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道？”怎么会？他一看到皇陵就把所有的事都想起来了，为什么她却不记得了？

“不知道，不知道，这句话我说过好多次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苏无恋捂着耳朵嚷道，不知不觉间，眼泪夺眶而出。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他要看她眼底的真心，他得确认。

苏无恋迎向他的视线，一字一句的告诉他：“我－－－不－－－知－－－道。”

卫凌霄愣了一会儿，而后，他慢慢的开口：“好，我们明天一起走。”苏无恋迅速避开了他的眼，抬头望了望外头的雨势，起身拿了件衣服便往门外走，“我出去一会儿，晚点会回来。”

“无恋，你要去哪里？”高中远在她身后问道。

苏无恋并不回答，反而疾步离开。

卫凌霄没有拦她，只是走到了窗边看她小小的身子没入雨幕中忽然开口，“中远，我要那幅画。”

“什么画？”

“太子冷烈的画像。”他要那幅画－－－

“那个是古迹，他们是不可能给的。”那幅画有着千年历史的画是无价之宝，怎么有可能割爱给他？

“我要那幅画。”卫凌霄顽固如石的再次声明，那幅画是重要的记忆，而不是任由他人参观的古玩。

“你口口声声说要，你要问去把画像偷来吗？”高中远跳脚的问，强求也求不来，都说拿不到了他还还想怎样？

“我不管，不管用什么手段，你盗也要给我盗来。”卫凌霄不容拒绝，一再的将难题扔给他去处理。

“我不能当盗墓贼，被抓到的话我下半辈子都要被关在牢里。”高中远又嚷又叫，考古人员说过那是贵重的珍宝，如果失踪的话，下场不堪设想。

“去找杨硕帮忙，不论是用买，用偷，我就是要拿到它，它要和我一起走，回来我的身边。”卫凌霄意志坚定。那张在凝碧池畔为他绽放笑意的容颜只属于他，无论是前人还是现者，都是他的。

“回来你身边？那根本就不是你的东西，只是和你长得很像而已。”高中远试着跟他讲道理。

“它是我的，把它拿回来。”卫凌霄拉扯着他的衣领命令道，表情肃然又冷情。

“你－－－就算我把东西偷到手了，带着那幅画我怎么过海关。”高中远挫败的吼，他要怎么把那东西带出镜？

“自己解决，办好这件事。”卫凌霄不在乎也不管，他放开高中远的衣领，随手拿了一件防雨的大衣往门口走。

“你要去哪里？”高中远跑到他的面前拦下他。

“我去追她。”他已经给她时间思索了，但既然她想不出来，那么现在该是要让她醒来的时候了。

“追谁？”高中远看他的眼神异常的炯亮，忍不住更抓紧他的手，像看陌生人一样看他。

“太子妃。”卫凌霄沉静，和缓的说道。

“太－－－太子妃？你真的被那坟墓弄得神智不清了？什么太子妃？谁是太子妃？”高中远打了一个冷颤，疯了，凌霄是被卷入什么样的漩涡里才会变得这般神智不清？

“放手，我不能再等了，她为我做了太多，我一定得让她知道。”卫凌霄推开他，迈开大步出门去寻找。

“凌霄，回来，回来！”高中远对着他的背影徒劳无功的喊着。

－－－

绵绵的雨势中，苏无恋站在河岸上，遥望着曾经高耸，现已颓倒淹没在岩石堆里的皇陵。

恍惚中，她仿佛走进了历史，衣着鲜丽的人们的倒影映在水面上，爱水面腾起又坠落，滚滚河水吞噬了一抹又一抹的人影，她才看清楚，便又消失了，如此的反复，使她只能见到一道令人费解的流光。

一阵温暖的鼻息在她的耳边吹拂，她仰起布满雨水的脸庞侧首看去。

“卫先生？”苏无恋望着他冷然的表情，胸腔中有股似曾相识的气息，远远的，摸不清的感觉，从他的身上散发传流到她的身上。“你来做什么？”

卫凌霄抬起手拭去她脸上的水珠，然而雨水又迅速的覆上她的脸，于是他将她纳入怀中，敞开大衣为她遮雨。

“明天就要离开了，我想再看一眼。”苏无恋似乎是被雨水冻的没有知觉了，她安适的靠在卫凌霄的怀中，不挣扎也不反抗，反而觉得这个姿势再自然不过。

“看谁？”看着她那种熟悉的眼神，卫凌霄必须压抑下想将她揉进身体里的冲动，才能把话说出口。

“冷烈。”苏无恋隔着河水，黯然的望着对岸的岩石堆。

“想看他怎么不过去看？”卫凌霄环着她的腰轻推着她前进。

苏无恋猛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我－－－我过不去。”

卫凌霄忽然弯下身打横抱起了她，“我抱你过去。”

“谢谢－－－我在这里看就好。”苏无恋望着河水，不自在的推着他的胸膛。

“你这么怕水？”卫凌霄将她抱得更高，与她眼眉齐对。

“天生的，我也没有办法。”苏无恋明媚的眼瞳不安的睁大，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我上次抱你过去的时候曾让你沾到半点水吗？”卫凌霄与她的脸颊相贴，觉得她像是雪花做的，轻易便能将他掩覆。

“没有－－－但是我不想再来一次。”苏无恋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面泛红潮，被他高高的抱着不能动弹，只能低垂着脸回答他。

“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把眼睛闭上。”卫凌霄在她的耳边轻声叮嘱，两脚踏入水中。

“卫先生！”苏无恋害怕的闭上眼睛，两手环抱着他的脖子。

“别担心，我会走得很快，当你张开眼睛时我们就在对岸了。”卫凌霄快速的朝对岸走去。

苏无恋紧紧的抱着他不敢睁开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理会水流声，只去感觉他稳定的步伐规律的摆动。“到了吗？”

“你可以把眼睛睁开了。”卫凌霄很快就来到岸上，僵硬着胸膛对她说道。

苏无恋松开手，轻巧的自他身上跃下，看着眼前的岩石堆，心情变得沉重。“冷烈－－－－”

“你为什么要来看他？”卫凌霄将她拉回身边，低下头来占据她的视线，不让她看其他的东西。

“我就是想陪他一会儿。”苏无恋虽然不明白自己怪异的举止是为了什么，但她说出她唯一知道的原因－－－她想陪伴他－－－

“他对你代表着什么意义？”卫凌霄的眼神闪了闪，微偏着头，凝睇着她。

“他－－－我也不知道。”他紊乱的呼吸让她迷惑。

“你还像以前一样爱他吗？”卫凌霄清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像是朗朗晴空响起一声雷。

苏无恋愕然：“你说什么？”

“你爱他，是不是？”他的双手缓缓的覆上了她的脸颊，将她捧在掌心问。

“爱？我对他的情绪是爱？”那种挟带着创痛的感觉会是爱？她不能相信，也觉得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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