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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不炼丹了


...

又做完了1台手术。

这是今天第几台手术了?

张希景已经不记得了。

作为帝都大的附属医院,每天来医院最多的就是在秘境历练中受伤的伤患,所有手术都大同小异,对张希景而言,手术,已经是流水线1般的工作程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而他只不过是1个响应程序的机器罢了。

只是...机器,原来也是会累的啊。

张希景摘下口罩,脸上横着1条勒横,隐隐作痛。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眼眶眼中,眼睛布满血丝,怎么看都不像是1个该继续奋战在手术台前的医生。

不过没关系,他有秘术,能让自己在1定时间内保持最集中的注意力,只需要付出1点点代价。

张希景摘下手术帽,露出灰白相间的头发。

好消息是...今晚不需要用秘术了。

张希景对镜子吹出1口热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水雾迷上之后,才又用凉水拍了拍脸,走出卫生间。

在卫生间门口等着他的是1个佝偻着背的老人。

他是这个附属医院的院长,也是自己的老师,更是自己的外公。

“外公,都这么晚了,你还过来干什么呀?”张希景语气无奈。

“哼哼,我不来,我的乖外孙可不就吃不上热乎的晚饭了?”李文道眯起眼笑道,从怀里掏出个红塑料袋子抱着的饭盒,里面装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红烧肉加大米饭,累了1天,就该吃点大油大肉好好补补体力。

张希景乐呵地接过饭盒,拉着外公直接坐在医院走廊的长登上,迫不及待地掀开盖子。

“唉,怎么是糙米饭。”

“粗粮,健康。”

“泡汤不香。”张希景嘴上抱怨着,却还是迫不及待地扒了1口饭,“嗯!还得是外公的手艺。”

李文道笑着看着张希景扒了半碗饭,直到对方扒饭的速度慢了下来,他才慢悠悠的开口:“我听说...你私底下又和病人签了协议?帮人家治病?”

张希景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冲动!我都和你说多少次了,别这么冲动!你又不是没遇到过,倒打1耙说以前顽疾是吃你的药吃出来的让你赔钱,还害你丢了以前的工作,闹事的更是不少,你还敢这么做?”

“这不是外公您教的吗?”张希景笑着说道,“既然有人需要救治,而自己又恰好有救治的办法,那就做不到袖手旁观。”

“你!”李文道被张希景这句话给噎了1下,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不是...世道变了嘛,以前你这样做,出了事,还会有人愿意帮你说说话,可现在呢?他们就都只想着讹你1笔,能拿多少钱。”

“还是改制改的,以前没那么多条条框框,也没见哪里闹过这种事。”李文道小声嘀咕道。

张希景笑了笑——他外公是医改的保守派,这点张希景是非常清楚的,但这并不影响自己作为改革派对他的敬爱,况且外公已经老了,真的很老了,老到认为世界和自己1样,陷入了某种静止,不会发展,不会变化。

“唉,算了,我说了你也不听,合同签了没?”

“签了,只要不是药方存在切实的问题,1切后果由他们自行承担。”

“那就行,还是要好好保护好自己的。”李文道说着,拍了拍张希景的肩膀。

他的后半句话没说,但无论是李文道自己,还是张希景都对其心知肚明。

外公的时间不多了。

“今晚还值夜班?”

“不值班。”

“那正好,1起回去吧。”

“嗯,等我换个衣服吧。”

“诶对了,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洛秋,你到底接触过了没?”

“接触过了,人不错,但不想深交。”

“为什么啊?”

张希景脚步顿了1顿:“我...”

“已经不炼丹了。”

...

1副山水墨画在面前展开,郑玄君看着眼前画卷,最后看向左上角的题诗。

轻声默念,1条羊肠小道便从水墨画中蔓延出来,他踏上羊肠小道,带着许念1起,走入水墨画中。

郑家祖地,福映山水。

走入羊肠小道,面前便是黑白之中透着1点靛青的山色,虽无水色,水汽却在空白之处氤氲,流白飞落千尺,溅落幽潭,声势显赫,化为雷鸣。

郑玄君在面前留白之中点出1朵雷莲,静湖化作雷池,整幅画好像落入了淡墨水中,蒙上了1层乌色的灰。

1道苍老的身影在1片乌色中出现,他缓缓睁眼,未点睛的双眸中是1片空白。

只要不点睛,郑家老祖便能活在这画卷静止的时间中,而不用被迫走出画卷,枯等时间流逝。

即使是早已百岁的中州剑首,见了他,也要喊声前辈。

当然,前提是郑家老祖能从画中走出,而中州剑首能从剑冢林中走出。

“老祖。”郑玄君恭敬伏首行礼。

“事情,我已经知晓了。”郑家老祖,画中仙缓缓开口道,“你打算如何处理?”

“...无为。”

“善。”

“这口气,你只能咽下,郑家也只能咽下。”画中仙说道,“本就是我等无妄之灾,那年轻人天运加身,稍有不慎,郑家就会成为其垫脚石,不可轻交。”

“只是弟子不知,那洛秋究竟是何人?那...操纵许念的又是何人?还望老祖解惑。”郑玄君眼中透露出几分不甘,“而且他可是至邪妖物,堂堂帝都大学,却容许1个至邪妖物生活其中...我!”

“至邪妖物?呵,若真的只是妖物,事情就不会这么复杂了。”画中仙说道,如平镜1般的语气竟也带上了些许情绪,“此事牵扯复杂,真要说起来,还要追究到1941年的时候。”

“另外,我要说,你听了就会死,还要听吗?”

郑玄君面色1愣,随后挣扎了片刻后,伏首静默。

画中仙长叹1声,也不知是失望还是无奈。

“总之,此事莫要追究,不管是那个年轻人,还是此番布局者,他们不露面,我们就不能急,否则,郑家大势必去!”画中仙缓缓说道,看着郑玄君的眼中却呈现出两幅画面。

第1幅,山河破碎,郑家所处山脉却金光大盛。

第2幅,郑家祖地画卷散落成灰,融入大地,滋养山河。

“弟子明白。”

“好了,说说看吧,你身后的女人,打算如何处置?”

跪伏在地上许念身子1颤。

“...她是我郑家扶持起来的驭灵师,投入了相当多的资源和金钱,如今却被他人利用,成了1个废人...”郑玄君说道,“弟子觉得,不能就让那些投入成了空谈,所以弟子觉得,让她留在郑家做的家奴,多少也能发挥点作用。”

“郑家在金州的金皇区包下了1个商业中心,就让她去那里负责1些财务上的工作,她性格仔细,当能胜任。”

“...她是你的手下,你最清楚不过,就由你自己安排吧。”画中仙说道,语气中似乎又多了些许失望。

或许...他觉得郑玄君这安排,太过心慈手软了。

想要回本?多简单,抽出许念还未彻底枯死的灵脉入药,至少也能为郑家子弟培养出1个天赋不错的死士来。

但既然是郑玄君开口,画中仙...便打算让他再任性这么1次。

“退下吧,看好那个年轻人,未来时代的变局,有千分之1,在他1人肩上。”

“...是,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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