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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归来


等禾茉看见二人时,他们睡了一天,才刚刚睡醒,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袖子处的泥巴和衣摆的草都粘在上面,也不知这二人是如何睡得下的。

“你可算来了,我们熬这一夜,感觉头发都累白了!”陆潜同禾茉相处久了,自然也是有话就说,有牢骚就发的。

“你们怎么累成这样,其他人呢?”便是暖棚塌了,应该也有知事和太监宫女帮忙才对。

禾茉倒是发现今日这司农司似乎格外空旷,她今日往司农司里面走,一路上也没碰见几个人。

“知事们去其他司帮忙了,凤鸣山调走了好多人,那些宫女我怕她们不知轻重,也没让人插手,这些都是我们二人种上的,腰都要累断了!”

“不行了,等玉米开始结果,我定然要多吃几个才能抵消我的辛苦!”

陆潜捶着腰,抹了一把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兄长,莫说了,先回去换身衣服,今日苏大人他们回来,我们这个样子去迎,不合乎礼仪。”陆舟同禾茉打了个招呼,便将陆潜拉走了。

二人走后不过半个时辰,一直没见过这两位司农卿的禾茉总算是见到了。

只是这二位司农卿却同禾茉想象当中的样子,有很大出入。

“你便是新来的少卿?”苏承摇着手中的折扇,笑得格外风骚,“你这样貌,和我司农司倒是很相配!”

“苏承!你莫要胡乱说话,吓着禾少卿!”谭鸿穿着一身青色官袍,大步向禾茉走来,拱手道:“禾少卿,久仰大名!”

“谭大人。”禾茉不熟悉这两位,只能挨个行礼问好,便是坐下喝茶,禾茉也没甚话题可以提起,只是好奇心作祟,暗暗打量这两位大人。

她觉得出入最大的,莫过于那位苏承苏大人。

禾茉是见过苏承送回来的卷宗的,卷宗上用词严谨专业,就连那一手字,写的都是潇洒的行书,丝毫看不出本人是这样的性格。

反而是谭鸿,瞧着同他的语言风格更加相符一些。

“其余两位少卿因着暖房塌了,昨夜忙了一晚上,听说二位大人来,刚回去换衣服,这会儿并不在宫中。”

禾茉见苏承四处张望,以为他是在找陆潜和陆舟两兄弟。

“我们过来时瞧见他们了,没同他们说,就是要趁着他们不在的时候回来!”

其实苏承在宫门口第一眼就看见他们了,但他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还拉着谭鸿一起躲起来。

“先说正事!”谭鸿不想给禾茉留下一个胡闹的印象,生硬地将话题拉回来,“暖房中的玉米苗,我们先去看看。”

“好,两位大人这边走。”禾茉带着二人往暖房走。

“禾少卿,你是如何知晓这玉米的种植方法的?”苏承面上带笑,眼中却藏着几分锋芒。

他回来之前便查过禾茉,只知道她是方泽谦在赵家村迎娶的妻子,但在这之前的任何消息都查不到一点,按照他手中掌握的情报,其实是非常不应该的。

而且她会种这么多西域来的农作物,且每一次都能种出来,不管是成效还是种子的成活率都非常高。

放眼整个东陵,司农司里聚集的这一群人,几乎是农业经验最丰富的,但却没人能想出法子,而她一来,仿佛天生就掌握了所有植物的种植方法。

尤其是她的那本笔记,上面的植物都闻所未闻,自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的也不过寥寥几种。

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便是见多识广,这也是说不过去的。

“无意中在卷宗里瞧见过,当时不觉得,但等我看见玉米的果实后,才想起来还可以有不一样的种法。”禾茉之前对外一直都是这样的说法,也没人质疑过。

毕竟禾茉一来司农司就经常待在卷宗库里,那些经年累月的卷宗也都是禾茉来了之后,才慢慢开始整理出来的。

于是这个说辞几乎能让司农司里所有人都相信,哪怕是陆潜和陆舟两兄弟,都没有怀疑过她。

“是嘛……那禾少卿还真是心细如发,能在那么多卷宗当中找到这样的种植方法。”苏承眸光闪烁,现在他已经完全确定禾茉就是在说谎!

他自小就过目不忘,无论是人还是事,又或者是古籍卷宗,只要是他看过的,他都不会忘记。

先前他跟着谭鸿外出最大的原因便是,他将整个司农司有关农学的卷宗和古籍都看了个遍,已经没有任何新鲜的东西能吸引他。

但眼前这个新来的少卿,却告诉自己,她种玉米的法子是从卷宗里看到的。

不得不说她的说法很妙,毕竟没人能清楚地知道每个卷宗里面写的是什么,但是他不一样,他知道司农司的卷宗绝对没有!

“不过是偶然发现。”禾茉也察觉出气氛有些奇怪,不愿多说。

当然,苏承也没想过现在拆穿她,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总之这些东西确实有用。

三人在暖房中待了不过一个时辰,陆潜和陆舟便匆匆赶来,他们同苏承二人见过礼后,才站在禾茉边上。

“苏大人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陆潜低声在禾茉耳边道:“他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没想到他们提前回来。”

“应该不算吧……”禾茉回想起苏承进门的第一句话,其实是挺怪的,但知晓他特意躲着陆潜二人后,对自己说的话,也不算太奇怪。

“我能说什么奇怪的话,倒是你小子,越发不知礼节,现在还敢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苏承抬手就将手中的泥巴朝陆潜扔过去。

他刚刚换上的一身新衣裳又脏了。

“苏大人,您怎么还不让人说实话!”陆潜嘟囔着,伸手将衣服上的泥巴块扣下来。

司农司的尊卑没有其他地方明显,在等级森严的皇城中,陆潜也就只会在是司农司里说说。

“苏承!你快来瞧瞧这个!”在另一处的谭鸿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激动地直朝苏承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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