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 若待军功再成时.相聚皆为温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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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飞逝的时光中,一日,朱昊的爸爸妈妈打电话找到子君,让她转告朱昊,他们准备回浙江老家了,希望朱昊能想办法请假出来,一家人在羚姐家里聚一聚。子君许久未见到朱昊,便立刻驱车前往新兵连,找到了队长。
彼时,朱昊正带领全班新兵进行射击瞄准练习。接到队长命令后,他迅速将本班训练事宜托付给另一位带班班长,并叮嘱由自己向队部提议任命为副班长、平日里军政素质良好的李雷,务必好好盯着全班新兵的训练情况,防止他们偷懒。整理好军容后,朱昊跑步来到队长办公室报到。喊了报告得到允许后,他小心翼翼地进门,只见支队警务处少校参谋、自己的未婚妻凌子君正坐在沙发上与队长交谈。
队长微笑着说道:“凌参谋今日过来,是告知你,你爸妈要回浙江老家准备过年之物了,让你请假出去见一面吃个饭告别一下。这样吧,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你去那边桌子上拿纸笔写一张请假条,我来批了。给你一天时间够了吧?吃过午饭后出去,明天熄灯前归队。”
朱昊迟疑道:“队长,这不马上要农历新年了,新兵连的集训差不多也快要结束了,还差最后一把火就炼出好钢来了,我……我这样为了私事在这个关键时刻离开,似乎有些不妥吧!”
子君眼神一黯,她知晓自己的男人又犯浑了,却也没有说话发表意见,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们。陈排眉头一皱,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叹了一口气,毫不留情地教训道:“朱昊,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这样就能体现出你一心扑在工作上?很拼命?很无私?这才是一个党员班长即将入学提干老兵的思想觉悟?你呀,最大的优点是很聪明,要是说缺点嘛,就是有时候自以为是太过聪明了。本以为这些年在我手底下锻炼成长了,其实啊,你还是小孩子心性。你以为你那点小聪明我看不出来?部队里卧虎藏龙,什么人精没有?我在部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人什么花样没有见识过?你呀,且不说我和你之间的情谊,就是凌参谋也是你最亲近的人啊,在我们两人面前你还给我装什么装?机会就一次,你要不要?不要的话马上滚出去回到训练场带兵训练去!老子很忙,没时间与你纠缠。”
朱昊被他训得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的,心虚地看了子君一眼,只见她面无表情地把弄着左右手无名指上各一个草戒指和铂金钻戒,一双眼睛却盈盈笑意地看着自己。朱昊猛的走到另一张桌子旁,拿起笔在空白的纸上刷刷刷地写了一张请假条递给陈排,看着他龙飞凤舞地签上名字,拉了拉子君的衣袖准备走出去。
“等一下。”陈排抬起头说了一声。
朱昊小声嘀咕着说:“我发现啊,你们当领导的都有一个通病,说话老是喜欢不一次性说完,非要等别人以为没事了可以离开的时候来一句等一下,我补充两句,难道这样才能显示出领导的重要性和威严?”
队长脸上露出一丝怒意:“你特妈的还没大没小起来了?今天凌参谋在我给你面子不揍你,要是还有下次,老子扒了你的肩章送到猪圈里关禁闭。说罢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包东西丢给朱昊。我老家南平的特产香菇干,你拿着给你爸妈带回去吃,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朱昊又口无遮拦起来,装作惶恐的模样说:“从来只有下级给上级送礼的,哪有领导给下级送礼的道理?我可不敢当呐。”
队长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我是一个只会收礼搞腐败的领导?这是我村子里的亲戚自己采摘自己烘干的野生菌菇,不值钱的,让你拿去就给我爽快一点,再唧唧歪歪的给我下去站军姿三个小时!”
朱昊还想再说什么,子君拉了拉他的手臂示意他闭嘴,然后伸手拿起那包菌菇笑盈盈地对队长说道:“那就谢谢陈处了。”跟领导告别之后,朱昊拿起那张领导签过字的请假条放到口袋里,跟子君两个相视一笑往外走去。刚打开门,又传来了一句话;“等一下。”
朱昊小声嘀咕着:“等一下,哈哈。”两人对视一眼后憋住笑,脸涨得通红却不敢笑出来,还是停下脚步等他继续说话。队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快过年了,总队支队的纠察队在市区里对军人的军容风纪查得很严,你们要是手拉手逛街亲热最好换了便装再出去,免得惹麻烦让我去领人。”
“是,队长。三克油,队长。”两个人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手拉手加速往楼下跑去,身后传来一声愤怒的椅子倒地声。
朱昊和子君一口气跑到没人的绿化带里放声大笑。过了好一会儿,子君终于笑累了,捂着肚子说:“你这样对领导可不好啊,以后得改改,不然对你以后的发展不利。”
朱昊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也是看人下菜的,你以为你的男人那么傻啊!他跟我的关系不一样,是我师兄又是我师傅,也是好大哥好兄弟,其他的干部我才不敢如此开玩笑呢。其实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很奇怪,你越害怕敬畏他,他反而不把你当回事,如果你把他当朋友一样自然相处,玩笑归玩笑,把握好度就可以了,他可能更会把你当成自己人。”
“你说的也有道理哦,哎,看不出来啊,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做人处世老道得像三国演义里走出来的老狐狸一样?”子君好奇地问道。
“这是天赋,你不懂也学不会的。”朱昊淡淡的说道,“你把车子开到大门外等我,我回班换一下便装,再把工作安排一下就来找你。”
十分钟后,朱昊一身休闲服上了子君的车,一起往羚姐家驶去。子君的爸妈这段时间一直陪着朱昊爸妈各处游玩,也都回了各自的家里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朱昊爸妈回老家去他们也就不来送别了,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反正都是一家人也不用那些虚伪的客套啦,让女儿代替他们送一下好了。
朱昊和子君一起走进干爹家,妈妈在厨房里帮衬着干妈一起做饭,爸爸和干爹坐着喝茶聊天,看到朱昊回来了马上询问起他最近在部队里的工作情况和身体状况。羚姐听到声响从房里走了出来,眉目含情地看着朱昊,轻轻说了一句:“坐下陪爸爸喝茶吧,马上就可以吃饭啦!”
午饭一如既往的丰盛,大家坐在一起聊着吃着。今天喝的是妈妈从老家带来的自酿米酒,妈妈还传授了干妈和羚姐怎么把米酒做成丽水人尤为喜爱的蛋花甜酒。各自倒上酒后,就开始了午餐。米酒的这种做法确实好喝,平日很少喝酒的羚姐喝了几口后又让朱昊去添了一碗,子君尝试过之后也让朱昊添了一碗。妈妈笑着说:“你们别以为这酒甜甜的很好下口,其实后劲大着呢,怎么醉倒了都不知道。朱昊小时候啊,那次他爷爷去世了,宴席上几个小孩子一桌,也没人管他们,朱昊那小子看甜甜的很好喝就贪嘴把一酒壶差不多一斤多都喝了下去。结果你们猜最后怎么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妈妈,眼神中满是好奇,都渴望从她的口中得知朱昊小时候的那些糗事。妈妈看了一眼儿子说道:“你自己说出来让大家听听,不然可要怪妈妈揭你的短,让你丢脸了。”
妈妈这么一说,大家更好奇了,纷纷逼问朱昊到底是怎么回事。朱昊迟疑着不肯说,羚姐在桌下轻轻的踢了踢他的脚,小声说:“你快说嘛,人家也好想听听你的光辉往事啊!”子君也说话了:“中士朱昊,我命令你必须向党和人民坦白你的历史问题。”
朱昊哀怨的眼神看了一下妈妈,无奈之下只好坦白:“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喝多了之后很口渴,就跟着一群村里的小孩子去山上找矿泉水喝,喝饱了回去路过一片水稻田,一头水牛泡在田里翻滚洗澡,我当时就说了一句:‘你那么舒服还洗上澡了,老子热死了。’于是……于是我衣服也不脱就直接跳进了水田里更牛一起打滚洗澡了,最后被闻讯赶来的大人们捞上来时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泥猴子了,我爸妈把我丢进水缸里足足洗了一个下午才洗干净。这是事后听我妈说的,不知道是不是夸张了。”
哈哈哈!一桌人笑的前仰后合,干爹干妈这样沉稳的学者教授,羚姐这样的温婉淑女也是笑的直咳嗽,子君略微夸张一点,只是用纸巾捂住眼睛,轻轻的擦去笑出来的眼泪。朱昊不好意思的自嘲笑笑,对母亲抱怨道:“妈,这下子好了,你儿子以后没脸见人了,大家都知道我从小就是个酒鬼啦。”
羚姐看着有些落寞的妈妈道:“朱昊你也不要这样说妈妈,你看你小时候那么皮,妈妈得操了多少心才能把你培养成如今的模样啊!”
“也是啊!羚儿说的对,亲家母也是辛苦了,把朱昊这个混世小魔王培养的如今一表人才,文武双全的确实不容易啊,来,我们敬朱昊妈妈一杯酒。”干爹举起酒杯乐呵呵的调节场面的气氛。妈妈闻言立刻举起酒杯跟大家喝了酒。细心的朱昊观察到妈妈的眼角湿润了。
一顿送别的午餐在欢快和谐的氛围中吃完了,帮忙收拾好碗筷桌子后,爸妈让朱昊把自己的行李和干爹干妈羚姐子君爸妈以及夏茜等人送的一大堆土特产礼物放到子君的车子里,依依不舍的与羚姐一家告别之后就离开了这里去火车站。
子君开车,朱昊和羚姐坐在后面陪着爸妈一起去火车站。妈妈解释起这么急回家的原因,弟弟已经正式被部队接收了,过年前就要出发去部队了,新黄连在浙江金华,弟弟的部队是空军某部,新兵连结束后如果成绩优异可能会分配到福州某部,那么你们兄弟俩都在一个城市当兵了,有事也可以商量着来,相互有个照应。爸爸开心的说,朱昊也很开心很意外,这也许就是兄弟间的缘份吧?既然上天让他们成为今生血浓于水的亲兄弟,那么就注定会不分开的。
子君开车又快又稳,半个小时不到就到了火车站,车票是子君爸妈早已经帮忙买好的。停好车子之后,朱昊子君和羚姐分别拎着大大小小的行李包裹送爸妈进入候车大厅。妈妈一直拉着羚姐的手喋喋不休的说着话,爸爸则神色平静的看着儿子和子君,只留给他们一句话:“你们两个要好好的,不许吵架,努力工作,争取进步。朱昊你给我记住不准犯狗脾气欺负子君。子君他要是敢欺负你,你马上打电话告诉我和你妈,我们来教训他为你做主。”
开往浙江金华的列车已经进站,广播开始播报提醒旅客排队检票了。朱昊牵着子君的手跟爸妈挥手告别,看着妈妈逐渐消失在人流中的身影,朱昊大声喊道:“爸妈你们自己保重身体,照顾好外婆,儿子为国尽忠,不能长伴左右尽孝,今年如退伍就回家,如上学也请假回来一趟相聚,你们一路顺风。”
在这离别的时刻,亲情的温暖如同一束光,照亮了每个人的心灵。朱昊深知自己肩负着保家卫国的使命,但心中对家人的牵挂也从未减少。而这份浓浓的亲情,也将成为他在前行道路上坚强的后盾。
回去的路上,羚姐一直在安慰闷闷不乐地朱昊:人生的相聚分离是常态,只要心中有彼此,天涯何处不咫尺?朱昊
低头说道:我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见到父母已经是苍苍白发,我和弟弟都身在军营不能尽孝,心中有些伤痛而已,
这不正是我们家优良传统吗?弟兄皆从军报国,尽孝与尽忠不可两全,这是无上荣耀啊!你是老兵老党员了,这些浅显易懂道理你还不懂?子君开着车不时地提点朱昊,朱昊苦笑道: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家庭里的实际困难客观存在啊,不是喊两句口号就能解决问题的。
子君沉默了:相信国家,相信政府,不会让军人家庭受苦的。
车子已经来到了羚姐家小区门口,羚姐下车,回头问道:你晚上回来吃饭吗?朱昊看了看手表:迟疑着说:不一定,回来的话我会提前打电话回家告诉你的。
好的,我先回家了,羚姐看了 朱昊和子君一眼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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