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6
几人目光都转了过来,赵饮清见鬼一样的看着他。
窦娜知道这两人住一块,所以也没多惊讶,只说:“我正好也准备走了,饮清,我们下次约。”
秦宇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磕磕绊绊的说:“那、那、那我送她。”
在路边叫了车,窦娜有点心不在焉,脚下还绊了下,秦宇眼疾手快拎了她一把。
他说:“你走路小心点,摔了我扶不住的。”
窦娜翻了他一个白眼。
等人坐车走远,任雪收回视线,转向另外两人。
她冲赵饮清礼貌的笑了笑。
赵饮清有点尴尬,上辈子是主要情敌,虽然没有过正面争执,但长年累月的嫉妒心作祟,也很难让她对这人有好态度。
换了一辈子了,这一点根深蒂固的不待见也一时有点转不过来。
所以赵饮清笑不出来,但也不好冷脸相向,就只能干干的对视着,除去尴尬,也带着局促。
孙律把手中帮拎着的东西递给任雪,说:“你回去小心。”
“之前说的晚饭……”
“不吃了,我先回去了。”
任雪停了停,缓慢伸手将东西接了过来。
孙律冲赵饮清一抬下巴,说:“走了。”
走出几步,发现赵饮清没动,孙律转头又喊了声:“走了,赵饮清!”
赵饮清最后看了眼低着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任雪,跟上了孙律的脚步。
没有立马打车,踩着滚烫的马路,先是走了一段。
赵饮清两手撑在额前挡太阳,眯眼看前方几步之隔的孙律,他走的快而稳,一点都没感受到热[lang]袭击的样子,身量高,[ri]头斜晒过来,影子被甩到了马路中间。
他没有要停的样子,好像准备一直这么走。
赵饮清觉得这人有毛病,今天这是成心来折腾她的。
她脚步一停,“喂”了一声,喊:“你准备走多久?”
孙律回身看她,没有一点表情,嘴抿成一线。
“你要是准备走回去,我是不奉陪的。”
孙律吐了[kou]气,像在压抑着什么,说:“这么早回去我怕你无聊。”
“踩马路不无聊?”
孙律说:“吃点心吗?前面有家牛[rou]粉丝店。”
赵饮清皱眉看着他。
孙律说:“好吃的。”
赵饮清起的晚,午饭吃的少,最近休息在家,下午都会吃点东西填肚子。
所以这会其实是真饿了。
牛[rou]粉丝店在老街街头,远远的就闻到了香味。
两间店面的宽度,[cao]作台在门[kou],可以看到大桶中翻滚的[ru]白[se]汤汁,和高高的牛骨头。
黄[se]的方桌和方凳,依次排列,这个点,客人还不少。
他们挑了角落的位置坐下,老板遥遥的问了声:“你们要牛骨头的还是牛[rou]的?”
孙律询问的看她。
赵饮清说:“牛骨头。”
孙律起身过去[jiao]代,很快又转回来,顺路带回来一杯热水。
将两人的餐具放里面过了一下,随后[chou]了桌上的纸巾细细的擦桌子,一面脏了就折一下,又脏了就再折了,擦完两张纸巾才停手。
他抬眼看赵饮清,说:“你们今天去哪玩了?”
“唱歌。”
“还有呢?”
“逛超市。”
“玩的好吗?”
“还行。”
两碗牛骨头粉丝上来了,孙律各自放好筷子和调羹,一份摆到赵饮清面前,又把辣椒酱推过来。
赵饮清用小勺子稍微挑了点,搅拌着开始吃。
她低着头,小[kou]小[kou]吃的很专心。
赵饮清有个癖好,但凡是热食,都喜欢刚出炉,烫的还入不了[kou]的时候吃。
所以没多久,她额头上冒了汗,鼻尖上也顶满了细细的汗珠。
白皙的脸颊被热气熏的粉扑扑的,粉嫩的唇仍旧在张合,没有要停一停的意思。
孙律起身去冰柜捞了两瓶冰可乐,开了一罐,放到她手边。
赵饮清目光一错,举起来喝了两大[kou],表情满满的都是满足。
孙律前一刻胸膛要炸了的感觉,被她这个表情一浇灌,瞬间就没了。
她就是这样的,没心没肺,不会在他身上[lang]费太多心思,从第一次见就是这样,有什么好气的。
孙律低头也吃了会,但是越吃越热,很容易冒汗,衣衫下的汗水跟衣料贴在一块,难受的很。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屋里开了空调,墙上的风扇摇着头“呼啦啦”正转的欢快,依旧吹不散身上的热量。
孙律放了筷子,往后一靠,只小[kou]小[kou]的喝冰可乐。
赵饮清[chou]空瞟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倒是孙律先开了[kou]:“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以后的打算?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去上一次大学,去认真爱一个人,努力工作,用力生活……
赵饮清又看他一眼——远离你。
她说:“我这个年纪还不需要考虑这个吧。”
“高考很重要,算人生中的第一个大弯,大部分人都是从这一步开始的。”
赵饮清用筷子从骨头上挑了块[rou]下来,塞进嘴里,缓慢咀嚼着。
孙律问她:“你觉得呢?”
赵饮清点点头。
孙律说:“你要补习吗?”
赵饮清抬了抬眼皮。
孙律停顿了一瞬,似有点难以启齿,还是说:“我帮你。”
赵饮清的眉毛可见的扬了扬,明显的意外。
这位怕不是疯了?居然主动请缨要帮她补习?
静默时间太久,尴尬开始蔓延。
孙律的脸[se]缓慢的冷了下来,又掺杂着不自然。
他说:“不需要就算了。”
赵饮清“嗯”了一声。
之后谁都没再说话,吃完面,结账走人。
点心吃的比较饱,晚饭时间赵饮清就没下来,之后一段时间,因为作息时间错开的关系,她就都没跟孙律碰
上面。
8月17[ri],赵饮清接到了闫巧[chun]的电话。
母女俩有段时间没碰面了,一接到她的电话,赵饮清就有种银行催债的感觉。
不过意外的是,闫巧[chun]这次不是要钱来的,她要生[ri]了,找赵饮清一起吃个饭。
不说都忘了,她们其他时间见面不固定,但每年的生[ri]赵饮清必定是陪着她的。
不去外面,就在家里随便吃一点。
赵饮清去订蛋糕,大夏天的店里生意却很好,等了快两小时才到手上,随后打车去了湘水华庭。
提前去过电话,所以防盗门只是虚掩着。
赵饮清推开门,将蛋糕放到鞋柜上,一手撑墙在那换鞋。
“饮清来了?”闫巧[chun]在里面喊了声。
赵饮清:“嗯。”
穿好有着猫耳朵的夏季拖鞋,她抬头,愣了下,往里走的脚步顿住。
面前站着一个少年,蓝T黑裤,个子略高,剪着很普通的平头,皮肤很白,长着一双笑眼,嘴角自然上扬,很讨巧的长相。
“你好。”他说。
赵饮清狐疑的看着他,视线往里一扫。
“你妈妈在做饭,我是……”他想了想,才接着开[kou],“她同事的儿子。”
闫巧[chun]有同事很正常,只是能跟她玩到一起的人,能有个这么正常的儿子,这就不正常了。
赵饮清仰头看着他,乖乖巧巧的说了句:“你好。”
进到客厅,半开放式的厨房里有两个人,一个中年男人掌勺在做菜,闫巧[chun]打下手。
赵饮清走进去,看了那男人一眼,对方正好转过来装菜,两人视线一撞,他立马笑了笑,率先打招呼说:“这就是饮清了吧,长得真好,我们这还是第一次见呢。”
很普通的长相,穿的也很普通,但收拾的很干净,平淡的五官上明晃晃写着“老实人”三个字。
闫巧[chun]说:“叫付叔叔。”
赵饮清很给面子的叫了声。
闫巧[chun]笑道:“知道我生[ri],所以你付叔叔过来帮忙,辛苦他了。”
付国兴说:“都是邻居,应该的,没什么辛苦。”
他憨憨的笑了两声,转头接着开火干活。
赵饮清说:“邻居?不是同事吗?”
闫巧[chun]:“也是同事,我换工作了。”
赵饮清快速皱了下眉。
闫巧[chun]接着说:“你付叔叔他们单位正好缺个仓管,工作轻松,有办公室,环境干净,所以我就去那了,适应挺好的。”
“是吗?”赵饮清印象中闫巧[chun]这人就是“不靠谱”代名词,所以她嘴里说出来这些的可信度放到她这里就很一般。
付国兴转头帮着说:“我们单位做电子配件的,一个仓库分配好几个人呢,你妈就管开票,工作简单,也确实轻松的。”
“她没这方面经验。”赵饮清说。
付国兴笑道:“经验都是靠积累的嘛,哪有人一开始就什么都会的。”
闫巧[chun]也跟着说:“你付叔叔是会计,我实在不懂的就找他呗,好老师总能教出好学生的是不是?”
付国兴笑着跟她对视了眼。
赵饮清:“……”
退出厨房,重新到客厅,少年坐在沙发上,面前摆了一堆的金属片,部分摘下来的在拼装,是个金属的立体模型。
赵饮清坐到对面,拿起边上的介绍纸张。
介绍了模型大小,以及名称——月宫。
“你要玩吗?”他说。
赵饮清把纸放下:“这个难吗?”
“不难,就是要细心点,还要有点耐心。”
整个模型分了几个部分,嫦娥奔月,琼楼玉宇,别院,楼阁。
金属上有彩绘,单看纸上成型后的图片,倒是非常漂亮。
赵饮清捡起一片,拿在手上翻转着看。
少年将手边的一张扔了过来:“你玩这个,剪上面的零件。”
我跟你说了要玩吗?
赵饮清无语了一下,又看过去一眼,少年歪着头在那组装,表情严肃认真,跟前一刻笑眯眯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她拿过钳子,开始一片片的剪零件,剪下来的整齐放好,方便他取舍。
客厅安安静静的,只有厨房零碎的杂音和低低的话音传来,时间莫名其妙变得慢下来。
赵饮清剪一会,就会抬头看一眼,看着那个模型慢慢出来一点点样子,逐渐的居然开始生出期待。
“你现在在做的是哪部分?”赵饮清问。
他说:“嫦娥奔月。”
“你经常玩这个?”
他笑了下:“不常,只是今年暑假闲了,就买过来打发时间。”
“你们暑假没作业?”
“我刚高考完。”
赵饮清“哇”了一声,说:“你居然是高中生。”
他低低的笑,手伸过来拨了几下,挑走五六片,说:“不好意思,我长得显老。”
“不是这个意思。”赵饮清准备重新拿一片接着剪。
他开[kou]制止:“等我这些装完再剪,否则会乱。”
赵饮清“哦”了一声,把玩着钳子看,一边接着说:“我只是羡慕,我现在是高一暑假。”
他说:“慢慢熬,很快的。”
赵饮清:“嗯,你哪个高中的?”
“一中。”
赵饮清挑眉,跟孙律以前一个学校的,重点高中,能进里面的都是尖子生。
“学霸呀!”她说。
他摇头说:“我是凑数的。”
“你大学考到了哪里?”
他说:“A大。”
“……”国内顶尖的高校,赵饮清说,“这还不是学霸?太装就没意思了。”
他把另一片金属片递过来,笑着看了赵饮清一眼,眼底满含宽容和温柔,说:“现在剪这张。”
然而这次剪了没几片,就被叫停了。
付国兴解了围裙,站在餐桌边叫了声:“付泽,东西收一下要吃饭了。”
赵饮清低低的重复了句:“付泽。”
付泽起身准备去洗手,低头看她,说:“走,小妹妹。”
赵饮清不知觉间从沙发上滑落,直接坐在
了地板上。
她手撑着站起来,两人前后去厨房洗手。
付泽说:“我知道你名字,不过是哪两个字?”
“我姓赵,”赵饮清按了两下洗手[ye]搓,“名字是饮水的饮,清澈的清。”
他点点头:“我是付钱的付,润泽的泽。”
赵饮清在擦手巾上擦干,转头看他,付泽冲她歪了歪头,五官明晰清朗,嘴角的笑意不减,像[chun]季攀墙的花,充满勃勃生机。
站在客厅的闫巧[chun]这时突然说了句:“你还有多少作业没做?下次带过来,不会的可以请教一下付泽。”
付国兴说:“这倒是个真事。”
能让闫巧[chun][chou]空想到她的功课,赵饮清都要受宠若惊了。
付泽说:“有吗?”
赵饮清看他。
付泽说:“我反正有的是时间,如果真有需要,我确实可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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