥使，继续道：“刚才纳哈出跟那些蒙古将领在用蒙古语交谈，说是想要逃跑，他们是被逼无奈才暂时诈降的。”

  “殿下，您说应该怎么做？”

  “要不，我现在马上去揭穿纳哈出，阻止他离开大营，要是放他出去，恐怕明日的归降就变成逃跑了。”

  常茂说完就征求着朱雄英的意见。

  “你去跟纳哈出对峙，但是别动刀子砍纳哈出。”

  朱雄英点点头，他其实对这些不是很在乎，等他的弹药补给一到，对方诈不诈都不重要。

  甚至对方投不投降都不重要。

  不过，常茂就是因为没有动脑子，一时冲动，就拔刀把纳哈出砍伤了，让一部分元军没有了归降之心，所以在明军得胜归朝的途中，冯胜让濮英殿后的时候，被埋伏的元军偷袭。

  并且全歼了濮英三千殿后军队，濮英不肯被元军作为跟大明讲条件的人质，选择了自杀。

  就因为这一刀，让纳哈出另外十万大军不敢归降，并且还让濮英战死，所以被冯胜状告，常茂就被贬去广西去了。

  而冯胜私下里，也有点毛病，比如主动索贿，私藏良马，抢那些蒙古家眷里的女人，常茂其实也抢女人。

  然后冯胜被收回大将军印，后来再次北征，覆灭元主之战就是蓝玉掌大将军印了。

  “好。”

  常茂得到肯定，就立刻站起身来，对着纳哈出大声道：“慢着！”

  纳哈出和蓝玉顿时停下手上的动作，静声看着常茂，其他将领也都是不语的看了过来。

  “常茂，你有何事？”

  蓝玉不解的问道。

  “刚才你们在用蒙古语，秘密交谈着什么话？”

  常茂没有立刻回答蓝玉，而是先指着纳哈出质问道。

  “这位将军，您这是哪里的话，我们用家乡语言说几句话不是很正常嘛，难不成，咱们蒙古人还用汉语聊天嘛？”

  纳哈出解释道。

  “我有个属下是懂蒙古语的，他刚才在门口亲耳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常茂见纳哈出不老实，还要狡辩，就直接怒视着对方。

  然后又指着刚才高密的那个指挥使，对蓝玉说道：“王指挥使懂得蒙古语，他听到纳哈出刚才在跟他们交谈着要逃跑！”

  “先是诈降，明日归降的话也是缓兵之计，为的就是给他们争取时间，是也不是？”

  说着，常茂怒指着纳哈出。

  “什么！这是真的吗？”

  蓝玉闻言大惊，看向那个王指挥使，寻求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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