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神域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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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拿这种话恶心我。”卿玉晓冷哼一声,手中酒饮得豪迈,“就算你不帮忙,我也能找到法子见霓昭。”
“再说,你给我种相思蛊,为的不是我,而是南疆吧。你野心这么大,怎么会委身霓昭。”她目光灼亮,盯着他的笑容。
“如果我说是为了你呢。”
“一个容无阙骗我就行了,你不必学他。”
卿玉晓说完,转动手中酒杯,像是置气,扔到了园子的水池中。
这园子也不知引的是何方水,竟然在秋夜开了池白荷。
云涧细水,林间清风,惹人愁思。
卿玉晓翘首空中,如环满月穿云而出,与她遥然相望。
好久没见着这么亮的月了,让她想起在客栈外那如梦的一幕——容无阙竟然知道容家烨的事。
容家烨……容家烨啊,她腐烂在心底以为不会有人提起的秘密,她曾以为离开青川中学和青城,再也不会和他有交集。
她和谢羽撞车的那刻,她在强烈的碰撞下失去意识,醒来就在卿玉晓身上重生了,原来他们撞上的……竟然是容家烨吗?
那么容家烨就是容无阙?他现在告诉她这件事想做什么?
树枝摇曳,纤影婆娑泻落在旁边地上,凉风扑面,让卿玉晓遍体生寒,她一时竟分不清生死分离,前世今生。
脑中忽闪过那双深邃含笑的眸,那个心思深沉玲珑如玉的男人,前世容家烨的记忆与这世的容无阙重合。
魅胥站在长廊不远处,远望着卿玉晓。她在沉思,这深庭满月,是谁何其有幸能够得她思念?他心中划过一丝失落,随即被抹平在眉间,总归不会是自己。
“南疆月色总是这么美。”
魅胥打断沉默和她的神思。
“我故乡的月色更美。”卿玉晓应了一句,说不清是对他,还是自己。
“阿荼是想起了容公子么?”魅胥立于庭中央,随意问,清冷的月光打落在他身上。
“想起很多事,想起很多人。”卿玉晓挑眉,玩味地看着魅胥,“怎么,你想听我一一道来?”
“改日吧,阿荼舟车劳顿,早点歇息罢。”说完,魅胥转身沿路而去,脸上竟然不觉挂着些许落寞。
卿玉晓望着那抹单薄的身影渐行渐远,竟透露着沉沉的孤单,随即她自嘲,自己不也同样?
一缕孤魂无处安放,前世命运坎坷,曾相依为命的阿婆也那般惨死,她甚至都不敢去想,这样想着,心里忽然也生出了几许苦涩。
“笨女人,小爷我来找你了,给你带了好多好东西和一个好消息!”忽然头顶一个聒噪的声音响起,阿驰脖子上挂着一个大包裹,从天上飞入进院子。
“你找得到我?还能进来?”
这院子魅胥说不是有七十二杀阵吗?骗她的?随即阿驰解开她的疑惑。
“哼,小小七十二杀阵,困你有用,对我可不起作用。别忘了本大爷神通广大,不把这点事儿当事。”阿驰潇洒地落地。
“对了,南疆城好热闹啊,听说是要举办花灯会了,我逛得都不想回来了,还有啊,我打听到一个好消息……”阿驰嗷嗷几声,废话一大堆。
“就这个,废话说完了么,我要睡觉了,旁边那间屋子是你的。”说着卿玉晓打算走。
“等下!”阿驰说着把脖子上的包裹投过来,卿玉晓单手接住,只见里面一堆的烟火炮仗,还有几串圆圆红滴滴的冰糖葫芦。
“那个……我见到冰糖葫芦!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阿驰看着卿玉晓满脸的疑惑,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有话快放。”
“之前在麒麟谷我们一直找不到麒麟果嘛,我忽然想起一个传说,那就是麒麟果并不是果子,而是——”他突然严肃地看向卿玉晓,“神的心元。”
“容无阙丢失了心元,所以不能恢复神位,换句话说,他已经死了,现在是半神半鬼之身,该去投胎重修啊,奇怪啊,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来这里干吗……”
卿玉晓转身回屋。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走什么,把我东西……你还给我!你你你……站住!”身后阿驰在叫嚣。
“有本事来抢。”卿玉晓说完,很潇洒的留给了阿驰摔门声。
半响,一声狼嚎般的声音响起,唬得下人们赶忙掌灯出门,以为府中进了野狼。
“神的心元吗?原来你说留不住我是这个原因……上辈子我欠容家烨的,这辈子还给你也行。”
卿玉晓将包裹至于桌上,拿出一串糖葫芦,剥掉外面薄纸,含一粒在口中,一股酸甜甜味道由喉间蔓延开来。
耶罗树和穆琊川,还有魅胥都说过南疆女帝和凤凰火印的事,还有九天神女……莫非她与这心元有关?
卿玉晓放下糖葫芦,卧于软榻之上,手放在心脏位置,眼望着月光的清辉,在窗棱间已经深了许。
“原来你要的不是我的感情,而是我的心……”
她翻身,拥被而眠,但这夜她睡得不安稳,连续做噩梦。
梦中一片红艳的彼岸花海,她一袭红衣立于花海上,青丝未绾,面容平淡,一满头紫发的女子用恨恨的目光瞪着她,和她一样有着清丽而冷漠的面容。
“霓荼,我要让你一无所有!”紫发女子双眼赤红,用那柄魔剑狠狠地刺穿她的心脏。她微笑倒下,世界仿佛安静了,闭眼前却看见那魅胥抱着她尸身,失声痛哭……
“好奇怪的梦。”卿玉晓揉揉发疼的头,低喃一声。
天已经微亮,薄薄的光线透过窗纸笼罩屋内。
卿玉晓闭眼,小憩了会,待再睁开眼睛,桌子上猛然趴着一个人,正笑眼眯眯地看着她。
“早啊,笨狼。”卿玉晓打了声招呼。
“你没被吓到啊?”阿驰颇为泄气。
“我又不像你,狼身鼠胆。”
卿玉晓自顾地洗簌着,她不习惯被人服侍,魅胥派过来的下人,她都没让进,没搭理阿驰,打开门走出去。
“喂!本大爷……”阿驰还想说话,一个茶杯从门外飞进,精确地堵住他嘴。
“呸!”阿驰吐掉咬住的茶杯,大声怒吼,“你这歹毒的女人!什么时候拿茶杯出去了!还砸我!你这歹毒的!你这心很黑啊!”
“料到你话太多了,出门的时候顺手把漱口的茶杯拿了。”一句淡淡的声音从远处飘进屋子。
“这么早?有事出去?”魅胥看到卿玉晓走入前院,问道。
“你也起的挺早,我要去外面逛逛,你把杀阵撤了。”
卿玉晓不想受制与他,也不会甘心被困在这地方。
“阿荼,魅音知道你来了南疆,霓昭也派了杀手在寻你,外面凶险。”魅胥看着卿玉晓微沉思,直言道出了她的心思。
“你这七十二杀阵连一只笨狼都防不住,还能防谁。”卿玉晓嗤笑,这会儿也反应过来魅胥留她,是保护她。
“阿荼,你想做的事,我帮你,稍安勿躁,先用早餐。”魅胥说着踱步进屋,有点无奈地摇头。
卿玉晓思忖了下,好像是有点操之过急,眼下这是南疆地盘,她冒然行事是容易遇险。
自己理亏,言语还过了点,傻子也听出了她是对他的不满,而自己又拉不下道歉的脸面。
既然魅胥没计较,给了她台阶,自己也就知趣地下了,索性跟着他一起去用餐。
正用着餐,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谢钰哥哥,魅胥哥哥呀,我回来啦!”一声如风铃般清脆的笑声传进屋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卿玉晓再抬眼,只见一个约摸十二三岁的黄衣少女到了眼前,笑声叫人添了一种喜爱。
她大眼睛忽闪着,睫毛微微颤动着,满是明亮的光芒,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丫头,让卿玉晓想起洛安的慕容云珠。
听说穆琊川让慕容云珠嫁给北川的公子川,婚礼在年底举办,卿玉晓想起那个同样不谙世事的郡主,一时感慨。
都是些身不由己的棋子罢了。
此时,眼前的黄衣姑娘看到卿玉晓在看她,她也不避讳,眸子灵活而慧黠地转动着,同样的回看着卿玉晓,带着几分调皮,几分淘气。
“你是魅哥哥的心上人吗?我头次见他请人来他的私人宅院呢,嘿嘿。”
少女笑意朗朗,几步走到桌旁坐下,双手托着下巴盯着卿玉晓,毫不理会魅胥在旁边的轻咳声。
“你知道魅哥哥是魑魅族的族长吗?他以后会要服侍女帝,成为侍君,那你和他没有结果啊!”
魅胥皱眉:“依依。”
“魅哥哥要是嗓子不舒服可以先去歇息。”薛依依怒嗔,也不转头,依旧盯着卿玉晓。
“我叫卿玉晓。”面对这样俏皮的小丫头,卿玉晓逗着她。
“卿姐姐好!姐姐笑起来真好看,不像魅哥哥那样的老家伙,连笑都是阴险的。”薛依依白了魅胥一眼。
魅胥比卿玉晓大,不过二十五六岁,也算风华正茂,这老家伙……
卿玉晓还真不好妄下揣测,莫非是易了容?想到这里,卿玉晓心中也不禁想笑。
没等到卿玉晓说话,薛依依愤愤道来。
“你肯定意外为什么我叫他老家伙吧!他不是老家伙,怎么每天要我看那些四书五经,老夫子言论的,我真正感兴趣的是妖魔鬼怪、言情爱情故事,才不要看些。”
“对了,魅哥哥你要我查的事,我查清楚了。资料不是很全面,但是已经大概有个轮廓了。”
薛依依转过脸,终于想起来正事。
“你仔细说来便可。”魅胥端起茶杯,拨着茶盖,泯了一口茶。
“容无阙此人似乎不是人间之人,奇怪的是神魔妖三界,也查不到他的半点讯息。这样说来他只有一种身份,他应该是超出三界之外的族类——神域琴族,这个族类基本上是不与三界起冲突的,是助人成仙、帮人渡劫的神谕使者。”
“他们兼具神魔之力,拥有不老之身,生活在一个不老的国度。听说千年前,三界经历了一次生死浩劫,不少族类死伤无数,而关于神谕琴族也渐渐地成为了一个传说。有的说他们已经灭绝了,有的说他们已经到了不同的界内,但是都不知真假,毕竟没有到过神谕琴族的人。
“可是前段日子,我占卜算到,有神谕琴族的人在南疆街上出现过,所以我才查到了这些。关于那个容无阙,他具体的身份和背景,我查到的救赎这些。”
薛依依说着撅了下嘴巴。
“哎呀,说了这么多。真累。”说着,薛依依拿起桌上的茶壶咕噜噜地灌着。
魅胥没有言语,看向卿玉晓。
神谕琴族,琴盎司……南疆街上……那就是她在幻境中与容无阙对话的那刻,那么他说的一切是真的。
这些事她是第一次听说这么完整,连麒麟谷的耶罗树也知道不多,这个少女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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