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年12月5日上午9点，江山县政府一号接待室。

  青城市肖克永支援小组、安南省倪光明支援组，正式向江山县领导、县严打办公室有关负责，通报此次支援情况。

  县委书记、县严打办主任肖胜利、县长、县严打办副主任苏正阳、县政法委书记、县严打办常务副主任廖辉等一众领导，全程接待陪同。

  在听完肖克永、倪光明详细的审讯过程与案件推进意见后，接待室瞬间死一般的沉寂。

  江山县在坐的各级领导，情绪极为低落，阴沉的脸色，让接待室气氛十分压抑。

  “肖局长！您的意思是，立即强行进入审判流程？”江山县一把手肖胜利疑惑地追问道。

  肖克永稍顿片刻，再次整理下思路，回应道：

  “对！！按照严打：“从重、从严、从快”的要求，赵天琪案件既然短期内无法取得突破，那就立即进入司法审判程。

  把已查明的罪行公开审判，让严打的威慑力，通过赵天琪案，警醒更多人，这才是真正在响应严打的要求。”

  说到这里，肖克永也没有想到，近两天一夜的审讯，竟然仍旧毫无寸进，脸上还是有点挂不住。

  但根据专案组的审讯卷宗与相关证据，明知赵天琪有极大可能，身负强奸妇女的罪行，但只要赵天琪不认罪，在缺少其它直接证据佐证下，根本没法认定。

  肖克永看了看江山县严打办的主要领导，继续补充道：

  “这并不是说，我们要无视赵天琪强奸妇女的罪行，而是在维持严打高压态势前提下，用时间赢得赵天琪的突破。

  比如；专案不要撤掉，继续在搜集实证上下功夫，或者在赵天琪服刑期间，能过对其改造，让他醒悟过来，从而突破。”

  肖克永说完后，会议室再次陷入宁静，大家都在思考着市公安局领导对案件提出的建议。

  以时间换空间的法子，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因为赵天琪的审讯也陷入死局。

  既然没有打破赵天琪心理防线的契机，再搁置下去，真的会破坏举国严打：“从重、从严、从快！”的三原则

  沉思良久，县长苏正阳侧身俯耳与肖胜利书记轻声说着，只见肖胜利频频点头。

  “倪院长！我们注意到，您的意见是不进入审判流程？”苏正阳追问道。

  倪光明立即说道：

  “我只从心理学角度给出建议，如果强行进入审判，对赵天琪、专案组，都会在心理层面给予很重的心理暗示。

  赵天琪会觉得，他用自己的方式赢了，以后再想破开对方心理防线，难度将会成倍递增。

  对专案组人员而言，强行审判后，就意味着一个案件的结束，纵使在形式上维持专案组的存在，前期心理上产生的挫败暗示，与后期案件欠缺压力，对案件侦破更将不利。”

  稍停片刻，好像是思索再三，倪光明再次补充道：

  “明知有罪而无法证实，强行移交审判，对其它罪犯不仅没有正面警示效应，反而成为负面示范效应，因此，建议县里采用拘押补证方式，把案子办成铁案。”

  江山县领导知道，两个人说的都很有道理，但赵天琪案件，因为通过严打办，向省市两级政府请求支援，已让省市领导瞩目了。

  没有人敢赌，短期内赵天琪案件就可以逆转。如果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导致案件久拖不决，反而要承担省市两级如山压力。

  所以，江山县主要领导，从内心更侧重于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克永的意见。

  又经过半小时的讨论与交流，包括倪光明也认为，从社会效果看，推进赵天琪审结，更有社会意义。

  上午10:00，江山县主要领导，在挽留无果后，一起把省市两级支援团队送下楼……

  ……

  赵家村东凹子西南侧，进县城的山道旁，李金焦急地张望着两个路口。

  阴沉的天气，让早晨的冬风，挟着更大的戾气，如刀子般地吹痛脸颊。

  邹秀琴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不时地瞟着自家男人，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

  片刻后，陆雅芝来了，远远地向着李金挥着手。

  李金挥着手回应着陆雅芝，然后再次抬手看看了时间，瞬间笑意涌上脸颊。

  两个路口，三三两两人的人正在向他汇集而来。

  上午10:00，李金的鼎力帮助下，陆雅芝带着12名妇女同志、6封实名举报信，抵达县政府大门口……

  这帮被李金以照片撕碎侥幸之心的女人们，又在同为女人的陆雅芝鼓励下，终于放下枷锁，勇敢地踏出了这一步。

  人，就是这样，只要踏出了第一步，在心里建立起充分的理由，那就会越走越坚定。

  陆雅芝凭借着安南省日报的记者身份，很容易就领着一帮妇女同志，走进了县政府……

  ……

  江山县政府，陆雅芝一行13名妇女同志，刚进大院内，就与省市支援的专家组、送行的县主要领导相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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