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继业在业内名声不显，至于黑洞，也只有遇到DDos攻击的网站管理员，或是互联网安全领域的专家才会感兴趣。

　　陈乔山心里有数，这波DDos攻击不会持续很久，幕后黑手真要是搞敲诈勒索的，目标恐怕不止一家，遇到难啃的骨头，肯定会选择更简单的对手。

　　如果论坛持续受到攻击，那就不是敲诈勒索那么简单了，最大的可能是竞争对手在使绊子。

　　在如今这个年代，网络攻击根本没法立案，即使报案有人受理，也没多大作用，想找到幕后黑手，这需要一个专业的安全团队，一般的程序员都没办法，更别指望辖区派出所那帮警察。

　　“申总，论坛的事的就拜托你了。”陈乔山已经跟申继业沟通过，对绿盟目前的情况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自从黑洞研发成功，却迟迟没有拿到订单，原本有意向的投资人纷纷退缩。

　　如今的硬件安全市场才刚起步，在一般人眼里，杀毒软件就可以应付一切。

　　实质上，杀软是用来对付病毒的，防火墙才是用来防止黑客攻击的，两者根本不是一个类型的产品。

　　陈乔山很清楚，绿盟的困境只是暂时的，毫无疑问，现在是入手的好时机，刚才跟申继业的那番对谈中，他把这层意思明确地透露了出去。

　　申继业虽然不了解陈乔山的背景，不过一个新冒出来的论坛，就用着价值百万的服务器，仅凭这份财力，他心里就踏实不少，“陈总，你放心，我马上给老叶打电话，让他连夜把设备送回来。”

　　叶啸虎正在沪市，赶回来最多半天，机房还有申继业坐镇，陈乔山彻底放心了，“那就麻烦申总了，我这两天有点事，得去外地一趟，要不这样，下周我们约个时间，再具体谈一谈绿盟的事。”

　　申继业大喜，半年多年，他断断续续找了不少投资人，却没一个对硬件安全市场感兴趣的，今天是第一个主动约谈的，总算看到了融资的希望，他忙道：“好的，时间你来定，我平时就在清华，随时都有时间。”

　　……

　　离开机房，陈乔山又赶到了工作室。

　　平时夜里都有人值班，不过都是维护人员，今天情况特殊，论坛这边的员工一个都没离开，不仅刘畅在，严小沁也在这边等着。

　　“除了正常安排的值班人员，其余人都下班。”陈乔山对刘畅说了一句，问题暂时解决了，就没必要加班，他对流于形式的东西深恶痛绝，当然，该加班的时候自然不会手软。

　　这也是网络公司的通病，正常的朝九晚五是不可能的。

　　所谓的弹性工作制，就是干完活就可以走了，当然，活儿是永远都干不完的。

　　严小沁问道：“问题都解决了吗？”

　　“差不多了。”陈乔山看了看表，七点整，时间已经很紧了，“走吧，我先送你回学校，收拾一下我也该去机场了。”

　　严小沁笑道：“不用了，行李我帮你收拾好了，咱们直接去机场就行。”

　　“不是吧？”陈乔山有点意外，“你去男生宿舍了？”

　　严小沁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我让杜军帮你拿的。”陈乔山笑了笑，杜军这家伙看上严小沁宿舍的蒋梦琪，这家伙私下里没少叨叨，可惜人家没看上他，随着刘洋搬去数院，302跟417的联谊就此终结。

　　大晚上的，严小沁一个人来回跑，陈乔山还真有点不放心，“先送你回去吧，我又不是小孩，自己去机场就成。”

　　严小沁看了他一眼，“我定了两张机票。”

　　陈乔山怔了下，“这趟很折腾的，到新郑机场都大半夜了，要不你还是别跟着了，一晚上都没办法休息，很难受的。”

　　严小沁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还没坐过飞机呢。”

　　话是如此，陈乔山可没当真，到新郑机场，路程才走了三分之二，大半夜的，后面小半程还有得折腾，“你想好了，到时候得在路上熬一夜。”

　　严小沁嗔道：“你可别小看人，不就是坐长途车吗，我可不怕。”见她坚持，陈乔山便没再劝，有人陪着总比孤身赶路强。

　　离开前，陈乔山想起一件事，又对刘畅交待道：“明天绿盟的设备要是运过来，到时候你让老王在论坛上发一篇声明。”

　　“什么声明？”刘畅没明白他的意思，又没办法把黑客找出来，发声明有什么用。

　　陈乔山说道：“两点，一是给用户解释今天服务器宕机的原因，再一个，咱们是受害者，论坛被人攻击，天涯和猫扑他们总不能躲在一边看笑话吧。”

　　刘畅有点莫名其妙，“大山，老王怀疑是上回那几个推销防火墙的人干的，咱们手里没证据，总不能凭空指责吧？”

　　陈乔山笑道：“天涯和猫扑也没办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吧，再说了，咱们又不指名道姓，写隐晦一点，放心，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顿了顿，他又说道：“这事儿交给孙胖子，指桑骂槐这家伙最拿手。”

　　刘畅和严小沁都是一脸鄙夷地盯着他，眼里的意味很明显，他跟孙胖子都是一路人，大哥不说二哥，一样的球货。

　　陈乔山也没在意，有枣没枣先打三竿子再说，祸水东引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人家老美但凡遇到点麻烦，甩锅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不管有没有证据，中俄永远都是背锅侠，久而久之，甭管有理没理，先泼几盆脏水，长年累月下来，起码能让西方人恶了对两国的印象。

　　出发的时候，严小沁拿出两个背包，还拖过来一个行李箱。

　　陈乔山奇道：“就回家待两天，带几件换洗的衣服就行了，怎么带这么多？”

　　严小沁把行李箱塞到他手里，笑着说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什么？”陈乔山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严小沁笑道：“小五的礼物呢？空着手回家，你就不怕惹埋怨？”

　　陈乔山这才想起来，前些日子可是许过的，不仅是小五，陈夕陈婉都有份，陈家的女人，不论大小，都不是简单角色，他还真得罪不起。

　　两人也没耽搁，就近拦了辆出租，直奔机场。

　　严小沁是第一次乘机，换登机牌的时候，陈乔山特意要了个靠窗的位置，登机很顺利，不久，飞机滑出跑道，飞向燕京的夜空。

　　这一天实在太过折腾，陈乔山有点身心俱疲的感觉，靠在座椅上昏昏沉沉。严小沁却很精神，飞机平稳以后，她突然惊喜地说道：“快看，好多星星。”

　　陈乔山不禁笑了，城市待久了，很多人都已经忘了夜空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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