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晚晚却看不得楚程被diss，直接向艾德里安下战书：“谁说我们怕了？就按我说的做！今天谁当逃兵，谁就是懦夫！”

“晚晚！”

楚程急切的唤住她，见她如此任性，更是粗暴的拉起她的手腕，将她往场外拖。

不远处，凌伟和艾德里安严肃的说着什么。

这边，楚程白着脸，已是怒不可遏。

“叶晚晚，你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开玩笑很好玩是吗？这里是实弹射击，子弹不长眼睛，你嫌自己命太长了是吧？”

他鲜少冲自己发火，看他气的额头青筋暴起，叶晚晚有点委屈。

但她还是鼓起勇气：“你这叫什么话？你会打死我吗？还是你对自己的枪法没有足够的自信？”

楚程被她一噎，脸色青白。

狠咬一下后槽牙：“对，我确实没自信！所以，我宁愿认输！”

他拽着叶晚晚又要走，可叶晚晚却依旧很固执的站在那里。

“但是我相信你可以，你不会输！”

她的眼睛红了，又猛地吸了下鼻子。

她想起陈医生跟她说的那些话，楚程突破自己需要一个契机，只要他能够突破，就证明他的ptsd完全好了。

否则，那道障碍会永远横在那里，虽然不影响生活，但如果楚程本身是一个要强的人，这会是他永远的遗憾。

叶晚晚强迫自己吞下那点委屈，又过来，拉住他的手。

她笃定的看着他的眼睛：“程哥……”

他别开脸，十分强硬：“你不要再说了！我不可能让你冒险！”

可是叶晚晚的小手却更加强硬的掰过他的脸，“楚程，我相信你，你不会打死我！你会保护我，而且，你一定可以做到！”

她不想让他未来带着遗憾生活，她也不想他永远当自己的鸵鸟，一辈子那么长，未来，她和他可能还要面对很多困难，不去面对，安于现状是不行的。

低一次头，就会有无数次。

可低头，不是楚程的性格。即使他不说，她也知道，他内心是遗憾和痛苦的。

所以，不破不立。

没有机会，那她自己就是他的机会。

叶晚晚固执的样子，像一团火炙烤着他。

楚程紧拧着眉，心里烦躁又不安，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握着她的手，捏紧又松开，他声音喑哑：“不行，我做不到……”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风险，他也不想让她去冒。

如果他失手，那将是万劫不复。

“楚程，你可以做到，我知道。”她依旧看着他，不疾不缓，掷地有声的说。

叶晚晚抱住他，脸伏在他的肩上，再一次催眠似的鼓励着他：“因为我知道，我信任，所以，我才愿意把我的命，百分百放心的交到你手里。”

楚程回抱住她，虽然很感动，但内心依旧是拒绝的：“你不要说了……”

“程哥，为什么不给自己一次机会？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被坏人绑架了，难道，你也要临阵退缩，弃我而去吗？那我，该去相信谁？”

楚程的心狠狠一震，就像被重锤狠敲了一记。

如果有一天她身处危险，他还要退缩吗？

他当然不会退缩，可如果他的能力也不足以救她呢？

他的心开始动摇，是做一个有弱点的人，还是让自己一往无前。

退缩真的有用吗？

他头痛欲裂，可心里的另一个自己却在叫嚣着，想要冲膛而出。

他从来不是一个退缩的人，他也不想安于现状。

“晚晚……”他抱着她，声音愈发沙哑。

而叶晚晚却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她的眸晶亮如星辰，冲他自信的笑：“程哥，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我们是1+1等于无限可能！”

楚程承认，他被叶晚晚的话蛊惑到了。

捏着她的下巴，低沉笑了笑：“如果成功了，有奖励吗？”

叶晚晚信誓旦旦的点头：“有。”

于是，一番心理建设后，又拉着她的手重新回到射击场，艾德里安得意的冲他歪了下脖子：“程，我还以为你再也没胆量回来了呢！”

楚程重新把背上的qbz95取下来，睥睨着外国佬：“老子就没怂过！”

然而，等到真正上阵，压力还是来了。

靶场尽头的标靶撤掉了，换成凌伟和叶晚晚站在那里。

也不知道艾德里安怎么说服的凌伟，他和叶晚晚每个人头上顶着一个苹果。

以射中苹果为目标，看着简单，但很考验射击者的心理素质。

何况，室外射击，准头很容易受到风速，光线等外力影响，如果顶着苹果的人乱动，那后果更是难以预料。

当然，对于楚程来说，更是生死煎熬一样的考验。

因为几乎同样的状况，两年前，他已经体会过。

就是那一次失败，才让他一蹶不振。

楚程和艾德里安手上的枪经过检查，重新回到两人手上。

本来上午只是微风，这会儿天阴下来，连风力也跟着变急了。

眼看就要变天，楚程架好枪后，再次不安的拧眉。

可现在箭在弦上，除了聚精会神完成任务，已经没有退出的余地。

瞄准镜里的猎物，就是他最爱的女孩儿。

她站在另一端的尽头，一脸泰然，纹丝不动，甚至还冲楚程信任的笑了笑。

正是她笃定和信任的样子，有效的缓解了楚程的紧张。

退缩还是放手一搏？

如果晚晚现在是被绑匪绑架，他也要找理由拒绝开枪吗？

如果他是她唯一的希望，他又怎么能让她失望？

手心不再出汗，心也不再拼命狂跳。

一时间，山川河流，鸟鸣风啸，所有的声音，包括这个世界都静止了。

五感之内，所有的关注点都凝集在了那个小小的目标上。

楚程告诉自己，他只有一次机会，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在全身的神经和心神都沉下来，世界万物好像都变得很简单，所有要完成的，只剩下一件事。

他要击中目标，救回他的女孩儿。

手指精准的扣下扳机，枪声如银瓶炸裂。

楚程如鹰準般锐利的眸扬起，在尽头的另一端，他看到了叶晚晚短暂的愣怔过后，兴奋又雀跃的声音。

她手上的苹果，正中间的位置，出现了一处破损。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子弹，朝楚程欢呼振奋的奔跑过来。

她激动的抱住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而眼泪却忍不住喷薄而出：“程哥，我们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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