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亓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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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巧合中受牵连其中,叫他寝食难安。
谢文文倒比他心大,他夜里不仅睡得好,就是吃都吃得好,看起来精神头很足,只可惜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上不了场大展身手。
“放心吧,估摸着这几日就会有消息了,你就放心比试吧,不用想这些有的没的。”
也不知是不是谢文文的劝导生了效,岑宣看着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了。
“但愿吧。”
这方话才草草说完,就听见附近的人群爆发出了一阵惊呼。
“看,金陵门的人下场了。”
“金陵门也下场?和谁打?”
谢文文在一边听着旁人之间的对话,反而也解了自己的疑惑。
金陵门作为东道主,也是江湖中首屈一指的门派,此次的武林大会,不出意外该是他们拔得头筹。可今日见着他们与人博弈,虽然早知结果如何,也不难叫人为之一振。
这会儿就听见又有人十分惊讶的说:“对手居然是无药山庄!”
无药山庄不比金陵门的显赫,能位居江湖第二是因为机关秘术无人能敌,可这上场打擂他们也能比?这上场比的是真刀真枪真功夫,机关秘术在这儿可不好使。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在知晓跟金陵门的对手后无不在热闹惊奇的原因了。
两厢这么一对比,这无药山庄上去无异于走了个过场,毕竟那结果,未战就已分了。
在昨日比试开始,就已经有人开局押注了,这会儿看见金陵门跟无药山庄的人打,纷纷都一致的压了金陵门胜,反而无药山庄一个人也没有押宝,倒显得落寞极了。
看他们这么不看好无药山庄,谢文文心里还腹诽着,要是人家等会儿赢得漂亮,怕是得打不少人的脸。
出于捧场,谢文文也跟人去押注,只是在选择胜负两局的时候他做出了一个不合常理的举动。
那位收钱的管事还以为他是初入江湖,不懂行情世故,在他要投钱的时候先是劝住了他。“公子可别糊涂了,无药山庄与金陵门孰强孰弱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你若是投了无药山庄胜,怕是会狼狈收场。”
“我就是押无药山庄。”谢文文微微耸着肩,不以为然,他押一局不过是来凑热闹罢了,谁会赢他也不在乎。
“你们都押人金陵门,我就反其道而行之,反正也就是图个热闹,这点钱也没什么的。”
听罢,那位管事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可人还非要押无药山庄,等会输了,自己理亏才是,怨不得别人。
“既然如此,公子落款吧。”这投了钱后是要写下自己的姓名的,方便最后分钱的时候领钱。
谢文文一手小楷写的规规整整,还是跟着那个时候的太子学的,在家的时候跟他兄长练了一手的行书,到了汴京就不能看了,后来又跟着太子学楷书。
他大大方方的签下自己的名字,与他人龙飞凤舞的字迹比起来简直是超群轶类了。
虽然说他不了解如今江湖的局势,可,这能位居江湖排名第二,想来也不是泛泛之辈,至少,衡山派、婆娑门这些曾经是他的手下败将,是以,谢文文并不觉得无药山庄就一定会输,万一赢了呢?要是输了他也就损失了几两碎银子罢了, 可要是赢了,那就赚大发了,哈哈哈哈……
等他从投注的人群里挤出去,两方人已经站上了擂台,谢文文远远地看去,左边那个一袭青衣,看着文质彬彬的,颇有绝世风华之色,右边的似乎是个小辈,年轻气盛,但绝对的傲气。
“无药山庄派出场的是谁?这能打吗?”显然的,没有人看好无药山庄,若是之前还能认可一二分,可如今亲眼见了上场的人都歇下了那分可能的心思。
这样看着就弱不禁风的人上场,能胜吗?
谢文文瞅着人的方向,无药山庄本就不属于争权夺利的门派,也不在乎这什么排名,是输是赢对他们也没有任何影响,只要机关术天下第一,那他就仍旧是脍炙人口的流传之说。
有人报出他的身份:“这位可是无药山庄庄主,亓官云。”
谢文文忍不住挑眉,嗨,居然一来就是无药山庄的老大,而金陵门派出去的却是一个年轻人,这最后要是输了,可真有点丢脸了。
“那金陵门派出的是谁?”
“金陵门的少主,秦怀玉。”
少主对庄主,都是有的一拼了,就看孰强孰弱了。
此战可关乎两大门派的较量,自然也引人注意,虽然离得远,可谢文文还是注意到了金陵门中的人对此战的紧张之色,反倒是无药山庄众人,却悠然自得,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胜负之说,也或者是……成竹在胸。
待他回过神来之时,擂台上的两人已经较量上了。那金陵门的少主秦怀玉虽然年纪小,却得门主深传,一招一式都透着不同于他年纪的稚嫩;而那亓官云进退自如,相对于秦怀玉的凌厉之势,他却能以柔破刚,进少退多,又不被牵制,就像是在……逗弄着人玩。
谢文文分析着此局,如果最后秦怀玉着急了,那他就定然会输。
这就得看着年轻人能不能沉得住气了。
而同样的想法也在金陵门门中众人的脑海里。
别看现在秦怀玉势如破竹,那都是一鼓作气,而亓官云却丝毫不乱,秦怀玉的每一个招式他都能接上,应付自如,又能轻而易举的化开,说明,至少,现在的秦怀玉还不是他的对手,姜还是老的辣啊。
这一场打的格外的久,众人心下都是一个想法,亓官云在耗着秦怀玉。
秦怀玉显然的到最后有些体力不支了,一开始就太过猛烈的进攻,早已经消耗了他的心神,加之久久不能拿下亓官云,年轻人的内心也开始焦急起来,而一旦急了,手脚就乱了。
然亓官云要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在等着人自乱阵脚。
“啪嗒!”
兵器被击落于手,掷出了场外。
赢了。
那一刻,全场有瞬间的静谧,随后才爆发出喝彩。
这场输赢是众人没想到的。
谢文文激动地差点原地跳起来。
这场对垒简直看的人心潮澎湃,也实在是大快人心,可谢文文的高兴不同于他人,有人为此扼腕叹息,心疼自己的银子,反倒是谢文文高兴得溢于言表。
他几两碎银子的生意这会儿得赚几万回来吧,哈哈哈哈哈,这以后的衣食住行有着落了!
他就说嘛,去赌那一个万一,等回本就是一万了,简直是聪明绝顶,独具慧眼。
谢文文抿着嘴,心里正乐呵着,计划着等会去找刘小天要个大袋子来去装银子才行。
嗯~还得叫沈胥跟着,万一有人打劫呢。
心里正盘算着,听见有人懊恼的说:“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押一点到无药山庄的。”
哪里有早知如此,只有悔不当初。谢文文捂着嘴巴兀自的偷乐。
“这怕是没有人押无药山庄吧?”无药山庄可不被人看好,毕竟,人都挺自负的。
“不清楚,听说一开始有个傻叉押了无药山庄,这会他该赚的盆满钵满了。”语气里满是妒忌与愤恨。
正要去找刘小天的谢文文登时停下了动作,他看向那一堆头碰头说着话的人,眼里闪过几丝深意。
傻叉?
说的是他吗?
他要不要走上去拍开他们,倨傲的说:不好意思,我就是那个傻叉,但是你们的钱我都赚了。
又或者先去把钱领回来,然后啪的丢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找找自己的钱是里面的哪一个,找出来了然后酸一酸?
这些人啊,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反正钱是他赢了的,合该他高兴。
算了算了,他大人不记小人过。今日他高兴,可以勉强放他们一马。
谢文文感慨自己的良善,又自诩心胸宽阔,是个难得一见的正人君子。
第二场的比试还是金陵门,不过是同衡山派的比,谢文文没有再去押注,因为他急着去领钱,再说了,他也不了解那衡山派的形式,押不得、押不得。
去领钱的时候围满了人,据说都是来看那个傻叉的,噢不,应该说是那个有先见之明的幸运儿。
谢文文才不怯场的,大大方方的走上去,去领钱的路被他走出了康庄大道的气势。
那管事的还记得他,当初自己还一心的劝诫他不要押无药山庄,没想到是他自己被打脸了。
这钱呐,还是该有魄力、有胆识的人赚。
“谢公子来了。”
谢文文犹如春风拂面,光彩照人的很。
“嘿嘿,这不是该我来的时候了嘛。”
众人指着谢文文,无不投以钦羡的目光,眼看着他把赢来的钱财一点点的扫进他特意拿来的大袋子里。
碎银子、金锭子在底下沉甸甸的,撑的原本的布袋鼓起奇奇怪怪的弧度。若不是亲眼所见的,一定没人想到这一袋子里都是装的银子。
虽然挺重的吧,但谢文文没有让人帮忙,自己扛着银子,心里美滋滋的。
正要打道回府,寻个妥善的地方把这些意外之财都藏起来时,有人、有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就是那个押我们庄主的人?”
谢文文被压得直不起身,闻言,抬起头困惑的看向那质问他的人。
这……押他庄主不应该是庆幸有人看得起他们吗?怎么一副来兴师问罪的架子?
谢文文皱眉,难不成是眼红自己捞了这么多意外之财?
还不待他再说些什么,结果对方又变了副面孔,眼里满是对他的赞叹。
“我们自己人都不押,你居然敢押。”说着,他对谢文文比了个手势,大拇指朝上。
谢文文有些受宠若惊,他不就是押了注罢了,怎么还被人捧上天了。
被人给围在中间他羞涩的挠挠头。
“这不是你们庄主厉害,没让我血本无归,哈哈哈。”
说完忽然就看到那三人齐齐散开,朝着谢文文的身后齐声呐喊:“庄主!”
谢文文转过身,差点撞上了来人的胸膛,刚才在台上看不出来,这人居然生的这么高!
谢文文还在心中暗自纳罕着,就听见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听说你押了我?”
对方的声音如春风拂耳,叫人心旷神怡,跟他的长相一样,有着温煦宜人的美。
简直、美不胜收。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位庄主,忍不住感慨江湖上的人怎么都生的这么好看,迄今为止他还没见到一个丑的。
“一时兴起,押着玩的。”
“赚了不少。”
见他用扇子敲着袋子,似乎意味深长,谢文文带着几分试探性的味道。“要不、分你一半?”
反正也是因为他才赢到的这么多钱,要是他想分一杯羹他也没话说。
谢文文还是不贪心的。
闻言的亓官云微愣,但也只是须臾就恢复如常,他和善的看着面庞绯红的少年,眼里含笑,就是嘴角也在不经意间上扬。
“那倒不必,这是你该得的。”
少年倒是叫他意外,不说从这千百人之中有着慧眼如炬,且这率性的性子也难得。
“对了,不知公子贵姓?”
“在下谢文文,一介粗鄙之人,亓庄主见笑了。”
不料,他话音一落,四周俱静,原本的吵嚷之声瞬间像是被暂停了,静得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出响的地步。
谢文文还来不及深思这异常是为哪般,就看见亓官云又靠近一步,几乎是贴着他的肩膀的地步。
只见他,似皮笑肉不笑的轻声发问:“你唤我什么?”
谢文文心里微慌,难不成自己称呼错了?可大家都说他是亓官云,是位庄主,这也没错啊,怎么笑得这么渗人?
谢文文强颜欢笑。“你、您、不是姓亓么?”
亓官云啪的打开了扇子,又啪的收起了扇子,看着谢文文的脸上已经不带笑了,反倒有着一股要弄死他的森然。
谢文文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害怕的不敢直视他。
“你、你、”谢文文被他吓得说话都说得不利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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