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把酒共叙当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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羚姐如往常一样,夹了好些朱昊喜欢吃的菜放到他面前的碗里,还在细心地剥着螃蟹壳,把整块的肉剔出来给他吃。朱昊喝了一口酒,大口地吃着干妈做的美味佳肴,一时间酒意上涌,晕乎乎的,似乎感觉如同往昔一般坐在这里吃着全家餐,从未离开过。
干爹开口了:“朱昊,你这次回来是?”
朱昊不忍也不敢承认是被夏茜逼着过来的,只能含糊其辞地说自己收到了军校的录取通知书,部队给放了一天假,来到福州放松一下,被夏总知道后拉着回家做客。
干爹一听,满脸喜色地与干妈对视了一眼,又转头看了看女儿,干妈也是喜笑颜开,连说大喜大喜,然后满是爱怜地瞥了女儿一眼。
朱昊偷偷瞄了一眼羚姐,只见她眼中闪过一抹清亮的光,整个人仿佛瞬间变得鲜活起来,随即恢复原样,笑靥如花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来对朱昊说道:“恭喜你,终于要实现自己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的宏伟壮志了。
来,姐姐敬你一杯。一敬你这么多年的不懈努力终于迎来花开。二敬你日后的道路越走越顺遂,在军营中大展宏图,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最后敬你在生活上美满如意,平安幸福。姐姐虽然不能再照顾你了,不过我很放心,我知道她会是你事业上、生活中最好的伴侣。”
朱昊端起酒杯,一口饮下杯中酒,又辣又苦的液体直接灌进胃里,只感觉有一团熊熊烈火迅速燃起直冲脑门。
他强忍着胸腹间的不适之感,装作不在意地问羚姐:“羚姐,你最近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吗?”
此言一出,他就觉得不妥,因为自己跟子君在一起了,羚姐都被自己伤成这般模样了,还问出这种话,岂不是更显得薄情寡义了?
可是话已出口,无法收回了。聪慧的羚姐拿起酒杯又抿了一口酒之后,看了看父母和妹妹,开口说道:“还不是那样呗,备课,上课,管理新的一届学生,准备自己的毕业事宜,每天都一样的无趣,每天都不一样的无趣。
唉!”
羚姐又喝了一口酒,脸上浮现一抹红晕,眼神迷离地看了一眼朱昊,吟出了一首词:
天边明月照西楼,惹离愁,忆悲秋。昔日缠绵,万语诉温柔。怎奈君心挽不回,沉醉处,枉凝眉。
红尘缘尽再难留,雁书断,信风休。痴爱成空,终陷作情囚。应是前生曾负汝,从此后,泪长流。
朱昊听闻后竟无语凝噎,痴痴地看着羚姐,一时间心乱如麻,沉声道:“唉!羚姐,你这是何苦呢?
我们不是说好……”
羚姐手一挥,难得地打断了朱昊的话,皱眉说道:“这不是我写的词,只是我那日在图书馆中偶然看到的一首古诗词,觉得喜欢就记下来了,方才与你相谈忆起往昔,忍不住念了这首《江城子.前缘》,你不要误会。”
朱昊沉吟片刻,思考了这个《江城子》的词牌名格式、字数和韵律,又喝了一大口酒,调整了一下词句的运用节奏,缓缓地吟出了一首临时创作的相同词牌《江城子.来世》作为回应:
南窗寂寂月如钩,影伶仃,绪凝眸。昔日恩情,今夜扰心头。别后佳人痴意久,思旧岁,恨长留。
残香旧梦付波流,意难休,念悠悠。人消瘦,梦断天涯,清泪浸荒丘。唯期重逢衷曲奏,今生疚,来生酬。
羚姐反复喃喃地念着:“今生疚,来生酬”,眼中再也忍不住从朱昊一回来就开始控制的眼泪,簌簌地滴进了面前的酒杯里。
很快就与杯中的酒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辨彼此,似乎就从未出现过一样。
她拿了桌上的纸巾,擦了擦眼睛,又睁开红通通的双目,戴上了眼镜,看着父母的反应,低声说道:“这来世之事毕竟太过缥缈虚无,你我还是不要活在这无尽的自责伤切之中,好好地过完这一生便是幸福了。”
干爹咳嗽一声,拍了拍肚子对干妈道:“今天高兴,多喝了一点,多吃了一些,老婆子,我们出去走走消消食?”
干妈眼睛一眨:“好呀!我正有此意,燕子,你跟我们一起去走走。”
燕子不情愿地说道:“今天难得姐夫回家来,我还没有……”
话没说完就被干妈揪着耳朵拎起来了:“快走,死丫头,就知道吃,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待到他们三人都离开了家门之后,羚姐与朱昊相视一笑:“现在安静了。”
朱昊低下头吃菜喝酒,不言语。
羚姐又问道:“今晚住家里吗?”
朱昊犹豫地说:“不了,我和子君刚回福州就被爸爸拉回家了,晚上怎么安排还是要跟她商量一下的。”
羚姐叹息一声:“你呀,还是这么体贴,不过也是,她现在是你的未婚妻,你做什么事情确实应该跟她先商量着来,这不仅是爱,更是尊重。”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低声喃语:“我真羡慕子君。她……你……我……”
朱昊鼻子一酸,不知道是被烈酒呛的还是怎么的,出声道:“羚姐,我……”
羚姐伸出手,带着熟悉的香味捂住了朱昊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这时朱昊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朱昊也没有拿出来看一眼,就直接伸手进口袋里按下挂断键。
羚姐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轻声说道:“应该是子君打来催你回去的,你还是接吧,不然她会生气的,这样对你们的关系不好,乖,听姐姐的话,打回去问问什么事,万一有事呢?我们之间要说话有的是机会的。”
朱昊拿出手机一看,不是子君打来的,而是叶红的,他无奈地笑笑,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羚姐又问:“你在家里换下来的衣物我都帮你洗干净晾干,叠好放在我房间的衣柜里了,你什么时候拿走吧?”
“不了,就放在家里吧,明年我在福州上学,经常会回家来住的,行吗?”朱昊与她商量。
羚姐一脸喜色:“真的吗?那太好了,你在福州上学确实要经常回来陪陪我们的啊!这里还是你的家,以后你回来了如果我在学校里没在家,你就还是睡在我房间吧。”
“好的,谢谢羚姐。”
朱昊也是松了一口气,看起来羚姐并没有因为感情的事情而讨厌甚至记恨,还是一如既往地作为一个姐姐关爱着自己。
他点了一根烟,抽了几口,想了一下问道:“这次部队给了我一个月的假期,让我在去军校报到之前回丽水过年陪陪家人,你跟我一起回去吗?
上次我们一起回去已经过了两年多了,爸妈和外婆都很想你呢。”
羚姐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怀念与惆怅之色,摇头凄然说道:
“不了,我就不跟你回去了,让子君陪你回去就可以了。
上次回去我们是情侣,这次你说我以什么身份回去见他们呢?”
朱昊一愣,他也知道自己提出这个要求很傻很过分。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羚姐不待朱昊伸手去挂电话,一把伸进他的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后按下接听键。
朱昊想要阻止却也来不及了。
羚姐拿起手机说道:“是我,他在我这里,跟我爸妈在喝酒呢,我爸妈好久没见到他了,开心,更为他收到军校的通知书高兴,就留他多喝了几杯,没事的,子君你放心,等下吃完了我会让他早点儿回去的。没事的,同一个小区嘛,我送他回来还给你,那你可放心了吧!嘻嘻,好的,那就这样,有时间我们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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