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黄文华，是我们工程队的领队，我们这些人都是当年负责风水林种树的工人。”黄老伯说着话，许飒意外地看向黄老伯，想不到这些人竟然这么快来到。

“我们看到了新闻，知道你们在找我们，于是我打了几个电话，能来的兄弟都已经来了，还有一些兄弟在外省，过来要花些时间，如果许队长你还要见的话，我就让他们尽快过来。”

黄老伯说着话很客套，但是语气里根本不是打算让更多的人来。

许飒摆摆手，“我想你作为领队，一定比他们更加细心，暂时你们能来就已经能够解决很多事了。”

“我的这些兄弟里有些人没什么文化，所以我来，就是来做个代表的。”黄老伯笑着说。

“好啊。”许飒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审讯室。

黄老伯身后的那些中年人，一个个表情轻松，好似来的地方根本不是警察局，而是什么商场似的。

一般人来了警局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局促感，但是这些人根本没有。

黄老伯坐在许飒的对面，笑着说：“你看着他们是不是觉得他们见过很多市面。”

“呵呵，你这个领队还真是称职啊，到哪都不忘夸赞你的工人，给我感觉是，缪胜不是他们的老板，你才是啊。”许飒也是笑着说道。

“年轻人说句话不用这么冲的，兄弟跟着我混饭吃，是信任我，如果我连让他们听话都做不到，那又怎么能够让他们工作赚钱呢？”黄老伯笑了几声，拿起桌子是上的矿泉水，“可以喝吧？”

“可以，等你喝过水，我们就开始了。”许飒表示不介意，毕竟摆在那里的作用就是要让他喝。

“不好意思，来得太急，我们午饭都没吃就赶来了。”黄老伯拧开瓶盖，咕噜咕噜地喝了好几口，就将那瓶矿泉水喝完了。

拿手背抹了一把嘴后，“可以了，许队长，你问吧。”

“你说你们是缪胜的员工，一年半以前在郊外一片区域里面种上了树，都是你们做的？”许飒轻声问道。

“是的，是我们做的。”黄老伯摇摇头。

“知道那里死人了吗？”许飒紧盯着黄老伯，想看他怎么回答。

“我也是看了新闻才知道那个枯井里面是死人。”黄老伯也没有隐瞒，他到时很坦然地说出来了。

“那原本呢？你们在那边在那里工作的时候，那口井就已经被石板盖上了吗？”许飒继续问道。

“对，”黄老伯点了点头，“我们一开始不知道这是个井，但是见那里有块石板，我们就琢磨着，把这块石板搬到阴凉的地方，午睡就有地方睡了。”

许飒没有打断他，手里的笔一直不停地记着什么东西。

“谁知道，那个海老板说那里是他摆阵的地方，不能动的。”黄老伯回忆着当初的经过。

“这个海老板你们见过?”许飒心想，这个海老板，应该就是那个老村长口中的慈善家阿海了吧。

“当然见过，我们工程开始到结束，他都在那块石板附近坐着看我们工作。”黄老伯说着。

“你就没觉得奇怪？”许飒问道，这个黄文华，精得跟个什么似的，会有这么粗心的时候？

“我当然觉得奇怪，所以有天晚上，我让兄弟们把海老板拉到我们的扎营的地方，说请他喝酒，我就叫上一个兄弟，我们两个人拿电筒在那个地方绕了一圈。

最后才发现，石板下面压着的是口井，我们想着把石板挪开，但是那时候海老板正回来了，我们就没看成。”黄老伯的语气很奇怪，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令许飒摸不着头脑。

“那你们后来有机会再去看吗？”许飒问道。

“没有了，我那个兄弟不久后在施工期间，因为机器失控，被割了个手臂。他觉得邪乎得很，认为是我们动了海老板的做法摆阵的东西，过了两三天吧，我那兄弟就离开我们工程队了，现在我也找不到他。”

黄老伯摇着头，“唉，我当时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这些打工的，就不要管老板的事情，我们拿钱干活嘛，后来看习惯了，也就没在意了。”

许飒点了点头，确实，这些工人普遍没什么文化，几句话，说事关风水，谁都不会动，一动就少个手臂了，这样谁还敢碰。

“那你们的老板缪胜当时为什么会想把名片给秀水村的老村长？”许飒问。

“是我让老板这么做的。”黄老伯叹了一口气，“我看那个海老板，一身横肉，怎么看都没有好人的样，而且越到工程后期，这个海老板就变得越瘦，跟吸了毒一样，太难看了。

我听说专门弄那些邪门玩意儿的人，都是一开始很好，越到后面越差。我估摸着这人不对劲，就想着说要老板去找老村长，要跟老村长说清楚，不能坏了人家地方的风水啊。”

“那你们老板呢？”递名片之后的事情，许飒都清楚了，老村长害怕得罪人，根本不给缪胜说话的机会，那张卡片倒是一直放到了今天。

“我们那个老板根本不听劝，他就是假模假样给了名片之后，再没管过风水林的事情了，他那段时间正在炒股，最后股票大跌，他就卷着工程款跑了。”黄老伯说起缪胜，语气里正少有地生气了。

可见当时的黄老伯知道老板没有发工资给他们，让黄老伯过得多惨了。

“幸亏我的那些兄弟相信我，我们报了警，找过人，找不到我们也就那样了，至少种了树积了阴德，我们心里好受很多。”

“你的意思是，那个树林确确实实是个按照风水排列建成的树林？”许飒一直觉得，所谓的风水，不过是唬人的玩意。

“是啊，那是个集了各种方位八卦设计出来的风水阵。”黄老伯到了这个年龄，风水的事情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那是个什么风水阵？”许飒问道。

“我记得是可以减轻罪孽，助人超度的风水阵，我当时还建议海老板说，要不要种些竹子，海老板还说竹子太霸道了，种些桉树更好，平和一点。”黄老伯将当初的事情想得很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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