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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大势在我们这边


“……就算是这样,那许许多多的商场、许多的Supermarket,也不是一两天能建成的呀。在它们建成之前,我们不要做生意呀?”伍多多问。

“你的心也太大了吧,生意一开始就能做那么大吗?”郑斯南哈哈大笑:“在不需要进场指标以后,我们能在一年内进入现有所有商场就是最大的胜利了。”

“再说,在现有商场有了柜位,就是新开商场的通行证。特别那些国际Supermarket进来,选品上熟悉的品牌肯定有优势,这和我们要做的方向不谋而合。”

郑斯南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你说我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因为学了外贸就想利用专业优势做进口货,这做了进口货,又看到国内有进口超市的苗头了。”

“多多,大势在我们这边,我们以后肯定会很好的。”

“……以前没觉得你自信得这么盲目呢?”伍多多干笑两声,但消息和见识都不如她,所以也辩驳不了。但市场经济是不是真的会带来新的商机、国内商场已经很难进了,国外超市会不会有还是个大问号。

再说了,进口的东西多贵呀,就郑斯南从上海买回来的进口饼干,连南国里做生意的人也只舍得一片一片的买。

要一包一包的买,那得多有钱才行啊。

在上海……是那些来国内工作或出差的外国人吧。舒临安那样的外企白领恐怕也不舍得随便买来当零食吃。

小零食这样的东西,卖的就是多频,这个把月才买一次,生意就没法儿做了。

伍多多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反对郑斯南、但又不同意郑斯南。

“没事,还早,你还有时间慢慢了解,消息更多的时候,你再想是要说服我做南国里大多数人都做的生意、还是同意我做高档小食的生意。”郑斯南脱了鞋子后顺便踢了伍多多一下:“上去,睡觉了。”

“好吧。”伍多多双手一撑跳上上铺,又趴在床上看向郑斯南说:“那个肖主任下个月真的敢抽6车货出来了,这次问了我是不是真要4车。”

“就知道,这种人,见钱眼开,钱使人胆大。”郑斯南笑着说道。

“下个月我们两个一起去接货。”伍多多说。

“瞎担心什么呢,我都安排好了。”郑斯南知道她在怕收废品那边会有问题。但富贵险中求,这一步必须得走。

“你就是乱胆大,我得看着点儿你。”伍多多关了灯后,拉了薄毯子盖住肚子。

郑斯南也不再应,打开在床尾新安装的电风扇后,拉了毯子盖着肚子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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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只有一车货,问的人反而多了起来,说是有认识的人买过,回去卖得不错,所以也想买一点回去卖了试试。

伍多多全部记下了联系电话、有的打座机不方便的就记下了传呼机号码,还有更偏远一点地方的连传呼机也没有,就留了集市公共电话的号码。

“这些样品您可以先看先尝。如果确定要的话,您付30%的定金,货我给您留着。”

“您看这都是客人要的货,付了定金的我们会优先留货。”

伍多多对每个客人都这样说。本子上十来个订货人的名字和联系号码,有一半是她编的,付了定金的那一半,也有一半是她做的假记录,包括拿给客人看的现金,也是她自己的存款拿出来做样子的。

这十来个假记录和五六个假定金记录还真换来了两个交定金的客户,虽然量不多,但有一就有二,再多一点点就真的可以用客户的钱来转动生意了。

那么赚的那些钱,就能躺在银行里吃更多的利息,等到斯南的外贸生意有眉目的时候,就可以顺利启动了。

是的,她没有太认同郑斯南的想法,觉得她想得很好、但现实条件不允许。外贸或许会一步一步放开,但由计划经济转变为市场经济,她是想也不敢想的,更别说外国商场超市能进来了。

再说南国里是真的做不了高档生意,这是这么多年来大家的共识,摊主这样想、顾客也这样想、就包括上头的政策也只允许做  ‘小  ’商品。

但她想想又还是无条件支持郑斯南。如果废品饼干生意已经让她们不用再为一日三餐奔波忧虑了,她们都该为自己的理想再去努力一次。

她自己没什么理想,那就为斯南的理想努力吧。就算失败,后果也并不可怕,大不了再去做扁担给人挑货,这条路总是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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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多多等着收工后向郑斯南汇报收到定金的好消息,可到收工后、再到天黑后,她还没有回来。

一直忍着没给郑斯南打电话的伍多多,心猛的一下提了起来,敲开街对面卖报纸杂志的家的门:“打个电话。”

说着拿起电话给郑斯南拨了过去:“我的天,你还接电话呀,你去哪儿了?不不,你现在在哪儿,几点回来。”

“我给你留字条了呀?你没看到?”郑斯南的语气很轻松:“唐老板不放心上海那家外贸公司,沈雄飞这边的手续办完了,他盯着上船转运,让我去上海盯方圆公司的手续。”

“……你说谎。”伍多多沉默少许后,沉声反驳。

“……”电话那边的郑斯南也沉默着。

“我们……我们现在也算是生活无忧了。万一生意有什么变化,能争取就争取、争取不到就放弃,安全第一。”半晌之后,伍多多轻声说道。

“我知道。”郑斯南温缓的声音带着沉着的力量,也有让人安心的力量。

“你吃饱了脑子才好使,记得把自己喂饱了。”伍多多稍稍放松一些。

“知道,我要上车了,到了给你电话。”电话里传来检票念车号的广播声,郑斯南说完就挂了电话。

伍多多握着听筒,犹豫着要不要给舒临安打个电话。但纠结半晌后还是放弃了。

她和郑斯南的事业,舒临安不懂。在他抵触她所说的替她们做兼职的时候,她就知道,虽然他也是从江城出去的,但做为外企高级白领,他打心里看不上南国里这里的生意人。

朋友是真的、喜欢是真的、看不上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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