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被夸得有些纳闷，这都要死拼了，还要赞扬对手？

  但心头的警惕却没有放松半分。

  “还不都是被你们逼的，我本可以过自由自在的生活，现在却要向你们这样的人靠拢”秋实淡淡地说道。

  第一嘴里虽然夸秋实，但手里可没闲着，重新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妥当，还抽空撕下了一块布条绑扎在自己握刀的手上，将自己的手和刀柄缠在了一起。

  聋哑人后退几步将长棍杵在地上，他现在已经浑身鲜血淋漓了，现在打斗停了下来，一口气歇了，人的气劲也散了，慢慢的盘坐下来，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咱们的刀一模一样，你的功夫我刚才也见识过了，能和自己差不多的对手放手一搏，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上次你跟第二比箭旗鼓相当，我看你现在就要比他强些，可见那次后，你得了很多好处，现在机会又来了。”

  “这些年我在黑风寨随心所欲，杀的人我也记不清了，既然杀了你的家人，那就来吧，作个了断”第一收拾停当，摆了个刀法的起手势，朝秋实招了招手道。

  难怪能当第一，魄力和气势比起第九和之后的那些末流确实不同，有些枭雄之姿，秋实也很郑重。

  第一的功夫在自己之上，自己之所以等这么久就是为了消耗他的体力，让自己和他有个相同的起点。

  呀的一声呼喝，秋实主动进攻了，一刀劈向第一，第一也横刀迎了上来，两刀砰砰相碰，溅起无数火花。

  秋实再无任何保留，刀刀都是搏命的打法，没想到第一也是同样如此，两人都不惜命，几招过去都拉开了对方几道口子。

  刀法比的不完全是技巧，也要比狠，这就是用刀的势。

  如狂风暴雨，如雷霆闪电；必须一往无前，有死无生。

  两人都是用刀的高手，也都懂得用刀精髓。

  这一场拼斗看似并没有太多的花哨，比拼的全是力量、耐力和胆气。

  但经验也起到了极大的作用，秋实比起第一还是有所欠缺，接连几次被第一的诱招骗到，身上留下了几道口子，血液浸透衣襟。

  但秋实也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体力，既年轻又是以逸待劳。

  半个多时辰后，对拼一刀后，两人双双后腿，都拄刀在地单膝跪倒，不停的喘息。

  身上的血都滴答滴答地往下流，秋实前胸后背满是伤口，衣服已经破破烂烂。

  对面的第一也是如此，但他的眼里除了疲惫还有一股狂热。

  那是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的一种兴奋，他有一种感觉，如果今日不死，那他很多年停滞不前的武道必然会更进一步。

  今天的拼杀先是聋哑人，后是秋实，是他很多年来最好的对手，能压榨出了他的最大潜能。

  “真是痛快”他大喝道。

  两人几乎同时都挥刀劈砍向对方，现在比拼的是最后一丝气力，也是意志力的考验。

  第一强在经验，秋实却胜在年轻。

  比狠秋实也可以，又是半个多时辰，两人的招式动作都慢了很多。

  秋实更是不堪，全身上下伤口又多了很多，几次被第一踹飞了出去，爬起来都显得费劲。

  第一仿佛看到了胜利就在眼前，嘴角狞笑更盛。

  但他不知道秋实一直保持着体内最后一丝内力，等待着时机。

  机会来了，在一次对拼后，秋实被震开，身体旋转，露出了后背一个大空门，秋实作势向前扑去。

  第一哪里肯错过这样的机会，果然挥刀追砍，他不信秋实还有多少气力，这刀必然砍中，但他还是算错了。

  他不知道秋实已经是冲破了四个穴位的内力高手。

  这是他拼着后背挨刀卖了破绽，一个等待多时的破绽。

  秋实矮身，但第一刀尖还是划过后背，虽然没有被砍实，但也是一条深长的口子。

  然后秋实借着这个姿势，用尽全身力气也包括最后那一丝内力，反手一刀甩出，长刀飞出，切开了第一的膝盖，余势不衰，飞出了过丈距离。

  秋实趁势向前滚动，脱离战场。

  这招回手刀就是他根据回马枪创造出来的，都是经过他千锤百炼的保命绝招。

  啊的一声惨呼传来，第一摔倒在地。

  站不起来的他也知道自己完了，伤到别的地方还好，此时膝盖断开，一条腿没了，大量失血，已经站不起来了，这是致命的。

  “你赢了，真是少年可畏，只是我有些疑惑，你是怎么做到的？”

  第一说话间有些萧索，也有解脱，还有对秋实最后一刀躲过要害的疑惑。

  “我有内力，并且打通了四个穴位，这是最后一丝力量”秋实答道，没有隐瞒，作为对手，第一还是值得敬佩的。

  “原来如此！”

  没有疑问后，第一将自己的刀丢开，双手艰难地把自己的断腿盘了起来，坐直了身体。

  “来吧，来报你的仇，痛快点”。

  看着第一的样子，秋实缓缓站起，本应该是大仇得报的痛快心理却一点也找不到。

  第一、第二都是和他交过手的，都有股草莽英雄的气势，如果没有仇恨他们或许会成为朋友。

  “怎么，犹豫了？”

  第一倒是毫无惧色，还有些戏谑的看着秋实。

  “看你也是英雄人物，无惧生死，为什么要给李霸天卖命。”

  秋实确实有些不忍下手。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第一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好叫你做个明白鬼，一年前李三少想抢我未婚妻，被我射伤。他为了报复，派出了你们十八骑，杀了我的父母，还屠杀了全村老少。我当时不在，逃过一劫，老天爷留着我的命就是为了来报仇的。”

  秋实捡回自己的单刀，刀尖拖地，慢慢走到第一面前。

  “哦，我想起来了，有这回事。江湖恩怨，报应不爽，这一天也就是早晚的问题。呵呵，李霸天有福了。来吧，拿我的头去祭奠你的亲人吧。”

  第一听完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仿佛面对死亡就像喝酒一般简单。

  秋实确实没有为难第一，最后一刀如匹练，没有让他痛苦。

  看着第一的人头，秋实驻足良久，没有如他说的拿去祭奠，他没有去捡，叹了口气，转身去查看聋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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